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花開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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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鯤的神念,已被寒冰劇毒大軍,壓製到極致,隻留下最後的僅存餘力,頑強的堅守著腦部的識海,羽鯤感受著,不斷被蠶食的火靈之氣。
恐懼的氣息頓時充斥周身,如被針紮。一股涼意,瞬間由心間直達腦海,如萬千的刀芒,向他擠壓而來。
哪怕就是沒有丁點的希望,淩雨妃依舊不曾放棄,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救羽鯤的方法,卻不知,就是般看似無用的舉動,硬是把羽鯤由死門關,生生的拽回來。
縷縷木靈之氣,成為火靈之氣的最佳養料,正所謂:木生火,火倍增。想必就是這番效果。
直如火上澆油,雄渾的木靈之氣,進入羽鯤的體內,如油鍋被滴下一滴冷水,立時便喚醒了,那已經漸漸沉睡的‘赤火神識’。
“嘭!”的聲巨響,如火山爆發一般,勢不可擋。‘赤火神識’猛然散發出萬千霞光,連帶著火靈之氣的威力,也陡升數倍。
羽鯤的意識終於恢複過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哪裏還能在做保留?
龐大的意識迅速轉化為,最銳利的尖刀,帶動著滾滾的火靈之氣,一路征伐,四處掃蕩,終於把那寒冰劇毒壓製下來。
直如利箭的火靈之氣,並不停止,一路破開‘生’、‘死’、‘傷’、‘景’四大要門,向著寒冰劇毒的源頭,心髒猛攻而去。
如果羽鯤這時,能內視便可以發現,原本生機無限的心髒,如今已被寒冰完全凍結,就連最基本的造血功能,也已經失去。
‘呼!’一股又一股的熱浪,如銀河倒掛般的,向著心髒席卷而去...
也不知多久,心髒的寒冰,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猛攻中,被全部祛除,怎料,如今的心髒,卻如同死物一般,沒有半點生機。
羽鯤心下大駭,周身瞬涼。毫不顧忌經脈損傷,瘋狂的催動著火靈之氣灌入心髒,可心髒,卻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將靈氣盡數吸納,卻沒有半點反應。
雖然此時寒冰劇毒,已被完全祛除體外,但羽鯤也因為心髒失去功能,成為植物人一樣的存在。雖然,他依舊能清晰的感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但就是不能操作,與那所謂的神識離體,一般無二。
雖然明白了前因後果,但羽鯤卻沒有絲毫補救的辦法,無奈之下,隻得把神識,一遍又一遍,向著心髒掃去,不放過任何的角落,任何一個細胞。
數十次,數百次...就在那千分之一息的時間內,羽鯤終於發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原來淩雨妃在羽鯤身體中,殘留的木靈之氣,具有修複功能,正緩緩的修複著他的心髒。隻可惜,這樣微弱的修複,對比羽鯤的重傷來言,無異於杯水車薪。
‘對了!我為什麽不自己修行木靈之氣呢?自己的真氣,肯定更加契合自己,想必修複成功也不在話下!既然我火靈之氣都能修煉,想必木靈之氣,也不會太難!’
念及此處,瞬間被巨大的喜悅衝擊,整個人仿佛都要爆炸開來,羽鯤豈敢怠慢,立刻回憶那次修行‘火靈之體’的種種經過,沉心修煉起來,一連串奇妙晦澀的經文,如天文一般,在羽鯤的識海中炸響。
或許是生死關頭的焦急,又或許是其他的原因,羽鯤這次想盡千方百計,也進不了上次那天人合一的境界。
隨著時間的推移,羽鯤明顯的感覺到,體內的木靈之氣漸漸的減少,不到一息,就明白過來:淩雨妃的靈力,已經消耗殆盡,不能在向他持續輸送靈氣了。
就是這看似微不足道的分神,那寒冰劇毒,猛地席卷而來,影影開始反攻的跡象,正及這緊要關頭,羽鯤卻反而冷靜下來,一次次的瘋狂回憶,一次又一次的,從那些雜駁晦澀的經文中挑選。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大道萬千,難衍其一...”這段神秘玄奧的經文,在次浮現到羽鯤的腦海,被羽鯤給挑選出來。
“日出東方,木曰曲直...木靈之氣,乃大道之本源,五行之根本。月有陰晴,人有殘缺,故而這木靈之氣,也分為:甲木、乙木,甲木屬陽,乃自然而成,乙木屬陰,乃人力而為...二者合一,演盡木之本源,克盡天下劇毒...”
