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事化小,疑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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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若說此事,實在是罪不在邱大人,原本該是……”換意冷聲道。
“太子殿下,全是邱某照看不周,還請陛下降罪!”邱綿澤眸子一閃,直接打斷換意的話道。
看著這樣的兩人,雲言嘴角的笑意更甚,莫非這兩個人裏頭還有什麽隱情不成?隻現下,先看看他們如何說道。
換意也是再次定定地望向了邱綿澤,哪知邱綿澤卻是沒有看換意一眼,執著地跪在軒轅無淚麵前。
眨了眨眼,換意不由在心裏歎了口氣,邱綿澤的維護,讓她也知道自己若是說出實情,恐怕會讓他的好意付諸東流。
如此,換意向軒轅無淚雲言一人行了一個禮,冷然道:“陛下,太子殿下,下官以為,此事若真追究,應當是那男子的主要過錯,若要追究,首當其衝應當是他。”
經過這一會兒,軒轅無淚也琢磨過來了,感情這雲言該是衝著邱綿澤來的。
隻是,現下邱綿澤與換意兩人莫說是雲言一個他國太子,便真是被大梁的言官或是一品大臣他都得給搪塞回去。
如此想來,軒轅無淚眸子一閃,聲音一沉:“邱愛卿,那人是誰?可有拘捕?”
邱綿澤心裏一愣,也是知道了這軒轅無淚是在幫他,如此便也隻能在這兒說了,“回陛下,那人是劉孝文。”
“劉孝文?”軒轅無淚低吟了一下,繼而問道:“可是戶部侍郎劉峙之子?”
“正是他。”邱綿澤眸子閃了閃道,心裏卻也知道劉孝文此事算是不能善了了。
“即是如此,便發落了這劉孝文罷,竟是如此衝動,想來也與其父有關,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軒轅無淚嘴角牽起一個嘲諷的笑容,“即是如此,這劉孝文便送去西部軍營罷,至於劉峙便貶到呼和城當知州罷。”
原本軒轅無淚就是想借個由頭發配了劉峙,當真以為他與江青山底下私交甚好而不知嘛,升了他的官原本就是想借了由頭等他犯錯。
但軒轅無淚後來才知道這個劉峙確實是個謹慎的,便這麽些日子過去也是沒有找到他的瑕疵,怪不得當初江家獲罪,一幹聯係人皆伏誅,偏生讓這個劉峙撇了個一幹二淨,當真是有些手段的。
隻是虧得他生了個“好兒子”,否則他還難處置他,但在這雲言的威脅下,軒轅無淚心裏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滋味。
由此,給的他是去呼和城的知州,呼和城在大梁東部,東部還算是大梁較為荒涼而未曾開化的地兒。
而劉孝文去的西部軍營那更是九死一生,那兒的待遇,就劉孝文這般的公子哥去了……更別說那兒還是戰火不斷。
且對於他們的去處,軒轅無淚也是琢磨了一會兒的,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這是要讓劉峙怎麽也幫不到他那“好兒子”。
由此可見,這劉家父子還真是惹惱了軒轅無淚,隻是這些雲言這個外人便不知道了,軒轅無淚當庭下了如此的命令,倒是不好再讓他為難於邱綿澤了。
不過,這也讓他看出了這邱綿澤在這軒轅無淚眼裏的地位,且此事也不急在一時,以後總算是有機會的。
但是,過了這個事,雲言還是有了別的想法,那就是問藥!
