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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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鳶冷聲道:“怎麽隻來了兩個?又是來勸我嗎?”浦尚農淡漠道:“並非是勸,是來奪回素練島,如果你停止進攻,與妹妹在此生活,我們是不會回來的。”

    白岈驚奇道:“剛有動靜,你們居然就來了,什麽風這麽靈通?”血紅的眸子仿佛讓人站在了冰河之上,然而冰河之下卻又是翻湧的岩漿。

    這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是一種“境”,朦朧的殺氣氣場,讓人感覺的寒冷的同時又覺得隨時有凶猛的岩漿撲來。

    第一次相見,就流露出了一種“針對”的眼神,並非因為是吳鳶的同伴這麽簡單。浦尚農也從第一眼中看出,眼前的人是魔道中不折不扣的傲僻之鬼。

    吳嬌綠沉吟道:“你們根本就沒有走……是在耍我們嗎?”眸光蕭瑟,十分的淒涼。

    浦尚農焦躁的撓了撓頭,歎道:“妹妹,王命難違,別怪哥哥無情,若你做島主,漁煌一定會答應。若是吳鳶做島主,隻怕漁煌不答應。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稍有風吹草動,這裏隻會變為修羅場。”

    白岈道:“那你可以走人了,我們已經控製了吳鳶,現在素練島吳嬌綠說了算。”

    浦尚農沒有搭理白岈,麵向吳鳶道:“你還要一意孤行嗎?”

    羽瀅氣呼呼道:“棒槌,笨蛋,直接走就是了嗎!你這般逼問他,他哪裏能低頭,誰還沒個尊嚴,大度人有幾個,肯定跟你火拚。好心用不到真當處,隻會把他往死裏逼,笨得可憐!漁煌讓你留書你就留,你不會撒個謊話告訴吳姐姐嘛,或是找邱綺芙也好,不信她不一哭二鬧三上吊!”

    浦尚農一怔,驚的目瞪口呆,一眾人也都淩風錯亂了起來。譙神鴉捂嘴哼哼笑道:“別在意,她就這樣。”腦袋輕輕一歪,食指點在了太陽穴上。

    明眼人一看,就是知道她是在說羽瀅腦袋有問題。

    不過話粗理不粗,對於溫撫魔心,羽瀅比他們還是有經驗的,否則白岈現在不會傻站在一邊喝起了酒,裝成了路過的。

    話訖之下,羽瀅就發現自己的一根筋又犯了,把袒護白岈的性子,精神反射般的保護起了吳鳶。羞怯的走到了吳嬌綠的身後,同是女人,自己的心情她能體會,不會嘲笑我,嗚~

    其他沒什麽,最難堪的當屬吳鳶、浦尚農兩人,躁了一身子冷汗。

    “大度人有幾個?是在說我小肚雞腸嗎?”吳鳶被這簡單的一句折磨的難受,動手吧,感覺哪裏不對;不動手吧,又憤恨難平;一時間如坐針氈,羞、躁、惱、恨,什麽都有。

    他真的想稱霸煌海,真的想證明自己,然而先是被白岈打敗,再是敵人落足了自己身前,浦尚農的現身,就代表著有著不為人知的神秘伏兵。

    雖有不甘,但怒火被羽瀅撲滅,手段被局勢壓折,無力無助的頹念躁火讓他的表情宛如年輪。

    浦尚農沉吟道:“你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為了發泄,才想爭霸煌海,這又是何苦呢?實話告訴你吧……打從一開始,漁煌就沒有打算將素練島讓給你,隻是怕邱夫人鬧事,所以才對她說:如果你得到素練島後從此罷手,他便不再過問,如果你進行出兵征討,他就會奪回素練島。”

    譙神鴉道:“他怕你真的從此定居,所以又讓我留書刺激你,他也好有借口出兵。”

    吳鳶哼聲道:“你們是在說,奪回素練島輕而易舉?”

    浦尚農道:“是個圈套,你已經被團團包圍了,這是‘甕中捉鱉’之術,素練島的暗道,以及屯糧足以讓地下伏兵維持一年之久。”

    吳嬌綠驚愣道:“你們什麽時候挖得地道?”

    譙神鴉道:“早就挖了,不止有地道,而且素練島周圍三百裏之內你有四座水下基地,連這一點你們都不知道還怎麽跟我們打?自從漁煌來到這片海域後,整個煌海已經今非昔比了,有很多事情你們都不知道。在海上,你們也沒有機會獲勝。這次前來,是勸吳鳶離開,至於所帶人馬,我們要吞吃。”

    白岈輕噓了一口,回道:“別著急,吳鳶還沒有表態,你們也不能把羽瀅的話當耳邊風。”

    吳鳶外表寧靜,但是大腦處在狂熱的運行之下,是看不清局勢的,一點也不冷靜,盲目的將行軍打仗推向了力量的比拚之上,自從出發前就沒有了解好素練島的真實境況,導致今天敗得一塌塗地。

    他希望的交鋒,應該是簡單的拚殺,誰料到素練島的改造如今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他仍舊希望戰死,也不想出現無力反抗的窘境。

    然而這卻是漁煌打垮敵人的偏愛方式。

    浦尚農道:“收複令已下,還望盡快離開,漁煌並無殺心,不讓我們為難你們。”

    吳鳶憤恨道:“我不會束手就擒,更不會被驅逐,我寧願戰死在這裏。”

    這時吳鳶的手下發覺了異樣,疾疾地向這裏趕來,熟料途中幾十枝羽箭不偏不倚地射落在了他們的腳下,連敵人的蹤跡都沒有發現絲毫。

    箭從何來他們不清楚,環視四周,依舊幽謐寂滅,讓人惶惶不安起來。

    白岈也沒有捕捉到敵人的位置,不動聲色的緩緩運氣,聚精會神的感知了一番,方才發覺是從嫣帛堡的碉樓上射落而來。距離很遠,弋射之術十分的驚人。而且悄無聲息的奪回了嫣帛堡,瞞過了眾人的視線,其隱秘伏擊之術實在駭人聽聞。

    地下的暗道想必錯綜複雜,隨時隨地能跳出來實行暗殺突擊活動。

    浦尚農道:“這是座名副其實的兵島,農事也由士兵自食其力,不想參軍的族人都移居了到其他島嶼生活……你的到來並沒有引起族人的同情,反而遭到了埋怨,甚至說你不但毀了自己,還連累了妹妹跟你受罪。”

    吳鳶氣不可忍,又惱又痛,他也知道連累了吳嬌綠,讓她處處為自己擔心,可是他最不想讓浦尚農來數落自己。身上的龍鱗又加速蔓延了起來。

    白岈嗔怒道:“你要刺激他到什麽時候,我最討厭袖手旁觀的人!”

    浦尚農的做法觸及了白岈的內心,殺氣登時鋪天蓋地而起,似乎感受了吳鳶的悲鳴,蒼茫無助、連兄弟都咄咄逼人的困境,他深有體會。

    白岈冷冷怒視,真氣瞬間沸騰了起來,冉冉不息,熱氣飆升。浦尚農駭然道:“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譙神鴉見白岈的身子蒸騰嫋白,鏗鏘有神,也甚為不解,訝異道:“妖嗎?”

    這可嚇壞了羽瀅,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身邊,竟然徒手握住了神霄劍,鮮紅的血滴滴答答而落,驚得白岈登時慌了手腳。可是羽瀅的眼神很堅定,最怕疼的她,居然無視傷口,冷冷的盯著白岈不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