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紙而已？”蘇鳶跟蘇老頭聽完他說的話，心裏皆是一驚，這件事他們從未往這方麵考慮過，難道有了配方還做不出藥膳？

    “大小姐，蘇大人，你們用不著吃驚，我說的都是事實。”藍如絮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他本身就是個廚子，而且還是個不一般的廚子，藥膳這種東西對他來講，實在是並不陌生。

    “我想那姓顧的手裏握著藥膳配方，但是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們？”藍如絮接著繼續說道。

    蘇鳶聽到此話，心裏也有幾分好奇，這個無賴居然知道藥膳配方掌握在顧家，也不知道這人是從哪兒得得來的消息，她剛想開口，卻不由想到了這無賴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惡言惡行”，到嘴邊的話旋即變成一聲冷哼：“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如何能相信你？”

    “大小姐，我想你搞錯了。”藍如絮自顧自的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嘿嘿笑道：“我隻是在跟你討論這件事而已，並沒有指望你會相信我啊。”

    “不過，我的大小姐——”藍如絮話鋒一轉，冷笑道：“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他顧家手中掌握藥膳配方，憑什麽要跟你合作？為什麽要跟你合作？既然他有藥膳配方在手，難道他自己不能做這生意麽？哪怕是他多花費點本錢，自己收購藥材，回頭賺的利潤也比你們三家分成劃算的多？這又是什麽原因呢？”

    蘇鳶緩緩看了蘇老頭一眼，口中似欲言又止，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

    “這件事，還是讓老夫來說。”蘇老頭想了一下，才道：“藍公子，你才來我蘇府，大概不甚了解，這顧家的家主呢，曾經與老夫乃是同窗之誼，他顧家能發家，老夫以前也是幫過忙的，而且，鳶兒與承業，哦，也就是顧家的獨子，自小也是一起長大的，兩個孩子都是老夫看著長大的，他顧家也不止一次向我蘇府提過親事了，隻是老夫卻一直沒有同意，況且，自從老夫被貶，我蘇府就一蹶不振，所以我想，顧家極有可能是念在往日舊情的份上，亦或者是承業那孩子對鳶兒有所好感，所以他顧家此次才會願意跟我們蘇府合作的。”

    蘇老頭說完就衝藍如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他眼中卻放出兩抹明亮的精光，似是想看他如何回答自己。

    你這個老狐狸，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老子估計當場就信了，不過這話要是從你嘴裏說出來，就是打死老子，老子都不信啊，藍如絮在心裏暗自嘀咕了一聲，這蘇老狐狸明顯又在試探自己，老子能讓你得逞麽？

    “哦——原來這裏麵還牽扯到這麽多陳年往事啊。”藍如絮故作恍然大悟之態，然後笑嗬嗬的衝蘇鳶拱手行禮道：“那小人我，在這裏就提前恭喜蘇大小姐好事成雙了，蘇顧兩家若是能喜結連理，那這藥膳之事就更加不會有問題了，慚愧，慚愧，剛才都是小人我多嘴了，小人實在不該懷疑顧家的良苦用心啊。”

    見這小子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蘇老頭哪裏還看不出來，這小子明顯是察覺到了自己在試探他，眼下又在打趣自己的女兒，他當下就怒紅著老臉，尷尬的站在一旁，做不得聲了。

    蘇鳶聽完他的話，臉色也開始有些發紅發燙起來，她狠狠怒瞪了他一眼，不過，卻出奇的沒有反駁他的話語。

    藍如絮奇怪的“咦”了一聲，莫非，這小妞真的打算嫁給顧承業那草包？他旋即“善意”的提醒道：“蘇大小姐，你可要考慮清楚啊，兒女私情是兒女私情，家族大事是家族大事，兩者可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哦，你可千萬不要馬虎大意啊。”

