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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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後, 天氣回暖,各色輕薄靚麗的春裝漸漸取代了厚重的冬裝。司真仍堅持穿著加棉的保暖褲。
到了四月初, 寒潮卷土重來, 已經升高到三十度的氣溫驟降至十度以下, 奉行春捂秋凍的乖孩子司真還是感冒了。
感冒這種病,吃不吃藥對病理進程影響並不大,而且很多抗生素類藥,吃多了也沒好處。司真習慣用維c泡騰片衝水喝,但這法子隻在初期管用, 一旦病毒來勢洶洶, 就扛不住了。
喝了幾天薑茶, 好轉一些。
趕巧那幾日喬赫忙,見天兒有應酬,他回來的時候司真通常已經睡著, 白天又很注意著, 不跟他正麵說話, 不給他親, 倒是沒傳染給他。
這一個月,她已經把喬赫的口味差不多摸透了, 除了對芹菜過敏, 其他很多蔬菜瓜果都是挑食不吃。
司真平時都按照他的口味來做飯,但時不時會做一道他不喜歡的蔬菜, 強迫著他吃一點。
喬赫對她還算給麵子, 但凡夾到他碗裏的, 他都會吃掉。
他整個冬天都沒穿過秋褲,司真一邊羨慕著男人強悍的體質,一邊逼著他喝薑茶,禦寒。
雖然一聞到那個味道就皺眉,喬赫每次都會乖乖接過去喝下。
店裏被流感擊倒的好幾個,以防傳染給其他人,陸壹給幾個人都放了假,回家休養。由此一來人手就變得很緊張了。
司真算是情況好的,休息了一晚,周六一早又來上班。結果出去送了一單外送,被囂張的北風一吹,又嚴重了,頭昏腦漲地撐到下午五點,提早下班了。
喬赫好像回來過,臥室床沿上丟著換下來的衣服,紙簍裏還有件藍色格子襯衣。
太敗家了。
司真抽抽鼻子,過去把襯衣撿了起來,然後發現下頭還有塊手表。似乎是壞了,表盤有一道小裂紋,指針靜止,偶爾來個輕微的顫動。
司真專門查過西裝的清洗方法,自己買了專用的幹洗劑。
喬赫的西服很多,還都是深色係,雖然看起來都差不多,但親手洗過的司真都分得清楚。那些都掛在衣櫃裏,他很少穿第二次。
不僅敗家,還是個臭美的男人。
西裝清理完,她把襯衣拿過來,展開,卻發現領口上一片紅色印子。
很小,很那注意到。
司真仔細看了幾眼,那是口紅的顏色。
她從來沒化過妝,這類東西少得可憐,除了平常用的水乳和麵霜,就隻有一瓶喬赫送給她的香水——那個味道她特別喜歡。
司真直接把襯衣泡進水裏,搓掉那塊汙漬。
倒也沒有生氣,她知道喬赫不是那樣的人。
洗完連做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司真自己測了體溫,有點低燒,吃了藥便躺到床上。
那隻手表被她收在床頭的櫃子裏了,明天拿去修一下吧。
衣香鬢影的商務酒會,王羽婷穿一身秀麗端莊的淡紫色禮服,看起來卻心事重重,坐在一處沙發上,不時望一眼人群中如魚得水的爸爸,再回頭望望門口。
看到喬赫隨在喬老爺子身後進來時,她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跟前,恭敬地問候喬老爺子,然後看著喬赫:“喬總,我能不能和你說幾句話?”
喬老爺子在圈中的威望,使得主辦方親自笑臉相迎來招呼,他似乎也樂見其成,撇開一臉漠然的孫子,獨自去了。
喬赫對王羽婷視若無睹,抬步走開。
王羽婷比前幾次碰麵時似乎要大膽許多,緊跟在他身側,低聲道:“喬總,我真的無意高攀你,都是我爸爸和你爺爺的意思。既然我們都對對方無感,為什麽不合作呢?”
