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跟千兆運同朝為官多年肯定識得他的字跡，”沐之曦將手中的紙往李元的麵前一豎道“看看是不是真的。”

    李元低著頭，半響也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抬一下頭的勇氣也沒有。

    “那……王大人認一認吧。”

    見李元的態度，沐之曦不可置否的輕挑了一下眉，朝著兵部的王大人走了過去。

    王大人往後側了側身子，將自己往人後縮了縮。

    “沐之曦！”

    看著朝下的大臣們的態度，沐雲帆氣的咬牙切齒，麵部劇烈的扭曲著……

    他坐在這個皇位上十五年有餘，到這一刻才可悲的發現，在這種情況下竟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一邊幫他說一句話。

    滿心的悲涼讓他整個人想要不顧一切的殺了眼前這一個人。

    “殺了他！”

    他扭過頭對海公公說道。

    隻要殺了他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即便是所有的人會在背後議論也無所謂了，這一刻他隻想要那個人死！

    “是。”

    低頭應了一聲，一柄長劍從袖間滑落，海公公執劍朝著沐之曦刺了過去。

    “老東西，還想傷我徒弟不成？”

    伴隨著一聲叫罵聲，一道灰色的的人影從殿門飛了進來，幾乎是頃刻間便跟海公公糾纏在了一起。

    兩人身形交錯著出了大殿。

    “影衛。”

    見狀，沐雲帆沉著聲音喝道。

    話音一落，殿裏的各個角落‘唰唰’的出現上百號黑衣人，身形詭異且悄無聲息。

    沐之曦抬眼掃視了一圈，臉上一派淡然……

    “殺了他。”

    沐雲帆伸手一指沐之曦命令道。

    ‘鏘’的一聲，兵器脫鞘的聲音紛紛在寂靜的大殿中響起，激的在場的所有人身上紛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見狀，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們紛紛顧不得其他，各自抱著腦袋蜷縮在角落裏，生怕刀劍不長眼會刺刀自己的身上。

    就在那些影衛快要衝到沐之曦身邊時，從上空中落下一群人將沐之曦護在了身後。

    兩撥人對上，刀劍相撞……

    “皇上，不好了。”又一個公公頂著滿屋子的刀光劍影躲躲閃閃的衝到了沐雲帆的身邊跪下“京中的各各角落貼了不少千兆運親手寫下的罪證……”

    ‘嘭’的一聲，腦袋裏那一根已經被磨損的纖細無比的神經終於伴隨著那公公的聲音斷的稀碎……

    簡直欺人太甚！

    ‘鏘’的一聲，沐雲帆抽出放在龍椅後麵的那柄劍朝著沐之曦撲了過去。

    沐之曦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匕首將那一劍擋了下來。

    “都住手！”

    門口響起一聲暴喝，眾人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紛紛就過頭看著門口的那個人。

    “孔相……你怎麽來了……”

    一個大臣顫顫巍巍說著，慌亂且驚恐的眸子盯著門口的孔相。

    沐之曦快速的朝著自己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停手。

    見狀，一直被罷職在家的孔相協著身後的亦公公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刻意的走到沐之曦跟沐雲帆的中間站定。

    沐雲帆盯著孔相身後的亦公公整個人瞬間被一陣全所未有的絕望所占據。

    敗了……

    ‘咣當’一聲，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

    “亦公公，”看了沐雲帆一眼，孔相沉著嗓音說道“將東西拿過來吧。”

    站在他身後身後一直垂著腦袋的亦公公從袖口處掏出一快明黃色的布，將其交到了孔相的手中。

    “先皇聖旨在此，爾等還不下跪。”

    接過聖旨後，孔相將其往起一舉，威嚴的聲音徹響整個大殿。

    *

    午後，京裏的百姓們吃完飯後坐在一塊兒嘮著今日的熱門消息，討論的是激情且熱烈。

    蔡洛南手中拎著兩壺酒慢悠悠的踱著步子朝著城郊走去，直到走到一處民居這才站定整了整衣身，然後這才上前敲了敲門。

    半響後，一個華發老者從裏麵將門打開，看到蔡洛南後頗為儒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雲老。”

    蔡洛南恭敬的衝著老者行了一禮。

    “小蔡啊，進來吧。”

    老者笑著將蔡洛南請了進去。

    將蔡洛南帶到院子中的石桌上坐下後，老者看著蔡洛南手中的酒壇子笑了笑。

    “喝兩杯？”

    他抬頭看向蔡洛南。

    “嗯。”

    蔡洛南點了點頭，一抬手將瓶子上的蓋子掀了，然後往桌子的中間一放。

    院中的小廝看見後，麻利兒的從屋子裏取來兩個酒杯擺到了桌子上，然後退了下去。

    蔡洛南端過酒瓶子將酒杯填滿，然後端起酒杯跟老者碰了一下。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酒過三巡，蔡洛南頂著已經緋紅的臉頰開口道“九王贏了。”

    “知道。”

    “您什麽時候知道的？”

    蔡洛南有些意外的掃了老者一眼。

    事情剛完他就過來找雲老，此事應該還沒有傳開才是。

    “且不說先皇的聖旨，”老者看向蔡洛南道“僅就雲帆那孩子也不是小曦的對手。”

    “雲帆那孩子掌管朝政這麽多年，”頓了頓，老者繼續道“盡用了李元那些牆頭草，手底下沒有一個是真心為他的，就這一點也就注定了他今日的敗局。”

    “都是您的外孫，”蔡洛南說“鬧成今日這種局麵，您心裏不難受嗎？”

    “昨日因今日果，”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老者說道“他們該得的。”

    話音一落，院子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蔡洛南端過酒瓶子將劉老已經空了杯子添滿這才抬頭看向對方。

    “最後一個問題，”他道“孔相……是您的人？”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

    “他……”頓了一下，老者開口道“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

    四個月後，津城附近的一個村莊中在夜色中傳出來一聲非常響亮的孩童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穩婆開開門衝著站在門外的男人笑道“是個小子。”

    聞言，男人一直緊繃著的臉瞬間軟化了下來，緊接著唇角勾起了一個和煦的淺笑。

    “進來吧，別傻站著。”

    衝著男人招了招手，穩婆有些好笑的催促道。

    “啊，好。”

    男人一邊點頭一邊跨進了屋子裏，一眼就看見了被包好放在嬰兒床上的孩童，小小的一隻閉著眼睛在哪兒蹬腿兒，看著非常的有力。

    “你還好吧。”

    他轉過頭看向床上的女人。

    “嗯。”

    女人點了點頭。

    “好好休息吧，”男人輕聲叮嚀一句“我去送送張穩婆。”

    “好。”

    女人再次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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