    聽他說完，蘇老頭也望向了自己的女兒，眼神中不由閃過一絲憂慮。

    蘇鳶臉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一絲表情，她沉默良久才道：“其實這件事不管是藥膳也好，還是別的什麽事也罷，隻要他能讓我蘇府渡過難關，即便是犧牲了我自己，我也不會有一句怨言，雖然我不知道父親為何如此看重你這無賴，但趁著父親今日在場，我不妨告訴你，其實我蘇府的實際賬麵早已入不敷出，你在我蘇府也幹不了幾天壞事了，若是你想要贖回你的賣身契，我現在就——”

    “咳，咳。”一旁的蘇老頭急忙咳嗽打斷了她的話語，蘇鳶一愣，難道父親要將此人留下不成？她不由轉頭望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眼中疑惑之色甚濃。

    經此一打岔，蘇鳶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旋即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她神色一變，說道：“其實，聽你剛才那麽一說，我也開始有點懷疑顧家並不會做那藥膳，因為自始至終，顧承業一直與我商議的都是他那藥膳如何如何的好，能帶來多少利潤，每當我提及藥膳的功效與味道，他卻總說，那是石家該負責的事，勸我不要太過勞心勞力，隻要安心負責好藥材這一塊就好了。”

    唉，這才是做生意該有的頭腦嘛，看來你這小妞還不算太笨，不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藍如絮賊眼在她胸前掃了一眼，暗歎道。

    不過，你這小妞也當真是可憐，情願為了家族利益而放棄自己後半生的幸福，雖然有些令人惋惜，但是倒也有些男子氣概，若不是你脾氣暴躁了點，動不動就準備打我板子，說不定老子真會放開手腳，將你泡上一泡。藍如絮又轉頭瞥了蘇老頭一眼，在心裏鄙視道，可是你這蘇老狐狸就忒無恥了點？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這老狐狸心裏亮堂著呢，估計顧家這些個小動作，根本瞞不過你的狐狸眼，你就這麽忍心看著你女兒掉入火坑？靠，果然是個老混蛋。

    藍如絮無比同情的看了蘇鳶一眼，說道：“其實藥膳這件事，也很好解決，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行了，三家背後都有官府做靠山，那麽來一場三家會談，大家心裏不就都有譜了？這件事是三家合作，該出配方的出配方，該出手藝的出手藝，該出藥材的出藥材，看似分工明確，實則三環緊緊相扣。”

    蘇鳶聽著他的話，便也跟著他的說辭沉吟了起來，倒是蘇老頭卻兩眼放出一抹精光，饒有興致的看了藍如絮一眼，似是很讚同他的觀點。

    藍如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既然那顧承業對大小姐你口口聲聲隻是宣傳利潤，那麽，我想他對石家也是這般說的，可是問題來了，光靠利潤這個說辭，我想他顧承業顯然是無法打動石家的，因為石家畢竟是開酒樓的，我不妨再告訴大小姐你一個秘密，廚子，對於味道，都是很敏感的，如果那藥膳的味道不好，我敢肯定，石家是不會參與這次合作的，可現在石家卻準備參與進來了，那，我唯一能想到的便隻有三家的利潤分成了，照我想來，那顧承業是不是給了石家最少四成的利潤分成呢？”

    “你怎麽可能知道？”蘇鳶這回倒是真的吃驚不小，這石家的利潤分成，也是由於顧承業為了安撫自己，才悄悄透露給自己的，此事絕無第三人知曉，就連自己的父親都還尚未告知，這無賴又是從何得知的？

    藍如絮嘿嘿一笑，解釋道：“大小姐，你別忘了，我也是個廚子，若是一道飯菜的味道不好，我是決計不會讓那道飯菜上桌的，可是那道飯菜卻偏偏上了桌子，這是為什麽呢？除非是有人給店家多使了些錢財，否則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理由了，況且，石家背後還有浙江布政使司石誠這個一方霸主當靠山，多給他石家些好處，我想這自然也是應該的。”

    藍如絮前世是五星級酒店主廚，想在他身上打廣告，用他的身份推銷美食的人多了去了，對於這些慣用的手段，他可是輕車熟路。

    “那麽現在，我倒是有興趣想問一問大小姐你了，顧承業又給了大小姐你——幾成的利潤分成呢？”藍如絮滿臉戲虐的笑著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