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九陽之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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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岈默不作答,正愁疑間,接連來報,漁美人連失多處島嶼,敵人猛攻甚凶。 .那當先朱妤哼笑道:“好了,你們倆兄弟快上陣吧!如果我沒猜錯,在仙界還沒有易主之前,枇雅娜決定不會給你們喘息的機會。”
婼苒呢喃道:“為什麽?”見她信誓旦旦,感覺分外好奇。
朱妤道:“你爹現在隻能依靠白岈,敵人自然會讓白岈分身乏術。我已經跟攬妖宮主有扶蘇通過信了,你們猜怎麽著——已經被神犼圍困了,他們是指望不上了。”
白岈驚愣道:“兩家恩怨已經化解,神犼為什麽無端冒犯!”
朱妤笑道:“無端?哪裏無端了?雲仲陽有難,想到的是你,你有難想到的有扶蘇,你說哪裏無端了?枇雅娜說是時候降妖伏魔了,要讓神犼一統江湖,不允許有第二勢力存在,神犼教徒自然大加讚同,而領導他們的正是怪俠裳讖。裳讖這個人,極力主張一統江湖,不許江湖分化,他雖無殺心,但有強權之念。”
白岈駭然道:“這麽說……”婼苒見他神情劇變,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後詫異道:“說什麽,你倒是說呀!”
封肖若沉吟道:“陽間神犼,冥界帝國……天上地下都是一個人說了算,比雲仲陽還要有權威,這就是名副其實的‘神’……妖道蓄謀已久,我們有的打了。”
白岈徑自起身,二話不說把封肖若提了出去,見那薛弋身後有百餘名黑袍人,各個眸子陰森,眼中隱約浮現“丨”“丶”“辶”等筆劃,殺氣騰騰,便知是冥雪島裏的囚徒。婼苒指著他們驚呼道:“我認識他們,修練了映天瞳,曾是黑洛的魔兵。”
封肖若一聽後不禁打了個寒顫,沉吟道:“這你也認識,吹牛的吧!”
婼苒斜眼道:“青武、青娥兩人犯錯入獄,就和他們關在一個牢裏,我去看他們時認識的。”
青武、青娥兩人是申屠司夜的弟子,後來青武因酒後失職,不小心讓聞人訪仙逃走,從而被罰入獄。而青娥心係青武安危,又因劫獄而有了牢獄之災。兩人皆因歐陽涯替聞人訪仙求情,龍帝寬恕了訪仙後才重獲自由。
薛弋挺槍冷聲道:“既然知道,就快束手就擒,以免我殺進有朋島屠城!”
白岈登時嗔怒道:“屠城?這句話你也說的出口!夢雨樓慘痛,難道你全忘了嗎!今天我非打醒你不可!”話畢,拔劍衝去,真氣鏗鏘如雷,颯颯風聲,一襲劍法使出直是雷奔雲譎,怒如雷霆之誅。那薛弋儆懼白岈,不敢硬搏,銀槍一指,頓時號令黑袍人撲去。
白岈劍走之處,但覺深陷陣中,一時陰陽不分、混沌紛擾,轉瞬間如入迷霧亂麻,手腳無法自由伸展,力不可出,又恰似跌入激流之中。惶恐之中,仿佛日月同顯、火雷並生,頓即彷徨於滅世之境。一時見烈火重天,一時見茫茫冰海,一時又見雷霆如雨,隻不見敵人之處,唯聞敵人陰笑索命之啼。
黑袍人所使的陣法乃是黑洛所創,本是用來對付雲仲陽的“大無厄境”。乃是一門無邊無際、困如夢魘的幻術,使人目無所視,耳入鳴鏑,真氣一如被乾坤侵尅一般。常人入境即死,即使像雲仲陽這等高手一入此境也難免心浮氣躁,有走火入魔之險。
麵對黑暗,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入魔。無論是黑洛,還是墨媂,都比較中意於操縱入魔的武者。在她們麵前隻有無法操縱的正常人,沒有無法操縱的入魔人。
白岈窘迫之際,忙即施展“天賴丸轉”,以內勁破氣;隨之又施展“那婪遊龍”,以巧挪拗步爭搶先機,方才勉強逃了出來。
那婪遊龍的身法著重於“巧、拗、勁、迅”,尤其是“拗”,看似別扭,看似磕絆,實則奇妙無窮,極像是詩詞中的格律拗救。每走一步,必有一步隨勁而來,轉瞬間便有厚積薄發之妙,步步加重,如似爭搶,看似急迅,卻總能自由中在恰當的時候搶先一步占據了恰當的位置。
白岈雖然無法感知敵人方位,更無法眼見耳聞敵人所在,但是身邊有個精通五行法術的婼苒在一旁指點,還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線光明,憑借矯健非凡的身法逃脫了生天。
三人疾疾回營,座尚未溫,婼苒便邀功道:“哼,還說我沒用,這次多虧我吧!”封肖若笑道:“你呆呆笨笨的,與羽瀅有一拚,沒想到居然精通五行法術,我還真是低估你了。這麽複雜,要求又極為苛刻的玄法,你是怎麽學來的?”
