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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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岈背著羽瀅,蹣跚而去,這矯健的身子已經是千瘡百孔,走了一夜,步伐實在是艱難。強忍著疲憊,硬撐的身子,在迂回曲折的山路上黯然神傷的行走……
遙望著前方的村落,擠了擠眼睛,這一夜羽瀅一動沒動,宛如摘下的牡丹花憔悴的隨時會凋零。白岈不想看到這一幕,咬著牙奔向了村中。幸好由熱心人相助,將兩人背去了村中醫館。白岈見是沈魚娘,驚喜的不禁跪倒在地,好生央求了一番。
沈魚娘也顧不得白岈,一看羽瀅憔悴的臉色便發起愁來,把脈過後更是一籌莫展,沉吟道:“我還是派人通知霞韞染……我也無能無力……”
白岈驚慌道:“姑姑一定有辦法,漁樵幫人才濟濟,難道還沒有神醫嗎?”
沈魚娘歎道:“在我知道的人中,醫術最好的就是霞韞染。”
白岈道:“那羽瀅有救嗎?”
沈魚娘道:“恐怕她來了也無濟於事,羽瀅的功力哪裏吃的消‘重九奪天刃’。”
白岈道:“這是什麽武功,很厲害嗎?”
沈魚娘道:“一種威猛霸道的神功絕學,《鬼道流》秘籍中所載。”
這門神功的真氣呈金紅之色,威力絕倫,而且可以隔空取物,攝人於百丈之外。講究奪拿借物,操以兵刃,更是如虎添翼。遠近徐疾,應變自如,能破解敵人護體真氣,操縱實物,指哪打哪,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奪取”。
沈魚娘悲歎道:“不僅如此,秦柏莒還借助‘重九奪天刃’的內勁將一張奇怪的符篆打進了羽瀅的體內,以我的道行也隻能暫時壓製符篆生效,若是強加取出的話,羽瀅會引火焚身,屍骨無存。”
白岈但聽的此話後,整個人都崩潰了。他不敢再多想,因為耽誤時間隻會讓希望更加渺茫,隻要自己撐得住,有事比沒事做好,拚了命的也要想辦法。既然沈魚娘在,她照顧羽瀅比自己強多了,於是抹了把臉,沉吟道:“麻煩你們了,我出去走走。”
沈魚娘擔憂道:“你這樣下去也會沒命的。”
白岈悶不做聲,正要轉身離開,這時羽瀅發出了微弱的呼吸聲,沉吟道:“帶……上……我……不……要……見……娘……我……怕……別,告訴娘……”
沈魚娘沉吟道:“放心吧,你娘……不會在折磨聞人訪仙……”
白岈一怔,清楚的明白羽瀅不想見霞韞染著急,想死在沒有人的地方,霞韞染見不到自然會差以傷心。然而這次訪仙雖然救出羽瀅,卻也是沒能在她身邊保護他。
白岈焦急道:“可是那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羽瀅水靈的眸子露出了堅決的眼神,白岈無刻奈何,正在發愁,這時沈魚娘說道:“不如你去找一下吧,雖然都已經過去十年了,但是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白岈登時精神喚醒,追問道:“姑姑快說,什麽意思!”
沈魚娘道:“我曾經在這一帶遇見過一個散仙,她的道行很深,說之為仙子也不為過。”
白岈焦急道:“仙子住在哪裏?我這就去請!”
