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琴歇罷,火狐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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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細看去,那伏羲式琴上竟是有了一些蛇腹紋,這讓換意更是對老人高看了幾分。

    雖說琴不能決定一個琴者的高度,但不得不說,老人對琴的態度便讓換意重視而尊敬了起來。

    一個人是否真正懂琴,知琴,從對琴的愛護也能看得出來。

    從老人坐下來的那一刻,便仿若與琴融入到了一起。這種境界,便是比換意在文聚之時更勝一籌。

    換意知曉若是自個兒真與老人比試的話,不用上那些師父教予她的技巧,她是絕對比不過老人的。

    季焉畢竟已是年逾古稀了,他的琴,他的手法,他的心境都已經有了歲月的沉澱,這種即便是換意再精通也學不來的。

    就如同季焉彈的這一曲《廣陵散》,既彈出了嵇康當初的悲憤,又彈出季焉自己的惆悵。

    換意不知季焉在這裏彈的這首廣陵散是否有其自身的用意,但換意卻是在裏麵聽出了一股不同的意味,這種感覺很淡,但確確實實存在。

    這樣的老人,讓換意也有了一絲悵然,自古琴師有其高雅之心態,或許今日的他也有些無奈之處。

    一曲過罷,季焉緩緩起身,便立在了一旁,將琴裝入了背囊,瞬間,季焉便成為了一個平常的老人,看不出分毫。

    “好好好!”群臣寂靜時,上位傳來三聲清脆而響亮的拍掌聲。

    眾人反應過來時,麵色各異,雖是不情願,但畢竟陛下已經開了頭,他們也都鼓起掌來。

    雲言笑著搖了搖玉骨折扇,朝季焉點了點頭。

    軒轅無淚眸子閃了閃,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雲太子此意甚厚,朕感激不盡啊。”

    “梁君謬讚了。”雲言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收了折扇,拱了拱手道。

    “哎,禮尚往來這是自古以來的禮節,朕定當感謝太子厚意。”說完,軒轅無淚眉頭一挑,眸子轉向最後,“念愛卿,你的琴,朕以為甚好,便由你來答謝雲太子罷。”

    頓時,殿裏有五分大臣目光都投向了換意,那一道紅色的身影已是寂靜了許久,還以為陛下是忘了。

    現下看來,完全是他們想反了,這哪裏是忘了,整個就是一直放在心裏沉澱著嘛。

    軒轅無淚的話讓他們不由對這個有些神秘的念默又起了騷動。

    即便是心裏再對換意如何不滿,此刻他們都是希望換意能夠為大梁贏回這一場。

    這不是他們心胸有多豁達,隻是因為他們是大梁人,是世世代代大梁的守衛者。

    “如此,本太子便洗耳恭聽了。”雲言點了點頭謝道,雖是過場,但還是要做的。

    同樣,對於那道一開始便入了他的眼的紅色身影也是有了一點興趣。

    或許,這個人,在軒轅無淚的心裏比邱綿澤的地位還要重要?如此一來,興趣又是濃了三分。

    “念愛卿,聽說你無琴,來人哪,將朕寢宮裏那把綠綺搬上來給念愛卿。”看到換意眉頭微微一皺,軒轅無淚沉吟了一陣,緩緩說道。

    一聽綠綺兩字,大殿裏有不少人張大了嘴,卻是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而季焉此刻閉著的眼眸也稍稍睜開了一些,但也隻是在軒轅無淚與換意之間掃了眼便重新閉了起來,期間甚至沒有看過雲言一眼。

    與眾人不同的便是邱綿澤了,此時的他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焦急?憂慮?恐懼?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曉得換意是否會有這個水平能夠接下季焉的這一曲琴,他心裏隱隱有了不安。

    攥了攥手,邱綿澤心裏念頭一閃而過,若是……若是換意輸了,那麽剩下的兩句,便是拚了他的性命,他也要贏下!

    琴由四個宮女抬著琴架緩緩送來,時間不長不短,那從她們開始步入順德殿之時,有些事情注定無法回去了。

    “念愛卿,如今已是秋日,雖還是有一絲夏意,但朕甚愛春之韻,如此,念愛卿便為大家奏上一曲《大地回春》罷,念愛卿,你說可好?”最後一句話,聲調高高揚起,落在眾人的耳裏頓時有了一絲與平日完全不同的感覺。

    但換意心裏卻是猛地一突,這首曲子是她當初在南國所奏,今日被軒轅無淚如此提出來,當真沒有其他的意思嗎?