當下,雲言笑了,手裏的玉骨折扇一展:“梁君如此聖明,若再糾纏,怕是讓要顯得本太子有些小家子氣了。隻實在不瞞梁君,本太子還有一事,還請梁君成全。”
軒轅無淚眉頭一挑,看了還跪著的換意兩人,擺了擺手,轉頭對雲言道:“太子有何事說了便是。”
“此事,說起來還是有關南國公主的。”雲言拍了拍扇道。
“哦?雲太子有事但說無妨。”軒轅無淚眸子一閃,果然是打的這個主意嗎?方才從雲言說攜了南國公主同來,他便猜到了來意。
他所說的這個公主,除了那個被皇後下了毒導致貴妃前來自己這邊求藥的淩雨微還能是誰。
“梁君,公主身子弱,本太子曾答應過南國淩帝要好生照料於她,若梁君能夠給本太子還絕丹,本太子定當好好謝謝梁君,想必南國淩帝也會對梁君表示感謝的。”
軒轅無淚眸子一沉,倒真是好大口氣,開口便是要這“還絕丹”,要知道,他一開始給那萬玉兒的也是半顆還絕丹的配方,便用了這麽多年。
隻是,現下也不是好駁雲言麵子之時,便笑道:“這還絕丹可不能隨意使用,還是等南國公主與太子一同來了,先讓太醫給她診治一番再言罷。”
“如此,便多謝梁君了。”雲言也隻這事兒不可能一下就成的,自個兒隻是在這裏開了個口。
隻是,他兩人這裏說著,換意卻是皺了皺眉,淩雨微居然是到了這裏來求藥了嗎?也不知她的到來會不會為這場事情帶來什麽變故。
“好了,太子舟車勞頓,朕今日已經擺好了宴席,還請太子莫要嫌棄才是啊。”軒轅無淚瞧著這般場麵,隻得如此說道。
“謝梁君好意,本太子卻之不恭,如何敢嫌棄。”雲言恭了恭手,笑得那個和煦,哪裏還有先前的鋒芒畢露。
不,準確而言,雲言即便是鋒芒畢露也是那樣一副笑語言開的樣子。
軒轅無淚與雲言相視而笑,互相說笑著往挽春園裏的偏殿走去,後麵跟著目無表情的換意與若有所思的邱綿澤。
一席膳食下來,換意總算是見到了彤微曾經在南國見著雲言所的話。
當時彤微小,隻說雲言是在撒謊,今日,若非是她於這個雲言無感,倒是不可否認這是一種謀略。
若就雲言單個人而言,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完美的外交使節。
就拿今日的膳食來說,明明是連筷子都沒有怎麽動,偏生可以一個勁的誇讚大梁的物產豐美,人傑地靈,就連這膳食也是做得巧奪天工!
宴席過後,雲言請辭回去使節居,約定明日再入大梁朝堂,而換意與邱綿澤卻是被軒轅無淚一個眼神留了下來,一直跟著他到了禦書房。
一路上,沒有一個人發出絲毫的聲音,侍衛們見了也是遠遠地行個禮便走了開去,這場麵倒是無端地添了一絲詭異。
直到進了禦書房,軒轅無淚定定地看了幾眼下麵的兩人才開口道:“兩位愛卿,是否有什麽要與朕解釋一下的不曾?”
聲音低沉而溫和,但卻給人一種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感覺,仿若發怒,又仿若沒有。
換意垂了垂眸子,察覺到那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沉吟了片刻,剛準備說什麽時,邱綿澤便開口了。
“回稟陛下,昨日之事,確實是微臣等做的不妥,未曾去城門迎接雲國太子。”
軒轅無淚心裏喝了一聲,繼而心頭閃過一絲奇異的情緒,將目光轉向了邱綿澤,“哦?這樣嗎?那還請邱愛卿好好與朕說說罷。”
這一次,聲音竟是直接冷了下來,倒讓換意與邱綿澤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隻是上頭傳來的一聲冷哼讓兩人立馬恢複了原狀。
“回稟陛下,那日原本臣與念大人商議的是念大人去城門處侯著雲國太子,微臣在使節居等候。無奈那日卻是出了一點狀況……”說著說著,邱綿澤似乎也有些無奈,語速也慢了很多。
軒轅無淚心裏一驚,不由應聲道:“有何意外?”
