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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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李休隨著大軍一路狂奔,幸好後麵的追兵一直沒有出現,最後終於讓他們順利的回到家中,相比長安城中的混亂,這裏卻是一片悠然安靜,甚至農部衙門前的小集市依然像往常一樣人來人往,但隨即就被路過的娘子軍中給嚇壞了,隨後所有人也不問原因,眨眼間就一轟而散,畢竟剛剛經曆了亂世的人他們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李休策馬衝到家中,平陽公主他們則去了公主別院旁邊的軍營,那裏存儲著不少軍糧和武器,退守到終南山不是目的,而是要借此與李世民談判,以此來為李承道等人爭取到活下去的條件,而且這麽多人光是吃飯就是個大問題,所以沒有糧食可不行了。
“夫君,到底怎麽回事,外麵為何有那麽多軍隊?”衣娘看到李休立刻有些害怕的問道,畢竟剛才外麵的馬蹄聲轟鳴,胖姐等人也看到了軍隊的到來,她一個弱女子如果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甚至直到現在她袖子裏都還藏著把剪刀。
“秦王造反了,太子已經遇害,我和公主救了齊王和太子的家人,秦王肯定不會放過他們,而且他已經控製了陛下,進而接管了長安和周圍的兵權,接下來肯定會來討要太子和齊王的家眷,公主決定退守到山中,等到穩定住局勢再商談下一步!”李休大概解釋了一下,隨後就大聲催促道,“家裏也快點收拾一下,多帶點衣服被子之類實用的東西!”
衣娘聽到長安城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當下也慌了手腳,聽到李休的吩咐也立刻行動起來,李休也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己倒了杯茶,不過這才剛喝了兩口,忽然隻聽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隻見平陽公主的侍女頭盔慌慌張張的跑來大聲道:“李祭酒,公主請你過去一趟,有急事找你商量!”
李休一聽也立刻站了起來,對衣娘交待了幾句就匆匆忙忙的離開家中,反正現在四麵八方都是娘子軍的人,而且平陽公主還分出一半的護衛在他家周圍守衛,所以倒也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
當下李休跟著頭盔出門,本以為要去別院旁邊的軍營見平陽公主,卻沒想到頭盔卻帶他往南走了不遠,結果隻見平陽公主與馬爺正在這裏指揮著人馬挖溝砍樹,建立起一道道的類似營寨的外牆,這讓李休也大為不解的上前問道:“公主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走不了了,據我們的探馬來報,南邊的山路已經被秦王的兵馬搶先一步占領了,其它方向也有軍隊向咱們這邊壓來,對咱們已經形成合圍之勢,所以隻能就地結營了!”沒等平陽公主開口,馬爺就率先開口道。
“什麽,秦王的動作這麽快?”李休聽到這裏也不由得大吃一驚道。
“兵貴神速,他精通兵法,而且又熟悉我的性格,恐怕我們剛往這邊來時,他就猜到了我們的意圖,所以搶先一步從其它方向以騎兵截斷我們行軍的路線,現在四方大軍壓境,而且又是敵眾我寡之勢,恐怕……”平陽公主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一種痛苦的神色,她對自己的生死倒不怎麽在乎,可是一來無法保護李承道那些人,二來又連累了李休一家,這才是讓她最痛苦的事。
李休聽到這裏也不由得心中沉重,不過很快他就忽然抬頭道:“公主,如果秦王真的不顧親情揮兵攻打我們,那我們可以堅持多久?”
