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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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岈曆練三時,累的滿頭大汗,席地而坐,見往日的訪仙已變得有了些許憔悴,甚至有些蒼老,眼睛時時散發著淒涼而不甘的悲秋之色。
心想他雖然對羽瀅很凶,但心裏實則疼愛有加,今番羽瀅慘死,自己殘廢,又覺得沒臉去見霞韞染,心中自然是苦。遂沉吟問道:“前輩,現在恒璧湖一帶的大小勢力與正道聯盟鬥的你死我活,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了!”
訪仙道:“管他們作甚,讓他們打就是了。不過以恒璧湖一帶的勢力來對抗正道聯盟,無疑是以卵擊石,抗不到什麽時候。甚至連四大門派之一,他們都沒有把握打贏。”
“他們要在攜秀山舫舉辦軒轅武會,隻怕由不得霞莊主不答應,還要將山舫作為聯盟主營陣地。前輩還是快點回家,相助莊主為妙,你一出現自然能煞住他們的威風。”
“一時人一時物,歲月流年,唯獨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什麽意思?”
“我本想幫霞韞染讓‘攜秀山舫’名揚天下,卻未料到在遭人暗算,以致未能施展平生所學。蒼天雖有眼,讓我僥幸苟活;但是蒼天未有情,讓我殘廢如此,不得明誌,實在沒臉見她。日後你明我暗,功勞全是你的,即便我報不了仇,也不想霞韞染受到傷害。所以隻有你肯幫我,我的神功絕技將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你。”
白岈同情心很重,見他如此悲慘,遂安慰道:“你放心,我日後一定幫你報仇。但是霞莊主你自己照顧,我頂多助你一臂之力。至於武功嘛,你教我我就學,你不教我我也不強求。羽瀅死了,莊主悲慟萬分,若是她知道你沒死,一定會從悲慟中振作起來……當然,會變凶也不一定……莊主很依賴你嘛……”
訪仙哈哈笑道:“黑衣人、沫兮冷、秦柏莒、花蠍姬、烏魈……這些人都是我的仇家,我恨不得將他們扒皮抽筋,你殺的盡嗎?”
“前輩的意思是?”
“現在不是重點,首先要活著出去,然後再從長計議。少廢話了,抓緊練武,出去將黑衣人痛扁一頓,也好消氣。”
白岈一怔,急忙勤加練習,不知過了幾時,覺得腹餒難捱,回想訪仙殘廢一事,又深居這枯井之中不知是如何度日生活的。他近前囁嚅道:“前輩,你在這裏如何度日?”
訪仙自知他懶惰貪吃之心,哼笑道:“劍法雖以‘熾雪’命名,但實為虛靜朦朧,道家更有辟穀之術,我可半年不食,一滴露水即可。”
白岈摸著肚皮,餓得頭暈眼花,在這光輝慘淡的密室裏更不知白天還是黑夜。自從他遷居攦秀峰與綰晴朝夕相伴之後,若是采金不在,所吃所飲不外乎是月餅茶水而已。綰晴雖不會做飯,但是白岈每當肚子餓的時候偏生會想起她,不是希望有飯吃,而是在想著她在吃什麽,會不會餓肚子。眼前凶險,更對她念念不忘,整個天下之中或許隻有白岈認為綰晴是弱不禁風的。
訪仙見他六神無主,眼睛黯然神傷,猜出他有思念之人,便笑道:“傻小子,保不了命一切都是瞎想。”
白岈撓頭傻笑道:“恕晚輩冒犯了,前輩既然知道,怎麽不出麵?”
訪仙仰天苦笑了一聲,沉吟道:“我非聖人,乃是怪人。我豈會讓人知道我被打殘於此,狼狽不堪?我可以不出江湖,但是我的弟子要為我報仇雪恨。我癡愛她,在她麵前我不想有一絲閃失,現在如此……也就沒臉見她了……”
白岈默默發呆,這個脫俗的人竟然還沒有俗人想的開,當真是怪人不假,但是以他的武功而論,天下又有幾人勝他,又怎麽會看不起他?看來他追求完美,討霞韞染歡心。白岈喃喃道:“你神功蓋世,自當重振雄風,老死於此才會令天下人恥笑。”
訪仙苦笑道:“羽瀅已死,霞韞染對我怨恨太深,縱使我叱吒風雲,又能擁有什麽?物是人非,徒有悲歎罷了。”
白岈道:“天罡正氣,自有逍遙之所,哪能低落。”
訪仙閉目唏噓了幾口,一聲長歎道:“我不是低落,隻是無力……一個殘廢連仇人現身都束手無策,何況是花蠍姬、烏魈他們?”
白岈見訪仙殘廢於此,暗不見天日,自然同情他,遂道:“但是你現在內功很強啊,不比黑衣人差多少,你出去打比我幫你打會更有勝算。”
訪仙道:“我一經出麵隻會打亂自己的方寸,敵人要是知道我殘廢,鐵定會派人來暗殺我,隻會給霞韞染添亂而已。所以還不如我們聯手,一明一暗,才是上策。”
白岈苦笑道:“你真會差遣人。不過要是霞莊主嫁人呢,你會接受的了嗎?”訪仙眼睛一斜,冷聲道:“到時候我再出山……或是你依我口吻,狠狠地臭罵她一頓!”
白岈目瞪口呆,果然訪仙對霞韞染十分癡戀,甚至到了魔怔的地步。他撓頭憨笑了一聲,喃喃道:“我見了她腿就發軟,還是你自己去吧!”
“我這般慘樣怎麽見人?”
“你太偏激了,我曾聽朱妤說過,**魂體有枯木逢春之神,可以續筋接骨,前輩不妨一試,或許能重振雄風。”
訪仙哈哈笑道:“久病成癆,神仙也救不了!”
白岈正要搭話,就在這時忽聽得井口腳步嘈雜,不禁駭然道:“他已經發現這裏了!”
“你這就出去會會他,不用害怕,你學會**魂體,所以打什麽武功都得心應手,有此體魄再有此劍法,那人絕非是你的對手。”
白岈略有躊躇,訪仙笑道:“黑衣人的武功博而不專,這‘熾雪劍法’無疑是他的克星。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兩套劍法一陰一陽,能生四象,可變變卦。你雖然初修,但是也會讓黑衣人猝不及防。若不是我,恐怕漁樵幫第一神劍法將就此淹沒。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白岈苦苦一笑,這熾雪劍讓使劍人都覺得輕柔無力,綿綿隨風,哪有什麽特別之處。他似信非信,總不能丟了士氣,故而硬著頭皮上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