    雲言眉頭抖了抖,玉骨折扇搖得更起勁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個紅衣念默,若是有機會,他也要好好了解一下了……

    “是。”雖是心裏有了萬千的思緒,但換意還是緩緩地坐了下來。

    然而,既是這首曲子,換意便知曉,自個兒是怎麽都贏不了了,不,也不贏不了,而是不能贏。

    若是軒轅無淚未見過雲言,還不曾知曉自己當初所做,讓梨花競開,或許還是能夠贏的。

    但偏生雲言說與了軒轅無淚聽,他也提出要讓自己彈此曲,隻要沒有讓大地真正的回春,那麽她便輸了。

    讓大地再次回春?這是怎麽也不可能的。

    不說這個效果出來,她的身份會不會被懷疑,就是這個一直將目光落在自己的那個老人,便不能逃過他的眼。

    就在方才軒轅無淚說出大地回春時,老人便死死的盯著了自己,換意不由猜想,是否雲朵回到雲國後與老人說了當時之事。

    若真是如此,那麽她的手法也是需要改變了……

    一時間,換意竟是發現自己陷入了如此兩難的境地。

    深吸了口氣,換意不再顧及四處興致各異的眼神,雙手按住了琴弦。

    “錚”一道清脆的聲音出來,如同鳳凰鳴穀,昆山玉碎。

    換意不由在心裏感歎了一句:不愧是上古十大名琴之一,竟是隱隱有了一絲音的靈性,讓人不由隨著它而動情。

    十指輕挑,換意知曉若是此時放棄,或是說不會此曲的話,那才更會讓軒轅無淚等人懷疑。

    畢竟,大地回春一曲,雖是上古名曲之一,且技藝頗難,但往往奏琴者皆會習得古曲,縱使不能精通,也會知其皮毛。

    一曲過罷,換意垂下手,緩緩地站起身來,半晌,大殿裏也是如同方才那般沒有聲音。

    然而,換意卻是知曉,此次沒有聲音並非是她的琴如何,更不是和方才季焉的那般將他們震撼了。

    季焉方才之曲是真正的將眾人帶到了當初廣陵散的情景中。

    而他這首曲子,隻能說是形通十分,意達六處。

    若是外行人聽著絕對是天籟,但在內行人耳裏卻知其缺陷。

    就如同此刻季焉定定望著她,但卻緊緊地皺起了眉。

    他還以為是個如何的高手,結果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這讓他如何能不惱。

    若非因為雲朵之事,讓他有些憤然,加之他是雲國之人,他又豈會跟著這個太子來趟這趟渾水。

    便是舉國上下認為他雲言溫潤如玉恭謙有禮,但在他眼裏,這個太子其實是個徹徹底底的偽君子。

    試問,一個能將自己妹妹嫁給別人糟蹋之人,其心胸又能高尚到哪裏去?

    冷冷一哼,再也不顧這朝堂上的風雲起伏,季焉轉身朝殿外走去,天大地大,他還是自在逍遙來得暢快,說不得,還能遇上當初朵兒說的那個女娃娃。

    想到這,季焉心裏一癢,不由更加加快了步伐,一路上,竟是暢通無阻的過了順德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裏,眾人才反應過來。

    “陛下,臣不才,不能得到大師青睞。”換意拱了拱手,不卑不亢淡然道。

    “罷了,季焉大師算是前輩了,念愛卿不必放在心上。”

    將一直落在殿外的眸子收回來,眼裏閃過一絲遺憾,軒轅無淚點了點頭道,竟是沒有怪罪,反而安慰起了換意。

    真的是他估計錯了嗎?

    “謝陛下諒解。”換意一愣,原以為軒轅無淚至少會說些什麽,但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雲言玉骨折扇一搖,眼裏精光一逝,也是笑道:“念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季大師有其氣節,念大人大可不要放在心上。”說完,還頗有姿態的點了點頭。

    眾大臣聽到這般對話,哪裏會不知曉這一局是他們輸了,當下一個個不由垂下了眸子。

    但也有一人例外邱綿澤。

    邱綿澤不躲不避,目光直直的望向換意,有了一絲疑惑,一絲探究。

    在他看來,據當日文聚之情勢來看,念默今日的琴分明沒有發揮出當日的十之七八。

    他為何要如此之做?雖不是同一個曲子,但曲相通,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除非,這是念默故意而為之,隻是,他為何要如此之做?

    然而,現下卻不是可以讓邱綿澤多想的時候,雲言本就來勢洶洶,有了這般好的開頭,哪裏還會讓過這個一鼓作氣的機會。

    在綠綺撤下去的瞬間,他又是緩緩地往前一站,笑眯眯道:“梁君,本太子近日得到一隻狐狸,覺得此狐長得甚是與其他狐狸有所區別,故而今日特意想送與梁君。”

    明知裏頭可能會有其他的貓膩,但軒轅無淚眉頭都沒有動一下,點了點頭道:“即是如此,朕便多謝太子的慷慨相贈了。”

    雲言目光一閃,搖了搖頭:“梁君,話雖是如此,但本太子卻不得不提前告知梁君一下,此狐不比尋常之狐,恐不好得啊……”

