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非卿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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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無顏似乎看出他的猶豫,對他的好感蹭蹭下降。

    也是,你不給人點好處,人家怎會替你辦事,這世道一向如此。

    “公子可否幫小女子從身上取件動西?”

    她想起她的脖子上還掛著個水滴型的玉石,因是貼身之物才沒被那漢子發現,想這玉石沁涼入骨,玉色又極好,應是個好貨,不如拿它做人情。

    她說著把脖子探過去,火光柔亮,照見她那嬌嫩白皙的脖頸上一根細細的紅繩,相稱著膚色妖嬈嫵媚。

    少年見狀,小眼瞪大,臉上熱辣,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女子竟會裸露出自己的肌膚去引誘他,立刻轉過臉,“你一個姑娘家這樣像什麽樣子。”

    左無顏微微一怔,眨眨眼,這古代人還真是封建,稍稍露個肉就有失體統了!

    眸子一轉,計上心頭,縮回脖子,換上柔柔弱弱的表情帶著哭腔,“小女子一人孤身在外,被壞人欺負捆住了手腳,如今想拿個物都拿不到,卻被少俠當成那種女子。”

    “反正少俠不搭救,明日小女子就會被人販子賣去煙花之地任人欺辱,這在不在意又如何!”把自己說的可憐點他也許會動惻隱之心。

    果然,那天宇,為之所動,“你,你轉過身去,我幫你解開繩子你自己拿去!”

    無顏一聽喜上眉梢,“就知道公子是好人!”立刻蹦噠著轉過身。

    隻聽“哢嚓”一聲那繩子就被鋒利的劍割斷。

    逃脫了束縛的無顏,從脖頸處取下那玉石掛件,從手掌寬的門縫裏遞了出去,“少俠請收下,當是謝禮了。”

    他擺擺手正要拒絕,目光定在那漢白水滴玉石上,皺皺眉,這玉石似是在哪裏見過。

    努力回想,臉上一福吃驚狀,這是,這是左府三小姐的貼身之物,他記得他埋伏在左府那幾日,她的項間一直掛著這水滴玉石。

    那這女子,他趕緊抬眼拿火折子照著仔她,這容貌,這身量,像極了三小姐。

    可這三小姐此時不應該在尚書府嗎?怎會跑到這荒野之處呢?

    思量之下,還是先稟告公子吧!

    他就要走,突然想到,得有個物證,又轉過身來一把奪過那玉石,飛也似的朝他住的屋裏跑去。

    左無顏當場石化,神馬情況!天羽進去之後,將那玉石交給折扇男子,把事情的經過稟告給他聽,男子坐在木椅上輕搖著折扇眼睫微垂嘴角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

    “她初醒後去了陵王的府裏,陵王三天前去了江南,這裏是去江南的唯一一條路,莫不是去——”

    書生麵上微微詫異,那三個“找陵王”的字生生被他一口唾沫咽了回去。

    畢竟這三小姐在幾日前剛剛許給了他家公子。

    雖說沒有感情是政治聯姻但也要避諱,畢竟他的公子也是個男子,哪個男的願戴那頂綠油油的小帽子。

    天宇這回到學聰明了,低頭不語。

    這是大哥教的,在不確定要不要說兩句的情況下保持沉默是最正確的選擇。

    書生抬眼偷瞄了他家公子一眼,依舊淡然鎮定,仿佛那是別人的未婚妻。也是,他公子就算遇到天塌的事,都不會喜形於色,依舊穩如泰山。

    他的思想豈是他一介書生能揣摩透的。還是一邊站著涼快涼快吧!“把人帶過來吧!”

    屋裏靜默,到更顯的那突然而起的慵懶聲音更加清晰而不帶一絲情緒。天宇頷首,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領了左無顏與翠翠進來。

    那天宇淡瞥她一眼後悄悄退出了門外。

    左無顏跟翠翠立在屋子正中間麵朝著木椅上的男子。

    無顏一襲湖藍色抹胸衣裙,襯著膚色白皙瑩潤,一雙眸子靈動婉轉間已將他二人粗慮打量一遍,接著微微一福,“小女子,見過二位公子,多謝二位公子的搭救之恩。”若她沒有猜錯,那少年能在返回去救她,必定是這兩位公子的應允他才施以援手的。所以說那坐著的才是正主。

    似乎在她們進來後那少年就不見了,不過這個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玉石項鏈現在在那個慵懶的斜歪著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手裏正把玩著。

    幾尺的距離,她把他那雙白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盡收眼底。

    跟顧銘的手一樣好看,她不得不承認這古代的男子長的還蠻好看的!從陵王到這位公子,都稱的上極品中的絕色了。

    隻是他似乎對那玉石很感興趣,不會是認識玉石的主人,她自己吧!

    眸子一轉,咬咬唇瓣,麵部肌肉的緊繃,扯著額上的傷口疼了幾下。

    若認識,一定也是個當官的,京都上下,誰人不知她左府三小姐被皇上封了妃!為了邀功也會…

    恐怕就真要小命休矣!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她拉緊了還處於一臉迷茫狀態翠翠的手。

    時刻準備著跑路。

    “小姐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換做他人也會相幫的。”

    無顏微微一怔,凝向書生模樣的答話者,那人還衝她作一揖。

    禮貌謙遜。

    這是不是說明目前她還是安全的,他們並不認識她,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呢。

    放鬆之後長舒了口氣。若說收斂自己的情緒,那木椅上的稱之第一,這書生絕對是穩居第二。“看小姐這身打扮應是個富貴人家,怎會出現在這荒野之地?”

    說是逃難,萬一這裏國泰民安呢,說是被拐賣,通知了哪個當官的,那不自尋死路嗎!思量再三,主意拿定,“小女姓花名曉顏,家住京都,父親做著些賣茶葉的小營生,還算吃穿不愁。可一日豈料被個土財主瞧上,非要小女嫁給他,先不論他家裏大大小小幾十個老婆,就以小女早有婚配,是下定決心非卿不嫁。可父親貪那人的財勢,逼迫小女子。”說到此處,她作勢微一垂首,撫上額上的傷口,低頭瞬間,秀眉一挑,嘻嘻一笑,那啥,演戲不得演全套嗎!

    再次抬頭,換上一副淚眼婆娑樣,“無奈之下才攜了丫頭翠翠出逃,誰知這半路殺出個挑柴漢,綁了我倆,要被賣去煙花之地。幸好有幾位公子相救,曉顏跟丫頭感激不盡!”

    她說的聲情並茂,淚眼汪汪的連她自己都信以為真有所動容。

    那戲裏的忠貞烈女不都如此嗎?怎樣,是不是被她偉大的愛情情操感染了。

    那二人是何許人也,怎會聽不出她的小心思,看不到她的小動作。

    隻是麵上不露聲色。

    就像她不會知道那木椅上那位氣度非凡,絕色之人便是她口裏老婆成群,貪戀美色的土財主。

    終有一日她會為今日一時逞口舌之快的那句“非卿不嫁”而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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