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海對岸。

    聖馬城。

    在潘托斯迎娶了丹妮莉絲後，馬王卓戈卡奧帶著族人，回轉了部族的聖城，多斯拉克人雖然是遊牧民族，和維斯特洛大陸上麵據城而居的農業民族不同，以遊獵為生，但也不是沒有城池的。

    聖馬城就是卓戈卡奧一族唯一的城市，極為簡陋，和大型聚居點差不多，但好歹有正式的建築存在，不是遊獵過程中隨意搭建的帳篷可比的。

    既然是城市，自然會吸引各種生意人，每當馬王部族回轉之時，聖城內會湧入各地的生意人，大肆進行交易，聖城內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頗為熱鬧。

    懷有身孕的丹妮莉絲，聽到喧鬧聲，靜極思動，在喬裏?莫爾蒙的提議下，招呼侍女和馬王派來保護她的血盟衛衛士拉卡洛，走出了王宮，信步參觀起熱鬧的街市。

    “咦。”

    丹妮莉絲瞥見一個賣酒的攤子，被攤主的叫賣聲吸引住了目光，緩緩走了過去。

    “眼前尊貴的人啊，怎麽稱呼？”

    攤主一見丹妮莉絲的派頭，就知道對方是大人物，連忙躬身施禮。

    丹妮莉絲的侍女上前一步，昂首說道：“你有幸和七大王國的公主、草原上的卡麗熙、風暴降生、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絲說話。”

    “公主殿下。”

    “請起。”

    丹妮莉絲很高興，看著攤主手中端著的酒，笑道：“我想嚐嚐你的夏日酒。”

    “你說這個？”

    攤主眼神閃過一絲異色，將手中的酒倒在地上，大聲道：“這隻是多恩的豬飼料，怎麽能配上高貴的公主你呢，我有一種清亭島產的幹紅，堪稱神釀，請讓我送你一桶吧，作為禮物。”

    說著，手忙腳亂的去拿酒桶。

    “先生，你太客氣了。”

    丹妮莉絲見他這麽熱情，一臉的笑意。

    “這是我的榮幸，公主殿下，你的家鄉，很多人都在期待你的回歸。”

    攤主從屋中搬出一桶酒，就要遞給丹妮莉絲。

    “丹妮莉絲，這酒有毒，後退，讓侍衛將他逮捕。”

    重華的提醒聲在丹妮莉絲耳邊響起。

    喬拉?莫爾蒙站在遠處，滿心的糾結，因為丹妮莉絲就是被他引導過來的，他知道這個攤主送出的酒肯定有問題，如果他不揭穿，丹妮莉絲難逃一死，可如果他揭穿，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赦令，就浪費了，而且以後再也沒有赦免的可能。

    “救還是不救，這是一個問題。”

    喬裏?莫爾蒙看著丹妮莉絲那精致的容顏，銀發紫眼的她是如此美麗，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衝動，起身就要過去揭穿攤主。

    可沒有想到，還沒有等他走過去，一直滿麵笑容的丹妮莉絲，突然臉色難看的後退了幾步，而後就聽到丹妮莉絲的叫聲：“拉卡洛，將他拿下！”

    “公主殿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眾人一愣，攤主眼神閃過一絲驚慌，悲聲叫道。

    “拉卡洛，拿下他，他是刺客！”

    丹妮莉絲憤怒的強調道。

    “是，卡麗熙！”

    血盟衛衛士拉卡洛總算反應過來，抽出腰間的彎刀，就要拿下攤主，攤主一見，將手中的酒桶扔向拉卡洛，而後撒腿就跑，可惜的是，這裏是聖馬城，附近到處都是士兵，他哪裏跑得掉。

    “為什麽？”

    丹妮莉絲走到攤主身前，寒聲問道。

    “公主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攤主裝無辜。

    “莫爾蒙爵士，將酒桶打開，喂他喝。”

    丹妮莉絲看著走過來的喬拉?莫爾蒙，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沒有了往常的和顏悅色和依賴，大聲吩咐道，意識中卻在和重華對話：“係統之神，莫爾蒙爵士真的有問題嗎？”

    “不錯。”

    重華應道：“你的消息就是被他傳過狹海對岸，惹得勞勃?拜拉席恩大發雷霆，下令刺殺你，剛才也是他引導你過來，不過他已經被你折服，就算沒有我的提醒，他也準備提醒你了，這個人頗有能力，可以為你所用。”

    “是。”

