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曙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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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了,墨媂居然是個好脾氣。zi幽閣”婼苒大眼睛一眨一眨,嬌軀如柳,柔柔的惹人憐愛。聲音如鶯啼般悅耳,喚醒了春風之時,把怯懦的吳嬌綠魂魄給揪了回來。

    “是啊,她不可能放過我!”驚醒來的吳嬌綠左看右看,一頭秀發隨風飄逸,淩厲的眸子似若刀劍之光,霎時由文弱蛻變為了冷豔,極像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殺手。

    白岈亦被吳嬌綠的殺氣驚醒,感覺她判若兩人,靜冷陰煞,殺氣凜然如刀,比鬼魅殺手尤甚,當下疑惑道:“你也被墨媂蠱惑了?”

    吳嬌綠一怔,方才醒悟,得知自己在白岈麵前出醜,羞臊了一身冷汗,戰戰兢兢的又變為鵪鶉。婼苒笑道:“你不知道嗎,吳嬌綠不在身邊厲害著呢!”

    白岈懶得搭理,一直回味著適才吳嬌綠暴露的殺氣,似曾相識,為什麽一來到墨仙湖,凡事都有些熟悉,卻無法回憶其中緣由,難道這正是黑暗根源地的魅惑所在?輕歎了一聲,繼續趕路,剛來到“硯台門”,突然眼前一黑,霎時又光明四射,爾乃,朱紅色的大門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怎麽回事!”

    “還用問嗎,墨媂來了唄!”婼苒委屈的努嘴而語,除了墨媂以外,墨仙湖不可能有人能將固定的“硯台門”藏匿,這並非是一種幻術,也不是什麽機關,而是鬼道流中的一種“結界”,脫胎於“太陰練形”,類似於棺木入土的遁地之術。

    白岈打起精神,按耐不住,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不向墨媂報仇,即便仇人不是她,白岈也有殺心。或多或少,是因為打小以來對黑鯊魚聖教的憎恨吧。

    奇怪的是,一向對白岈唯命是從的吳嬌綠居然跟換了個人似的,美麗的嬌軀散發著冷與豔的氣息,妖嬈綻放,再也沒有了恐懼,有的是與墨媂旗鼓相當的女氣。

    墨媂淺淺笑道:“既然來了,幹嘛著急回去呢?”冷豔的容貌,一絲淺笑都讓人冷的發抖,感覺像冰造的銀針一樣直刺心肺。

    白岈見她細骨窈窕,一頭黑長直的秀發披肩而垂,黑色的瞳,黑色的霓裳,連鞋子也是黑色,一身打扮全無一丁其他顏色,而肌膚像雪一樣白、一樣冷,體香如蘭,吹氣如梅,總在水與雪中伶俐。手中的一枝黑色玫瑰,恍惚是天地的命核,掌控著人們無法觸及的黑暗。

    “聞名不如見麵,你真的是黑暗的化身。”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第一次見麵,該說的應該是寒暄,不該是人心。第一印象很重要……你讓我感覺很討厭……就像討厭刺眼的太陽。”

    “我可沒墮落到讓仇人喜歡,殺了你足夠了。”

    “你誰都想殺,可最終呢?你很可悲,曾經刺向的是一個無辜可憐的人,想必你還記得吧。”

    白岈曉得她說的是朱妤,懶得回話,右手早已握住了神霄劍,這時墨媂又笑道:“這把劍是綰晴所造,你用它做了些什麽,殺了誰,守護了誰,難道你的手不會顫抖嗎?一個冷豔的千年女鬼把一切都托付於你,而你卻眼睜睜的看她去死,奈何不得,大概這就是一種宿命吧。”

    白岈凝眸射冽,一劍拔出,憤恨道:“殺你我不會顫抖!”

    “理由呢?”墨媂莞爾一笑,極其自若。

    白岈無言以對,不知道,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總認定墨媂與黑鯊魚聖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難道就因為她曾與烏魈一同謀反嗎?不對,是名字,是耳聞,是她的氣質,她就是黑暗!

    墨媂道:“收回劍,我們坐下聊聊,或許我能為你解答,幫你找出幕後的妖道,不要被他利用,後果隻會越來越糟糕。”

    白岈冷聲道:“利用?如果他利用我鏟除大冥宮的話,就不該相助納蘭燭,除非納蘭燭是奸細。”

    “不到水露石出的那天就不能定論,這是常識。納蘭燭不是奸細,他一樣可以利用你,因為你值得利用,但是卻需要培養,直到你能打贏女帝的時候。”

    白岈仰天哈哈大笑道:“喔,原來是這樣,以失敗來刺激我嗎?”

    墨媂處變不驚,笑道:“我想是吧,他想讓你在複仇中成長,而不是讓你在複仇中掙紮,可惜你卻總在掙紮,總是沒有成長。雖然你完成了‘神霄大法’,可惜卻喪失了本初所有,最珍貴的‘道心’。與納蘭燭一戰,怎麽不去‘祈求’?能做到嗎,骸之白岈?”

    白岈冷覷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你不敢針對你師父,所以在複仇中垂死掙紮,向她表示不服、不屈,這正是你的叛逆。”

    白岈厲聲道:“少廢話,不許你汙蔑我師父!”

