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一群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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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慚愧慚愧。”青衣漢子道:“在下武子良,從小在這荒漠生長,所學心經也是從風暴過後,在一處無人荒漠中看到的一道石碑,後來才知道上麵的碑文是大雷音寺殘存的半部【祭酒經】”

    “那有空定要再切磋切磋。”

    “一定奉陪。”

    這兩人又是不打不相識,呂牧一時間還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在倒是清楚了,趙軒與虎虎虎兩人亡命而來,要報仇,可惜長須老者和青衫漢子性情都不錯,也不是那種護短的人。所以趙軒和虎虎虎一時間也沒辦法了。

    可這之中卻真的沒有公子論的事情,這是呂牧最擔心的,公子論一旦隱忍起來是相當可怕的,這表明,他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開始醞釀一個計劃,一個要殺了自己的計劃,那時候,他能否還能戰勝公子論或者能不能安然逃掉,那就真不好說了。

    “怎麽?老禿瓢,非我對手,再戰也沒意思了,回去再修個百八十年再來找我。”司馬手軟摸著胡茬,冷笑連連,那伏虎禪師也毫無脾氣,冷哼了一聲,不再作聲。

    這鎮鬼城從前不叫這個名字,叫黃雀城,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一波鬼怪作祟,一位奇怪的瘋子在城內做了一場法事,找了五百位禪武者誦經,做了五天五夜水陸大會,結果令一百裏之外的一片沙漠先了下去露出了鬼怪的巢穴,這些死後沒有回歸輪回的鬼物被那瘋子連根拔起,盡數鎮在了浮屠寶塔裏,現在古跡猶在,隻剩下半邊塔身。

    邊城之中,一片祥和,剛過去的龍鑽風似乎沒有為人們帶來推頹喪,反而在城內幾千兵士的幫助下,開始修補房屋,繼續安居樂業,準備迎接下一年的龍鑽風暴。

    呂牧與長眉老者坐在馬上,不一時,便有幾個軍士前來迎接,一路引領來到了鎮鬼關上,遙望萬裏黃沙地,這蒼茫大地之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千古亡魂,兩國交戰,鎮鬼關首當其衝,兩國的將士浴血奮戰,屍體埋在風沙之中,被流沙淹沒,被歲月腐蝕終成枯骨,無論是豪情幹雲的金鵬壯士還是不知生死為何物的夜叉大兵,總會被流沙淘盡。

    風鼓動著曆史的滄桑,呂牧站在城樓上壯懷激烈,背後的聖蓮刀似乎感受到了這無盡蒼茫之中所蘊含的沙發氣味,嗡嗡作響,似乎發出殺戮嗜血的興奮。

    鎮鬼將軍很快就到了。

    “鎮鬼將軍”是一個名號,一般是把畢生心血奉獻在邊城防務的大將才有此殊榮獲得稱號將軍的名號。公孫綿綿的確有此殊榮,也完完全全當得起,他半披著輕甲,一身戎裝從未卸下過,也過著醉裏挑燈看劍,夢裏吹角連營的緊迫生活。歲月在他臉上留下魅力的印記,楊絮飄飛,他看起來是從夢中走來。

    一副文靜的書生樣子,身形也略為單薄,懶散的胡須淡淡的在嘴邊為了一個方形的圈,像是很努力裝點他,讓她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文弱的人,他微笑起來也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慵懶。

    好在他的聲音中氣十足,一聽之下,便明白他的修為不凡,他的確也是金鵬少有的頂尖高手,足以威震一方。感受到對方友好的眼神,呂牧也微笑點了點頭,拱手道:“在下……”

    “不必介紹了。”公孫綿綿擺了擺手:“龍前輩對你讚許有加,咱們還是兄弟相稱,我今年三十五歲整,叫我一聲大哥不會折了你身份吧?”

    這是個性情中人,但和司馬手軟以及那青衣漢子不同,司馬手軟狂傲不羈,青衫漢子灑脫陽剛,而這鎮鬼將軍是謙和,相比之下,呂牧還是喜歡其餘兩位,因為在這將軍麵前,他總是有一些不自在。

    “大哥,小弟有禮了。”呂牧心裏一歎,果然和這種人在一起說話,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變成了謙謙君子了,他繼續道:“既然都說了,那麽小弟來的目的大哥也是知道的了。”

    “知道,這裏總共來了兩批人,先後十九位,有十一位當年都在開光中級境界的高手都死在了荒漠裏,如今隻剩下八位,還有兩位已經在於夜叉國的高手對戰時落的傷殘,這八人以龍大前輩為首,加上新加入的武子良武兄弟,九人擰成了一股繩,在這裏紮了根,對於遠處的荒漠很是忌憚,好多年沒人再敢去,現在正需要你這樣敢闖的年輕人,你有信心嗎?”