“如果拚死一戰的話,倒是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不過我們的糧草武器不多,外麵又沒有援軍,哪怕堅持再久恐怕也沒有什麽用。”這時沒等平陽公主開口,旁邊的馬爺就搶先回答道,隻是說到最後時,語氣中也帶著幾分沮喪,畢竟現在的局勢實在是太不利了。
“那就行了,隻要我們沒有被秦王在瞬間擊垮,我們就可以向秦王提出談判,隻要我能夠見到秦王,我想我有辦法說服他!”李休這時露出一副自信的表情道。
“你有什麽辦法說服他?不要以為他以前和你的交情不錯,他就會聽你的勸說,一母同胞的大哥他都能下得去手,連公主這位親姐姐他也不打算放過,你去見他恐怕不但沒用,說不定還是送羊入虎口!”馬爺聽到這裏卻是有些不讚同的道。
“馬叔您別管我怎麽說服秦王,反正我有幾分把握,而且我覺得秦王倒不一定會那麽絕情,他想對太子和齊王斬草除根絕對是肯定的,但他未必會對公主怎麽樣!”李休這時開口反駁道,當然說這些時他也心中沒底,畢竟李世民的心思誰也猜不透,他也隻能按照以他了解的那個李世民來猜測。
“隻要有我在,他就別想動承道他們一根寒毛!”平陽公主聽到這裏卻是斬釘截鐵的道,說完之後眼睛也再次溢出眼淚,自己的大哥已經去世了,她這個做妹妹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他的孩子再出事。
“公主放心吧,承道是我的學生,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出事,隻要我能夠見到秦王,就有把握說服他!”李休再次神色堅定的道,越是在這種絕境之下,他越是不能讓平陽公主他們失去希望,哪怕他也沒有什麽把握,但這時也隻能硬撐著了。
正在說話之時,隻見一個接一個的探子飛馬來報,不過大都是某某方向的敵軍距他們這裏還有多遠,哪裏又發現了新的敵軍,這讓李休也是大吃一驚,他這時也終於見識到與李世民這種人在戰場上對敵到底有多恐怖了,難怪隋末那些反王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大唐的腳下。
雖然馬爺等人拚命催促,但是也隻來得及做一個簡易的營寨,以防止敵人騎兵的衝擊,這個營寨將平陽公主的別院和李休家都包括了進去,不過李休還是將自己一家都遷到了平陽公主的別院之中,與李承道等人一起保護,這樣不能節省一些兵力,馬爺與丘師利等人也分別鎮守四方,平陽公主居中策應,所有人都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
不過讓平陽公主他們沒想到的是,當四麵的大軍殺來之後,並沒有立刻進攻,而是也在他們四周紮下營寨,擺出一副圍困的樣子。不過李休看到這裏卻是心中一鬆,因為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李世民的確不想真的傷害平陽公主,這麽一來,他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圍而不打,看來他是想逼我們主動把四弟等人交出去了,簡直是妄想!”平陽公主的客廳裏,隻見她一臉憤怒的大聲道。
“公主說的不錯,秦王肯定是這樣的打算,隻不過如果他一直圍下去,咱們的糧食也支撐不了多久,最後恐怕也堅持不下去啊?”何潘仁這時不無擔心的道,客廳現在已經成為了軍中的帥帳,所有娘子軍的高層都在這裏了。
“怕個鳥,大不了與他們拚了!”脾氣火爆的向善誌大吼一聲道,不過這種二百五的話也隻有他能說出來,包圍他們的大軍超過四萬人,絕不是他們這幾千人能夠對付的。
“老向,現在不是硬拚的話,李休你有什麽看法?”馬爺先是瞪了向善誌一眼,隨後又看向一臉悠閑,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李休一眼道。
“馬叔,先不急,就像公主說的,秦王既然圍而不攻,肯定是想逼咱們交人,我看不如先等幾天,讓秦王先處理好長安城的事,到時他就有時間來和咱們談了!”李休笑嗬嗬的道,通過李世民的這個舉動,他幾乎已經可以把握到李世民的心理了。
“等?”馬爺聽到李休的回答也不由得一愣道,被人圍困可不怎麽好受,現在所有人都十分的焦慮,哪怕是娘子軍對平陽公主忠心耿耿,但這時的軍心也難免有些浮動,他真怕等到糧食耗盡之後,不用別人攻打他們自己就先亂了。
“李休,光是這麽等著也不是辦法,要不要我們先派人去與秦王的人接觸一下?”正在這時,隻見丘師利開口提議道,幾個將領之中,除了馬爺就數他最有謀略。
“接觸一下也可以,不過恐怕也沒什麽大用,一切都還要等秦王親自來才行!”李休淡笑著回答道,大軍圍困他們之後,別說李世民了,連長孫無忌都沒見到蹤影,估計他們都在長安城忙著收拾政變後的殘局,暫時還沒空理他們。
“好,就這麽辦吧,派人去告訴外麵的人,就說我要見李世民!”平陽公主最後終於決定道,其實她很不願意再見李世民的,隻是為了李承道和李元吉這些人的性命,她必須要見一見李世民,這也可以為李休創造一個見李世民的機會。
隨著平陽公主的一聲令下,馬爺等人立刻領命而去,整個客廳中也隻剩下李休和平陽公主兩人,這時李休才再次開口道:“公主,齊王的傷勢如何了?”
