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扶搖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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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裏無聊待了兩日,第三日時,周延早早就收拾好,等著和甄應顯一同去英隱齋,然後再坐上英隱齋的車馬去往北靜王府。
周延、甄應顯同坐一輛馬車,書鋪老板與英隱齋內的老先生同坐一輛馬車,而最後的那輛馬車上,周延卻不知裏麵坐的誰。
“應顯兄,我猜最後那輛馬車上應該是英隱齋。”
“應該是吧,也不知是何模樣。”
三輛馬車駛過一條條大街,其中有一條街是寧榮街,這時候榮國府已經布置上了,周延猜測這是為了迎接薛家進京。
再走一段路程,馬車在北靜王府的側門停下,周延跳下馬車時,掃見了老先生正在下車,就將休息力全部集中在最後一輛馬車上,他要看看,大名鼎鼎的英隱齋先生是何模樣。
馬車前的藍布簾子被撩起,一隻骨節分明,還有些蒼白的手露了出來,周延疑惑搖頭:不像呐。
果然下車之人未及弱冠,雖然看著沉著穩重、不苟言笑,但英隱齋先生按年齡算,總不可能是他。
老先生走到那年輕人一旁,向周延、甄應顯介紹道:“這是英隱齋的少主人,諸位同樣稱他為‘英隱先生’便是了。”
莫非這英隱先生是可繼承的名號,還能父傳子、兄傳弟不成?
但人家既然已經開口了,自然不好多問,隻是英隱先生選出了三本話本,怎麽今天隻來了周延這一行人?
老先生解釋道:“已經派車馬去接。”
而那聲名赫赫的老英隱齋先生早已經被北靜王府用轎子抬了進去。
王府的管家見英隱齋已經來人了,趕忙將人請進去,同路上還表達了對英隱先生的敬仰之情。
北靜王府的園子倒真比榮國府的園子開闊不少,周延見已經有小廝在哪裏搭台子。
王府管家解釋說:“那是給唱戲的。英隱先生先在府裏休息,晚上有興致了再說一段。”
在北靜王府暫且歇下,周延將英隱先生的身份左思右想,苦惱不已,書鋪老板見了,才說道:
“剛才在馬車上,我倒與老先生聊了不少,老先生也不知英隱先生真是身份。
隻說英隱先生祖上定是開國大人物,卻不願借祖上名聲,反而以英隱先生一名行走世間,世世積攢下來的名聲,恐怕也不弱於漢初的商山四皓。”
商山四皓?
若真是這樣,那這名頭可就大了。
傳言漢初劉邦因寵愛戚夫人,便想廢太子,立戚夫人之子為太子,張良獻計,使商山四皓出山輔佐太子,劉邦見之曰:太子羽翼已成,難以動他。
先不說這商山四皓到底有多大威能,這名頭起碼響亮。
而至下午,微風吹拂,暖意融融,戲台上依舊咿咿呀呀的唱念做打,而珠簾屏風後英隱先生手執折扇,那虛影聲調令席上唯一的老者滿意點頭。
北靜王爺對那老者也是無比尊敬。
直到整段話本講完,英隱先生直接退去,王爺身旁的小廝傳周延、甄應顯進來。
剛才英隱先生講的就是這二人合著的異邦人。
北靜王起身向前,那副好相貌好骨骼,當真配得上那一句:形容秀美,性情謙和,風流瀟灑。
“小王聞這話本是二位合著,又見二位年歲,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北靜王先問甄應顯話,其後再來問周延。
還未問周延話時,忽見周延腕子上掛的沉香木手串,便問道:
“可否將手串取下,讓小王一觀?”
周延將沉香木手串取下獻上。
北靜王接過後當即就看到沉香木上分明刻著北靜王府的徽記。
在北靜王身旁的管家見這一幕,臉色怒變,正想上前嗬斥:北靜王府中竟請進來了膽大包天的賊!
就被北靜王的這一聲詢問弄的啞了聲。
“可是賈府中人?”北靜王將沉香木手串遞還給周延,朗聲問道。
周延答:“榮國府家奴。”
“這便清楚了。”
北靜王爺解釋道:“小王祖上與賈府有世交之誼,曾聽過,祖上曾贈史老太君一箱串珠。”
周延見北靜王不言,便接話道:“的確是史老太君所贈。”
北靜王身旁的管家聽到這句話灰溜溜的退回去。
“不曾想府裏竟有這樣的人才,雖是為人家奴卻仍才華橫溢,小王定要休書一封給賈大人,好不讓小兄弟才學荒廢。”
聽見這話,周延心底暗道:好機會!
他本就瞅著如何能回賈府,如今北靜王自願修書一封給賈敬,那麽賈敬必然要查周延是誰。
查到了周延在玄真觀,必然請人來接,可不就順理成章回到了榮國府。
更有賈敬、北靜王在背後支持,想來王夫人縱使再不樂意,也惹不出什麽亂子。
知道此刻不是計較推辭的時候,周延當即拜謝北靜王。
卻聽北靜王道:“既然有此才學,小王自然不希望傷仲永。”
而北靜王並沒有提到甄應顯,想來有英隱齋這個名頭,還怕在都城中無法立足嗎?
恐怕有大把的王公貴族,官宦人家拉攏甄應顯。
此次英隱齋重金求文,也算是一陣好風,讓周延、甄應顯二人扶搖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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