第九十章 韜光枯養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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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韜光枯養晦
辭別曾誌奎夫婦出門而來,甄淮也製止了陳姨的相送,出了大門隨手把大門帶上,來到大街上。
今天沒喝多少酒,不過卻覺得有點暈,是冷風吹在身上的緣故?
甄淮縮縮身子,望著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顯得霧氣蒙蒙的夜色,和此時因為沒人顯得空曠和幽靜的小巷,心底生出孤單感,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出了小巷站在大街上,甄淮發現人也是很少,就連車輛也都是匆匆駛過,出租車大多都是載著客的,因而連舉幾次手,看到來到麵前的車裏坐著人,甄淮都是很悵然的收回胳膊。
已經是初冬了,天黑的早,不過八點多而已,夜色濃密的已如濃濃的墨色般將整個世界包裹的嚴嚴實實,若不是略顯暖色的桔黃色燈光閃爍,和偶爾疾馳中鳴響喇叭的車輛,很容易令人錯誤的認為已經是深夜了。街上冷清了許多,微微刮過的風很容易的就把衣服穿透,碰觸到身體後令皮膚立時緊縮將細微的汗毛聳立起來,卻使得冷風趁隙而入並迅速的在全身遊走,因而引起身體的陣陣顫抖。
甄淮微微眯著眼,有點失落的望著深袤廣闊的夜空,竟然沒有半顆星星。
唉。
在心底低低一聲歎息:就真的沒車了麽?
不甘心的抬頭朝著路中來回掃梭,終於遠處兩束亮光馳近,甄淮再度舉起手來。
“是你,淮弟?”
一愣,甄淮細瞧,哦,這不是韓春花麽?
“花姐?這麽晚了還不收工?”
“嗬嗬,收工了誰拉你,弟弟。”
“實在沒人拉,我就跑著回家唄,權做鍛煉了。”
“說的多好聽,那你站在這兒做什麽,怎麽不走?”
韓春花斜瞟一眼已經邁步彎腰的甄淮,揶揄道。
“嘿嘿,我若是自己走,姐姐不心疼?我怎麽舍得讓姐姐傷心!”
甄淮發覺自己有點油嘴滑舌了。
“姐姐想心疼能心疼的著,我又有什麽可傷心喲,弟弟!”
韓春花意味深長的幽幽道。
明顯的淡淡的醋意,令甄淮一時語塞,不敢再多說什麽。
“弟弟是回家,還是別有去處?”
“姐姐說什麽話,我哪有什麽別的去處,自然是回家了。”
甄淮漸漸覺出車內暖融融的,也感覺韓春花每句話中都有弦外之音,望著窗外一閃而過模糊的夜景,盡量選擇中性詞匯,平淡的說。
“今天,弟弟在丈人家過的?”
見甄淮毫無回應,韓春花暗暗罵自己莫名其妙的生什麽春心,難道是因為老公出差久了還是自己對這個身後座位上的男人沒有免疫力?
漸漸收回心猿,趨於平和的問。
“是的,姐,珠兒好久沒回家了,所以我陪她來了一趟。”
“怎麽,她不和你一起回去?”
“嗯,在這兒陪她媽媽一晚上,明天回家。”
甄淮小心道。
“哦,對了,聽說你辭職了,在做另一件事,是真的麽?”
韓春花不想再試探甄淮,所以轉換了話題。
“嗬嗬,是真的,姐。”
“做這個行業行麽?也有客戶麽?”
甄淮明白韓春花的意思,盡管現在從事這個行業的看起來不少,但是真正客戶絡繹不絕上門的還不多,收入穩定也就談不上。另外,真正出手能夠“手到病除”的,或者說真正的大師也不多,大多的聽人傳言上門後,也沒感覺到神效後,漸漸沒了口碑,漸漸成了混跡於斯的也不在少數,因而也影響了做這個行當的信譽,收入就更加談不上了。
“我還沒有客戶。”
實話實說。
自從上次做了那件事之後,還真沒人上門找過甄淮。
甄淮也明白,這一行是沒有回頭客的,不能說絕對,但很少!
“那你平時在家做什麽呢?”
聽得出來,韓春花還是比較擔心和關心的。
“沒什麽事做啊。”
甄淮有點傷感。
是啊,這一個多月了,什麽事也不做在家閑著,的確不是個事啊,幸好有曾珠上班,還能保持收支平衡,不過也難為珠兒了,好幾次想買件衣服,終究放棄了。期間,顧若芬也試著和甄淮他們商議“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淮兒,現在做這事的也不少,可是真能掙錢都是做久了,會忽悠,背景深的那些人,你啊,才出道知道的人不多不說,道行深淺沒人知道,想指望這掙錢不現實啊。”言下之意,若真的不行還是找點別的事做吧。
甄淮和曾珠對望良久,也是不知道究該如何擇決,隻能默默的不吭聲。
“算了,你們的事,我和你爸也不想過多幹涉,你們商量著來吧。”
事已至此,顧若芬知道急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再說,甄淮已經辭職了,想找工作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的,慢慢來吧。
事後,甄淮也征詢了曾珠的意思,曾珠是這麽說的:若說想找個工作,應該是不難的,隻要自己開口求老爸的話,可是,本來好好的你辭了職,接著就去找他,會不會令他老人家認為你是故意的,找自己結婚的目的就是想“鯉魚跳龍門---一步登天”!要不,咱們先緩緩看,到時候真不行,我隻好去求他老人家了,你覺著呢?甄淮一想,也是啊,都怪自己一時衝動辭職,現在是進退兩難啊。
“嗬嗬,那就先歇歇唄,什麽事都急不得的,會好的。”
韓春花知道甄淮現在不好受,看著他望著窗外久久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安慰他。
“哦,哦,謝謝花姐理解。”
甄淮坐直身子,滿含感激道。
“到家了,弟弟。”
一腳踩住刹車,韓春花扭頭道。
“謝謝花姐,您還隨我回家坐坐麽?”
