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碎的姻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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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妞什麽意思?藍如絮楞了一下,旋即嘿嘿笑道:“子怡,你瞧我倆現在同床共枕,說不出的愜意,你怎麽能說我不記得你呢?”

    方子怡見他眼神中又露出往日裏的調侃之色,立刻白了他一眼,嗔怒道:“我是說在京城救你之前。”

    救我之前?救我之前我就記得自己剛穿越過來,好像也是跟你像現在這樣躺著,唯一的區別就是沒穿衣服了,嘿嘿。

    “藍如絮,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完這個故事,說不定你就會明白了。”方子怡輕歎了口氣,悵然說道。

    “從前,有一位威名響徹天下的大將軍,他縱橫沙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敵人見了他無不膽寒,他的夫人卻足智多謀,運籌帷幄,乃是世間難得的將帥之才,他二人一文一武,深得聖上信賴,他被聖上特賜異姓王爺封號,他的夫人也被聖上親口讚譽為一代女帥。後來,西域番邦與漠北草原的鐵騎舉國入侵,大有一舉南下,吞並我大明之勢,江山危矣,聖上義無反顧的決定禦駕親征,定要與他二國一決雌雄。他夫妻二人身為朝中大將,保家衛國乃是職責所在,所以他們當仁不讓的選擇跟隨聖上親征,不過,此次敵人來勢洶洶,他們也知道這次勝敗難料,臨行前,他們將自己剛出生的唯一獨子托付給了朝中的一位大臣,正巧,那位大臣家裏也有一個女兒,他們便以玉佩為信物,許下了一門娃娃親。”

    方子怡恬靜的看著房梁,語氣黯然,似是正在回憶著什麽。藍如絮在旁邊安靜的聽著,始終不發一言,他知道,接下來方子怡要說的才是重點。

    “三國交戰,最後以停戰條約結束,隻是,那個孩子的父母,最後卻都沒有回來。時間一晃,七年的功夫便過去了,就這樣,那個孩子在那位大臣的家裏一住就是七年,那個剛出生的嬰兒也長大成了小男孩,他已經不再懵懂無知,偶然間,他從府裏的下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是自那一日起,他離開了那位大臣的家,回到了他父母曾經所在的王府,自那之後,他無人看管,變的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儼然已經成了一個紈絝敗類。那位大臣不忍看著忠良之後就此沉淪,便借著娃娃親之事,責令自己的女兒好生看管於他,隻是,那位大臣的女兒自幼習武,心高氣傲,在得知自己未來的夫婿竟是此等紈絝敗類之後,她每每去王府看望未來夫婿的時候,都會將她的未來夫婿打的鼻青臉腫。那個男孩不甘受辱,便一紙休書,通告整個京城,自此,兩家的緣分便到此為止了,後來的日子,那個男孩依舊做他的紈絝少爺,可那個女孩呢,卻頂著被休妻的名頭,半盤發髻活了整整二十三年——”

    說到這裏,方子怡緩緩轉過頭,看了藍如絮一眼,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就聽她輕聲道:“若不是父親大人當年攔著我,我定然要將這無賴碎屍萬段不可,難道,這便是我們女人的命嗎?藍如絮,假如你是這個男孩,你又會如何做?”

    她此時的雙眼緊緊逼視著藍如絮的臉,似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藍如絮的答案。

    藍如絮聽了半天,才恍然明白,這個方子怡不是在講別人的身世,而是在講她自己的悲慘經曆,從小定的娃娃親,誰知到頭來自己的老公卻是個紈絝敗類,結果還沒拜堂,就被人給休了,若是放在自己身上,那鐵定是不能接受的啊,感情都是講究兩情相悅的,這都悅不起來了,還談個屁的感情,所以說,這古代人的娃娃親,果然是不靠譜,怪不得我總看你這小妞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感情是你盤了一半發髻的緣故,不過——這種成熟的女人味,我喜歡,尤其是你別著白玉釵的時候。

    “子怡,這個世上哪裏有什麽假如,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你就看開點,其實你不覺得應該感謝那個男孩嗎?”藍如絮笑著開導她道。

    “感謝他?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我走到哪都要頂著被休妻的名頭,四處遭人白眼,隨便做些什麽事,都要受盡別人戲虐的言語,難道你的意思,這件事,便是我活該倒黴,自作自受嗎?”方子怡越說越激動,眼中淚光閃爍,****也不自覺的上下起伏了起來。

    藍如絮看了她一眼,也是歎了口氣,方子怡說的也都是事實,這件事帶給她的打擊確實不小,任誰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見得能比她冷靜,她一個古代的女子,能頂著這些閑言碎語堅強的活到現在,實屬不易,就算是放到前世的一些女人身上,也不見得那些女人有她這般堅強。

