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雷火神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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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一片放晴,深深的湛藍,猶如鏡麵一樣,幹幹淨淨。和煦的陽光,公平的散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或許,這就是世間所謂的公平。
可就是在這樣令人欣喜的日子裏,卻一片肅殺,無形的殺氣直衝雲霄,將過往的白雲切成絲縷飛揚,驅走了飛鳥,驅走了野獸。無它,隻因今天是人族準備圍剿天墉的日子。
旌旗漫漫、倒戈如林,密密麻麻的人頭,點綴在那綠色的草原之上,一個個黑點交相連接,把這綠地切成塊狀,青牛亂頓,猛虎嘶吼,身高數丈的白象圈起長長的象鼻,其身上的甲士,死死的勒住手中的韁繩,五支巨大的旗杆迎風招展,其中一個大大的繡金‘白’字,尤為醒目。
黝黑的天墉城石,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陽光,數十丈的城門大開,大風刮來,獵獵撲麵,陣陣涼意,由城門席卷的衝向人族大軍,宛如一方擎天巨口,大大張開,正準備擇人而噬。順著城門向裏望去,天墉城內早已肅清一片,一個身影都沒有,孤寂、蒼涼,一縷旋風卷起城中落葉,直衝天際,又徐徐落下。
白天一身坐雙頭魔龍駒之上,心潮亂湧,劍眉皺成一條直線,淡淡道:“這天墉城果然名不虛傳,城門大開,看似束手就擒,實則內含無限殺機,城門雖開,但護城大陣也同時打開,一旦我們深入其中,護城大陣一閉,我們隻怕是有去無回,隻是這彌天巨網一張,我們卻又不得不進...”其坐下的神駒,仿佛就像也知道主人的憂心,當即狠狠的打了一個響鼻。
一邊分析,一邊自顧著鼓掌,仿佛是在稱讚天墉城一樣。頓了頓,不經意的向著句斐禹等人掃過去,嘿然到:“想我人族,數百萬英雄兒郎,不知有誰願意,去一探這天墉虛實?”眾人聞之,皆是閉口不言。
赤少典脾氣最為火爆,一聽白天一相激,再也安奈不住:“白天一,你莫把別人當傻子,這天墉正是誘敵深入之計,無論是我們誰派兵前往,必定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誰人不知?又何須要你在這裏指手畫腳?”言罷大袖一揮,一臉鄙視的向著白天一望去。
泰隆見赤少典說話如此無禮,辱罵自家皇子,哪裏還能忍受的住,猛地大步踏出,不甘示弱的朝著赤少典吼道:“赤少典,你要知道,此次合盟乃我家皇子為盟主,萬事都要聽從我家皇子吩咐!豈可以下亂上!”聲如虹鼓,動天惻地。
“呱躁!”
一聲爆吼陡然響起,回聲潺潺。話音方落,一道赤色流光,由赤少典手中發出,毫無征兆的向著泰隆胸口打去,‘彭!’萬斤巨力陡襲自身,泰隆如被上古蠻獸擊中,一下拋飛到十丈開外,就連這大地,也被砸出一個大字人洞。沒想到同為七境之階,這泰隆居然在赤少典手上,走不過一個回合。
“白天一,管好你家的狗,本王可不喜歡他亂咬人,如若還有下次,本王絕不會善罷甘休,打掉他滿嘴狗牙,看他如何讓亂咬!”赤少典淡淡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神色輕蔑的盯著白天一,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泰隆放在眼中。
泰隆本就已受重傷,在聽到赤少典這番話語之後,更是雪上加霜,一口逆血,隨著滿腔的怒意,再也無可阻攔的噴將出來。
白天一聞言臉色一陣青白,雙拳緊握,嘎嘎做響。向著赤少典怒目而視,然而赤少典也是不甘示弱,針尖對麥芒,兩人目光如火,俱都互不相讓,一場無形的交鋒即將展開。
若冰諾一見形勢不對,心中念到聯盟的和諧,立馬出來圓場,刹那之間,寒意陡升,向著兩人突襲而去,“你們在這裏鬥什麽鬥!還沒討伐天墉,自己人倒是先內訌,你們難道是想當著天下人的麵,丟人嗎!”
