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殘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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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默輕輕發出一聲嗤笑,默默給換意塗著藥。

    男人聲音裏有著明顯的自嘲,眼裏的神情讓換意都有些愣怔,手上的動作卻是無比的輕柔。

    一點一點塗得極為仔細,直到那藥膏因為內力的化解完全散開,他也舍不得把她放下。

    他的心裏,在後怕……

    “周子默,我……”微微掙了掙手臂,卻怎麽也拉不出來。

    “什麽都別說,讓爺好好靜靜。”誰知,換意的話剛出口,便被周子默打斷。

    半晌,還是周子默再度幽幽的開了口,“小東西,剛剛是爺魯莽了。”

    “不怪你。”換意眸子一垂,將手拉回。

    “小東西,你手上的傷,是自己割的吧?你把你的血給大哥做藥引了,是也不是?”

    換意一愣,明顯沒想到周子默竟然會知道這個做法。

    “別騙爺,爺知道的。”聲音不大,卻很是篤定。

    “是。隻是,仍舊沒辦法救他。”知曉瞞不過他,換意索性大方的承認。

    隻不過,這次,她的血不僅僅是當藥引用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周子默心疼的攬住換意的身子,將頭擱在肩窩上……

    “小東西,對不起,剛剛爺不是怪你,爺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

    低低的聲音縈繞在換意的耳邊,久久盤旋不去。

    “周子默,你後悔嗎,後悔信了我讓我給你大哥治病嗎?”

    半晌,換意眸子一垂,幽幽的問道。

    剛問完這句話,那擱在自己肩窩上的人的身子明顯一顫,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一下。

    “後悔。”

    緩緩地開口,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周子默將換意的頭輕輕地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他安靜地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有薄繭的手指撫上那纏著薄紗的玉臂,說出來的話卻再一次讓換意晃了神。

    “爺很後悔,後悔怎麽就信了你,現下要讓你和爺一起承受這痛……”

    絕王府。

    “二哥,事情辦成了,總算了了一件心事,想不到,那人辦事還挺靠譜的。”

    周子煜身子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腿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顯得心情很是愉悅,桃花眸子裏仿佛真的是開了花一般的神采飛揚。

    坐在身邊的周子潛乜了那看上去一副無賴模樣的弟弟,眸子沉了沉,卻是沒有說什麽。

    六弟一直以為是他派的人起了作用,殊不知,真正派上用場的,會是那樣一個表麵看起來無比良善,溫婉如水的女子。

    他與那個女人的交易,連子煜都未曾告知。

    隻是,這件事,他不想點破。

    “哎,二哥,平日裏我這樣子,你不是總要說上兩句嘛,今日個我心情好,等著你說我,你倒是不說了。”

    說完,周子煜撇了撇嘴道,還象征性的抖了一下腿,晃上一晃。

    周子潛將桌上的酒杯端起,無視自己弟弟那瑟的模樣。

    “我也心情好,不想說你。”說完,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哎,二哥,那既然這樣,我們的事……”

    “我們的事,自然要開始辦了。”

    伸手打斷自己弟弟將要說出口的話,周子潛眼裏有些勢在必得的光芒。

    現下,北國的重心都落在了大皇子府,那麽自己便可以……

    “對了,那個老家夥怎麽說?”

    眉頭微微一皺,周子煜將身子向前移了點。

    “那個老家夥?他能說什麽?還是,你想他說什麽?”

    隨著那銳利的眸子一掃,原本前移的身子又歪了回去。

    “沒什麽,隻是怕那老家夥出爾反爾。”說這話的周子煜眼神不由閃了閃。

    “出爾反爾?”