由於有了上次的經曆,羽鯤這次的體會更加明顯,一縷、兩縷、三縷...更多的木靈之氣,由金丹中散發出來,並逐漸凝結為液體,向著靈海滴落而去。
羽鯤肝髒之處,驀地散發出蒙蒙綠光。瑩瑩的綠色,如同通體的翡翠一般,驀地,靈海中那原本紅色的靈液,在木係靈液的注入中,漸漸散發出微微的綠色,隨著綠色靈液的增多,那靈海,微微變化為紅綠相間的色彩。
刹那間,一股龐大的生機,在羽鯤的身體中爆炸出來,瞬間便席卷了周身。原本的身體的隱患,以及以前留下的暗傷,也在這中玄奧的力量下,漸漸被驅離、修複。如同全身心的按摩一樣,每一個細胞都得到了最佳的進化。
一見如此驚天的轉變,羽鯤大為駭然,狂喜之間,全力的鼓動著木靈之氣,向著心髒處湧去,直如春風化雪,那僅剩的寒冰劇毒,被瞬間驅離。
“撲通、撲通...”第一次跳動,第二此跳動...直到十數次,有力的跳動後,心髒終於開始恢複起來...數百次之後,甚至比以前的更加有力,更加充沛。
微弱的暗光,照在淩雨妃臉上,卻見冷汗潺潺,繡眉緊簇,身體隨著靈力的失去,經脈的拉扯劇痛,也開始漸漸的顫抖起來。淩雨妃凝神內視,隻見靈海中的靈氣,已全然流逝,幹涸的靈海,直欲龜裂起來。
然而,淩雨妃卻並沒有放棄輸出,哪怕周身經脈,如針紮、如火燎,也沒有放棄這僅存的希望,哪怕她知道,如此不顧後果的施為結局是:靈海枯竭,經脈寸斷而亡!
淩雨妃依舊不曾放棄,不是因為她相信奇跡的存在,而是因為她她知道,如果羽鯤離去,她自己又豈能獨活?
眼皮開始變得無比沉重,如萬鈞巨~物一般,哪怕就連最簡單的睜磕,也變得難如登天。陣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如狂浪似的直擊心海,直欲暈厥。也許再有十息,自己也將失去生存的希望。
‘呼!’刹那間,不足一息的時間內,一股極為強大的木靈之氣,向著淩雨妃反哺而來,浩浩蕩蕩,周身各大穴位,沒有絲毫的阻攔之力,直達靈海。
淩雨妃如被雷電劈中,身子陡然僵硬,杏眼圓怔,呆呆的向著羽鯤望去,‘撲通、撲通...’宛如雷鳴一般的響動,悄然炸響,淩雨妃嬌顏刹紅,欣喜異常,瞬間就明白羽鯤已無大礙。
念及此處,便想撤手調息。哪知?才剛剛一扯手,卻有一股更龐大的吸力,拉扯著自身,不讓她脫離,刹那間,心潮湧動,狂駭不已。
還不待淩雨妃回神,股股浪潮般的靈力,向著她靈海回卷而來,直如大堤絕流,勢不可擋。約莫一刻鍾,那龐大的靈海,竟然被完全填滿。這樣凶潮的靈氣,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瘋狂的湧動,淩雨妃大駭之下,隻得全力運轉功法,凝練靈氣。
十息之後,‘咕嘟!咕嘟!’如沸水一樣的響聲,陡然傳來。淩雨妃凝神掃視,才發現靈海漸漸凝實,竟化為果凍般的固體存在,驀地赫然一驚,這不正是突破的前兆?