    喬拉?莫爾蒙心中一顫，莫名的有些心酸，似乎感覺到了女神態度的變化，也隱約猜到了什麽原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暴起劫持丹妮莉絲離開，以他的武力，就算拉卡洛是血盟衛衛士，這麽近的距離，他也有把握得手。

    可是，他一點念頭都沒有升起，乖乖的走了過去，打開酒桶，拿過一個酒杯，擰開下方的龍頭，鮮紅的葡萄酒流了出來，一股特殊的香氣飄散而出，令人精神一震，單憑這股香氣，喬拉可以肯定，這的確是一桶上等的幹紅。

    “喝下它！”

    攤主緊閉嘴唇，一聲不吭。

    “喝！”

    拉卡洛指揮著人，撬開攤主的嘴巴，直接灌了下去。

    “嗚嗚嗚……”

    攤主被掐著脖子，張著嘴發出嗚嗚之聲，葡萄酒咕咕的灌了進來，沒過一會，攤主臉色就開始扭曲，渾身抽搐，眾目睽睽之下，一命嗚呼了。

    “走，回去！”

    丹妮莉絲冷冷的看著攤主的屍體，而後轉身就走。

    “卡麗熙，你應該留下他，問出主使者的。”

    回到王宮，喬拉?莫爾蒙打破沉默。

    “不需要！”

    丹妮莉絲冷笑道：“我有神靈庇佑，一切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喬拉?莫爾蒙一震，不顧拉卡洛和侍女詫異的目光，猛地單膝跪地，垂首不語，丹妮莉絲見此，也不說話，任由喬拉跪在那裏，迎上震怒趕來的馬王，開始解釋今天的事情。

    馬王一聽，這還得了，竟然敢謀害他的馬子和‘馬子’，原本對於渡海征服維斯特洛大陸毫無興趣的他，馬上下令，盡起大軍，準備西征，他要為他的馬子報仇，順便為他的‘馬子’，拿回屬於他‘馬子’的鐵王座。

    君臨。

    奈德?史塔克驚懼於重華的預言，匆匆趕去和勞勃商量，可是等來的卻是勞勃打獵重傷，命不久矣的噩耗，渾渾噩噩走到勞勃的床邊，見勞勃肚子上那巨大的傷口，心徹底涼了。

    多年打仗的經驗，這種傷口，無藥可醫，性命就在頃刻之間而已，果然，勞勃隻來得及交代幾句，就閉了眼。

    王後瑟曦，匯合禦前大臣正要宣布喬弗裏王子登基的消息，就被回過神來的奈德出聲打斷了。

    “喬弗裏不能登基。”

    “史塔克大人，你確定你沒有在說胡話？”

    王後瑟曦威脅般的提醒道：“這可是陛下遺命，眾位大臣都聽到的。”

    “不錯。”

    奈德?史塔克咬牙道：“陛下是說過，但是喬弗裏依舊不能登基。”

    “為什麽？”

    問出這話的隻有一臉懵逼的藍禮?拜拉席恩，其他禦前大臣如太監瓦裏安、小指頭、故作老眼昏花的大學士，都心中了然。

    大學士眼睛似閉未閉的站在那裏，太監瓦裏安一臉平靜，小指頭眼中則是閃過一絲興奮，畢竟眼前的一切都在向著他導演的方向邁進。

    “喬弗裏不具備接位登基的資格，他根本不是國王陛下的親子。”

    奈德?史塔克還是說出了真相，事情來得太快，他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考慮，心中雖然驚懼，但還是靠著本能在行事。

    “你胡說什麽！”

    喬弗裏王子大怒，指著奈德?史塔克罵道：“你膽敢汙蔑於我，來人，將他拿下。”

    獵狗應聲而動。

    錚錚錚！

    一大片拔劍聲響起，鐵王座前，金袍子和奈德?史塔克的護衛對峙起來。

    “退下！”

    藍禮?拜拉席恩喝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喬弗裏、托曼、彌賽拉都不是國王陛下的孩子，而是瑟曦和詹姆亂的後代，因此他們的頭發都是金色，而不是國王陛下的黑色，前首相瓊恩?艾林就是發現這個秘密，才被人下毒害死。”

    奈德?史塔克索性攤開了說。

    “這是真的嗎？”