軒轅無淚的態度讓邱綿澤再度愣了一下,心裏卻是鬆了下來,陛下這般說了,他也便懂得了此事該不會怎麽樣了,至少,念默會沒事……
“回稟陛下,那日念大人身子由於入了秋,不仔細有些不適,微臣心道,陛下體恤臣等,念大人如此,微臣便讓他在殿裏休養了。”邱綿澤緩緩道。
換意眉頭一皺,卻是忍住沒有說什麽,就如同方才在挽春園裏那般,邱綿澤說的,不管是出於何意,他不能讓他所做功虧一簣。
“念愛卿身子不適嗎?可需太醫來診治一番,若身子有了個好歹,豈非是朕之罪過了?”將目光從兩人身上繞了幾圈,軒轅無淚突然嘴角一揚,聲音又恢複了開始時那般平靜。
“回陛下,不必了,微臣身子已然大好,謝陛下掛念了。”換意緩了緩聲,靜靜道。
“哎,這可不行,你們的身子,關乎到大梁的社稷,朕豈可不放在心上,來人啊,宣太醫院方儒生過來一瞧。”軒轅無淚眼神一閃,往門外吩咐道,心裏竟是有了一絲別樣的期待。
林大海一聽,不由愣了一下,馬上便遵旨出去了,反正在這兩位主的身上發生的不凡的事兒也不是一件兩件了,便是請個專門為陛下來請平安脈的太醫來給這兩位瞧瞧又有什麽奇怪的。
林大海服侍軒轅無淚這麽些年了,若說軒轅無淚有什麽,不敢論一清二楚,便是十之三四那是肯定有的。
故而,今日喚來太醫,肯定不是為陛下自個兒請的,這個,林大海還是很清楚的。
不一會兒,方儒生便趕到了禦書房,額頭上竟是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顯然這太醫是以為軒轅無淚出了何事,一路飛奔過來的,這一點,除了出汗的額頭,還有那跟在後頭喘氣的林大海便知道了。
進來禦書房,方儒生行完禮後剛準備給軒轅無淚切脈,卻是被他一個手勢攔住了,指了指換意:“方愛卿,給念愛卿瞧瞧身子可有何不妥?”
方儒生一驚,這個念默在朝堂上現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但以往自認為即便他如何也是與自個兒八竿子打不著一起去的,也沒大理會。
隻是今日,陛下居然讓他給他切脈就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了。要知道,即便是以往陛下最寵愛哪個妃子時,也不會讓他去瞧的。
太醫院裏誰不知方儒生隻為陛下一人切脈,當初一個陛下頗為寵幸的妃子說是身子不適,巴巴地派人來請,自己不應,那妃子居然以權勢相壓。
後來如何?陛下一句話便是讓那妃子直接進了冷宮,不消一個月最終鬱鬱而終。
太醫院裏至今還有著那句話:“讓朕的人給你診治?你是想與朕平起平坐嗎?朕當真不知你一個女人也會有這般大的野心啊!”
這句話自然是陛下說的,但也正是陛下說的,才會讓他們談之色變。
沒有違背軒轅無淚的話,方儒生徑直走到換意麵前兩手就要搭上換意的手腕。
換意眸子一閃,正準備說什麽,隻見上位的軒轅無淚直接從袖口裏甩出一樣東西,麵無表情道:“用這個。”
方儒生愣愣地看著落在他手裏的那塊明黃色的帕子,顫顫巍巍的搭在了換意的手腕上,才開始他的診治。
而換意在這一段時間裏,神色卻是輕鬆了不少,淡淡道:“有勞方大人了。”
“不妨事,不妨事。”方儒生急忙擺頭道。
邱綿澤一瞬不瞬地盯著換意被切脈的手,竟是沒有發現還有一道目光此時正落在了他的身上,晦澀莫名。
待得方儒生將手抽回來後,軒轅無淚眸子一閃,開口道:“方愛卿,念愛卿如何?”