想她卡在這真人巔峰已經三年,卻一直不得突破,怎料?今日在這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竟麵臨著突破的關口。
如今心頭大石已去,羽鯤也漸漸的恢複,在也無心魔羈絆,默默的凝神觀想,借機突破。‘呼呼’陣陣氣旋,陡然在靈海憑空升起,把那些果凍狀的靈體,漸漸的凝固起來,一息、兩息...六十息之後,一個與淩雨妃一模一樣的小人,陡然成型在靈海中。
正所謂:元胎出,仙境成!
“嗡!”的一聲嗡鳴,如天地初開的雷音,淩雨妃周身一顫,意識豁然消散,眼前在也不是那神尊大殿,而是一片廣闊無垠的綠色空間,濤濤無盡的木靈之氣,如春水一般,縈繞著淩雨妃周身。
此時此刻,淩雨妃的靈海,如同一個貪婪的大胃王,羽鯤的反哺,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需求,瞬間股股靈氣風暴,在淩雨妃的周身形成...
淩雨妃豁然起身,白衣翩然傲然而立,素顏如玉,秋波流轉。周身散發著瑩瑩玉光,美得讓人窒息,刹那之間,似乎長高了不少,身材越發的玲瓏曼妙,青絲漫腰,長裙搖曳,在這突破之後,越顯得格外的端莊高貴,令人不敢直視。
周圍的一切,仿佛成立體型刻畫在腦海中一樣,看清了空氣中的微塵,聽到了自己鮮血流動的聲音,甚至連自己體力壞死的細胞,都看的一清二楚。就在這一瞬間,她能清楚的感覺,自己的力量增大十倍不止,哪怕麵對幹季神尊,也能保持五十招不敗。
驀地,心中砰砰大跳,悲喜交加。悵然之間,猛然想起羽鯤的狀態,急忙在次把他摟在懷中,凝神細查。看著那慘白的麵容,如今已恢複生機,淩雨妃放心不少,不過這次,卻再也不敢,向羽鯤輸送靈氣了,害怕自己的細微舉動,反而成為走火入魔的稻草。
驀地,淩雨妃忽然幽幽歎道:
蝶花相存本相依,
奈何花殘情難已,
還君柔情雙淚垂,
恨不相逢未嫁時。
為何尋尋覓覓這柔情,卻注定不能?難道注定我這一生一世,都隻能這樣的獨活?睫毛一顫,淚水忽的滴落下來。情之一物,其痛苦折磨,竟遠勝一切毒物。
淩雨妃正值胡思亂想之際,那羽鯤卻已清醒過來,看著那豁然睜大的黑瞳,瞬也不瞬的望著自己,淩雨妃臉上淚珠高懸,悲喜交織,柔聲喜道:“弟弟!”
驀地俏臉一紅,心中砰砰狂跳,回思道:‘也不知剛剛那番話語,有沒被弟弟聽去?真是羞死人啦!’
念及此處,隻覺得周身如烈火焚燒,極不自然,猛地低螓皓首,再也不敢,看那雙灼灼的眼睛。幽香撲鼻,熏人欲醉,羽鯤頓覺心間一暖,看著那含羞帶嗔的嬌顏,以及那些情意綿綿的話語,竟不知如何答言。
淩雨妃見羽鯤醒來,本欣喜萬分,不過卻見對方,遲遲未有動靜,仿佛一塊木頭一般,淩雨妃瞬間明白過來‘原來他的心中並沒有我!’刹那間,隻覺得胸口如錘,呼吸不得。
那無窮無盡的相思之苦,如鋼針一般,紮進了她的心間。人雖近在咫尺,卻如同永隔一般。看的清,卻觸不及。
羽鯤臉頰滾燙,又是難過又是愧疚,想到淩雨妃,時時刻刻的記掛著自己,而自己卻甚少思念她,如今看到淩雨妃這般模樣,更是不知該如何對待,嗬氣如蘭,淚眼含霜,羽鯤心底更是劇痛如割。
羽鯤大感愧疚之下,一把將淩雨妃抱住,柔聲說道:“仙子,我...”還不待羽鯤說完,淩雨妃猛地張開雙臂,把羽鯤緊緊摟在懷中,螓首在羽鯤的肩膀上,幽幽哭泣開來。
她抱得那麽緊,仿佛要把羽鯤的身體,揉進自己的身體中,合二為一,淚水如春洪決堤,滾落下來,瞬間模糊了視線,打濕了衣襟。
軟玉溫香,咫尺鼻息,羽鯤隻感覺到,喉中如被異物堵住,無語凝噎。周身滾燙似火,仿佛要燃燒起來,這一切,是那麽的酸楚,卻又是那麽的喜悅。猛然,感受到胸前那玉~峰的起伏,與碩大,羽鯤不由的浮想聯翩...
