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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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幾經商議,決計立個旗號,綰晴似乎早有準備,拿出一麵旌旗,紅雲縹緲,繡著矮小的白岈,一臉垂涎三尺,不知道再看什麽,頭頂上是個“骸”字,宛如太陽一般圓圓的,散發著青綠色的光芒。

    白岈目瞪口呆,淩亂了半響,枇雅娜沉聲道:“什麽東西,我們自然是以‘蓮花’為旗號。”白岈心想附和一下便好,哪能真的建派,也不能讓綰晴跟著,遂說道:“全部否決!”他反複斟酌半響,移時哈哈一笑道:“以燕子為圖騰,以‘龑’字為旗號,以‘涴花部落,乄代家族’為名,實行‘讞法天訣’,懲治妖魔鬼怪……”

    乄wu,威武之意。龑yan,飛龍在天。讞yan,審判定罪;讞法,刑法條例;讞法天訣,天之敕令。

    前期目標,雖然派中大小事宜無須外人幹涉,但是在江湖中應該存在一個家族,來管理各地所有門派,並各大門派組成這一個機構,以免為非作歹,濫殺無辜。

    如此一來,家族掌門人便是武林聯盟的存在,神仙島就成了“武林泰堡”,類似於淩霄寶殿。區別就在於,不會幹涉門派內事。若有人違反製定“讞法天訣”,應該下達製裁。

    家族之中不教徒弟,所以沒有像門派那樣有鎮派武學、不傳之秘,都是來自各個地方的武者。一般情況下修行越高,地位也就越高。當然還是以品行為主要參考,不然隻會擾亂天下,跟妖魔沒什麽兩樣。家族的統一鶴氅背後繡上一個“龑”字,字越大,地位就越高。

    ……

    三人聽得怔怔出神,枇雅娜呆呆道:“你分明是針對犼之聯盟嘛,難不成要留個盟主夫人的位置給綰晴?你比朱妤還威風呢,為什麽要先對付犼之聯盟?”

    白岈笑道:“哼哼,把他們踩在腳下,誰讓他們放逐我,算計我,使我有家難回,再說單靠我們哪裏對付得了黑鯊魚,還得依靠他們嘛!”枇雅娜氣道:“私心可見,讓我們給你出生入死的幫你討老婆嗎?”白岈笑道:“那就廢棄盟主路線,以此來建立家族,懲惡揚善,讞法天訣為家族門規。”

    枇雅娜哼聲道:“不行,非要有‘蓮花’。”綰晴道:“也必須有個‘骸’字。”白岈唏噓了幾口,喃喃道:“涴溪載花,西子浣沙——多有意境啊,安寧、幽雅、祥和,也是為‘蓮花’作詮釋嘛。乄代征戰之下,枕戈待旦,不也有你所為的‘骸’之霸氣嗎?我們是一家人,計較這些幹嘛。再說你浣紗不好看,采金浣紗才好看。”

    綰晴螓首側抬,呆萌的凝思了少許,也沒再反對。枇雅娜想的是自己在若耶溪邊浣紗,綰晴想的是一個骷髏枕戈待旦。白岈無聊地喝著茶,回憶著人間的生活,多少些懶散,喃喃道:“誰肯投靠我,我放生妖獸,它們感恩,總不至於招些妖精吧,我豈不是成了‘禽王’?一窩子家禽?”枇雅娜秋眸一瞪,殺氣劇起,白岈忙笑道:“玩笑而已,我去走走。”

    話訖,懶散起身,去酒窖抱了兩壇美酒悠閑下山而去,一言而行,無時發現徵夢澤西側有一棟木屋群,建造古樸,倒是十分幽雅。便於此喝酒小憩,除了爛醉似乎沒有什麽可讓人回憶的。綰晴不在身邊,又時時掛念在心,必須找個可以寄托的法子,練功本來是苦的,應該有滿足寂寞的依附。

    幾經思索決定隻身下山,不能連累綰晴,她留在這裏最安全。隻是唯一發愁的就是,首先要翻過仙幢門。他渾身一震,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因雲霧過大,空中濕氣較重,騰雲反而容易迷路,甚至被魂魄雙靈引馭幾個水行法術打得狼狽不堪,摔落在地,故而徒步相對安全。

    如履薄冰,謹慎而行,少許泥燕爭鳴,但聞的一股香氣撲來,忽地兩女哈哈大笑,雖然不見其人,但覺得是仰躺在地,捧腹大笑著。白岈提心吊膽,拔腿就跑,時聞采苓笑道:“咦……還沒死呢!”另一人笑道:“乄代禽王哦,好了不起呢!你以為放生妖獸,就可以與妖為伍嗎?”

    白岈臉色一黑,撓頭苦笑道:“乄代領主。”

    陽婀哼聲道:“呸,領主隻有一個,我們雖信教,但不信你禽教。”

    白岈盤腿而坐,笑道:“我禽教,呃……我教也有人類嘛,綰晴、枇雅娜可是人類——還有我。”鬱悶的半響,先前起得名字太長,嫌囉嗦,就直接以“我教”代稱了。

    采苓笑道:“我們不信禽教哩,你是烏龜。”白岈喃喃道:“你們不也是我手下,說禽教是在罵自己,快出來,別藏著!”