“回稟陛下,念大人近日許是有些疲累,又稍稍感染了風寒,需好生調養便是。”方儒生拱了拱手,恭敬道。
“如此啊……”軒轅無淚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挑,喃了幾句,抬頭道:“既然這般,此事便怪不得念愛卿了,國事雖重要,但朕也不能不體恤愛卿啊,對了,稍後方愛卿你給開些適症的藥給念愛卿送去。”
“是,陛下。”方儒生恭敬地應下,站到了一邊,這麽久了,陛下還沒有讓他走,自然知曉是有其他事的。
“好了,念愛卿邱愛卿今日便回去早些歇息罷,明日還得好好招待雲國眾人,將功補過罷!”看了下麵的兩人一眼,軒轅無淚擺了擺手。
“是,多謝陛下。”換意心裏一鬆,行完禮便走了出去,後麵跟著臉色開始有些不自然的邱綿澤。
“方儒生!”一聲冷冽的喝聲落在禦書房裏,讓站在一旁的方儒生身子都不由抖了一抖。
“臣在。”恭恭敬敬地站在禦書房中央跪下,方儒生心裏說不出的忐忑。
“朕問你,念愛卿當真是偶感風寒了?”聲音低沉,顯然心情十分不悅。
說起來,軒轅無淚的任何一個大臣這麽些年了還未曾猜透他的性子。
有些人怒起來會真的怒,有些人越是表麵和煦,其實才是真的怒。
而軒轅無淚是兩者兼而有之,然而今日方儒生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們陛下動怒了。
“是,確實如此。”不敢隱瞞,方儒生恭敬道,“但也不盡然……”
“哦?如何不盡然?”軒轅無淚聲音一揚,竟是比之方才暖了不少。
方儒生心裏再次一驚,陛下不是不喜蒙騙之人嗎?為何?
隻是雖如此之想,嘴裏還是不敢耽擱:“回稟陛下,念大人此病來得快,去得快,臣診大人脈時,脈理突強突弱,確實是風寒未愈之象,隻微臣看念大人精神卻無此表現,眸色熠熠,話言內發於表,故而,臣倒是有幾分不確定了。”
這樣麽?軒轅無淚心裏泛起一個古怪的笑容,若真是如此,那麽他還是小瞧了她了。
想到上次讓月去打探的消息,軒轅無淚嘴角不由得一勾,此女子當真有趣!
“還有一事,朕要問上一問。”清了清喉嚨,軒轅無淚眼裏精光一閃。
“陛下請講。”抹了把汗,方儒生繼續道。
“朕要知道,念愛卿的脈,到底是陽脈,還是陰脈?”
轟……
一聲驚雷從方儒生腦海裏炸響,竟是忘了恭敬,直直地盯著軒轅無淚。
“回答朕!”軒轅無淚哼了一聲,眸子瞬間冷了下去。
“是,是回陛下,是陽脈無疑。”方儒生趕緊垂下頭,身上都不由出了一身汗,他知道今日自個兒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了。
“罷了,回去吧,今日朕所問之事……”軒轅無淚目光落在一處,淡淡道。
“臣今日隻是為陛下來請平安脈的。”方儒生一驚,急忙道。
“行了,去吧,記得把藥給念愛卿送去。”軒轅無淚擺了擺手。
方儒生趕緊行禮告退,卻是在轉身的時候心又吊到了嗓子眼。
“還有一事,朕的帕子呢?”聲音淡淡的,不大,卻是很清晰地傳入了方儒生的耳裏,讓他再次苦了臉。
直到方儒生走後,軒轅無淚拿起那蓋上換意手腕的明黃色帕子端詳了一會兒,丹鳳眸子眨了眨,收起那塊帕子,莫名的笑了。
念默,你可不要讓朕失望了啊……
一前一後,換意與邱綿澤兩人回到了澤恩殿,一路無聲,就如同去禦書房那般,隻不過此時隻有他們兩個。
邱綿澤的嘴角動了動,在看到那個旁若無人兀自漸行漸遠的身影,卻是終究說不出任何話來。
終於,直到換意前腳踏入了留蘭居,才徑直拉住了換意大紅色的袖子,眸子裏帶上了一絲迫切,灼灼地盯著換意:“念大人,邱某想與你談談,可否與邱某一敘?”(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