“哼!”白天一也知事關重大,並不與對方多做糾纏,冷哼一聲,把頭別過一邊,與此同時赤少典也是別過頭去,一步一頓的向著若冰諾走去,熾熱的紅瞳,宛如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冷嘲熱諷道:“在下聽公主之意,莫非是能破的了眼下之局?”赤少典當真是一個惹禍精,見誰咬誰。
若冰諾聞言寒意四起,正想破口大罵,刹時眼瞳狡黠一轉,格格脆笑道:“軍國大事,如何輪得到,在下這一介女流之輩?聽其赤太子這番口氣,想必定是有那破敵之策,不知可否道來,讓小女子開開眼界?”
赤少典聞言笑意頓止,心頭念叨:‘如說單人廝殺,我赤少典倒是不虛於誰,隻是這出謀劃策,實乃弱項!’但被這若冰諾反將一軍,也不好緘默不言,立即哈哈大笑道:“依在下之意,又何須試探?我們隻需一擁而上,憑我們數萬聯軍之力,定叫那天墉城城毀人亡!”
眾人聞之轟然大笑,赤少典也不尷尬,向著眾人丟去一個大大的白眼。白天一見此景,不由的萬分苦惱,心中苦念:‘如無這出頭之人,又該怎樣破解這眼下之局呢?’無奈之下隻得把目光向著戰名揚投去:“戰太子自幼熟讀兵法,在天墉大會,上更是憑借單族之力,對抗我金族與飛禽兩族,不知對眼下局勢有何良策?”
眾人聞言大凜,沒想到這從不顯山露水的土族太子,居然有如此‘戰績’,要不是今天從白天一口中聽聞,恐怕還無從知曉,忽略掉這尊‘大敵’。
戰名揚微微一愕,怎麽也沒料到,這矛頭會突然指向自己,不由的臉色一白。但是被眾人問及,又不能不言,一陣沉吟襯道:“在下觀這天墉大城,外鬆內緊,而且有其三大聖器護持,當真是易守難攻,伏羲後裔,深不可測,倘若我們冒險深入,待那護城大陣一合,必定是有去無回!”
赤少典聞言一陣嗤笑:“我還以為有多大的本事呢?還不是盡說些廢話!你說的這些,誰不知曉?你們要在這裏嘮嘮叨叨到幾時,這仗到底還打是不打?”戰名揚早已了解赤少典個性,並不把這赤少典放在心上,置若罔聞。數息之後,向著赤少典啞然一笑,徐徐說道:“雖然天墉固若金湯,但也不是牢不可破!”說完還不忘給眾人,投去一道高深莫測的目光。
戰名揚話音方落,眾人皆嘩然一片,心如狂潮:‘難道這小子當真有辦法不成?’白天一正欲開口,卻沒想到又是那赤少典快人一步,大咧咧的叫囂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點本事,不知是何方法?說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眼珠一白,明顯是不相信對方所言。
不單是赤少典如此,就連其他眾人,也是一臉希翼的看著戰名揚,刹那間,戰名揚隻覺得熱血沸騰,宛如天下江山盡在囊中。熊熊野心如烈火灼燒,披靡的向著眾人一掃,朗聲言道:“這天墉城的大陣雖然強悍,但也隻不過是一副厚重的龜殼罷了!我們又何須重兵深入,徒增傷亡?隻需以利器破其龜殼即可!”眾人聞及盡皆點頭示意,深感此法大妙!
