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邱綿澤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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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在南宮逸們接到了這個消息時,另一個人也收到了那邊傳來的消息。

    手裏緊緊地捏著那張從信鴿上揭下來的布條,周子默嘴唇抿得死緊,眉頭都擰了起來。

    隱在麵具的麵容別人看不到,但若是走到他的麵前,便會知曉那雙平素看不清情緒的雙眸裏此刻承載著多大的怒火。

    “你在這做甚?”一道聲音傳來,帶著一分探尋,一分威懾,一分警惕。

    將手裏的布條用內力化為粉末,周子默轉身輕輕地瞥了眼那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人,方才的怒火早已經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殺意。

    這個人,身手著實不錯了,但是,若是不識抬舉,硬是要往上湊,周子默不介意先將其解決了。

    轉身,就要離去,卻被邱綿澤一個箭步擋在了跟前。

    “怎麽?你不去守著你家主子,跟著我作甚?”眸子輕輕一轉,嘴角牽起一個涼薄的弧度,“你就不怕你家主子再次遭到什麽劫匪?”

    話裏的嘲諷,絕對是不言而喻的,然而邱綿澤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你呢?”

    那你呢?你又在這兒作甚?

    本是休整一下,也還隻要一日的行程便可以到雲國,這些時日以來,他不說是時時刻刻盯著這個半路出來的男人,但隻要一看到他,他從來沒有沒有離開那個馬車半分。

    周子默眸子閃了閃,淡淡道:“你若是這般言語,我會以為你是特意跟著我來的。”話是對邱綿澤說的,目光卻是落到了一旁悠哉悠哉的紅眼身上。

    原本隻是一句隨意性的話,若是隨著周子默的眼神看去,便會知道明顯是敷衍他的。

    然而,兩人怎麽也不會想到的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垂下頭,眸子猛地一閃,邱綿澤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心裏閃過當初還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時,心裏浮出的那絲絲悸動,甚至現下想來自個兒都覺得有些震驚的想法。

    勁裝不如朝服,能夠用廣袖掩住自己的手,周子默一回頭便看到沉默下來的邱綿澤,眼裏閃過一絲探究,慢慢的從他的臉上往下移。

    在略過那隻緊捏住的拳頭時,便停住了,呼吸先是滯了一下,然後眸子裏流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該不會?

    嘴角漸漸流出一個邪肆的笑容,“怎的?你莫非真的是隨我而來的?”

    然而,這句三分邪肆,三分嘲弄,四分狂妄的話落在邱綿澤的耳裏,便成為了十分挑釁。

    幾乎從來不會怎麽變化的臉色終究是變了,邱綿澤盯著周子默的眼,滿滿的都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你找死!”不同於平日裏的冷靜,邱綿澤這句話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周子默輕輕地一哼,並不做聲,再度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轉身朝紅眼走去。

    “憑你也想偷襲我?”緊緊地捏住打過來還帶著風的拳頭,周子默嘴角的邪肆慢慢消失不見,轉而為之的是嘲弄。

    邱綿澤嘴角一抿,棱角分明的臉龐線條更加清晰,不言一語,左手化爪,狠狠地朝那緊扣著自己的手抓去。

    周子默眼神一凝,瞬間鬆開那隻如同生鐵般的拳頭,同時化掌為拳,直接對上那還沒來得及撤回的拳。

    “啪!”幾聲清脆的骨頭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中響起,兩人同時“噔噔”的退了幾步。

    不同的是,周子默退了兩步後站定,邱綿澤退了三步才站穩。

    哼了一聲,兩人之間的溫度再次冷了下來。

    感受著虎口傳來的陣陣疼痛,邱綿澤不由在心裏沉默了三分,將還顫抖著的手攏在身後,不再言語。

    但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對麵那人,身體如同一隻蓄勢的豹子,隨時爆發。

    這個人,太強!

    但是,他邱綿澤也絕對不懼,若是繼續,縱使是拚了這條命,他也要將他弄殘!

    兩虎相爭,勢必不能完存。

    周子默將手裏的勁卸去後,似笑非笑的盯了眼那已經在自個兒三尺開外的人,吹了個響哨。

    紅眼一聽,頓時顛顛的撒開蹄子跑了過來,用馬頭親昵的蹭了蹭周子默的手臂。

    拍了拍馬頭,示意紅眼安靜下來後,周子默揚身上馬,不再看身後那人一眼,飛快的往後走去。

    這事兒,既然已經明了了,便該回去想對策了,還好當初沒有把她帶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方才那個消息,周子默就不禁一陣心悸,若是他當初一時衝動,那他的小東西……

    身上似乎隱隱的開始作痛起來,不是因為方才與邱綿澤對上的那一拳,而是來自心裏,來自骨血。

    隻是那個軒轅無淚,忒地可惡,竟是給她下那樣的東西!