    墨媂莞爾一笑,纖手一揮,隻見黑氣氤氳,吹風掀土,從地下鑽出石碑,石碑繼而又相互堆砌構建,眨眼間一座典雅的涼亭躍然眼前。

    劍遁·霂壟亭。

    簡單的一揮手,就讓人看出了她的強大。首先是鬼道流“太陰練形”的內勁,次而是“捭闔建造術”的奧妙,再是黑暗文字的精心設計等等。充分的表明了她將《逆·洛書》與“煉、形、奇、榕、鬼、解”六道融為一體,成為她獨特的風格。

    涴花劍遁。

    淺意的說是以飛花傷人。而花瓣又如符篆,上書敕令,布卦黑暗文字,每一片都有其獨到的作用。花瓣落地,沉於地冥,可生長,可造物,可召喚……花瓣之舞,喚風、喚雷、喚雨、喚雪,喚一切自然之力,取天地之精華,斬萬物鋒芒,滅逝於爛漫之中。

    最令人恐怖的是,高深的“涴花劍遁”可以把神功絕學書寫成符篆,是為法術文客的無上絕學。比如他人無法學會的血繼承,經此書寫為符篆,可獲得此力,或吞之,於一定時間內施展;或法之,將武功以法術的結印、念咒形式而憑空用之。

    “女孩邀請你,推三倒四,真不成體統,既然你怕,不如就在此一敘。”

    白岈冷麵無言,正欲赴會,這時婼苒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搖頭示意他不要進去。白岈若有所思,施法造的涼亭能有什麽危險,不過是顯擺,無所不能罷了。

    劍遁·霂壟亭,是用真氣鑄造,能短暫存在,極盡實體,模仿大自然的創造力而來,可作為結界防禦,可作為隱遁,以虛避實,看似是防禦、輔助類招式,而實則危機四伏,能殺人於不知不覺間。

    涴花劍遁的真氣稱之為“若耶真氣”或是“莫邪真氣”,是一種黑色的火焰,火態的存在,可燃燒,能將所燃之物化泥,化沙,化石,化塵等化五行之土。

    千百年來,人們對“黑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直到墨媂降臨,黑火從此響徹天地,故而人們都認為“涴花劍遁”是她所創,但是在墨媂的言談舉止中似乎察覺並非是她所創,因為她總在探密,深深的癡迷的向黑火的奧義中探索。

    白岈不顧婼苒阻攔,執意而去,婼苒憋不住,囔道:“不要去,形道流具現化,實體幻術,真氣相融造物,聚靈成像,她的境界比沫兮冷的聚靈‘鐵杵’還有真實,更加厲害,會沒命的!”

    墨媂淺笑道:“嗬……雖然我知道你與白岈一條心,但你為我做事,起碼考慮下我的麵子,咱們可是當著麵呢!放心,我無殺心,隻是想與白岈聊聊。”

    婼苒冷聲道:“聊你妹呀,你究竟想怎樣!”

    “不是你嗎?妹妹,該問你自己,反省。”

    婼苒一怔,見墨媂笑中帶冷,寒涼淒切,冷風嗖嗖而過,嚇得她急忙躲在了白岈身後,倒是吳嬌綠膽大了許多,絲毫沒有退縮之意,有的隻是針鋒相對。

    “霂,天降之法;壟,地起之術;亭,人化之象;天地之間;人道無常。涴花之潔,欲想清明。劍遁——霂壟亭!”墨媂咒吟念畢,當下兀自合掌,隻聽轟隆一聲,天地異震,登時一棟寶塔破土而出,拔地而起!

    此踏恰從白岈腳下,冷不丁以衝天之力撞擊,好在白岈反應迅敏,不然定會灰飛煙滅。而白岈落地之時,回眸一看,果然生動逼真,於人之鬼斧神工無二,像是縮短了百年工程期,於刹那間創造而來。不過此塔,之後便於一陣黑火中化為了塵埃消失……

    “明白了吧,這招是如此攻擊。”

    白岈冷冷一笑,走進了霂壟亭,感覺墨媂比納蘭燭更像是死亡的召喚師。

    “不要太拘束,你我素無恩怨,應該坦誠相見,我隻想問你,再與納蘭燭交戰時,他的護體神光究竟從何而來?自發?天空?地下?或是墓星鬼手所操縱的‘陰空間’裏?”

    “自發。”

    “你確定嗎?”

    “確定。你還有什麽疑惑嗎?”

    “嗯,我明白了,沒疑惑,但這也無法確定納蘭燭就是妖道。”

    “沒錯。但可以證明他是從犯,確實有妖道。”

    “為什麽?”

    “庇佑之輝,並非是他的道行,也不是‘不那芳華’,而是他植入體內的‘長生燭’裏蘊含著某種奇怪的力量。想不想知道什麽?何不諫言,讓龍帝解剖?”

    墨媂一怔,忽而輾轉反側,失落道:“我一直堅信他不是凶手,背後有人操縱,他是中了妖道的奸計,被陷害。長生燭是冥界之寶,更是納蘭燭的生命得以延續的命中命。解剖的話,他必死無疑。我隻希望你冷靜,不要中了妖道奸計,被他利用。”

    白岈冷聲道:“事情落在你們身上,便有諸多借口。落在綰晴身上,卻是個不容狡辯的事實,你說,我該怎麽辦?寬容永遠不會是當局者的台詞。”

    “錯了一次,所以才反省,不去錯第二次。”

    “你是第三者,我是受害者。我的立場與你不同,你設身處地的為我想一下,如果有,就不會現在見麵,應該在有蛛絲馬跡的時候,向我證明你的付出,這樣我們才會坦誠相見。”

    墨媂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線索?我了解妖道想要的,大抵與我相仿,不過……”

    “不過你有仙界律令的允諾,他卻是偷偷摸摸,是想得到‘神虛鬼道流’奧義所在嗎?”

    “嗯,沒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