沈魚娘道:“這一帶我最熟悉不過了,十年來一直都沒在見過,或許走了也說不定。但是偶爾會從山林裏傳出古怪的琴聲,說嚇人吧又十分好聽,說好聽吧也未免太嚇人。我親自找過,都沒見著。”
白岈駭怪道:“琴聲跟仙子有什麽關係?”他心中一怔,前番自己也聽曾到過琴聲。
沈魚娘道:“我當時見仙子時,她領著個徒弟,戾氣很重,還背著張古琴,所以懷疑這琴聲就是就是仙子的徒弟所彈。但又想不明白,一個仙子居然教出戾氣這麽重的徒弟,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白岈走去羽瀅身邊安慰道:“你放心就好,沒事的,姑姑說有仙子。”羽瀅也沒有回答,已經昏迷,白岈驚慌失措道:“我出去找找。”
他不顧沈魚娘阻攔,一個人拚了命地跑去了山中,一連問了幾處村落,都沒聽說過什麽仙子。身子也已經麻木,再也不知道疲憊,一個抱膝坐在的村頭。
看著來來往往,飛來飛去的漁樵幫弟子,想必是沈魚娘吩咐他們搜查仙子所在。還有那個沫兮冷也在展翼飛行,手持鐵杵,飛向了羽瀅身邊……
羽瀅受傷對白岈衝擊很大,那個秦柏莒自己明明看到了,卻無力阻止。當知道沫兮冷沒有保住羽瀅,讓羽瀅被秦柏莒搶走時,對其心生憎恨,但是他起碼殺死過敵人,而自己卻是毫無招架之力,甚至讓羽瀅跌落在死亡的邊緣上。
果然自己沒有憎恨沫兮冷的資格,也沒他有能力。
他在惱自己,哭成了淚人,然而當看見采金走來,他急忙拭去淚水,依靠著樹木假裝沒事,假裝自己的身子還很硬朗。
這個文文靜靜的丫頭瞪了一眼白岈,輕歎道:“哭就哭吧,幹嘛還藏著掖著。”
“沒哭。”
“都看到了。”
白岈沉悶無語,哪裏打得起精神,采金見他渾身是傷,坐在他身旁,用手帕輕輕地為他擦拭血跡,喃喃道:“你能救她幾次?剛逃脫秦柏莒的毒手,居然又遭到秦柏莒的毒手,怎麽看九幽妖徒都是在針對恒璧湖。你還是乖乖跟我回昭月村……再說……羽瀅不是有心上人了嘛。”
“我沒多想,隻是不想見她受委屈,何況現在……”
采金見他六神無主,實在放心不下,忽地抱怨道:“在你身邊真的很累,早知道我就不來鱗花穀,也不回昭月村,出家當尼姑,眼不見心不煩。”
白岈道:“你大門不出,千裏迢迢趕來,我很感激你。你也別亂跑,還是乖乖回昭月村,外麵不安全。”
采金笑道:“再一再二不再三。當初是我勸你下山的,今番又來勸你回山,這才兩次而已,所以你要聽我的。”
白岈悶悶道:“你這話說的不吉利。”
采金笑道:“哪有不吉利,你想想看,我勸你離開昭月村,現在昭月村寧靜了,你被人認同了;我再勸你回昭月村……”話到嘴邊,便鼓了鼓嘴也沒說下去。
白岈補充道:“羽瀅就安全了……果然我招災。”
采金輕笑道:“燕子嘛,除舊納新,總是飛來飛去的,你開心點就好。你已經盡力了,羽瀅的事別放在心上。”
白岈眼睛紅腫,黯然道:“怎麽能不在意,她現在……”
采金輕輕的摘下一枚戒指,側臉笑道:“這是在地攤上買的,戴了很多年了,我都沒遇到過危險,現在送你了,幫你去去晦氣。”說著拿起白岈的左手,左看右看都不合適。
白岈見是一枚清玉戒指,回道:“你首飾本來就不多,幹嘛送我,再說這麽有靈氣,應該你帶,我可不比你弱。”
采金笑道:“你不是送過我幾件嗎?有的帶,幸虧這戒指還算有點魔力,能略微變大點,我平時都是每根手指換著帶,你嘛,就在小指好了。”說著輕輕一吹,將戒指戴在了白岈左手小指上。
采金笑道:“也蠻好看的嘛。”
白岈清苦一笑,還是放心不下羽瀅,但是采金每每想岔開話題,讓自己不去多想,又不好違她性子,隻得輕應了一聲,道:“女氣太重。”
采金笑道:“你不喜歡嗎?”
白岈搖頭道:“喜歡。”雖是被采金溫撫了許多創傷,但是仍舊難以釋懷,畢竟羽瀅的傷勢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