她和喬赫的情況並不同。雖然喬老爺子的□□在圈中不是秘密,但喬赫即便婚姻不自由,也是喬家唯一的繼承人。而她隻是老爸用來攀高枝的工具,甚至急於將她嫁出去,為的就是斷絕她和弟弟爭奪家產的機會。
和喬家聯姻的算盤落空後,老爸甚至打算將她推給一個六十多歲花名在外、且已經離過三次婚的老男人,隻因為那男人身體缺陷,生不出孩子,哪天死了財產就全能落在王家手裏了。
從小就生活在家裏的底端,她可以不介意,不去爭,但受不了這麽被人作踐。
見喬赫毫無反應,半點興趣都沒有,她忙拿出殺手鐧:“我知道你包養了一個大學生,你爺爺不會同意的!”
喬赫眸光一寒,倏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出通向後院的小門,摜到牆上。
“你跟蹤我?”他目光陰沉,聲線冷鷙,仿佛她敢答一個是字,就會立刻擰斷她的脖子。
王羽婷嚇蒙了,裸背撞在牆上尖銳的石頭上,不知道是不是撞傷了,她疼得差點哭出來。
“不是,我沒有!”她帶著哭腔下意識否認,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拿著他的把柄,應該硬氣一點,但還是控製不住的哆嗦,“我、我不會告訴你爺爺……我可以給你打掩護,幫你騙過他,作為交換,”她咬了咬牙,懦弱慣了的眼睛裏,難得有幾分堅決,“我想你跟我合作,幫我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合作?”喬赫眸中閃過輕蔑,鋒利的目光從她蒼白的臉上掃過,淡漠收回。
“你不配。”
王羽婷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麽幹脆,愣了愣:“你不怕我……”
喬赫低頭從容地整理袖子,語調很慢,聲音卻像冰錐一樣冷厲:“想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麽滋味,你大可以試試。”
畢業論文早早搞定了,盛佳尋請實驗室的師哥師姐們吃了頓大餐,之後就光明正大地放大假了。
跟發小去日本浪了半個多月,一回國就被老爸揪著耳朵來參加無聊的酒會。
“今天帥哥挺多哦。”盛佳尋挽著老爸的手說。
盛爸爸跺腳:“你給我閉嘴!今天是帶你來見世麵,又不是給你選美的。老實一點,別給我搗亂,好好跟著我,學學商場上的話術,別以後到公司了給我丟人。”
“你可拉倒吧,”盛佳尋一臉微笑,“要不是媽生氣不理你,你才不會帶我來呢。”
盛爸爸咳了一聲:“你個毛兒都長齊的臭小子知道個啥!”
“爸,我是女的。”
盛爸爸怒了:“你天天出去拈花惹草風流快活的時候怎麽不知道自己是個女的!”
“不都是跟你學的嘛。”盛佳尋掏掏被震得發麻的耳朵,趁老爸反應過來揍她之前,提著裙子從震驚圍觀的人群裏溜了。
沒跑幾步,瞧見喬赫從一道小門走進來。她腳步一轉,想過去打招呼,緊接著便發現他身後跟進來的另一道身影,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視野忽然被一道黑影遮住,與此同時,來不及停止的身體直直撞了上去。
嘩——酒香四溢。
“啊,不好意思,”盛佳尋後退一步,看著眼前清俊有型的男人,“沒看到你走過來。”
徐然接過反應迅速的侍應生遞來的毛巾,擦拭西裝上的酒漬,微笑道:“應該道歉的是我,不小心衝撞了美人,抱歉。”
眉頭一挑,盛佳尋玩味地看著他。
徐然簡單拭完幾下,將毛巾還給侍應生。
“不去換一身衣服?”盛佳尋問。
酒會上時常有狀況發生,有些主人會準備幾套備用禮服。
徐然道:“不用了,我隻是一個幕後打工的,不用太在意形象。”
盛佳尋聳聳眉,伸出手:“請你跳支舞啊,就當賠禮了。”
徐然頓了頓,彬彬有禮地執起那隻纖白漂亮、染著酒紅色指甲的手。“我的榮幸。”
三個小時後,酒店房間裏,盛佳尋裸著美背坐在床頭,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摸起來,給司真撥去電話。
司真剛睡了一陣,被她吵醒也沒不耐煩,好脾氣地問:“佳尋,有事嗎?”
