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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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把話說完的,隻知道說完之後自己所有的力氣都沒了,她在以前就知道錢是個好東西,沒有了錢什麽事情都辦不了,甚至到了後來,錢多錢少就是一個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雖然她知道,但是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迫切的想要有錢,她想要有很多很多的錢,因為她再也不想看見自己在乎的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自己卻無能為力,而是等著別人施舍一般的來救助。

    是的,在她的眼裏徐毅爸爸剛剛的語氣就像是施舍。

    聽他在知道他自己的兒子危在旦夕的時候,他說了什麽,他有一瞬間的在思考,然後說,我會讓我的助理過去接他回省城治病。

    自己的兒子重傷了,當老子的不應該第一時間放下所有手頭上的事情來看兒子嗎,人真的可以這樣的冷血嗎?

    徐毅爸爸的助理在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就趕到了,同行的還有幾個醫生,據說是省裏大醫院的專家。這幾個專家看著徐毅拍的片子,認為徐毅不易多動,於是決定再好好的做一次全麵的檢查會診,看看是做開顱手術,還是保守治療。

    又是一次檢查,沈溪就那樣看著徐毅毫無知覺的被人抬來抬去。好在那些人看在徐毅爸爸助理的份上,下手較輕。

    會診時間長達一個多小時,專家組們就徐毅腦中淤血的位置進行了一次深刻的探討,最後打電話問徐毅爸爸,是手術還是保守治療。手術的話風險很大,他們隻有兩成的把握,如果手術失敗了,那麽等待徐毅的就是後半生的癱瘓,或者癡呆,甚至死亡。

    但要是保守治療的話,就是用藥物強行化瘀,至於化到什麽程度誰也不知道,最壞的結果就是成為植物人一輩子躺在床上或者是死亡。

    徐毅爸爸考慮了兩分鍾,之後同意保守治療,因為助理轉達說:他不想以後有一個癡呆的兒子。

    徐毅爸爸的兩分鍾考慮時間,沈溪卻覺得這時間是這樣的漫長,長的似乎是過了兩個世紀。在著兩分鍾的時間裏,她和徐毅就像是犯人在等待著法官的宣判。

    宣判結果,雖然理由讓人很氣餒,但是結果是沈溪想要的,她也不想要冒險。即使他成為植物人,將來還有治愈的可能,但是如果一旦因為認為原因造成不可逆的結果,那麽將會無力回天,她不想讓徐毅以後毫無尊嚴的活著。

    聽到結果之後,沈溪直接就暈了過去。

    其實王偉的那一棍子下去,沈溪就已經受了內傷,之後又背徐毅出來,再加上後來為了給徐毅保暖,脫了自己的外套在寒風中凍了半個多小時,再到後來守著徐毅,給徐毅的爸爸打電話,那個時候她已經是輕弩之末了,能夠清醒到現在,完全是意誌力在支撐。

    沈溪這一倒下,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沈溪感覺自己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夢裏有她也有徐毅,有他們前世也有他們今生。那麽多時光交錯的悲歡離合,已經分不出來到底是誰欠了誰又是誰負了誰。

    直到徐毅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她才醒悟,原來她從來都不恨她,她還愛著他。要說前世的她是因他而死,那麽今生他做的這些也都還清了,誰也不欠誰之後,就要跟著自己的心去走。

    記得前世看過的一個電影,裏麵的大師兄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還剩下五十年,這五十年在分成日夜,隻有二十五年光景了,再加上刮風下雨,三災六病,人這一輩子,還能剩下多少好日子。

    這是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的徐毅之後想到的。

    省裏來的專家都走了,走之前隻跟沈涵說,徐毅傷在頭部,雖然做了治療,但是能不能醒過來就是要看個人的造化,也許他幾天就醒了,也許幾年,也許是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讓沈溪憤怒,但是沈溪知道她的憤怒於事無補,她能做的隻是等待,等待著他睜眼的那一刻,或者是說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她對自己說:沈溪,要堅強啊,你還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學習,將來掙了錢帶他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去看,人活著就有辦法,即使現在他隻能靠著營養藥在維持著生命。

    他爸的助理跟著醫生一塊兒走的,走的時候給沈溪爸爸留下了很多的錢,說是讓沈溪爸爸幫忙找個好點的護工,每天照顧徐毅。沈溪爸爸沒要,他說孩子是為了救他家孩子才受的傷,請不起大夫給他醫治他們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照顧他是他們的責任也是他們的義務,所以這錢他們不能要。

    最後聽沈涵說那個助理把錢打在了徐毅的卡裏了。

    沈溪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她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陪著徐毅,給他擦臉給他按摩,還要給他講故事,她會給他講他們前世的事。

    講到激動處會說:“看你當初就是這麽欺負我的,可是我大度不和你計較。”說完了自己在那裏傻樂。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沈溪他們班級的同學也都來過一遍了,班主任老師幾乎每天都來,像上班一樣,到了五點二十左右她就到了,她每天來都有兩件事,一是看看徐毅有沒有醒過來,二十把當天的筆記拿給沈溪,告訴她學習不能落下,她還要考大學的。

    徐毅一直在昏迷,已經一個多星期了,而這些天沈溪就陪在他的身邊,吃住都在一起,沈溪的媽媽也想過勸自己的女兒,可是每當看見沈溪強撐的笑臉,到嘴裏的話就已經咽到了肚子裏。

    什麽男女有別的屁話,街坊鄰居想說閑話就讓她們說去吧,世界上能有幾個人為了你豁出命去的,即使女兒真的跟了這個小夥子她也不覺得有啥,古代人不還講究個以身相許的嗎?

    沈溪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下去,有的時候她也在想,如果一直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兩個人就這樣守著,沒有誰來打擾他們,要說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

    一天沈溪拿著一堆給徐毅換下來的衣服出去洗,剛站在公共洗浴池那裏還沒來得及搓,就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似乎是有人在吵架。其實這樣的事情在醫院裏也是常事,有病人家屬和醫生吵的,也有病人家屬和家屬吵的。

    聽內容應該是病人和家屬在吵。好像是女的要住單間,男的說也沒幾天就住普通病房得了,再說病房裏的人大多是點完了藥就回家的,根本不住。

    然後那女人就開始罵男人沒本事沒能耐,掙不來錢之類的。

    聽她罵的熱鬧,沈溪倒是想看看這個人間極品長的是不是也是極品。

    隻是出去了之後,沈溪一眼看見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被女人罵的青筋暴跳的男人。

    這男人她認識啊,前世因為他的事可是掀起了一股彩票熱潮的!

    想到這裏沈溪急忙看了看手裏的表,上麵的日期是20號。也就是說是1998年十二月二十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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