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悄然的無神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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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十三,聽說郭北不太平。”

    朱允耐心等到祭文完,立即便跑出來,與朱桂敘舊。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朱桂有些愕然。

    咱們這到底是不是在辦你的喪禮。

    雖然說知道太子是死的透透的,但這總是出現,還是還影響他的“死”。

    畢竟人涼了,除了身體上的涼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社會上的涼。

    為什麽要辦喪事。還不是為了通知親友,這個人死透了。

    “老十三,你發什麽呆?”

    “大哥,這喪禮還沒完呢?”

    朱桂說這話真心別扭。

    而笑芙人是努力忍著笑。

    笑芙人沒有打贏朱桂,自然是無法遠離朱桂,隻能跟他一起行動。

    本來她還擔心中原皇家會不會看不上自己,心中有些忐忑,但是現在看了,她不擔心了。

    “祭文還沒完嗎。”朱標看向他們。

    “完,完了!”太子說完,他們哪兒敢說不完。而且這本身便是太子的喪禮好吧。

    “完了還不出去。”

    “出去?“宣旨的侍郎直接懵逼了。

    “出去!”

    “砰。”禮部侍郎與他帶來的人全都被關在了門外。

    麵對這樣情況,他們突然覺得很累。嗚呼哀哉!千百年來,奔喪有奔成他們這樣的嗎?

    “老十三,郭北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朱標向朱桂打聽著。

    不是朱標人設變了,而是自己聽自己的死喪,本身便沒人是開心的。而這隻會讓朱標努力顯示自己的存在。

    畢竟隻有顯示了存在的鬼神,才會有信仰。

    “老十三,郭北如果有用的上我的,隻管開口。”

    “好。”

    朱桂是看出來了,朱標是想參與郭北的事。

    參與就參與吧。他想參與,對朱桂來說,也就是在郭北多建個城隍廟的事。有什麽難的。

    “好,好。謝了,老十三。”

    朱桂答應,朱標很開心。畢竟這兒是朱桂的地盤。如果朱桂不答應,他也很為難的。

    “大哥,祭天廟文,就要大哥自己想辦法了。弟弟這裏的文人不多。”

    廟好建,但是祭天廟文需要人來寫。而且這祭文並不是隨意抄抄就行的。

    過去可以,因為是欺神騙鬼,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為它關乎神職神域。

    城在什麽方位,城多大,廟多大,有什麽權,怎麽職行……都要寫上。寫的越準確越好。

    這樣的事,最好是讓寫文的人親自去一趟。

    而朱桂這邊,一個文人恨不能當十個、百個的用,又哪兒有人去做這事。

    “嗯,我知道了。”

    ……

    “你就是耿清嗎,天福不錯啊。”

    侍郎耿清在人間不出名,但是在陰間很出名。因為陰史記載他爺爺的墓地是一塊“活墓穴”,若把雞蛋埋入,21天就能孵化出活蹦亂跳的小雞來。這塊墓穴原是一位年已古稀的喇嘛給自己采的,因無意中泄露了天機,偶爾被耿清的爹知道了,後來耿清的爺爺死了,為圖福佑後代,就埋葬在這裏,所以耿家後世才出了耿清這個“文曲星”。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但問題是這個耿清還很……怎麽說呢?

    淘?

    在來宣旨的路上。有一天,他突然看不起一城隍,在城隍廟泥塑的城隍爺袍子下寫了一首詩:“城隍,城隍,你給我作篇錦繡文章,如果作不出錦繡文章,我把你打到北國草場(也就是寧夏以北的荒涼地方)!”

    這也是大明的現狀。文人們並不滿意鬼神。幾千年的敬鬼神遠之,不是那麽好改的。

    同時這可真是嚇壞了那個城隍,大明現在重立陰司是不假,但是當神也不想去寧夏啊!那地方,有幾人信城隍?

    城隍爺為了不去寧夏,當夜便給本地的教諭先生托夢求救。第二天早上,本地的教諭先生果然發現城隍爺袍下有詩,如夢境所述。他讓一個學生去擦,可不論怎麽擦也擦不下來。學生們輪流著去擦,累得汗流滿麵,還是一個字也擦不下來。

    最後沒辦法,隻能去請耿清去擦,耿清用手輕輕一抹,就擦的幹幹淨淨了。這自然是值得宣傳的。

    而且耿清是不滿鬼神的一員,所以給了這麽一個下馬威。

    隻不過他給城隍下馬威,多少有點兒踩朱標的意思了。

    這事發生在人間才幾天,但是地府已經傳遍了。

    也就是說,在耿侍郎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得罪了朱標了。

    當然,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麽做了,而朱標也知道了。

    “本王需要在郭北立廟,需要祭文,耿大人,這事交與你了。”

    很明顯,太子這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耿清見鬼怪。如果能讓他知道鬼怪的厲害,就更好了。

    當朱標成了鬼神,他是越來越不待見這幫想置於鬼神之上的文人了。

    什麽東西!會做詩了不起啊!

    “嗯?殿下,這不合適吧。”

    一聽是這事,他也慌了。

    畢竟剛剛才踩完一個城隍爺。一轉身太子便讓他寫祭城隍的祭文。

    太子是知道了什麽嗎?

    耿清下意識的便不想去。

    文人是要麵子。前幾天才罵了城隍不會寫詩,一轉身便又要誇?

    這真的是會什麽麵子也丟盡了。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明天就出發。”

    朱標直接下了決定,不讓他反口。

    當太子這麽多年,他當然知道文官們怕什麽。這樣的事,打板子可是沒用的。而且朱標也不喜歡廷仗。

    廷仗是明朝皇帝處罰大臣的一種特殊刑罰。明律中並無廷仗的規定,但從朱元璋開始,經常於殿廷之上,又太監監刑,錦衣衛行刑,對冒犯皇帝的大臣施以笞杖。

    輕者血肉模糊,重者立葬杖下。工部尚書薛祥、太祖侄朱文正(積功至大都督)、永嘉侯朱亮祖父子,都因觸犯皇帝而被仗死或鞭死在殿廷前。

    朱標是帶頭反對的,隻是然並卵罷了。

    當然,對耿清來說,他寧願要廷仗,正所謂“生死事小,麵子是大”啊!

    但是朱標就這麽逼他。這讓耿清覺得“世上還是無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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