“鼻音怎麽這麽重,感冒不是快好了嗎。”盛佳尋問,“吃藥了沒?”
“吃過了。”司真坐起來,拿起床頭的體溫計,伸進耳朵裏測體溫。
“那你早點休息,”盛佳尋說,“我剛才看到學長了,他……”
背上忽然被吻了一下,一雙手從身後纏上來。盛佳尋聲音一停,接著毫無起伏地道:“你快睡吧,我先掛了。”
她掛了電話,轉過臉看向身後的男人。
徐然趁勢將她壓在床上,盛佳尋配合地抬起雙腿,一邊捏住他的下巴:“寶貝兒,你不用這麽敬業的。”
動作滯了一瞬,徐然看著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時分不清她是將自己當成了牛仔,還是看出了什麽。
灑酒是他故意,但後續的……
燒退了點,司真沒什麽胃口,起床給自己煮了碗麵。
佳尋說看到學長了,她都沒來得及問她在哪裏。
睡完一覺醒來,發覺身邊沒人,竟然有些不習慣了。這些日子不管再晚,喬赫都會回家,哪怕隻能睡上幾個小時。但司真醒來時總能見到他。
有點想他了,她想打個電話給他,又怕自己這鼻音惹他擔心,想了想還是自己先去睡了。
頭還疼著,前麵又睡飽了,這會兒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不知過了多久,後背忽然貼上一個懷抱,昏昏沉沉地感覺到喬赫在吻她,她伸手去推。
“我感冒還沒好。”
“沒事。”喬赫聲音很低,說完又低下頭來吻她。
也許是太想他了,也許是生病了沒力氣,司真軟綿綿地推不開,被他一勾就掉了魂兒,之前堅持的不要傳染給他也忘記了,毫無原則地張著小嘴迎合他。
被他抱著親著,太舒服了,她就犯困了,迷蒙了一會兒又清醒,便發現自己的粽葉又被剝掉了。
這一個月來每天晚上他都要摸來摸去,司真都習慣了,就沒阻止,哪知這次他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及時停止,忽然拽住她最後一片小粽葉,往下扯。
司真嚇得一下子醒透了,忙雙手護住。
她口中嗚嗚嗚想說什麽,嘴卻被堵得嚴實。喬赫深深吻著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的動作不算蠻橫,沒有用暴力,害怕嚇到她,卻持之以恒不肯放棄。
司真堅守著底線,急了就拿腿頂他,反被他緊緊壓住。
你來我往你爭我搶。
拉鋸戰持續了十分鍾,喬赫終於敗下陣來,鬆開她,伏在她肩上沉重地喘息。他脖頸上筋脈突起,極力忍耐著。
司真臉都憋紅了,正要說什麽,他翻身下床,徑自進了浴室。
翌日早上,她醒得晚了一些,睜開眼睛時喬赫已經收拾整齊,準備出門。
她揉揉眼睛,裹著被子坐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起晚了,你去陸壹那裏吃早飯吧。”
她鼻音還是很重。喬赫走到床前,俯身在她頭頂吻了一下:“今天在家休息,不要出去。”
司真乖乖點頭。
昨天陸壹就給她準了假,讓她今天好好休養。下午的家教課她也提前通知了,自己這反反複複的感冒,傳染學生就不好了。
不過她真的閑不住,睡太久了,身體都乏了。喬赫走了沒一會兒,她就起來了,隨便做了些東西吃。把晾好的衣服收進衣櫃,兩個小時修改論文。
等到太陽大了一些,就穿得厚厚的,出門去給喬赫修手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