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到底怎麽了？”

    鬱佳人看著他，目光疑惑茫然而濕潤。

    她看著他，心裏在懷疑，他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

    “別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我，我很正常。”霍雲紳雙手叉腰，惱道，打開車門，“上車。”

    在安城，雖已是深秋，但太陽出來，還是會感到一些悶熱。

    車內開了空調，霍雲紳還打開車載音樂，李玉剛那首《剛好遇見你》不期而然的縈繞車內。

    我們哭了，我們笑著

    我們抬頭望星空，星星還亮著幾顆

    我們唱著，時間的歌

    才懂得互相擁抱，到底是為了什麽

    因為我剛好遇見你，留下足跡才美麗

    風吹花落淚如雨，因為不想和你分離

    因為剛好遇見你

    ……

    多麽動聽，多麽叫人動情的一首歌。

    每個貌似強大的男人的內心，都有一塊虛弱、柔軟的地方，霍雲紳很少聽音樂，此時聽著這首歌，他的內心更是柔軟。

    他沒愛過人，更未曾對人動過心。

    他不知道他對鬱佳人的那種感覺是不是愛。

    他隻是知道，她的那張小嘴吻起來總叫他上癮，她即便什麽也不做，也能很輕易的勾起他身體裏的欲望。以及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坐在一起，和別的男人相親，一想到她有可能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他的心裏就會莫名的不舒服。

    這是愛嗎？

    他想，或許，這隻是男人通常的劣根性及占有欲在作祟吧，但是，那又怎樣。

    到目前為止，也就她鬱佳人能激起他男人的劣根性和占有欲而已，急著要和她結婚，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車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有音樂聲在車內悠悠環繞。

    鬱佳人的心，怎麽都靜不下來。

    對於霍雲紳突然拉她去民政局，要和她結婚的事，似乎對於她來說，隻有驚嚇，而不是驚喜。

    她小臉上漸漸裹上一絲又一絲的憂鬱。

    纏繞心頭多年的難言之隱，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和他說。

    複雜煩亂的憂思滿上心頭，想到自己曾經作為警方臥底，和毒梟雷龍有過一段複雜到剪不斷理還亂的情，便覺頭頂覆蓋著一大片永遠不會散去的陰霾，讓她喘不上氣。

    她忽然打開車窗，讓風呼呼的灌進來，眼睛裏閃動著淚光的看著窗外一排排一閃而過的景致。

    許久，語帶悲傷，沙啞的問：“霍先生，你確定，你真的要和我結婚嗎？”

    “確定。”

    霍雲紳看她一眼，點頭，語氣則不容置喙。

    “你根本不了解我的過去，我曾……”愛過一個毒梟。

    “鬱佳人，我隻想了解你的未來。”

    霍雲紳打斷了她的話。

    她的生活背景，他讓王安查得清清楚楚，她的過去，他自認為清清楚楚。

    “……”鬱佳人沒再往下說了。

    他出身豪門，又無疑是卓爾不群的優秀男人，且還有著一張和雷龍極為相似的英俊臉龐，他要娶她，她一點不稀罕，一點也未動心，那肯定是騙人的。

    可同時，她又很清楚她和他之間巨大的差距。

    曾有著‘尹婷婷’的身份，和毒梟雷龍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感情，和他結婚，和他在一起，她並不認為自己將來會幸福。

    她還肯定，如果他霍雲紳知道她和雷龍的事，一定會後悔的。

    心情太複雜了。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看著窗外，任由呼呼的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她本想一股腦的把自己埋藏在心裏的那段故事告訴霍雲紳，可被霍雲紳那句‘鬱佳人，我隻想了解你的未來’的話打斷後，不知怎的，幾次想說，卻都終是未說。

    沉默很久之後，她隻是聲音澀澀的問：

    “你和我結婚，那你那位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怎麽辦？”

    霍雲紳略微疑惑，“你說的是莫莉？”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嗬，你誤會了，她並不是我女朋友，我們很小就認識，雖是青梅竹馬，但我一直都把她當妹妹看。”

    “……”聽完他的解釋，她完全高興不起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戶口本在哪兒。”

    要說嗎？

    他如此堅定的要和自己結婚，她心裏卻始終猶豫不決。

    緘語片刻，這才輕啟紅唇，“……在老家，我爸媽哪兒。”

    霍雲紳看她一眼，愉悅的笑了，“我們現在就去機場，回你老家拿戶口本。”

    ——

    鬱佳人老家，是一座三四線的小城市。

    當晚，霍雲紳就和鬱佳人坐飛機到了那兒。

    從給警方當臥底的時候起，鬱佳人就很少和家裏的父母聯係，怕暴露，當臥底的一年多時間，她一次家都沒有回過。

    父母並不知道她的那些事，從那時起，她爸媽就對她有很大的意見，認為他們養了一個不孝的女兒。

    後來，臥底生涯結束，她卻又得了一段時間的抑鬱症，更是不敢回家。

    抑鬱症好些後，才在羅揚的陪同下，回過家一次。

    猶記得那次回家，爸爸好生氣，說了好些難聽的話。

    她在家呆了不到半天，爸爸就不顧媽媽和羅揚的勸解和阻攔硬是將她趕出家門，說他沒有她那樣的女兒，要她以後再也不要回去。

    從那以後，她就再沒回過家了。

    算起來，已經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沒回家看過父母。

    想起自己的父母，鬱佳人心裏止不住的愧疚，回家前，她和霍雲紳買了好多的東西，兩人手裏都大包小包的提滿了。

    她家位於某普通小區的五號樓。

    乘電梯到達19樓，霍雲紳跟著鬱佳人走到了兩邊貼著春聯，門上貼著福字的門前。

    摁門鈴前，鬱佳人揚頭看向霍雲紳。

    “霍先生……”

    “該叫我名字。”

    霍雲紳睨著她的臉，很有意見的蹙眉，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兩個人都要結婚了，想想，確實不應該還叫他霍先生了。

    鬱佳人有些無奈的笑笑，點頭，而後難言苦澀的說：“霍雲紳，你要做好我們隨時會被趕出來的準備。”

    “為什麽？”霍雲紳麵露不解，“是……舍不得你嫁人？”

    她但笑不語，騰出一手，暗暗吸一口氣，這才麵相門，頗為緊張的摁響門鈴。

    “叮咚，叮咚……”

    已經是深夜10點了，她父母在家，也肯定已經睡下了。

    好一會裏麵才傳出聲音。

    “誰啊，來了來了。”

    從床上起來，匆匆忙忙的，屋裏的人連貓眼都沒看就一下子打開了門，當看到鬱佳人，竟是愣怔得好半天都沒說出話。

    開門的鬱佳人的母親，楊淑娟。

    看到兩年沒見的母親，鬱佳人的眼淚當即如泉湧般流了出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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