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解劍拜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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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灷壓不住心頭火氣,握拳怒聲道:“之後,夫人下落不明,我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抓住蛛絲馬跡,卻被人偷襲,關押在柳棬湖底,不見天日。隻留下臥病在床的雁兒,使得丁若家凋零敗落,這一切皆因烏魈謀反造成,而你不殺烏魈,卻把他封印在九幽寶塔,以致他逃往人間為非作歹,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
雲仲陽道:“……墨媂想出了醫治雁兒的辦法……她擔心雁兒知道是她施以援手後會拒絕,所以托奈九姮娥點化雁兒,並讓納蘭燭陪練,這才使他創出了‘七星詔命’。那時候我感激還不急,怎麽會懷疑墨媂呢?”
上官婭驚疑不定,呢喃道:“是墨媂想出的?這怎麽可能?”眾人議論紛紛,也不敢相信。丁若灷道:“故弄玄虛,分明是你在狡辯!”
白岈聽在耳裏,思在心裏,暗忖道:“這麽說,打傷丁若雁的是墨媂,救丁若雁的也是墨媂了?看來在烏魈謀反失敗後,奈九姮娥就思量著挑撥離間,為下一次謀反做準備了。打傷丁若雁,不但會引起丁若家猜忌歐陽家,使得仙界分裂,人心惶惶,還能趁此拉攏丁若雁,幫自己對付雲仲陽……這奈九姮娥的心也夠陰毒的。”
雲仲陽道:“雁兒受的傷,想必烙印在你的心裏,如今羽瀅學成了‘神遊拿雲劍’,不必我多說,你也應該確定雁兒是被何種武功打傷。”
上官婭瞅向了丁若灷,丁若灷朗聲道:“沒錯,當年雁兒確實是被‘神遊拿雲劍’打傷致殘,除了你和歐陽涯還會有誰?歐陽涯已死,死無對證,你當然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白岈見他們爭來爭去也沒爭出什麽結論,心裏焦急不已,不厭其煩的囔囔道:“我看誰也拿不出證據,隻會越吵越凶。”羽瀅憂愁滿布,心急如焚的盯著場中變化。
這時穀梁薇道:“黑衣人偷襲丁若雁時,有誰在場?”
雲仲陽道:“我和丁若灷都在,他的身法太快,掌法也出奇的敏捷,等我們警覺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端木式昭道:“既然掌法看不到,如何斷定是‘神遊拿雲劍’?”丁若灷道:“從傷口來看,外如灼傷,內損如裂,生機如被燒盡,奄奄一息。”式昭道:“如何保住的性命?”丁若灷道:“是他給雁兒灌輸真氣,才保住了性命,但卻癱瘓,不能動彈,更別說修練丁若雲掌,傳承衣缽了。”
穀梁薇道:“黑衣人的真氣有什麽古怪之處嗎,比如說眼色、冷暖等等。”
丁若灷極力回想,沉聲道:“要說古怪之處的話,當時黑衣人如從雲處,掌著紅芒,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塊寒冰突然著火一樣。”
穀梁薇道:“可我見羽瀅的‘神遊拿雲劍’不是這樣啊?”
丁若灷道:“她初涉此功,並不精湛,自然會有諸多詫異。”
穀梁薇道:“那就請她下來演練一掌吧!”白岈為之驚愣,想不到穀梁薇竟然能識破蛾眉鏡的庇護,既然已經暴露,再藏著也無濟於事,故而領羽瀅、婼苒飄搖而下。穀梁薇道:“今日有諸多古怪之處,我們暫時拋開恩怨,一同解開謎團,希望你們還不吝賜教。”
白岈冷哼了一聲,笑而不語,流露著殺氣,冷的嚇人。羽瀅拱手略施一禮,便對著一塊頑石打了一掌。這掌痕處形若火雲,顯是灼傷,而石塊內在具裂,一觸即碎。穀梁薇道:“傷害相仿,唯獨出掌時大相徑庭。‘神遊拿雲劍’無聲無色,無為無相,根本就不像是寒冰在著火。”
上官婭道:“可雁兒的傷卻是被‘神遊拿雲劍’打傷的啊?”
端木式昭道:“假若黑衣人手中藏有符篆呢?把符篆打入丁若雁體內,讓他遭受類似‘神遊功’的傷害,這也是有可能的。”
丁若灷蹙眉道:“符篆?”
穀梁薇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黑衣人出掌如寒冰在著火,我想這就是黑衣人的看家本領。因為當時你們兩人可是都在場,他不會大膽到用沒有把握的掌法來偷襲丁若雁吧。”
眾人感覺她說的在理,一時苦想起來,究竟是哪門神功像是寒冰在著火呢?
