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慕家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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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回擊,豈不是讓南楚人小看了我?”魏時眉眼間都是冷漠,徑直吩咐她:“紅綃,你點十個人帶走,半個月內,我要聽到南楚軍部的喪報。”
“是,紅綃領命!”叫紅綃的應了,轉身在人群裏點了十個人出來,再次施以禮數,轉身就要走。
紅衣忙上前攔住她,可憐兮兮的問道:“師姐,你這就要走了嗎?咱們難得見到,還沒來得及跟師姐好好說說話呢!”
紅綃看她一眼,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和寵溺:“整日裏這麽貪玩,你也沒想著來見我啊。我走了,好好聽慕小姐的話,保護好慕小姐,否則,別說喬公子想扒了你的皮,就是我,也很想抽你的筋!”
紅衣立即捂住自己的雙臂,顯然嚇得夠嗆,連連搖頭發誓:“師姐放心,我下次絕對不會犯錯的。”
“嗯。”紅綃點了點頭,對慕雲歌抱了抱拳,領著十個人揚長而去。
林逸上前扶住魏時,將他駕著離開這裏,魏時走了一段,氣息漸漸不穩,林逸二話不說將他背上,背著他離開樹林。魏時帶來的馬車早就粉身碎骨,好在佩英靈活,林逸機變,已讓人護送著她前去重新找了馬車來。
慕雲歌和魏時登上馬車,林逸親自趕車,吩咐暗影都先散去,五人先回京都給魏時治傷。
這會兒夜色已深,城門緊閉,要不是巡防京衛的人認得魏時和慕雲歌,還真回不去京城。
馬車直接去往慕家。
慕之召和肖氏早已經等急,讓玉珊一直候在門口,見兩人一身是傷的回來,玉珊頓時慌張起來,好容易給慕雲歌哄住了,先去主院哄肖氏和慕之召歇息,才領著人去凝碧閣。
到了凝碧閣,先給魏時清洗傷口,敷上藥,魏時右手有些脫臼,需要拿捏回去,好一頓忙碌,人已困得睜不開眼睛。既然已稟告了慕之召和肖氏,魏時自然也不必再回譽王府,丫頭引著他和林逸去客房歇息。
雲嬈在魏時歇息後才來凝碧閣,見慕雲歌臉色不好,麵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格外心疼,轉身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將消疤的藥送來給她。
問起事情的經過,慕雲歌便一五一十的說了,雲嬈離開時,臉色格外難看。
這一夜的疲倦讓慕雲歌幾近崩潰,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轉。渾身都疼,尤其是腦袋,疼得天旋地轉,看什麽都是花的。她嚶嚀一聲,佩英立即將冰冷的絹布放在她的傷口處,火辣辣的疼痛頓時緩解了一些。
慕雲歌感激的看了一眼佩英,見佩英紅通通的眼睛,猜想自己幾近昏迷不醒,佩英怕也是哭著守了一夜,格外感動,拍了拍她的手:“你昨晚也受了驚嚇,怎麽不去歇著?”
“小姐,都是佩英不好。”她不問還好,一問,佩英頓時崩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慕雲歌一聽她的哭聲,就覺得頭更疼了,再也不敢繼續這個問題,環顧四周,不見魏時和林逸,便問:“譽王殿下呢?”
“殿下還沒醒。”佩英埋下頭細聲細氣的說:“林公子有公務要忙,先回去了。”
慕雲歌便穿衣起身,吩咐她:“洗嗽,咱們去看看他。”
佩英見她並無怪罪之意,心中特別感激,伶俐的起身端水給她洗臉,伺候她更衣梳頭,收拾妥當才去見魏時。
魏時猶自閉目沉睡,慕雲歌摸了摸他的脈搏,已經穩定下來不說,傷勢已平複了不少。她暗暗吃驚,見桌邊擱著一個藥碗,顯然已有人為魏時熬了藥,便問:“是梅公子來過了嗎?”