“大夫已經幫他包紮過了,雖然失血過多,傷勢也很重,不過並沒有生命之危,剛好我也要去探望他,你要不要去一起去?”平陽公主這時也終於露出一副柔弱的表情道,也隻有在李休麵前時,她才會卸下那副冰冷的表情。
“也好。”李休聽到這裏點了點頭,李承道和李元吉他們都在一起,他也想去見一見他們,特別是李承道,突然遭逢如此大變,他真擔心會對這個學生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
當下平陽公主站起來,與李休一起來到內宅,李元吉一家被安排到一個單獨的院子裏,當李休來到臥室時,隻見李元吉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身上綁滿了紗布,上麵還滲出不少的血跡,房間裏都彌漫著一股中藥與血腥夾雜的氣味。
“三姐!”李元吉看到平陽公主進來,當下也不由得激動的想要坐起來,但剛掙紮了兩下,卻疼的直吸涼氣,這讓平陽公主急忙上前扶著他躺下道,“四弟你快躺下,不要把傷口再掙開了!”
“三姐!都怪我沒用,大哥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李元吉這時卻是痛哭流涕的道,雖然逃了出來,但是對於大哥李建成之死,他卻是充滿了悔恨,甚至痛恨自己。
“四弟,這件事不能怪你,大哥……大哥他……”平陽公主本想安慰李元吉,可是提到大哥李建成時,她自己卻禁不住流出了眼淚,根本說不下去,結果最後姐弟二人也是抱頭痛哭,旁邊的李休也是歎息一聲,都說天家無親情,這句話即對也不對,李世民能夠殺死自己的兄長,的確印證了這句話,可是從平陽公主和李元吉身上,卻又看到這句話的反麵。
姐弟二人痛哭了好一會兒,平陽公主這才忽然想到李元吉的傷勢,當下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強打精神,安慰李元吉好好休養,不過李元吉卻很關心外麵的局勢,他已經知道他們被大軍包圍的事了,畢竟這件事也根本瞞不住,所以一直詢問平陽公主接下來的打算。
“齊王殿下,我與公主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你隻需要安心養傷就是了!”李休這時插嘴道,雖然他和李元吉之間有些不愉快,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對於李元吉拚死想要保護李建成這件事,他也十分的佩服,哪怕李元吉有許多缺點,但他的確比李世民更有人情味。
“什麽辦法?”李元吉再次追問道。
“現在還不方便告訴殿下,不過我可以保證,一定會讓你們安全的離開這裏!”李休這時露出一副自信的表情道。
看到李休不肯說,李元吉卻更加的懷疑,當下幾次詢問,但李休的口風很嚴,絲毫不肯透露,最後他也沒有辦法,隻得選擇相信李休。
探望過李元吉後,李休這才準備去探望李承道,平陽公主本打算也一起去的,不過這時李休卻忽然開口道:“公主,我有些話想承道單獨聊一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