刹那間,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淩雨妃擔憂模樣,想到她方才的話語,頓時百感交集,羞愧難當。心中一陣刺痛,忍不住緊了緊雙臂,暗罵道:“羽鯤啊羽鯤,仙子對你如此的情深意重,你卻想那些齷齪之事...”想到此處,羽鯤真恨不得,立馬給自己幾個耳光。
霎時間,心靜如水,再也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撫摸著她的秀發,靜靜享受這溫馨寧靜的時刻,羽鯤鼻間微酸,頓覺悵然。
也不知許久,羽鯤聽著雙方噗噗的心跳,但一顆心卻怎麽也靜不下來,這詭異寧靜的氣氛,令羽鯤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仿佛遺漏了什麽一樣,霎時,心潮狂湧,急急呼道:“樓雲兮?!”
羽鯤冷汗潺潺,怪不得如此的不自在,原來是少了那激烈的打鬥之音,難道有什麽變故?念及此處,神念瘋狂的狂出而動,凝神細查起來,直到看見那幹涸的血池,驀地大驚失色,顫聲道:“仙子!公主呢?”
淩雨妃聞言一怔,思岑道:‘如果我不見了,你會不會這般的掛懷呢?’越想,心中越是淩亂。雖不喜歡樓雲兮此人,但也不願見羽鯤傷心的模樣,緩緩柔聲接道:“不就在你身後嗎!”
羽鯤扭身一轉,卻發現,樓雲兮正昏迷在自己身後,羽鯤驀地懊惱道:‘都怪自己大意,竟沒注意這眼前之景!’不待多想,立馬上前把住樓雲兮脈門,凝神細查,見她奇經八脈紊亂不堪,識海中仿佛有兩股力量,在相互征伐,羽鯤瞬間臉色大變。
不敢細查,神念乃修煉值人根本,羽鯤也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鑄成大錯。當下把她的嬌軀摟在懷中,卻見她青絲散亂,臉色慘白,影影有一團黑氣籠罩其上,衣裙更是淩亂不堪,羽鯤心中,不由得一陣淒苦絞痛,想到對方,為自己所做的種種,更覺揪心。
淩雨妃一見羽鯤傷心模樣,也不知如何勸慰,螓首微微一搖,抬眼望向羽鯤的後背,一襲苦笑道:“弟弟,你看樓公主身受重傷,而此地頗為怪異,實在不宜久留。我們要不,先行離開此地在做打算?”
羽鯤大凜,暗罵自己,居然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記,若是樓雲兮有所不測,他可真是後悔莫及,羽鯤思緒急轉,拉著淩雨妃就要向外衝去。
淩雨妃驀地掙脫羽鯤的大手,急急說道:“弟弟且稍安勿躁,我們來時之路,已被兩大怪獸攔住,如今樓公主又重傷不起,我們這樣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羽鯤一見淩雨妃鎮定自若,也漸漸平定下來,不由的一陣懊惱,心想:這越是心急,思維就越是混亂。立馬凝神練氣,鎮定下來。
淩雨妃又道:“如今幹季消失,原路不能回,而這大殿其他的出路,我們也不知曉,還得從新計劃一番才行。”
羽鯤一見淩雨妃鎮定果決,不由的微起佩服之意,正欲開口相詢,卻見對方眉頭緊鎖,想必正在思考那逃脫之計,羽鯤一怔,也不好打擾,羽鯤正值失神之際,卻聽見淩雨妃急急呼道:“弟弟,快看!”
羽鯤周身一顫,順著淩雨妃的眼神望去,卻見這大殿的穹頂,影影有光線透露下來,羽鯤略微思索便明了:定是當初樓雲兮於幹季大戰,才震碎這穹頂,山頂那如發絲般的光線,才有機會透露下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