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呆住了，他手中的畫筆掉到了地上，鹿南安的一部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

    “他……”林蕭仿佛說不出話，他還是說：“他一直都在，他不會離開。”

    “他走了……”鹿南安這時卻又清醒過來，她記得她去過白宥澤的墓碑前。

    就在她要來南京之前，她就去過。

    林蕭站起身，想告訴鹿南安一切都過去了，鹿南安卻喃喃自語說：“他真的不在了，不然他為什麽不理我，以前他都會理我的，不管怎麽樣他都會理我的。”

    “南安！”林蕭抓著鹿南安，晃了她一下，看著她的眼神，焦灼地說：“他就算不在了，但是你不能再讓他難過，雖然直到現在白家都沒有再次出現，但是不代表你就不想解釋一下怎麽了。”

    鹿南安的心緒亂了，她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林夕鬆口氣，說：“別多想，林夕在等你，你需要用最好的狀態沒對林夕，如果你還是這樣的狀態今天你就直接回家在家裏休息吧。”

    “不會了。”鹿南安的心髒跳動了一下，她深呼吸，擦幹眼淚。

    “很好。”

    林蕭故作淡定的撿起地上的畫筆，他回過頭，發現鹿南安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鹿南安又說：“你拿筆的樣子和阿宥真像。”

    是很像，就連握筆的方法都一樣。

    林蕭頓了頓，若有所思的說：“我是林蕭，不是白宥澤。”

    鹿南安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是林蕭，因為我的白宥澤他早就不在了，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存在了。”

    這句話聽得林蕭很是不舒服，他感到腦子炸開了，思緒全混亂著，又覺得有些刺耳，他不願多說什麽了。

    “你是林蕭，你還好好的。”鹿南安又說著，林蕭低下頭，用鼻音嗯了一聲。

    他的回答很是敷衍。

    鹿南安不知道他怎麽了，她靜靜地在一旁坐著，就或許小時候白宥澤在她身旁畫畫一般。

    她很安靜安靜……

    看著林蕭畫畫，鹿南安隻覺得好刺眼，她的少年以後再也無法畫畫了。

    他很喜歡畫畫，曾經說過會給鹿南安一場盛大的畫展，直到現在都沒有兌現承諾，不是不行兌現，而是已經麽辦法兌現了，人死不能複生。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複活甲，鹿南安會不惜一切得到它，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這個世界留下的隻是痛苦。

    鹿南安再次閉上雙眼，她突然間害怕睜眼，害怕這個善變的世界。

    “鹿南安，他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林蕭抿著嘴唇說。

    “我知道。”鹿南安一字一句哽咽著，她別過頭。

    林蕭又說：“但是他在另外一個世界會幸福的。”

    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告訴她。

    鹿南安點點頭，她拚命地點頭，就跟她現在拚命地忍住眼淚一樣，她不想哭，在她看來那是懦夫的表現。

    但是突然間她好願意當一個懦夫……

    她笑了，林蕭注視著她，她笑著笑著，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林蕭想起一句話，別笑了，眼淚都掉了。

    原來這句話是真的，沒有開玩笑。

    鹿南安就這樣笑著哭。

    林蕭突然間抱住鹿南安，說：“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很久了……”

    “我知道過去很久了。”鹿南安的眼淚流下，打濕了林蕭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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