    “哦?此是為何?朕倒是要瞧上一二了,什麽樣的狐狸能值得雲太子如此說道,莫非是什麽成了精的?”雖說從一開始便知曉雲言不會那麽好心,軒轅無淚還是很配合的說道,就看他那模樣,倒像是十成十的感興趣了。

    “陛下,不可怪力亂神啊!”軒轅無淚剛說完,下頭一個白須飄飄的大臣便直接跪下了身子,顫顫巍巍道。

    眼神都不掃那大臣,軒轅無淚定定地看著雲言,仿佛生怕錯過了什麽。

    對於這一幕,雲言不由啞然失笑,拱了拱手:“梁君豁達,本太子這便讓人送上來。”

    現下一來,便隻有方才那老臣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了,其他人都被送上來的那個蓋著紅色錦布的籠子吸引住了眼神。

    而,就在那籠子送上來的那一刻,換意的心卻是突然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就好像什麽很重要的東西突然從她身邊消失了。

    眾人懷疑的盯著那看不出名堂的籠子,不是說裏麵有一隻狐狸嗎?為何沒有一絲響動?

    看著各種懷疑,驚訝的眼神,雲言瞥了眼淡然自若而又顯得極為的興致勃勃的軒轅無淚,嘴角一勾,將玉骨折扇輕輕地挑在紅色錦布的一角。

    在眾人屏息而待時,雲言的手猛然一揚,隻見紅色的錦布如同一隻蝴蝶一般在一個個目光中飛起,待得裏麵的真相顯現出來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見被精鐵打治的籠子裏,一隻渾身毛色皆白如雪,而尾巴卻是如同紅得如同火焰燃燒般的熱烈赫然出現在眾人眼簾。

    而這還不是讓人最覺驚疑的,最讓人心驚的便是這隻狐狸的神情!

    方才送上來時,分明是悄無聲息,然而現下看來分明不是如此!

    這隻狐狸仿若是通了人性一般,不叫囂,不掙紮,隻是呲著嘴,一雙獸目死死地盯著雲言,半身微屈,頭顱稍抬,分明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好一隻通靈性的狐狸,雲太子這份禮,朕當真喜歡!”軒轅無淚撫掌一笑,竟是直接站起了身來。

    然而,在眾人皆被狐狸吸引住目光時,卻沒有發現換意此時的目光:震驚,不可置信!

    別人不識得這隻狐狸,她又怎麽會不認識?這分明就是陪了她九年的紅尾!

    隻是,紅尾不是在她離開的時候放到了師兄的屋子裏嗎?為何今日卻是落在了這兒?還被如此對待!

    換意此時心裏說不出的壓抑,這隻紅尾即是她的愛寵,更是她的朋友,那個可以與之訴說,笑談的夥伴,即便它永遠不會開口說話!

    雲言!換意心裏一驚,她不知紅尾是如何會在這兒,但定然與雲言脫不了半分幹係!

    換意從來沒有覺得雲言有像今日那般厭惡,厭惡到她想不管不顧的出手!

    許是換意的目光太過強烈,雲言眉頭一皺,回頭望去,頗有些意外的對上了一雙冷冽的眸子。

    雖是懷疑,但雲言還是禮節性的點了點頭,“念大人若是對此狐有興趣,盡可一瞧!”

    他已經知曉這個念默便是軒轅無淚的拿出來對付他的兩個棋子之一,自然不會與換意客氣。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籠裏的狐狸彎了彎脖子朝換意望去,一雙明媚清亮的眸子與那雙有些痛苦但絕對是不屈的獸目對上,獸目頓時凝在了半空。

    靜靜地盯著換意,那原本痛苦的眸子漸漸有了一絲迷茫,疑惑,探究……

    “嘰嘰,嘰。”狐狸的略顯嫩紅的鼻子動了動,竟是發出了上來大殿裏的第一句叫聲。

    而此時的軒轅無淚也已經下了龍椅,走到了籠子的跟前,丹鳳眸子閃過一絲熱烈,看著這隻狐狸不由感歎了兩句:“當真是個通靈性的家夥!”說罷,就要用手去打開那關住的籠子。

    “梁君,不可!”顧不上去深究為何這隻狐狸會對那穿著紅色衣裳的念默有這般反應,雲言猛的用折扇擋住軒轅無淚的手。

    “太子這是為何?”軒轅無淚眉頭一挑,聲音沉了沉,一股本身特有的氣勢頓時勢不可擋的散發出來,讓人心裏不由一凜。

    “梁君誤會了,本太子並非是不願梁君得此狐,隻是此狐生性狡詐,且性子頗為狂烈,本太子即便是請來了本國最好的馴獸師也無法降服此狐。”雲言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雲太子此話當真是可笑了,莫非是特意來耍弄我大梁的嗎?”一臣子受不了雲言的囂張,頓時雙目一瞪,激動道。

    “非也,這位大人此言差矣,本太子隻是以為大梁人傑地靈,無奇不有,莫非大人你,不這麽認為?”雲言嘴角勾了勾,笑了笑。

    那位大臣被雲言如此一噎,竟是直接紅了脖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能如何做?承認大梁不如他雲國?那不如直接讓他抹脖子算了,不承認?若是不承認他就必須得拿出證據來,而這最好的證據便是馴服這隻狐狸!