    一聲冷笑發出,周子潛的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

    “那個老家夥想要斷子絕孫,便出爾反爾吧。”周子潛在心裏冷冷道。

    兩年前,周子潛的人偶然在一處宅子裏發現了蘇翰墨的馬車。

    原本還納悶為何堂堂蘇大丞相會到這種地方。

    後來多次派人去查才知曉,那宅子裏,竟是有著蘇翰墨在外養的外室與年幼的兒子。

    蘇家無子一直都是蘇大丞相的心頭病,這是北國朝堂上人盡皆知的事情。

    正室無出,妾室也隻得一個女兒,偏生蘇大夫人還是一個善妒的。

    除了蘇卿的娘親,盡是沒有一個再懷上蘇大丞相的孩子。

    可見蘇卿的娘親也是個厲害的,而就這樣的女人,仍舊是沒有鬥過蘇大夫人。

    竟是在蘇卿四歲時被告發與下人通奸,從此被趕出蘇府。

    而這其中到底是為何與真假便是不得而知了。

    正室無子乃七出之罪。

    要問為何蘇大丞相如此愛子,大夫人仍舊風雨不動的,隻能說蘇大夫人的地位非蘇翰墨可以動的。

    周菲寧,北國郡主,皇帝周宇泰的皇堂妹。

    周菲寧乃北國前皇帝的親兄弟之女,亦是那一脈唯一的嫡女。在其父王海親王病逝後,其地位更是自然不言而喻。

    不管如何,蘇翰墨在這些年從一個新出狀元郎一路爬到丞相之位說沒有已逝的海親王的幫助是不可能的。

    所以,蘇大丞相無法,隻得在外養了一個外室。

    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從小帶在身邊,但至少給蘇家留了後。

    甚至蘇翰墨還想,若是孩子有出息,到了以後,就認下他為兒子,讓他名正言順的繼承蘇家。

    好好與夫人說說,想必也是行得通的。

    偏生這一切都被周子潛給看到了,不僅要挾要將這事公諸於眾,更可惡的是,還暗地裏將孩子藏了起來。

    權衡再三,蘇翰墨不得不早早地選擇了陣營。

    可是,誰又能肯定說,蘇大丞相在這事上沒有自己的野心呢?

    早點選擇固然危險,但在新皇繼位老臣下台與地位再一步提高之間,他的選擇自然會明朗起來。

    更何況,自己還答應他事成之後親自下旨讓他那兒子過繼給皇姑,讓他名正言順地繼承蘇家。

    於是,就這樣,北國第一大文臣便踏踏實實地站上了自己的陣營。

    甚至為了表決心,還想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他,若不是那個女人自己找上了他,恐怕,他就真的會娶了那個女人也說不定吧。

    “好了,放心吧。我們開始靜觀其變,坐等時機就好了。”

    將手裏的茶杯狠狠地放在桌上,周子潛眼睛裏有著黑夜裏幽狼一般的眼神,看得周子煜都陡然一驚。

    “二,二哥,我今日怎麽見大哥的樣子與我交給那兩人藥的效果的樣子不同啊……”呢喃了幾句,在心裏盤旋再三,周子煜還是出聲道。

    “哦?怎麽不同?那人與你聯係了嗎?”

    “聯係了,已經讓他走了。”周子煜如實道。

    眉頭一皺,周子潛的手指輕輕繞上了酒杯,緩緩地開口。

    “估計是他換了什麽藥沒來得及和你說罷。”

    子煜派去的那個人既然沒說,定然是為了邀功,不過這也合了自己的意。

    但是,這樣貪得無厭,想將他們兄弟戲耍的人,也便沒有了再存在這個世上的理由罷。

    “好了,老五,回去了罷。仔細些,莫生了不該有的事情。”

    收回神,看著那眉頭還鎖著的弟弟,周子潛的眸子眯了眯道。

    鳳儀宮裏,莫夢歸的神色明顯憔悴了不少,對著宮女送上來的點心擺了擺手。

    孩子生死未知,她這個做娘親的,又怎麽能心安呢?

    “兒,你大哥今日有沒有好點啊?能不能說話了啊?可曾進食了啊?”

    一看到周子進來,莫夢歸立馬走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問道。

    “母,母後……”

    看著原本端莊沉靜的母後此時這幅焦急的模樣與眼裏紅色的血絲,周子再度鼻子一酸,忍不住抽泣的搖起頭來。

    “謙兒,本宮的謙兒……”

    不用明說,莫夢歸也知道了周子的答案,身子一軟,竟是直接跌落到鳳椅上。

    “兒,你可問清了太醫,此次你皇兄突然病重所謂何因?”抓住女兒的手,似乎那就是她的希望一般。

    “太醫說還不清楚,還說再需要幾日……”

    “還需要幾日?!本宮的謙兒的命還能再拖下去嗎?!當日便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若是救不回你皇兄,還要留著他們幹什麽?”

    因著自己的身份,莫夢歸已經忍住了好多天了,這下,這份憤怒與焦急終究是迸發了出來。

    “母後……”

    周子看著盛怒的母後一眼,心裏不由一驚,微微掙了掙被攥緊的手。

    這樣的母,與她平日裏見到的那個端莊典雅的母後有了太多的不同。

    但不知為何,這樣的母後才讓她覺得真實。

    隻是,隨著周子微動掙脫的手,一條白色的絲帛從她的衣袖裏掉落出來。

    “這是什麽?”

    看到那白色的東西,莫夢歸心都一縮,這就像是招魂帆上的那塊隨風飄搖的白布,似乎隨時都會取了自己兒子的性命,

    “咦?這不是我的東西啊……”看了看那東西,周子眉頭不由微微皺了起來。

    她記得自己的帕子不是這個顏色的啊……

    “撿起來,給母後瞧瞧……”揉了揉眉心,莫夢歸有些有氣無力地道。

    “哦……”

    將周子撿起來的帕子打開,莫夢歸的眸子猛地一瞪,手指卻不由顫抖了起來。

    “母,母後,怎麽了?”