    “你先別哭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藍如絮伸手想去抹掉她眼角的淚珠,卻被她毫不留情的拿手拍開,藍如絮楞了一下,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笑道:“他不要你,自然是他的損失,可你也不該這麽難過才是,你不妨反過來想想,假如你真的嫁給了這個紈絝,你覺得你會開心,會幸福麽?他這不也正好給了你一個追求幸福的機會嗎?所以我才說,你應該感謝他才是。”

    方子怡哼了一聲,自己將眼角的淚珠拭去,嗔道:“你剛才還說沒那麽多假如呢,現在你自己倒是用的心安理得,你這人當真可惡的很。”

    我靠,老子這不是給你打個比方麽?若不是安慰的對象是你,老子才懶得管別人那麽多閑事呢,你這小妞還真是會雞蛋裏挑骨頭。

    方子怡見他的臉黑了下來,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既然你都用了假如,那我便要問問你,若你真是那個男孩,你還會選擇休妻麽?”

    見這小妞不屈不撓,藍如絮登時沒好氣的道:“若我是那男孩,我自然是不會休妻的。”

    方子怡聽到這句話,驀然轉身,似是十分吃驚一般,不過藍如絮卻話鋒一轉,說道:“要我說,這紈絝敗類果然是個傻叉,怎麽說也應該入完洞房再休啊,這簡直就是浪費資源啊,這麽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嘛,誒?子怡,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別動手啊,哎喲——”

    方子怡登時氣的俏臉通紅,怒目圓睜的死死瞪著藍如絮,她此時就像個潑婦,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直接騎到藍如絮的身上,一個勁的揮動秀拳打在他的身上,口中還惡狠狠的罵道:“藍如絮,你這可恨的登徒子,我,我要殺了你——”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這小妞瘋了不成?”藍如絮嚇了一跳,急忙握住她的兩個秀拳,急切說道。

    方子怡急怒之下,渾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個武藝高強的女俠,她兩個小手被藍如絮拿捏在手裏,不得動彈,一不留神,她的整個身體便直接撲到了藍如絮身上,不得不說,他現在趴在藍如絮身上,二人的模樣曖昧至極。

    “我今天定然要殺了你這登徒子——”方子怡拚命的扭動著身體,不顧一切的想要發力。

    媽的,你這小妞還沒完了是?藍如絮心下一怒,直接提起她的兩個小手,一個翻身,便將方子怡騎在了身下,大聲怒道:“方子怡,你現在可是在我的床上,這深更半夜的,你要是不想我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你最好清醒一點。”

    “我清不清醒又能如何?”方子怡緊咬下唇,淚珠也隨之滾滾而落:“我本就是被人摒棄的女人,何況我的身子也早已被你——被你看過,連死我都不怕,你覺得我還能怕你什麽?”

    這小妞還記得自己偷看過她的事啊,見方子怡哭的傷心欲絕,藍如絮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便緩緩鬆開了她的玉手,從她身上爬了起來,趟到一旁,雙手撐頭,不發一言了。

    良久過後,藍如絮的聲音才淡淡的傳來:“子怡,你是個好姑娘,凡事你都應該往好的方向去想,這麽多年你都好好活下來了,我相信上天是公平的,老天爺以後肯定會賜予你一個包你滿意的如意郎君,從你剛才的故事裏,我能聽的出來,你的父親能讓那對夫妻看中,並且托付子嗣,我想你的父親定然是位極人臣,肯定不是個小官?”

    方子怡微微一怔,心道,這登徒子倒還有幾分才智,從自己的故事裏,便猜出了自己父親的身份,以前倒是小看了他。

    藍如絮轉過頭,衝方子怡輕輕一笑道:“既然如此,一個沒有王爺坐鎮的王府後人,他一沒有皇族血脈,二沒有他父母的勇武與智慧,就算皇帝念在幾分舊情,你說,他以後的路,還有幾分前途可言?可他還堅持當眾休掉你這個肱骨大臣之女,放棄了你方家這一座大靠山,你說,這紈絝敗類,他到底是真蠢呢?還是——”

    他說到這裏便住口不言了,隻是自顧自的望著屋頂的房梁,似笑非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的意思是——他不想拖累我方家?”方子怡聽的一驚,驀然轉過頭深深的望著他,淚珠卻嘩嘩而下。

    “你,你這惱人的登徒子,為何你到今日才開口說與我聽。”方子怡喃喃自語著,隻不過她這道聲音,卻小的讓人聽不清在說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