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墨媂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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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沫兮冷的話後,寧小狐思緒紛雜,她不清楚話中含義,是為了救自己,與自己劃清界限,讓自己不要求情,還是真的對自己恨之入骨,她找不到答案。.隻是沫兮冷的話真的惹怒了白岈、封肖若兩人,正欲動手,寧小狐突然驚醒,忍不住擋在麵前,苦口婆心道:“他墜入‘邪月道’,喪失理智,這不是本來的他。”

    封肖若厲聲道:“你要包庇他到什麽時候,遲早被他害了!”對他而言是報仇的好機會,如果放他一馬,自然會有墨仙湖的“墨軍”相助他;即便軟禁,也會遭到沫猷的營救,大戰在所難免。

    與其說這次是墨媂的失誤,倒不如說墨媂從來沒有在乎沫兮冷的性命。

    從沫兮冷執行的任務來看,每次都是九死一生的險境,任務無比的艱難,而墨媂又從未派人支援過。也許她認為沫兮冷死不了,總會想辦法逢凶化吉,或許她認為培養的最成功的攬月教弟子卻總是受製於白岈,心裏不樂,有讓其自生自滅,自我闖蕩的心思。

    更或者,她認為沫兮冷死掉,比活著會更有價值,用於“死亡召喚”,又或是“蕭佐之魂”將會強於烏魈也說之不定。

    寧小狐沉吟道:“目睹了吳鳶的下場,我害怕他在‘邪月道’中喪失自我,這與我認識的沫兮冷截然相反,他應該是個陰沉,冷漠寡言的人。對他而言,與其宣泄,還不如壓在心底。你們對他的恨我明白,可他總給我一種會反省的感覺,是初於憐憫,還是自私我不明白,總之他是我世界裏的好人。”

    她的秋眸濕潤,身子骨在微風的吹拂下顯得柔弱無力,這讓白岈有些於心不忍,可是想起羽瀅,想起封肖若、司馬哲,想起沫兮冷的種種罪過,那滿滿的恨意還是如潮而來,更何況他是墨媂的幫凶,害死了綰晴。

    封肖若一直將寧小狐視作自己的親妹妹,盡管這個親妹妹自己從小都沒見過,但是她的父親寧泊客在漁橋幫時也曾對自己多加照顧。加由自己無法返回陽界,失去了自己原本所擁有的一切,來到了陌生的冥界,這種不甘還是讓他放不下複仇的利刃。

    這種時候,他出奇的想邱綺芙前來幫寧小狐說話,那自己會放沫兮冷一馬,可是邱綺芙不在,這裏隻有白岈能與自己解決此事。

    寧小狐沉吟道:“假若你不跟我來,死的是白岈也說不定。念在我通風報信的份上,請你們暫且收押,等對付了墨媂之後再殺他也不遲。”

    封肖若道:“沫猷把他當作是沫家的保護傘,地位由他而來,一定想方設法營救,隻怕免不了與墨仙湖一戰。我想在仙界的律令中,沒有凡人處決仙人的條律吧。”

    沫兮冷不厭其煩,冷笑道:“因為一個女人,你們變得婆婆媽媽,真讓我感到意外。實話告訴你們,眼中的死未必是死,能殺了我,需要對黑暗文字有著較深的解讀。”

    荷素練恨恨道:“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嗎?”秋澀的眼睛有些微紅,似乎已心灰意冷,後悔與他相識。

    沫兮冷道:“你來,就是一個錯誤,隻會激發我的魔性。”左手於背後暗暗施法,他本來不想這麽做,可是這種場合自己的尊嚴被他們踐踏,心頭的一抹怒火讓他難以在壓製自己。

    “月葬還生。”

    這是“月道”,應該說是“邪月道”中的禁術,將眼前人魂化封印,容匯月道,與精神幻像的“兮沫雪”融為一體。也就是將荷素練封印在月道中。這種禁術的前提是,精神幻像與現實人有了交集,施術者本人分不清誰是誰。

    此術還未施展,就被白岈識破,他發覺沫兮冷想要施展封印,這個封印就像是吞噬般的可以吸化,眼見荷素練的身子輕飄飄的,似由實轉虛,正被沫兮冷吸去。白岈當即一掌拍出,神霄掌的真氣頓時如綠雷龍般呼嘯而去,直接命中在沫兮冷的心頭,將其擊退數丈,撞毀了一艘漁船。

    荷素練先時渾渾噩噩,似乎做了一夢,不知是自己的夢,還是沫兮冷的夢,看見自己躺在雪地上悠然熟睡,而自己的魂魄就站在肉身旁邊,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茫然蒼白。

    這時如夢驚醒,嚇得倒退幾步,冷汗直流,這才發現沫兮冷想將不得化為竊據,深知其邪性的恐怖。

    沫兮冷撫著胸口,抹去嘴角的鮮血,他原以為自己能得逞,將數年的默默注視化為擁有,卻不想被白岈打斷。看來自己的魔念瞞不過白岈,不然他不會看透“月葬還生”。

    白岈嗔怒道:“死性不改,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神霄劍陡然揚起,兀自一劍刺去,熟料寧小狐挺身而來,眼見劍尖就要刺中她的胸脯,白岈急忙翻轉身子回收劍路,踉蹌的退後幾步,幸好被四娟扶住,不然硬是打斷,必然會因受了內傷而掉落海底。

    寧小狐對白岈的心慈手軟沒有絲毫感激,畢竟白岈是她的殺父仇人,可是為了救沫兮冷她隻能隱忍,沉吟道:“幫我一次,不好嗎?”