    看到自己的母後這幅神情,周子的心一緊,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沒有理會周子顏的話,莫夢歸朝門口道:“來人,秦原,給本宮將太醫院和禦藥房的人都叫過來,本宮有事要問他們!”

    將帕子收好,吩咐過後,莫夢歸獨自一人走進書房。

    “兒,你在外麵候著,待他們來了便叫母後。”

    “是。”

    雖然疑惑母後的做法,周子還是忍住了自己不安的想要尾隨進去的心情。

    隻是,那纖細的手指卻是開始不由自主地攪在了一起。

    她,在不安。

    “皇後娘娘,不知喚下官們前來,所謂何事?”一眾大臣跪在地上,內心極度忐忑不安的問道。

    這一陣子大皇子的事,讓整個禦藥房和太醫院都人心惶惶,生怕連累到自己。

    現下,皇後將他們叫來,哪裏能不七上八下,思前想後呢?

    “你們多慮了,本宮今日喚你們前來,隻是讓你們給本宮看個東西。”輕輕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莫夢歸微微一笑道。

    “不知娘娘所要知道何事?下官定當知無不言,不敢有半絲隱瞞。”跪在前麵一個太醫一聽,聲音顫抖地接道。

    他們是宮裏的醫官,如今大皇子這幅模樣,她們可不認為皇後娘娘找他們前來會是簡單的問問,搞不好……

    “你們看看這個,可有不妥?”

    將手邊的兩張薄紙親自送到太醫的手裏,莫夢歸的神情不由有些恍惚。

    “是……”

    接過薄紙,太醫們開始討論起來,隻是那不時皺起來的眉卻告知了眾人他們內心的糾結。

    半刻鍾後,莫夢歸眸子一冷,“各位,可有看出什麽?”

    “回,回娘娘……這兩種物事都是極普通之物,雖說這不離花有些難尋,但是都無其它奇特之處,而這熏香,更是有凝神安心之效……”

    “是嗎?”

    莫夢歸再次走近,聲音清冷聽不出半絲情緒。

    “那,這樣呢?”

    走到那開口說話的人麵前,莫夢歸再度將手裏的另一張紙遞過去。

    “這,不是一樣的嗎?”

    說話的太醫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與原本無甚差異的紙道。

    “是嗎?一樣嗎?太醫可要好好瞧仔細了,本宮可覺得不一樣呢。”

    “這,這……”

    那太醫被莫夢歸突然釋放的氣勢一嚇,眉頭一顫,連忙閉上嘴,將兩張紙傳給眾人。

    剛剛那張紙上真的沒有奇特的啊,寫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啊……

    要說有不同,那就是兩張紙上寫的東西,寫到了同一張紙上……

    同一張紙上……

    太醫心裏一驚,難道?

    連忙抬頭去看莫夢歸,卻隻看到那銳利的鳳眸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又連忙低下了頭,與其他的太醫討論起來。

    約莫一刻鍾後,地上的太醫不約而同地齊齊又跪在了地上。

    “娘,娘娘……”

    “有何話便說就是!”

    不耐煩此刻這些太醫還吞吞吐吐的,莫夢歸有些不滿意的開了口。

    “是,是……”

    隻是,現下說話的,不再是方才開口的那個太醫,而是禦藥房的一個年老的人。

    “回娘娘,剛剛老臣仔細看了看這個,如果兩個兩個物事單獨放置則沒有事,若是兩者合之,這不離花與熏香裏的安息草有相克之處,似有所害……”

    “什麽叫似有所害,本宮要你確切的答案!”聲音一喝,說不出的威嚴。

    “娘,娘娘,這個,這個是老臣多年之前在醫術上無意所看的,當時隻是輕輕一瞥,不知是否記得完全與正確啊……”

    跪著的老藥醫身子都開始抖了起來。

    早知道有今兒個事,當初就該多認真看看嘛,隻是,人生在世哪有什麽後悔藥可吃。

    平日裏的不經意,可能成就一個人,也可能悔了一下人。

    現下,這個老藥醫,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夠了,你們都回去罷,你,馬上去將醫書找來核實,稍後前去禦書房,可明白?”