    藍禮?拜拉席恩先是一臉震驚，隨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一旦此事是真，喬弗裏、托曼就失去了坐上鐵王座的資格，有資格繼承勞勃王座的隻有兩個人，那就是勞勃的親弟弟，他藍禮?拜拉席恩和他哥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雖然是哥哥，比他有優先權，奈何對方不得勞勃喜歡，被遠遠打發到了偏遠的龍石島去做公爵了，哪像他，不但被封為拜拉席恩家族族長才有資格繼承的風息堡公爵，還能留在君臨，做禦前大臣。

    現在這種突發狀態下，藍禮?拜拉席恩自認已經勝券在握了，隻要得到奈德?史塔克的支持，再拉攏其他人，他就可以一舉坐上鐵王座了。

    一旦他坐上鐵王座，像百花騎士這樣的‘尤物’，還不是應有盡有……

    “這都是奈德?史塔克的一麵之詞，是誣陷！”

    王後瑟曦淡定的說道：“他隻是想要奪位罷了。”

    “大家冷靜，有話好好說。”

    小指頭打圓場道。

    就算心底一萬個想要他們打起來，但也不是現在，此刻他在這裏，刀劍無眼，萬一有個閃失，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雙方僵持了一會，各自退去，藍禮?拜拉席恩隨著奈德?史塔克回到首相塔，興奮的商談著繼位的計劃，可沒有想到奈德根本沒有打算擁護他。

    “抱歉，藍禮，按照法律，史坦尼斯才是下一任國王，我會馬上寫信給他，讓他來君臨繼位。”

    “什麽？”

    藍禮一愣，不敢置信的說道：“史塔克大人，你沒有弄錯吧，現在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等他過來，到時候瑟曦早就拉攏住眾人，擁護喬弗裏登基了，要知道，她身後可是蘭尼斯特家族。”

    “我知道。”

    奈德?史塔克糾結道：“但是法律就是法律……”

    藍禮氣衝衝的離開了，沒有奈德?史塔克的傾力相助，以他的能力，如何鬥得過瑟曦，深有自知之明的他，第一時間躲了起來，靜觀其變。

    “史塔克大人，現在該做選擇了。”

    重華帶著艾麗婭，走了過來，鄭重的提醒道：“是死是活，隻在你一念之間。”

    “我需要時間考慮。”

    奈德?史塔克痛苦的說道。

    “時間不等人。”

    重華淡淡道：“君臨的守衛金袍子可全靠蘭尼斯特家族供養著，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還是會聽瑟曦的？”

    “父親，我們快走，這裏不能留了，難道你想看到我們史塔克家族亡族滅種嗎？”

    艾麗婭尖聲叫道。

    “可是……”

    奈德?史塔克猶豫不決，心中的忠誠不斷拖延著他的決心，讓他無法做決定。

    “殺！”

    “殺！”

    “殺！”

    一陣喊殺聲傳來。

    “瑟曦動手了。”

    重華歎息道：“我們該走了。”

    “珊莎還在宮中。”

    奈德臉色大變道：“你們先走，我去救她。”

    “你救不了她。”

    重華提醒道：“瑟曦既然選擇動手，王宮肯定早已經戒備重重，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救出她，如今唯一的選擇，就是我帶你們殺出去，先離開君臨再說，放心，隻要你安全回到北境，珊莎會安然無恙的。”

    “可是……”

    奈德?史塔克的榮耀和作為父親的責任，讓他再次猶豫不決起來。

    “欸。”

    重華無語道：“你慢慢想，我不急，真到緊要關頭，我可以帶著艾麗婭安然脫身的。”

    “父親！”

    艾麗婭急的冒汗，拉著奈德就要往外走，可是如今她才堪比一個騎士，哪裏是巔峰騎士奈德?史塔克的對手。

    “姚先生，拜托了，你帶著艾麗婭先走。”

    奈德臉色一正，終於有了決定，推開艾麗婭，躬身施禮道：“我不能丟下我的女兒。”

    “你難道真的不怕亡族滅種嗎？”

    重華深深看了他一眼。

    “沒有榮耀傳承的家族又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奈德此刻恢複了冷靜，一字一頓道：“如果命運注定我史塔克家族應有此難，誰也避免不了，不是嗎？”

    “不！”

    艾麗婭大叫道：“命運是可以改變的，隻要我們虔誠信仰係統之神，我們的命運都是可以扭轉的，父親，聽老師的，我們趕緊殺出去吧。”

    “不，我不會丟下我的女兒。”

    奈德?史塔克拔出佩劍，一劍斬殺了一個衝進來的金袍子，瓦雷利亞鋼打造的劍刃如此鋒利，高大的身影卻又顯得如此悲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