“是雲夫人。”佩英立即道:“早些時候,雲夫人過來看過殿下,說殿下傷勢很重,不多加控製會恨危險,便熬了藥喂殿下喝。殿下醒過來一次,跟雲夫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喝了藥很快就睡著了。雲夫人說,殿下要睡足一天一夜,一天一夜後,一定還小姐一個生龍活虎的殿下。”
“母親……”慕雲歌沒想到竟是雲嬈,喉頭一哽,眼圈已有溫熱。
雲嬈自從入住慕家,母女兩個日日相見,可總歸沒有一起長大,未曾經曆甘苦,母女兩個之間似乎隔著什麽,遠不如跟肖氏那樣親近。
佩英抬眸看她一眼,抿嘴一笑,隨即又說:“小姐,今早你還睡著的時候,雲夫人也來看過你。你額頭上的藥,也是雲夫人幫你抹的。”
慕雲歌這才發現額頭的外傷並不疼,隻是內裏疼痛,才會覺得不舒服。
她歎了口氣,明白雲嬈的苦心,便吩咐佩英:“讓佩青過來守著譽王殿下,我很快會回來。”
佩英應了,慕雲歌又給魏時整理了一下被角,讓佩英搬了炭盆,又將窗戶打開,通風同時又不會太冷,才放心離開。
她直奔雲嬈的院子,心中藏了很多話,想要告訴雲嬈。可到了雲嬈的院子門口,丫頭卻說,雲嬈早上就離開了,說要晚間才回來,慕雲歌無奈,隻得離開。她已多日沒有見到慕之召和肖氏,趕著去主院請安。
慕之召還沒下朝,肖氏帶著兩個弟妹正在玩樂,見她進門,臉上立即綻開了笑容:“雲歌,你來得正好……你額頭怎麽了?”話未說完,她已發現了慕雲歌的傷,驚呼著站了起來。
“昨天賞花回來的路上,馬車太顛簸,女兒不小心讓車廂撞的。”慕雲歌扶著額頭,含笑說:“娘不必擔憂,早晨母親剛給我上過藥,不疼的。過兩天消了疤痕,便什麽痕跡都沒有啦。”
如今雲嬈住在慕家,為了稱呼上不至於混亂,慕雲歌叫慕之召和肖氏為爹娘,叫雲嬈和容子鴻為父親母親,以示區分。
“還是你母親想得周到。”肖氏聞言,總算放了心,長長舒了口氣。
肖氏單純,慕家下人又刻意隱瞞,自然讓不會讓她了解各種凶險。慕雲歌不敢留太久,怕露出破綻,讓肖氏平白多添擔憂,看過了弟弟妹妹,就請退離開。
剛離開主院,便在長廊下遇到了下朝回來的慕之召。
慕之召身穿官府,滿臉憂色,一邊走還一邊沉思,自言自語的說著,時不時的搖頭否決,顯然陷入了難題之中。他甚至連站在旁邊的慕雲歌都沒發現,若非龍管事提醒,就一頭跟慕雲歌撞個正著。
“爹,今天上朝出了什麽事?”慕雲歌見他憂心,少不得要為他分憂。
慕之召歎了口氣,為難的道:“雲歌這幾日不在外間走動,不知道近來的變故。東魏跟南楚又要交戰了。陛下這些日子一直在後殿休養生息,讓陳王監國。前些時日理了幾天朝,撤了一批官員,結果舊疾複發,又隻能退宮修養。因先前有旨意,陳王自然而然的繼續監國。可陳王……哎,陳王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爹總覺得,他似乎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爭對慕家。今日在朝堂上,他竟拿糧草均需之事來問爹,還要爹去籌措軍需!”
“軍需一應事務,自然有大司馬和兵部掌管,何須過問爹?”慕雲歌眯起眼睛,心中已計較起來。
慕之召再次歎氣:“誰說不是呢?爹當時也是委婉的說了分工職責,可陳王當即就出言指責爹,說國難當頭,爹竟推諉不前,有禍國之心……”
“那爹領了籌措軍需的重任嗎?”慕雲歌不知為何緊張了一下。
慕之召兩手一攤:“那種情況下,爹能不接嗎?那麽一頂帽子扣下來,爹如果堅持不接,便是叛國通敵的重罪了。”
慕雲歌閉了閉眼睛,在廊下來回走了幾步,冷風吹著,逼迫自己靜下心來。
魏善至這一招雖然凶險,勝算卻大。可他若是早就有這個想法,哪會等到現在?這種陰險的主意,多半是朱怡如替他想的。
上次魏時也說,朱怡如想了惡毒的招數,要坑害魏時和魏鄞。魏時的心在誰那裏,全京城無人不知,自己儼然成為魏時最大的破綻。而魏鄞……魏鄞府邸裏的那件事,多半是朱怡如的手筆。她最擅長的就是撩撥人心,煽風點火。
要對付魏時,便要先對付慕家,或者說,從一開始,朱怡如想對付的就是慕家!
現在魏善至手中的權利最大,利用魏善至是最快最直接的辦法,而這次跟南楚交惡,無疑給了朱怡如機會。最可怕的是,這件事隻是一個開端,若慕之召完成了軍需供應,怕是後麵的數額,便是慕家承受不起的。如果慕家沒完成,魏善至更是可以以此為理由,向慕家發難。這一招跟武帝學的,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先扣上一個通敵叛國的帽子,後麵就好說話了!
不得不說,朱怡如如今的招數可是越發高明了呢……
“既然她這麽想死,就別怪我慕雲歌不客氣。”慕雲歌冷冷一笑,回頭安撫慕之召:“爹,陳王給你的時間是多久?”
“兩個月。”慕之召說著,又補充道:“聽起來時間長,可你不知道,他要爹籌備軍餉五百萬兩銀子,糧食一萬石,戰馬兩萬匹啊!”
慕雲歌抬起眼眸,看著慕之召柔柔一笑:“爹,你先不要慌。陳王分明是給你出難題,咱們未必見得非要做。這兩個月爹該幹什麽,該怎麽急就怎麽急,時間到了,女兒來想辦法,保證讓陳王無話可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