    話音剛落,腳步聲起,白岈嚇得渾身顫抖,仿佛要麵對青麵獠牙鬼,倒咽口水,目不轉睛。見從樹林後麵閃出兩位年約十四歲少女,一個身穿白紅霓裳,模樣甚是可愛,眉情閃爍,纖纖玉手中撚著一株茯苓,宛如林中精靈,脫俗不染。另一個肌膚雪白,身穿蔥綠色霓裳,修長身材,微聳煙雲,纖細的脖子,酥軟蓬鬆的錦帶被小風吹得飄忽忽的。

    持茯苓乃是采苓,分辨兩人,心中有幾分害怕,嘴不饒人,該如何是好。

    兩人咯咯直笑,陽婀道:“掌門,跟我們來吧!”白岈一臉木納的囁嚅道:“掌門人,人字要加上。”采苓燦然一笑道:“掌門、人,不必拘謹,叫我采苓就好。”白岈連連苦笑,這時陽婀撿起樹枝,舉棒揮來,砰的一下,打在他的腦袋上,嘻嘻笑道:“走了,我們可不是你的手下哦。”

    白岈抱頭掬淚,這一棒足教他痛徹心扉,啊呀不爽。

    采苓忽地怒發衝冠,真氣暴漲,壓力巨大,竟然壓得白岈雙膝跪地,轟隆一聲地麵碎裂,下陷三寸之深。白岈嚇的魂飛魄散,但見采苓對陽婀說道:“太沒禮貌,就算是笨蛋,狗眼看人的痞子我們也不能生氣,要微笑待人,何況他是一個腦袋生鏽的呆子,值得原諒。”

    白岈愕然半響,兩人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轉念一想,內功精湛,一定深藏不露。他有要事掛心,不想滯留太久,怎奈兩人纏著不放,要想逃出絕非易事。

    采苓哼笑道:“快起來,笨蛋掌門、人。”白岈唏噓幾口,緊跟其後,翻過一個長滿綠油油嫩草的山坡,四周空曠無比,一覽無餘。草味濃鬱,微風颯爽,但見一棟高大的綠竹樓,非常的寬廣,幾乎就是一座王府,皆是由一根根粗壯的竹子架起,使得樓房離地三尺,宛如漂浮在空中一般。地上花叢遍野,石路寒青,彌漫著悠悠清香。不遠處是一片濃鬱的竹林,鳥蝶蹁躚,大有安寧之態。

    白岈眉頭一緊,有些灰心喪氣,這裏肯定是她們住所,帶我來是招待呢,還是侮辱呢?

    兩人頑劣不堪,童心未泯,起初是出於好玩,耍耍威風,所以才建立了這座綠竹樓。采苓道:“給竹樓起個名字?”白岈乜斜了一眼,想必是要找茬,起多少也會被她們借口羞辱一番,苦惱時想到他們常誦《淮南子》,便以此來湊近乎,道:“夫鏡水之與形接也,不設智故而方圓曲直弗能逃也……鏡水心闕。”

    采苓捂嘴偷笑道:“咦,你是要我們像水一樣照映你,指出你的缺點嗎?”白岈一驚,有些害怕,沉吟道:“歪理,哼,我的意思是順應天道,見而不言,堵住你們的嘴巴!”采苓笑道:“好壞,有錯還不讓說。哼,不如你改名叫作‘何其殮’,有著愛戀、夭折、不得、愁悶、如願等等複雜之情,現在還想著下山外逃,不讓說嗎,我偏去說。”

    白岈嗔怒道:“你們少詛咒我!”

    陽婀笑道:“不好不好,不雅,應該叫‘瞻清水白岈’——‘人莫鑒於沫雨,而鑒於澄水者,以其休止不蕩也。詹公之釣,千歲之鯉不能避。’故而善釣者,以詹公為最。但是你沒詹公高雅,也沒有流水柔而清淺,配上你的心思嘛,當然就變味了,就給你個諧音字‘瞻’……喜釣風流,有此祝福,還怕孤身一人,不能如願以償?”

    白岈氣得臉麵通紅,認為她們不正經,有**份,竟然互相覷麵,掩麵偷笑起來。采苓笑道:“嗯嗯,日後就叫作‘瞻木屋’,要常來瞻望你的意中人哦?”白岈冷瞥了她們一眼,正要離開,陽婀笑道:“他會常來的,我們都把自己房子以他命名了,不來豈不是辜負了我們?再說他也會常常偷跑,被我們抓住的嘛!

    言外之意,顯然希望白岈常來此地,以便拿他取樂。白岈忍不發聲,捂住耳朵繼續趕路,但聽的采苓妙語鶯啼,不知念了什麽咒語,忽見擎天一聲霹靂,以為是有雷電劈下,誰知是兩個巨大的文字,宛如石塊拚湊的一般,轟隆一聲砸在地上,震的地動山搖,煙塵四起。

    白岈見是“狛犽”二字,愣了半響,隨之這兩個文字如煙而散,消失無影了。想不到真氣“具現化”的形道流修真的境界已到了高階,聚靈造像的本事不亞於朱妤。白岈斜眼道:“我是下山探索奘漠陵。不要再戲弄我,否則發火了!也不高告訴綰晴,她要是問,你就說我下山遊水,招人建派去了。”

    兩人相視而笑,湊近臉頰用小手擋著不讓白岈看見,在一旁不停的切切私語。白岈青筋暴露,字字入耳,總不能對兩個丫頭下手,雖然比自己還大,但感覺並非童姥,實則是倆個沒長大的丫頭,這種感覺怪怪的,甚是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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