    軒轅無淚丹鳳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瞥了眼旁邊有些手足無措的大臣:“鄭愛卿怎可質疑雲太子的好意,下去後自個兒領十個板子罷。”

    “是。”那大臣一驚,慢慢的站了回去,不敢再發一語,但心裏卻是放鬆了下來。

    今日這結局,於他而言已經是好的了,畢竟他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當下,看著往日冷峻的陛下不由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即是如此,那便還是由朕親自來罷。”軒轅無淚看了眼那火紅的狐狸尾巴,目光落在了換意的身上,眸子眯了眯,確實是個不錯的搭配。

    別人不曉得狐狸是什麽性子,換意能不知曉嗎?她的狐狸,二師兄調教出來的紅尾,豈會任由這些人如此對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軒轅無淚的手就要扭開那個開關時,一個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直接“啪”的一聲,扭開了籠子。

    “不可”

    “你……”

    兩道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頓時響起,卻在下一瞬又閉上了嘴。

    邱綿澤與軒轅無淚同時伸出的手都頓在了半空,一隻是想去扭開籠子,另一隻卻是想要去抓住那道紅色的身影。

    “嘰嘰,嘰嘰嘰……”狐狸從籠子裏飛快的躥出,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如同一道帶了火焰的箭矢落入了一個懷抱!

    換意輕輕的用手袖子蓋住了落入自己懷裏的紅尾,隻留下一條紅色的尾巴在外麵搖晃了起來,與那大紅色的衣裳竟是有了融為一體的感覺。

    若非定眼去瞧,若非聽到了那不時的嘰嘰聲,怎麽想到那原本還齜牙咧嘴的狐狸落入了別人的懷抱?

    眾人半天的嘴都沒有閉上,雲言的眸子也略微的閃了閃,連嘴角的笑容都稍稍有些掛不住。

    而邱綿澤卻是在心裏鬆了口氣,將那擔憂重新放回了肚子裏,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有些不愉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在打探他。

    這是軒轅無淚的目光,方才邱綿澤喊出那一聲“不可”時,他仿佛就感覺到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他才不管為何這隻狐狸為何會直接落入了換意的懷裏,如此的結局甚是合他的意,本來他就是想……

    沒有理會四周各異的目光,換意用手拍了拍紅尾的身子,感覺到那咬住自己手指的尖尖的獸牙,不由淡淡一笑。

    以往每每紅尾在二師兄那裏受了任何委屈的時候,一回到自己這兒都會用尖尖的牙齒咬自己的手指。

    雖說不會使力,但卻讓換意心裏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它可以察覺到紅尾的依戀,思念,以及委屈,不解。

    然而這次,笑容剛剛出來,便是直接凝在了臉上。

    突然一涼,瞬間有一滴液體從她的指尖落入了手心。

    那是……

    換意的心裏猛然一驚,這是……紅尾的淚!

    紅尾從不流淚,即便是那一次被師姐下毒痛得渾身打顫都沒有流過淚,但今日這確實是……

    這是怎麽樣的一種心情,換意不知道,但是這個時候,她心疼了。

    她可以感受到紅尾在懷裏嚶嚶的痛苦,委屈,裏麵有對她的思念,有控訴,還有這些日子以來的憋屈。

    誰言走獸無情,真心相待,便是朋友,紅尾的每一絲情緒都清晰的反映在了換意的心裏。

    “哈哈,果然大梁國是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啊,本太子今日算是大飽眼福了!”雲言眸子一閃,玉骨折扇一搖,笑得很是真心。

    “本太子恭賀梁君有此人才,本太子還真是想不到這狐狸還有如此溫順的一麵啊。”將目光從換意的懷裏轉到軒轅無淚,雲言說得頗為感慨。

    軒轅無淚眉頭挑了挑,寬大的袖袍一擺,心裏冷哼了一聲,雲言這句話聽起來倒是很冠冕堂皇,但細細品來,其意思不就是說換意就是一個比馴獸師強一些的存在嗎?

    “謝雲太子誇獎了,朕看中之人,自然不會錯。”軒轅無淚微微一笑,話語裏竟是滿滿的得意。

    這得意是如此的真實,竟是讓雲言不由一陣錯愕。

    “敢問雲太子,你是從哪裏抓得這隻狐狸?”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竟是忽略了這個收服此狐狸之人,頓時一道道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換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