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生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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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岈斜視著朱妤前番所指,嘴裏嘟囔著:“你每次都用這招,我都不知道是什麽名字。就像前番見你一樣,若不是你吸人真氣,我依然覺得你很美,是仙子。”他口無遮攔隻為奪取時間,看有無妙法,克敵製勝。
雖然幾率渺渺,但若不試,唯有一死。
朱妤性子孤傲,才不吃他這一套,冷笑道:“少油嘴滑舌。”
話畢,蓮步輕移,倩影縹緲,不快不慢,淩舞之中優美怡人,柳腰動如飛燕,打出了太極柔和之道,徐中見疾,以擒拿為主。
白岈左閃右避,借助**魂體十分敏捷。朱妤大吃一驚,居然煉就了諸般星耀,再添幾星,進階第五合魂體那還了得。與其單吸他真氣過於浪費,連血氣陽氣一並吸了,那才是好。
沒想到丟了《**古卷》,倒是培養出了一個個“藥膳”。她當下進攻愈烈,式如飛花,陰蛻為陽,嗖嗖幾下好似雲生蛟龍,白岈措不及防,連中數招,頃刻間被打得鮮血淋漓。
白岈畏懼她的“芔吸法”,不敢近身,忽略了魂體的最大優勢乃是近戰克敵。然而他心有餘悸,加上經驗不足,漏洞不出,讓朱妤有機可乘,腰間錦帶翩躚而去,酷似軟繩,將他五花大綁。
朱妤嬌笑道:“怕我‘芔吸法’,又懼我‘浮光若夢’,就算你武功蓋世也贏不了我。”
《訂鬼》有雲:“凡天地之間,有鬼,非人死精神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也。致之何由?由於疾病。人病則憂懼,憂懼見鬼出。凡人不病則不畏懼。故得病寢衽,畏懼鬼至。畏懼則存想,存想則目虛見。”
先不論鬼之虛實,其中道理,一個“懼”字便以說明事理。如此經文要篇在昭月村豈會沒有,隻因白岈初出茅廬,難免心慌,朱妤言下之意,但凡他若有心,還是可以借助**魂體逢凶化吉。
白岈一頭熱,本來畏懼朱妤,加上目睹薛詩茵殘忍手段後嚇的不輕,低估了自己的實力。但他並未多想,心生報複之心,倔強的參悟起朱妤前番所指的玄法口訣,偏要用此殺了她,才能泄恨。
朱妤獰笑走近,玉手按在白岈的傷口上,,白岈隻覺真氣急速外泄,苦不堪言。憤恨之下,眼若龍睛鳳目,觀的口訣中有“歸墟”二字。
何為歸墟?
腦中迅速浮現其意,《湯問》有雲:“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穀,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他咬牙切齒,義憤填胸,當下按照法門,運轉經脈。借助**魂體“列星隨轉,陰陽大化”的訣竅開始修煉,覺的經脈空靜異常,真氣急速流轉,駕馭自如,也由不得多想,忽地一聲大吼,聚氣發功,身體灰煙蒸騰,大靜無比。
朱妤漂亮的桃頰之上登時驚恐起來,內氣流失,欲將收手,卻是無法收回分毫,隻覺粘在了他的身上。
少許,朱妤漸漸沒了力氣,白岈急忙停止發功,翻了幾個身子,連連後退了幾步。
白岈並沒有感覺到內氣充沛,這才知道所謂“歸墟”,又是“歸虛”,要領著重於一念初動,人入虛靜,借其法避其害也。
不是吸取敵人之氣,而是假借媒介,使敵人真氣外散。打出的,於身的,皆可導入虛空。坦白的說並非化解,而是流失,一種避實就虛的手法。
但是情急之下,何況時間又太短,白岈再怎麽聰明也學不會。原因不是白岈學會了“歸墟**”,而是借助魂體修練過程中體內的真氣流轉使得朱妤的真氣如被流水衝走。
朱妤低估了“**魂體”的氣脈運行,否則白岈苦練三年,未必能抵擋的住朱妤的“芔吸法”境界。
而且,在蕭姝偷走的《鬼道流》秘籍中,就有“**魂體”,並將鬼道流的修真脈絡排列為:**魂體→歸墟**→鯨吸**→升龍內功→九天模式……
並非要修至頂層才可以修練下一門,也不是唯一的順序,但如此修練最為便捷有利,而且將危險度將到了最低。
朱妤得意之下必生大意,也就失足於此,反而相助白岈以“洪水決堤”的險招突破了其中的一道玄關。
白岈見朱妤形神憔悴,倒地不起,有些耿耿於懷,囁嚅道:“不是我殘忍,是你要殺我,我是自保!”
朱妤眼若幽冥,且喜且悲,喜得是自己參悟多年的玄關有了破解之法,雖然門路不對,但不失為一種捷徑——就是在修練“歸墟**”的時候,有人給自己灌輸真氣。悲的是內力流失些許,而且栽倒了白岈手裏。
“一時疏忽……”
白岈戰戰兢兢,慢慢走近,從她身上搜出了一個藥瓶,問道:“這是什麽?”
“花鴆解藥。”
白岈喃喃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若再心懷鬼胎,肯定會下油鍋的!”
“我在地獄等你……”
“我才不會去看你。這地方有失正道,我燒了一了百了。”
他放火燒了密洞,狠了狠心不去管她。但是蒙著頭沒跑三步,又回頭觀望,見她靜靜的躺著,暗傷淚許,不禁懊惱的瘋狂抓頭,囔道:“你變個鬼!”
朱妤覺得好笑,看出白岈心有不忍,憔悴的桃頰淺淺一笑,浮現了幾絲歎息:“變鬼你下得去手?”
“什麽都可以,總之不要是人!”
“有區別嗎?奄奄一息,都是等死而已。”
“你不會變的凶點!”
朱妤一愣,看著他紅唇微顫,傷心道:“不會。”一副柔弱不堪,像是遺落的花萼,孤零無助。
白岈明知她是故意,卻狠不下心來,氣得麵紅耳赤,見大火快燒至她的身邊,急忙跑過去將她抱起,一路不停,出得洞外後,潛伏一側,呼呼大喘起來。
大火逐漸蔓延,不知燒了多少,毀了多少,黑煙從洞口冒出,一如狼煙。弟子遠遠看見,驚得目瞪口呆,急忙趕來救火。白岈傷勢漸重,麵目蒼白,一時不敢逃跑。
朱妤笑道:“歸墟**也是一種隱匿氣息,神不知鬼不覺的身法,你大可以借此溜之大吉。”
白岈驚喜道:“你改過了?”
朱妤鬼笑道:“改了……我腰間香囊裏的花瓣,麻煩你給我服下。”笑容像是一朵雨中的罌粟,美而妖豔,冷而孤傲。
白岈見她氣若遊絲,反正已經救了,再幫她一把也無妨。輕輕的將手伸至腰間,生怕被反咬一口,兩眼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仿佛是去抓一條毒蛇。
“你怕什麽?被你救了,還被你‘摸胸’,已經是你的人了,沒什麽顧慮,難道你害羞?”
白岈臉色一紅,極力辯解道:“誰占你便宜了,我是找解藥,是解藥!”
朱妤笑道:“花鴆解藥價值連城……我知道你覬覦,但是手法粗魯點。”
白岈氣得流了一身冷汗,急忙掏出花瓣,塞入她的嘴中。他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一時著急也沒看清,卻見她容光煥發、精神充沛起來,不禁呆住了。
朱妤踉蹌起身,撣撣衣衫,壞笑道:“我決定要親手殺了你。”白岈斜瞥了他幾眼,也不害怕,認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