    威嚴的眸子一掃,莫夢歸頓了頓再次道。

    “今日之事,你們不可傳出,可否記得。”

    “記得,記得……”

    待得眾人重退去後,莫夢歸眼裏閃過一絲黯然,真的是這樣嗎?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有些無力地歎了口氣。

    “兒,陪母後去禦書房一趟,找你父皇去。”

    “兒,兒……”

    “啊,啊,是,母後。”

    半天沒有聽到女兒的回應,莫夢歸往周子望去,卻看到她一臉呆愣的站在那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罷了,你若累了,便回去休息,母後自個兒去。”

    幽幽一歎,莫夢歸看向周子的眼裏有些心疼。

    她大哥的事,也難為她了,兩日以來,都在鳳儀宮與大皇子府奔走著。

    “不,不母後,孩兒與你一起去。”微微一愣,周子咬了咬嘴唇,扶上莫夢歸的手。

    但願,但願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不,不,千萬不要是這樣……

    “兒,這兩天的日子苦了你了,真要不舒服,便回去罷。”拍了拍周子的手,莫夢歸細聲道。

    搖了搖頭,周子垂下頭不再言語。

    “你這孩子,那便去吧,去了也好,與母後做個見證。”

    “什麽見證?”

    腳步一頓,周子不由攥緊了莫夢歸的衣袖。

    “別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從後宮到禦書房不近,隻是兩人都不再言語。

    一個神情有些憔悴,眸子卻是銳利的如同一把利劍。

    而,另一下,則一路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幾次都差點踩到裙擺或是石頭,倒是把莫夢歸嚇得不行。

    偏偏又勸不回去,隻得依著她,帶著一起過去。

    “皇後,你怎麽過來了?”

    隨著太監的稟告,聽著莫夢歸過來,周宇泰先是一愣,繼而趕忙迎了上去。

    大皇子的事情,他知道皇後肯定已經身心俱疲了,隻是,現下過來,不知是為何事。

    “陛下,臣妾有話要與你說。”

    進來禦書房,莫夢歸坐下後,看著周宇泰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何事?可是老大的病有什麽變化?”周宇泰一驚,眸子裏多了一絲焦慮。

    “陛下看看這個。”

    拿出一個東西,赫然是剛剛從周子衣袖裏落出來的白色絲帕。

    “這是?”

    周宇泰疑惑的看了一眼莫夢歸,然後接過,但是,馬上眸子裏的疑惑就不見了。

    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怒火與凝重。

    “皇後,這可是真的,從何而來?”周宇泰將手裏的帕子緊緊的捏著,目光灼灼的盯著莫夢歸。

    “是兒去看她皇兄時帶回來的,她也不知,許是誰放的……”

    “此事可證實了?”

    “臣妾已經讓太醫院與禦藥房的人的鑒別過了,馬上就會有人過來確定。”

    莫夢歸幽幽一歎,眼裏有些與平日裏不符溫柔的光,若真是這樣,那麽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孫禦藥,可查到什麽?”

    看到禦藥房的人來了,周宇泰坐在椅子上,眸子不怒自威。

    “回,回陛下,娘娘。查,查到了……”

    老禦藥一聽問話,整個身子都一抖,不由哆嗦了起來。

    這結果查是查到了,可是那結果,他真的不知道說出來,自己還會不會有性命啊……

    “查到了便說,吞吞吐吐作甚?!”

    一掌拍到禦案上,周宇泰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是,陛下。若是真的是這兩種物事摻雜一起,會產生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慢慢侵入人體,之後損壞五髒,待得發現,已是回天無術啊……”

    “此法甚為歹毒,不知娘娘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孫藥醫,你給朕好好看看這個!”

    將手裏的東西一擲,老藥醫哆哆嗦嗦的撿起落在麵前的東西。

    待看清上麵的內容後,老藥醫瞳孔猛地一縮,“這,這,這怎麽可能?”

    上麵居然寫著大皇子的病是因為這兩種東西所致,他們這麽多年居然都不知道……

    “可,可還有法子可治……”

    聽了老藥醫的話,莫夢歸的嘴唇都變得煞白。

    她的孩兒,毒入五髒了嗎?

    “這,這……”

    “說!本宮的孩兒可還有法子?!”

    重新跌坐回椅子上,平日裏的端莊再也忍不住,淚水直接從兩頰滑落下來,一滴一滴打在華麗的衣袍上麵。

    “這毒平日裏一直損害人體,一旦發作,便隻有九日的時間,九日裏,若無解藥,而這解藥醫術上並未記載啊,便再無回天之術……”

    “原來,原來是這樣,本宮可憐的孩兒……”

    痛苦的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望向那自己一輩子依靠的男人。

    “陛下,下令吧。”

    看著莫夢歸痛苦的神情,周宇泰的心也狠狠地揪了起來。

    “來人,傳令太醫院,禦藥房,速速找尋解藥,找尋下毒之人的事……”

    眸子一縮,“便派老三去吧!”

    隨著周宇泰的命令下達後,禦書房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皇後,既然找到了緣由,相信謙兒會無事的……”

    歎了口氣,周宇泰隻得溫聲安慰莫夢歸。

    “父,父皇,母後……”

    半晌,在一進來便一直站在一旁的周子突然出了聲。

    而她的手裏正是拿著那塊白色的絲帕,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