甄淮客套著,打開了車門。
“不去了,弟弟,我也該收車回家了,跑一天累的很。”
韓春花淡淡的,懶懶的動動身子,疲乏的道。
“那,也好,早點休息吧,姐。”
下車,把門關上,甄淮慢慢的往回走,就聽身後“嗡”的一聲,汽車馳遠了。
進了院,見爸媽房內依舊亮著燈,甄淮隻好先去問候一聲。
“回來了?珠兒在她家沒回來?”
一看甄淮自己進了屋,顧若芬就知道曾珠沒跟著一起回來,還是問了聲。
“嗯,你們怎麽還不睡?”
“就睡了,你回來,我們就睡,你也去誰吧。”
看甄淮神情有點蔫,顧若芬看一眼甄成金,回頭對甄淮道。
“好,我去睡了。”
甄淮看老爸對著自己張張嘴,終究沒說什麽,躺進了被窩,也就懶懶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衣服也懶得脫,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頭枕著雙臂,甄淮瞪著眼望著黑黑的房頂,一點困意也沒有。
自從曾珠家出來,甄淮情緒就相當低落。
不會是因為曾珠沒跟自己回來吧?我還不至於這麽小心眼吧。
默默的出神。
總覺得似乎缺少什麽,想抽顆煙,卻懶得動,也就咂摸咂摸嘴,舌尖輕輕舔著唇邊,連著咽幾口唾液,強行忍住那股欲望。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此話不假啊,現在我也成了遊手好閑的人?本來以為,不舍就沒有得,舍了自然會有得的,可惜,我終究是舍了,辭職!嘿嘿,腦子發熱還是進水了呢?竟然妄想能憑這點末本事掙錢養家,甚或過上富足的生活,更加荒唐的是,竟然以為生意滾滾財源廣進?其實,我就沒看看這世界,朗朗乾坤陽光普照,哪來那麽多的鬼魅邪妖?即使有,又怎敵得人間浩然正氣?!
難道就沒看到高掛布幔的神婆門前大多都是門可羅雀?
唉,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本來,今天那林雅茹對自己已是有所改觀了,若是長久下去,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情況,也是“生意”慘淡,家裏一切用度除了父母之外,全憑曾珠那點工資的話,會是什麽境況呢?
甄淮苦澀的閉上眼,他不敢想!
其實,當初之所以毅然決然的辭職,的確是自己想的簡單了,也很是無知,甚至可以說把事情想簡單了,也怪自己隻看到了那些掙大錢的人。其實,就沒往深處想,那些掙大錢的人都是憑的什麽?
其實,現在能憑這些在外人看來神乎其神的掙大錢的“本事”,說穿了居多的是占卜、神算、宅基地的選址改建上,談婚論嫁的吉日擇定,以及人生測算吉凶斷定等等人肉眼能看到或者說以往淡漠的也許是斷續的記憶中能感覺真實的世事,因而生意興隆財源旺盛,藉此發財發家!僅憑驅邪驅魅是前景黯淡的。
其實,甄淮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情也是淺薄的很!
甄淮根本就沒想到的是,就自己能夠調用地府卷宗這點能力,是多少星卦大師們夢寐以求的事呢?若是他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那麽將會有多少人上來渴求,是他所不能預料的!
換句話說,若是人們知道甄淮有調用地府卷宗的本事,會競相擁擠著上門求教的,那麽,就憑這一點,甄淮將會有巨大的收益,何愁不財源滾滾發家致富呢?
不過,再退一步說,那卷宗能是隨便透露的?隨便調出來的?
甄淮還真想到了這點,因而即使現在清苦,沒生意,也不敢輕易就把這一點公布於眾,因而他也一再叮囑曾珠,這事決不能對外宣揚。
今天,把這件事情告訴曾誌奎時,甄淮也是權衡再三才做的決定,因為他知道,像曾誌奎這個層次的人,絕不會信口開河的,何況他還是自己的嶽父,能不知道這種事情的輕重?!
唉!
不過,現實畢竟是現實,事情就擺在眼前,我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閑人。
我不能跟曾強相提並論,他畢竟還有個臨時的身份掛著,而且就憑他各個工地的轉悠,每日就有不少收入,那“保護費”是不少的。
越想越煩,越想越鬱悶,甄淮覺出雙眼發澀,雙臂酸麻,輕輕歎息一聲,抽出雙臂放在身側,慢慢擰轉身子,彎起左膝壓在右膝上,默默的閉上雙眼,強令自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