    那遠處似乎有一隻手在對他招搖。

    死亡的手,死亡的氣息。

    呂牧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目光中公孫綿綿的笑容也變得十分詭異起來,呂牧定了定神,暗道不過是一處邪地,縱然可怕,但也不至於還沒有過去就被嚇住了,這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風格。

    所以,他說,有信心,很有信心,瞧好吧。

    對他有信心的人卻不多,第二天一大早,他在邊城的住處外就站了九個人,這九個人的長相像是為了別人好分辨一樣,一眼就能記得住,隻要說上兩句話便能終生不忘一樣。

    為首的是龍大和武子良,他們還好,都帶著友好的色彩,但其餘七個人就不那麽和善了,從左邊依次看去,第一個在他眼簾下的是一個狀如牛的,看起來有些傻傻愣愣的中年人,抱著雙臂,看其氣息應該是練得是搬山力士一脈的心經,年齡在五六十歲,看起來卻年輕了些。

    實際上這裏的人最低也有五六十歲了,他們三十年前就來到這裏,當時還是年輕敢闖,死了一批之後便收斂了狂烈的性格。

    接著便是一個美貌不再,風韻也所剩無幾的老婦,水桶一樣的腰肢被一根紅色的帶子緊緊束著,左右插著兩把錚亮的紅銅匕首,略有些英姿,如匕首般的目光正往呂牧身上刺來。呂牧適時躲開,目光又放在了第五個人身上。

    刀疤,很長的刀疤,滿臉都是,身上也有,像是被一種善於禦風的戰法,被風刀刮割開的,這個人披著頭發穿著黑色的衣服,一雙渾濁的眼睛,讓人看上一眼,自己的眼睛就會隨著對方那渾濁的眼睛變渾濁,呂牧厭惡的收起目光,這裏麵,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最差。

    接著是一個年齡和龍大差不多的老者,稀疏的頭發中有一撮黑色綴在左邊的鬢角,龍大看起來有長者風範,而這老人身上發出一種汗臭味,皮膚也發紅,像是常年在田裏耕作的老漢,眼神帶著平實懦弱,呂牧隻看他一眼,他就把目光收起,低下了頭。

    接著又是一位老者,個子矮小,戴著鬥笠,平平凡凡,但立在那裏,有著絕對足夠的自信,給呂牧的感覺很好。

    剩下兩位就是公孫綿綿口中那兩位殘廢了,一個雙腿齊斷撐在一副拐杖上,目光含著殺氣。另一個雙臂都斷了,而且右臂連肩膀也被削去了一半,傷口潰爛,看來對自己的傷勢很不負責,這一身老傷似乎給他帶來的不是苦難,他的表情怡然自得,很深遠的樣子,單腳立在斷腿老者的拐杖上。

    這九個人,用呂牧的第一印象說就是一群煞星。

    他們分別看起來也就各有特色,但是站在一起,那種煞氣就讓人像見了鬼一樣,心裏身份沉重,這樣的群體隻怕連夜叉國的人也回遠遠避開吧。 =半^浮##生-/;

    龍大嗬嗬笑著,介紹道:“老夥計們,這位就是從皇城來的,咱們的新國師,呂牧呂小先生。”

    見其餘人好像沒有要來打招呼的樣子,呂牧便知道,接下來必是有一番爭鬥了。他不便言明,便招手讓這九人進入自己的小院子裏了。他左顧右盼想找找司馬手軟的身影,沒想到司馬手軟早就一個人去邊城街道溜達去了,少了一個人鎮場子,呂牧也不免頭大。

    飛絮飛到了屋子裏,煞氣也追進了屋子裏,列坐其次,呂牧環顧一眼,終於忍不住開啟了他骨子裏的狂氣,站起身道:“各位有什麽不服的盡管說明吧,到底是來找不愉快的,咱們手底下見真章,看不慣的就請在外麵等著,我招呼好了客人就接一接他的威風。”

    這句話立刻將不少人給驚住了,青衫客武子良喝著酒,懶洋洋的看著。龍大訕訕一笑,解釋道:“呂小先生是貨真價實的國師資質,老夫已經領教過了,沒有疑問。”

    “你沒有疑問,那是因為你手下留情,不傷小輩,在我這就沒那麽好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行就別在這衝老大,要想讓我牛憤服氣,還得過過手才行。”

    身材高大壯碩如同牛的漢子抱著胳膊走了出去,他出去的時候,眾人的眼神去請安都聚集在呂牧身上,呂牧抱著膀子看著眾人那各色的眼神,也知道了這些人的意思,看來今番不出去過過手,就是默認慫了,這群老家夥,真是一點前輩的風範都沒有。

    武子良笑道:“牛糞平時就想跟別人教教力氣,在力氣上打敗他,這幾位也就服你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