婼苒道:“小時候我在奘漠陵,我師父……嗯~……我娘不讓我外出,很少讓我跟同門弟子一塊修行,我一個人無聊就跟自己下棋,擺擺陣,學些小玄法自娛自樂,解解悶呀。要問我怎麽學來的,我隻能告訴你們是玩出來的。”
白岈輕噓道:“多虧了你貪玩,否則我跟采金還真死路一條了。”
朱妤紅唇一笑,趨近身前,拿秀發挑弄白岈的臉頰說道:“怎麽樣,對於陣法,婼苒跟沫兮冷根本沒法比。這些黑暗妖徒呀,最大的本事無非是‘黑暗文字’下的一些詛咒呀、幻術呀、陣法呀什麽的,讓人想不出究竟有多麽妖孽。想打贏他們,用沫兮冷再好不過了。你也不想你的救命恩人的親爹一命嗚呼吧,還有啊,別看婼苒和寧小狐有些恩恩怨怨,其實呢她們就像是一對姐妹,心裏都掛念著對方呢。”
白岈冷聲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朱妤臉色一沉,又鬧起了情緒,哼聲道:“你不是知道嗎?用了在殺,我就是這麽個意思!”她能原諒寧小狐,但無法原諒傷害白岈的沫兮冷,但是現在她清楚的知道,破敵的最好辦法就是利用敵將給予敵人重創。
白岈斬釘截鐵道:“沒他我一樣可以。先時莽撞,現在知他有幻陣,已有防備,破解之法信手拈來。這事你若再提,我就解開神霄劍上的陰靈契約,讓你去做孤魂野鬼去。”
朱妤輕瞄了一眼,心中恨恨不已,道:“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沒你我就是野鬼了嗎!”這句話她沒有說出,悶生著氣而已。見白岈喝酒解乏,愁眉不展,顯然是一籌莫展,像是在跟自己慪氣,不禁又覺得好笑起來。她淺淺笑道:“我們大領主想到什麽乏了,說來聽聽。”
白岈眼神冷冽,又不忍嗆她罵她,隻能甘受姑娘們的氣,身子一仰,像是軟癱了一般,歎道:“我身子硬的很,唯獨耳朵就是起不了繭,防不來刺激,像是針紮一樣,簡直要命。”
朱妤笑道:“那你是頭強驢,聽不得勸。”
白岈但歎無語,掙起身來猛然拔劍,直把婼苒殺了一跳,而朱妤卻不為所動,隻見白岈瞧著寶劍喃喃自語的說道:“這劍哪有解不了的痛快?”念及綰晴,心頭一股烈火燃起,堅定了自己要無所不能的決心,非要呼風喚雨,怎麽能被眼前事折磨的手足無措?
他奮起直出,又上得陣前凝眸冷聲道:“這次一定將你們大卸八塊!”
黑袍人先前雖然占了上風,但被白岈的“天賴丸轉”所挫,心中已存餘悸,見他又凜然而出,當下懷疑他破解了“大無厄境”,一時惶恐不安,畏首畏尾起來。
薛弋見他們這般膽小,心頭思道:“白岈固然可怕,但非爛殺無辜之徒,並不及蛇蠍朱妤的一半。這女人沒死,著實毀了一半的心血。莫非朱妤把從沫猷手中奪來的符篆給研究透了,洞悉了‘大無厄境’的奧妙所在?”他似信非信,又不能挫了自身士氣,當下怒聲道:“白岈就是嘴硬,你們何必怕他!虧你們還曾效命黑洛,隻怕日後說出去也沒人肯信,要麽說你們徒有虛名,要麽說你們吹牛作假。”
這些黑袍人久隨黑洛,魔念極強,即便入獄也不說黑洛壞,反而越發的憎恨雲仲陽,更以效命黑洛而感到自豪,哪裏聽得進這等言語。一時中了薛弋的激將法,紛紛挺身而出,於白岈麵前列開了陣勢。
白岈吃了一驚,薛弋在人眼中是異類,初入枇雅娜軍一定不得人心,也沒什麽威望,可是他的一言一行卻總能服眾,就連剛剛加入不久的冥雪島囚徒也對他服服帖帖,由此可見他治軍有法。漁美人軍中以浦尚農、戥暮色等人最善領軍,極有經驗,而在薛弋麵前卻如被後浪拍倒,跌入了歲月的洪流之中。
這一刻白岈看清了雅娜帝國的強大之處,是百萬馬旄騎無法攻占的一座鐵造的錐打的王城。如果不擊敗枇雅娜的左膀薛弋,隻怕漁美人有的是苦頭吃,甚至稍有差池就可能在一夜之間淪陷。
而枇雅娜的背後似乎還有一個妖道,如此以來,妖道的勢力可與天齊,是實際的陰陽兩界的統治者。即便攬妖宮與漁美人合力隻怕也難動他分毫。
麵對這等局勢,白岈的心中所想隻有一人,就是飛龍仙界的傳奇元帥丁若灷,希望他盡快的從仇恨中清醒過來,能及時的遏製自己的莽撞,這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