戰名揚言罷,便一眼向著赤少典掃去,眾人也隨著戰名揚的目光,將赤少典牢牢鎖定。數道目光襲來,赤少典隻覺得毛骨悚然,呆呆道:“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是要我火族做這‘利器’孤軍深入不成?”說道最後,越是氣憤,最後一句更是如春雷乍現,震的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赤少典意圖裝傻充愣,掩蓋自己,怎奈大家都是心如明鏡,豈能被赤少典,這拙劣的演技欺騙?當下神色一緊,牢牢的將赤少典鎖定。
戰名揚啞然一笑,依舊的宛若清風,對著赤少典戲虐道:“聽聞你火族的‘雷火神炮’威力非凡,不知太子殿下這次出征帶了幾門?”赤少典一聽,臉色一青一白,再度恢複正常。不過對‘雷火神炮’之事卻打著哈哈:“什麽‘雷火神炮’?在下怎麽沒有聽說過呢?不知這是那一族的神器?”
戰名揚萬沒料到這赤少典居然如此的無賴,話都擺到門麵,還在裝傻。當下也不在與他廢話,直接道出:“赤太子,這裏的諸位都是明白人,你們火族的‘雷火神炮’雖然隱秘,但也隻是對世人而言,相對於我們這四族,實乃不是什麽秘密,還請吃太子莫要為了一己私欲,毀了我們這大好的聯盟,這樣的事情?想必炎帝也不希望發生吧!”
語氣雖然清淡,但落在赤少典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想他火族的‘雷火神炮’是何等的機密要聞,就連他身為太子,也是剛剛接觸不久,沒想到這其他四族居然了若指掌,既然已被知曉,赤少典也不準備隱瞞,對著眾人說道:“這‘雷火神炮’在下倒是帶了5枚,可就算是這樣,恐怕也破不了這護城大陣吧!”
赤少典還在為著火族的壓底秘密,做著最後的努力,沒想到這戰名揚看起來溫文儒雅,坑起人來卻是毫不客氣,念到此處,不由的對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後悔起來。
‘雷火神炮’乃火族絕密中的絕密,整個族中,所知者覺不會超過20人,曆時百年之久,共曆經三個朝代,無數英豪嘔心瀝血,方才研製成功,然而此物也作為鎮族利器,從未泄露半點。
‘雷火神炮’射程千丈,每一次攻擊,都相當於神級初階大能全力一擊,每十炮就要耗費一顆仙級妖獸的內丹,而且這些消耗隻能算在火族頭上,所以每打一次,火族的底蘊就會減少一分。故而,這也是赤少典不願意拿出來的原因之一。
此等神器,需采用北海至極的,七七四十九種玄冰精鐵,在以萬年岩漿地火鍛造,耗時三年耗人數萬,方才得以成型。雖然威力絕倫,但受其材料與資源的限製,整個火族也不過三十門而已,以赤少典太子之尊,也隻能調動五門,可想而知是何等的珍貴!
戰名揚低頭沉吟不語,向著赤少典撇去一眼,然後在緩緩的對著眾人說道:“雖說這‘雷火神炮’的數量確實不足,但是加上這百輛攻城戰車,想必也破的了這護城大陣吧!”眾人聞言皆是一亮,心中歎道:‘這戰名揚果真足智多謀,看來以後還得小心應付才成,否則落到赤少典一樣的下場,那可真是...’
微風席卷,烈日盈天,五座通體火紅的十丈大炮,橫在天墉城外,蓄勢待發。人族聯軍任是巍然不動,就連走獸軍團也寂寥無聲,唯有那蒼涼妖異的號角聲,淒厲破雲,如鬼哭狼嚎,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轟...!”
一顆直達丈許的火球,陡然激射而出,隻見紅芒一閃,便出現在天墉城的上空,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一抹漣漪,在天墉城的護城大陣上蕩漾,紅光耀眼,戰鼓如雷,眾人還來不及感受這‘紫火神炮’的威力,驀地又是紅影一閃,四枚火球劃著詭異的弧線,墜落在天墉城的護城大陣上。
幾乎在同一瞬間,人族大軍高聲怒喊‘吼!’‘吼!’‘吼!’
萬人齊吼,如萬雷齊鳴,隆隆作響,整個天空仿佛都在晃動,走獸軍團更是亂作一團,不住的悲吼跳躍,團團亂轉,仿佛再為這即將到來的大戰而興奮!