    白岈一怔,如患魔怔,覺得她很可憐,感覺她是站在自己隊列中以友人的口吻所喊出的請求。他的手在發抖,眼神又冷又恨,極為的不甘,可是終究難以回絕,當下一聲不吭地揚長而去。

    婼苒、四娟疾疾追趕,生怕白岈衝昏頭腦中了墨媂的奸計,當追上時卻見白岈咬牙切齒,沉浸在放過沫兮冷,背叛了綰晴的自責於懊惱中,甚至咬得嘴唇流血。

    婼苒輕輕的迎上去,挽起他的手臂呢喃道:“別生氣,惡有惡報,沫兮冷自有因果報應。再說你的仇人是墨媂,他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墨媂的手下如此之多,怎麽能殺的盡?報仇殺墨媂,就足夠了,幹嘛鑽牛角尖。我想羽瀅姐姐也不會責怪你,畢竟荷素練在場嘛,封肖若也不至於不管寧小狐吧。”

    白岈默不作答,趕路間遙見一座荒島的岸邊有人仰躺著喝酒,看著眼熟,好奇之下加快腳步,一躍疾然而落。見是聞人訪仙之後,白岈凝眸射冽,冷言說道:“羽瀅呢?”

    聞人訪仙還是那個頹廢的乞丐模樣,身邊依舊是柄殘破的普劍,不過細微的缺口是嶄新,顯然是今日殺戮所至。

    婼苒見他不說話,氣道:“你倒是說話呀,被人冤枉又鬧別扭,多大的人了,還跟霞韞染鬧小孩脾氣,羽瀅都快嫁人了!”

    她的話無形之中安撫了訪仙受傷的心靈,想不到相信自己的居然是個相識過一兩次的黃毛丫頭。但見她身穿黑色霓裳,嫋娜傾城,隻是著裝奇異,使得溫柔之中帶點陰冷,極像是初長成的小女鬼。又見她挽著白岈的胳膊,臉色登時沉下,愛答不理的轉身喝酒。

    婼苒急道:“羽瀅在哪裏!”

    訪仙哼聲道:“跟你們無關。”

    婼苒蹙眉凝視道:“這話什麽意思,你跟我們生什麽氣。”一旁的四娟輕咳了一聲,眸子盯著她的手,示意她體統一事,抓緊放開。這訪仙可是羽瀅的父親,自然為羽瀅著想,見不得白岈拈花惹草也在情理之中。

    連看白岈的眼色也是冷冷不屑,笑道:“死了一個,來了多少?你的命並不悲慘,何必去報仇呢?”

    眾人儼然失色,白岈登時揮劍斬下,訪仙兀自起跳,吸起地上的寶劍,屹然挺身的冷笑道:“怎麽了,不是嗎?我說你怎麽會罵走羽瀅,原來是怕她纏著你,耽誤你的桃花事。”

    白岈反唇相譏道:“有空挖苦我,還是考慮下你的下半輩子,現在霞韞染就在‘仧甯島’上與墨媂作對,她似乎掌握了墨媂的罪證,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我正趕去哪裏,是收屍,還是敘舊,就看天意了。”

    訪仙臉色一沉,目視凶光,殺氣登時如風而起,精神立馬抖擻,厲聲道:“仧甯島,在哪裏?”

    白岈笑道:“納蘭燭的老家。”

    訪仙怒道:“我問你仧甯島在哪裏!”納蘭燭脫困,逆戰墨媂的事情早已傳開,但他是危險人物是個不爭的事實,白岈的話無疑又讓訪仙擔起了心。

    白岈亦怒道:“我問你羽瀅在哪裏!”

    兩人爭鋒相對,直讓婼苒、四娟她們唉聲歎氣,這兩人就不能好生說話嗎?之間的誤解也已經解開,可是一碰麵就如死敵相會一般。

    訪仙道:“她餓了,就會回家。”

    白岈氣道:“你就這麽對她?”

    訪仙嗔怒道:“她離家出走,我有什麽辦法,不是一兩次了,何時找得到她?每次都是她自己回家。”

    白岈怒火中燒,厲聲道:“可是丁若雁在追殺她!”

    訪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何曾放下心過,一直在打聽她的下落,四處尋覓,最終找到這裏卻連一個人也沒有。途中碰上了許多鬼魅殺手,甚至不知道是丁若雁的人,還是龍帝的人,或是墨媂的人,隻能在拚殺中求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