端木式昭道:“寒冰在著火……還請丁若將軍說的淺顯些……”
丁若灷沉吟道:“他的動作太快,身影模糊,是男是女我都不敢斷言。隻記得他打出的那一掌讓人感覺冰冷又感覺熾熱,像是冰塊,如流星而過,表麵起火,散發著紅色璀璨的光芒。”
眾人啞然失色,天底下哪有這種奇炫的神功,如果說像冰塊在燃燒的話,許多人能聯想到的是柔極至剛的神功。
議論多時,穀梁薇笑道:“我大概猜出是誰了。好了,暫且不提此事,說一說偷襲將軍的那個黑衣人吧。還記得他的招式嗎?”
丁若灷道:“‘辟掿一邪’假不了。”
白岈道:“申屠司夜也會,不比雲仲陽遜色多少。摩天崖的決戰,前輩應該有注意到了吧。”
丁若灷道:“偷襲我的人不是申屠司夜,那人的身法飄忽幽極,就像是舞動的火把在天空中留下了長長的火尾。申屠司夜的身法猶如奔雷亟電,無論怎麽掩飾如何模仿,也不可能出現翩然般的身影。雲仲陽的‘厝火燎原’就不同了。”
厝火燎原,是煉道流中的一門輕功,每走一步必生火焰,宛如火神降世,讓人不敢逼近。
端木式昭道:“不如你們兩人死鬥一番,時隔多年,你們彼此也不了解了,我們也可從中看出些蛛絲馬跡。因為再怎麽掩飾,也無法避開暴露的可能,這就是解劍會上的壓迫感所起到的微妙作用。隻有問心無愧的人,才會沒有顧忌,肆意灑脫。”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越是掩飾的話,反而會露出馬腳。尤其是不相上下的兩人決戰。
雲仲陽道:“我沒有意見。”
丁若灷本欲出戰,上官婭搶先說道:“讓他們兩人死戰,這是什麽鬼主意,虧你想得出來!”端木式昭道:“夫人不答應就是了,何必針對我?我可是不惜背負謀反的罪名,給你們丁若家報仇雪恨呀!”
白岈感覺到一絲奇怪,發現穀梁薇、端木式昭就像是換了個似的,難道他們真的醒悟了,知道了凶手是誰?可是也沒見得,兩人站在雲仲陽這邊,反而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
婼苒哼聲道:“看熱鬧不嫌事大,白把你養肥了!”端木式昭一頭黑線,無奈的苦笑了兩聲,那穀梁薇笑道:“小公主呀,你可要聰明點,別像你爹這樣。先不說他是不是妖道,就算他被人冤枉,可是淪落到這般田地,實在是對不起那些跟隨他的忠臣良將。我們也想大事化小,盡快揪出那個妖道啊。”
丁若灷朗聲道:“廢話少說,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偷襲我的黑衣人。我們拳腳上說話!”話畢,大步一邁,左手一揮,把上官婭震退到了場外。
白岈不敢鬆懈,擔心穀梁薇、端木式昭也是奈九姮娥的人,故而按劍在旁,時刻留意著四周變化。少許,耳邊響起朱妤的聲音,知是“伊阿那之魂”的傳音術,便以心念溝通,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朱妤道:“丁若雁敗戰而回,墨仙湖暫時無憂。你小心點,奈九姮娥很在意這場解劍會。說不定會逼她就犯,演變成一場混戰。”
白岈一怔,道:“為什麽?”
朱妤笑道:“奈九姮娥怕的就是雲仲陽和丁若灷齊心協力。如果兩人冰釋前嫌的話,你要做好準備,奈九姮娥的大軍隨時會撲壓而來,所以你還是提前想好如何脫身吧。”
白岈默應了一聲,思量道:“解劍會化解兩人恩怨的可能性極為渺茫,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如果奈九姮娥真的揮師而來,大軍壓境的話,這裏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可是奈九姮娥的旗下還有兵馬嗎?大冥宮、冥雪島真的還在她的掌控中嗎?”
思慮之間,忽見遠處林中有一個妖嬈的身影在注視著這裏。白岈心頭一蕩,兀自運功,極力而視,卻見奈九姮娥冰冷一笑,仿佛與自己麵對麵,不禁嚇了一跳,身子向後躓踣。
羽瀅急忙攙扶著他,擔心的問道:“怎麽了?”白岈輕聲道:“奈九姮娥就在附近,你們多加小心,到時候我很可能顧不上你們。”婼苒駭然道:“不是說,奈九姮娥要坐山觀虎鬥的嘛,怎麽突然間又要出手?”
白岈沉吟道:“無形中又幫了奈九姮娥一個大忙,讓她有機可乘了。”
兩人啞然失色,麵麵相覷,不知所以然,明明什麽也沒做嘛,不就是歃血為盟,誓殺奈九姮娥嘛,頂多是引起共憤啊,怎麽又讓奈九姮娥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呢?好不容易才拿下墨仙湖,逼她退位隱居啊?
她們擔驚受怕,思緒紛擾,深陷在奈九姮娥的陰謀中無發自拔,甚至杞人憂天,隨之雲仲陽、丁若灷激鬥的兩聲掌響打出後,便把她們從惶恐中給驚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