白天一屹立於人族大軍最前的,一尊青銅戰車上,冷眉一凝爆聲喝道:“放箭!”
巨弩齊飛,密如暴雨。搖搖望去,仿佛漫天烏雲陡降,其勢如狂,迅雷不及掩耳。眾人耳中一鳴,隻聽得神炮怒吼,箭矢如狂,刹時間,天墉上空,黑影交錯,跌宕起伏,護城大陣更是波動不已,起伏不定。
依照這樣的攻勢下去,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天墉護城大陣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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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連天,嗡鳴不斷,巫祝坐於首位上,置若罔聞。向著身下眾人淡淡道:“數千年前,我們伏羲一族威壓天下,天下哪有五族於妖族的勢力,至伏羲老祖失蹤後,我們伏羲一族就隻能龜縮於這天墉城中,而現如今,更是被他們五族欺上門來,此情此景,讓我等眾人有何顏麵去麵對天下群豪?”
“此役關係著我伏羲一族的榮辱,隻可取勝,不得言敗!”雷霆之音,猛然炸響。
一言既出,眾人登時肅穆相對,臉上卻透露出更加悲怒憤恨的神色,巫祝一觀眾人姿態,淡然道:“不知諸位可有這退敵良策?”
天墉十巫左右相顧,竊竊私語,可時過良久,卻任然不見分曉,巫祝皺起眉頭,瞟了一眼身下的巫謹離,沉吟道:“巫謹離,我伏羲一族護佑你百生轉世,而你天生又,具有極大的戰役天賦,眼線這狀況,不知你有何高見?”
巫謹離本算不上巫祝親信,但每一生轉世,都受著天墉城的庇護,眼下之境,也輪不得他退縮,八字黑眉當下微微一挑,徐徐言道:“大長老,人族五部,俱都是能征善戰之精兵,更有其攻城利器,其戰力當真是難以估計...”眾人聞之臉色微變,一長老哈哈大笑道:“巫謹離,你倒真是會長敵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依你所言,我們豈不是該聞風披靡,繳械投降了?”
巫謹離麵若白玉的臉上毫無表情,黑色的雙瞳眼珠凝視著巫祝,淡淡道:“大長老,已己所長擊敵所短,乃是兵家不二法則,然而我們卻固守天墉,如同那甕中之鱉,隻怕等到大陣一破,人族聯軍氣勢達到頂峰,必定會蜂擁而至,到那時,我們隻怕是無力回天...在下以為,應當撤去這護城大陣。”
十巫一陣嘩然,喧鬧不歇,聲如沸水。
巫謹離置若罔聞,淡淡道:“隻要我們撤銷這護城大陣,人族聯軍必定摸不透我們虛實,不敢貿然來犯,我們卻可趁此時機,在城中各處設下陷井,在加上這天墉城依‘八卦圖’修建...待他們總攻之時,又因為各族的猜疑,必定會分兵而為。我們隻需要,固守各個重要甬道便可,到時候,狹路相逢勇者勝,哪怕他人族聯軍再多,也無用武之地!”
聽到最後一句,十巫一陣唏噓,心下思量,覺得巫謹離所言頗有道理,嘩然一頓,紛紛轉頭向著巫祝望去,巫祝沉吟片刻,眼神中精光一現,高聲喝道:“巫謹離,老夫就信你一次,此次戰事全憑你吩咐,就連老夫也不例外!但你要知道這樣的後果,贏了我們尚且不說,倘若不是依你所言,老夫臨死之前,也定會將你挫骨揚灰,以祭我天墉亡魂的在天之靈!”
巫祝慘白的瞳孔牢牢的把巫謹離鎖住,巫謹離卻毫不在意,猛然起身站立,高聲喝道:“倘若此戰失利,不必長老動手,在下自行了斷!”聲如洪鍾,嗡嗡作響,回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巫祝連忙起身站立,大袖一揮,對著眾人呼道:“收斂陣法,準備迎敵...!”(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