    眼裏閃過一絲濃厚的殺意,片刻後又掩飾了下去,不行,他不能殺可他,否則他的小東西也沒有活路了。

    身下的紅眼似乎被周子默的情緒給震懾到了,有些不安的嘶鳴了一聲,但這下,周子默卻沒有心力再去安慰身後的好友了。

    看著策馬揚長而去的人,邱綿澤久久沒有移開自己的身子,眼裏晦澀莫名。

    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如此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本來想跟上來看是否可以發現一點什麽蛛絲馬跡,或是試探一下這個男子,但貌似,反而是他被他給試探了啊……

    邱綿澤就這樣站在那裏望著那片已經幹涸了不少的水域,凜冽的寒風貼著他身上的勁裝吹過,微微起伏的衣擺,顯示著裏頭男子精幹頎長的身軀。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邱綿澤才緩了緩神,看著那小侍衛,點了點頭,“你怎麽知曉我在這兒?”

    皺了皺眉,將手腕活動了一下,虎口處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個男子剛剛給他那一拳的力度。

    “啊?陛,主子問起你來,我們都不知道,最後還是那個麵具人告訴我們你在這兒的,我這才趕了過來。”小侍衛皺了一下眉頭,如實道。

    周子默沒有與任何人說起自己姓甚名誰,在侍衛們的眼裏,卻也不敢多去招惹他,背後隻敢用“麵具人”來稱呼他。

    隻是,如同他帶給邱綿澤的威懾一般,麵具人這三個字,同樣讓那些侍衛從心底裏覺得這個人無端的高深莫測。

    “走罷。”淡淡的應了一聲,邱綿澤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大步往回走去。

    來時雲淡風輕,去時依舊風雨未動。

    但裏頭到底是雲停雨歇,還是風雨驟變,怕是隻有當時還在的兩人知曉了。

    看著同侍衛一同回來平靜得沒有半絲異樣的人,周子默倒是從心底裏打出一股讚賞。

    這個人,倒也可以算得上是個漢子!自個兒出的手有幾分力度,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那手,至少是在這兩日之內使不上什麽力道了。

    將眸子移開,再度緩緩地移到那緊閉的馬車上,周子默心裏不由泛起一陣苦澀。

    為何他覺得,他的小東西這幾日似乎有些躲著他?

    風將馬車的簾子微微吹開一個角,似乎像灌進去,卻偏偏最終被阻隔在了外麵,如同周子默搖曳不已的心緒,不甘卻又無奈。

    眸子緩緩地移開,突然想起什麽,周子默不由內心再次突的響了一聲。

    為何他傳出去的兩份消息到了如今卻隻收回到了一個?

    當初他怕一邊來不及查到這個消息,便同時將其交代了兩邊。

    一邊是周子謙,一邊便是地宮。

    為何大哥尋到的消息都到了,地宮那頭卻沒有一絲消息,按理來說,此事絕對不應該發生!

    眸子閃過一絲嗜血的光,周子默在這群人中間掃了一遍,卻還是在心裏搖了搖頭。

    不會的,若是黑雕被他們發現了,自然不會如此的平靜。

    同樣,他相信,他親自訓練出來的黑雕不至於落到了他人手裏,他還一點兒的不知情。

    他的黑雕,不會那般弱小!

    最終,周子默還是抿了抿唇,有些煩躁的看向了別處,如今來看,隻能會是地宮那邊出了問題了。

    至於是何問題,周子默眼裏閃過一道森然的殺意,不論是什麽,這一次沒有耽擱事兒還好,若是因之而導致自個兒做出了什麽讓小東西受到傷害之事,便是直接將地宮毀了他也在所不惜!

    一個不能夠為主子辦事的地兒還留著它作甚?倒不如一了百了的幹淨,省的壞了事!

    至於當初建地宮,便隻是讓他們在北國尋那兩人的弱勢,如今那兩人已然落敗身首異處,周子默便沒有打算讓這麽一股勢力出來打破北國平衡的局麵。

    不得不說,對於有的事情,周子默是絕對不會絲毫留情。就如同,在山上,他可以將那一路的山匪屠殺待盡,隻因心裏頭憋著一股氣。

    而如今,對於他的小東西,萬事皆不及她一根毫發。

    然而,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不是地宮辦事不力,出了狀況,而是那人根本就沒有將那隻黑雕放回來……

    不知怎的,明明已經習慣了徹骨的寒冷,遠在北國地宮的紫雨與在軍營裏糾纏著的紫月竟是同時打了一個冷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