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除夕夜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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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秀山舫內除了雪花飛舞以外，還有梅花飛舞，一年四季每月之間總有幾次落花飛舞，這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眾人送於鍾木院前，各道寒暄之後陸續離開了。翩躚之中各人的背影顯得單條深沉了許多，或許是感歎流年，或許是更深一層的情感。
聞人訪仙一念初動，懷中冉冉飄起一個小盒，落於霞韞染手中，淺笑道：“現在你我都有些老了，但是心還在十六年前，羽瀅過完春節就十六歲了。誰料造化弄人，你我畢竟年輕……這盒胭脂聊表心意……”
霞韞染道：“是我害了她……沒有照顧好……也是你害了她，希望你這次出山不會再從我身邊奪走我的珍視人。”
聞人訪仙歎道：“你還相信我？”
霞韞染道：“你好生休息，我派弟子來照顧你起居。我承認我依賴你，但是你的魔道之心恐怕已經翻長了一倍……”
聞人訪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人孤僻，不喜歡人打擾，不過難免睹物思人，讓訪梅、訪蘭留在我身邊也好。至於起居問題，我用符篆造兩個黃泥人即可。”
霞韞染道：“狂骨嶺事後，我讓她們跟著刳鬆道人讀書。”
聞人訪仙道：“明天你安排一個地方，我們商議一下，如何奪取盟主，露天最好。”
霞韞染道：“你的眼睛在笑，瞞不過我……”話訖掩門而去了。
聞人訪仙憂傷的看著窗外飛雪，回想往初，一個千金大小姐，風華絕代的伊人，居然一路降妖除魔至今。雖是風韻猶存，難免有些滄桑，還落得腿腳不便。與自己脫不了關係，連累她人生坎坷，想著想著不免流下了眼淚……
次日清晨，攜劍闕中央的日月湖旁熱鬧了許多。這是一個圓形的人工湖，有假山有菡萏，優美寧靜，使人流連忘返。水中倒映日月，輪回交替，亙古不變。沒有涼亭，霞韞染、龍玄靜、刳鬆道人、封肖若等弟子們都是鋪上白毛毯席地而坐，圍城一圈，飲茶相談。除霞韞染、聞人訪仙、枇雅娜以外，其他人都有些疲憊，白岈更是悶悶不樂。
也難怪，小雅書房的茅屋被綰晴燒了，餐風露宿了一夜，哪有什麽心思聽他們商議大事。
聞人訪仙道：“要想保住山舫，要想報仇雪恨，隻能奪取盟主。因為我們無法確定那些人，是不是真有心思降妖伏魔。”他既是霞韞染的心上人，又是一等一的高手，眾人自然對他有些恭敬。雖然殘廢，但在昨天目睹他的內功時，就以斷定，以眼下恒璧湖弟子而言，無一人是他的對手，說不定還能與摩崖老人等高手比肩。
龍玄靜歎道：“問題是摩崖老人、長孫什伯、裳讖、朱妤這些人物，他們可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摩崖、長孫，這倆老頭年事雖高，但就跟兩座山峰一樣讓人無法撼動，與他們比試幾乎沒有勝的可能，除非他們不當盟主。”
聞人訪仙道：“有誰不想當盟主號令群雄，但盟主花落誰家也無定數。雖然當上盟主後，必然要舍棄本門事務，但仍舊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建立他的江湖武權。要想保住攜秀山舫的最佳辦法，就是我們有人當上盟主。因為我們現在還不確定‘九幽妖徒’是誰，隻是胡亂猜測而已。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盟主被他們奪取，我們還有心思、還有能力掌控山舫嗎？”
霞韞染道：“隻要能保住攜秀山舫，其他的都無所謂。”
聞人訪仙冷聲道：“所以才讓他們趁虛而入。他們知道你們沒有奪取盟主的念想，但是攜秀山舫的威望以及地利實在太大，四大門派加起來也比不過，盟主要想領導群雄，要不就是恒璧湖弟子，要不就將恒璧湖打垮，如此一來正道聯盟才會穩固。即便你無心，他們也有所顧忌，這就是江湖。恕我直言，你們沒一個人適合當盟主。”
枇雅娜笑道：“你這是在教訓我們無能嗎？”
聞人訪仙微微一笑，微風吹拂著遮眼的花發，甚是幽然，道：“我可不敢說你，是說某些人罷了，讓我看見霞韞染這般處境，自然心存不滿。”眾人一怔，礙於霞韞染麵子也沒發火，但臉色極為難看，霞韞染秋眸凝視，沉聲道：“早知如此，你就該呆在地下，跑出來也沒個人樣。”
白岈目瞪口呆，見氣氛尷尬，慌的冷汗直流，聞人訪仙繼而又笑道：“發下牢騷而已，說到底不過是紅顏禍水，怨也該怨你。”霞韞染氣得臉色發青，枇雅娜急忙說道：“唉唉，到此結束，都是一家人。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爭取盟主了？但是我們那裏打得過裳讖他們。”
白岈詫異半響，喃喃道：“那裳讖真有那麽厲害嗎？感覺很熊的樣子。”
聞人訪仙笑道：“不拚一把怎麽知道。雖然眼下攜秀山舫沒什麽威望可言了，甚至是被人懷疑跟九幽勾結，但畢竟是天府之地。新一代武者十中有九，都從祖輩口中聽說過攜秀山舫的傳奇故事，向往的人比喜歡四大門派多的多，能挺過這一關，以後自然能重振旗鼓。”
龍玄靜急道：“形勢就不必說了，具體該怎麽做？”
聞人訪仙嘴角一瞥，笑的有幾絲冰冷，道：“學武首學心，境界雖然要不急不躁，循序漸進，但是天下武學多如牛毛，要想提升戰力還是有一種捷徑的。”
霞韞染秋眸微浮清輝，她是最了解訪仙的人，也猜出了他的辦法，就是訪仙擅長的道行，喜歡拆分武學、隨意搭配，而區別於“神虛鬼道流”，由“天道流”衍生而出的另一門修真之道。
眾人聽他口氣，覺得他胸有成竹，短短幾天難道就能戰勝四大門派的高手嗎？不由得洗耳恭聽起來，但是眼中浮有疑惑，相互覷望了幾眼。
一旁的龍玄靜醇醇悶悶，自然沒有什麽心思，已經是絕望了。如今他的出現，心裏委實不自在，隻想大醉一番。
方今聞人訪仙更是閃爍其詞的挑明了，龍玄靜心裏明白，知他有罵自己的意思，也就忍了下來，隻是去看對手的優點，故而聽他說有捷徑，也就正襟危坐起來。
白岈自不必多說，經由聞人訪仙指點小勝黑衣人已是個不爭的事實，翹著腦袋興奮的看著他，一動不動，如同聆聽著天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