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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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深知道後,可對老太太這個親媽還是無感,依舊是不冷不熱,所以老太太說對我不公平,是因為她覺得對秦深充滿了虧欠。
我當時就想笑,虧欠?秦深在秦家好吃好喝的供著,聽說以前的媽對他好的很,怎麽可能會有虧欠,要說虧欠的,是她虧欠了棠觀之。
人家好好一男人,自從她嫁給他後,還要對她怎樣好,可惜愛情天生就是一個始作俑者,情到濃時,必定要傷害一個無辜的人,而棠觀之簡直就是一炮灰。
要是他最後得知,連自己女兒都是別人的,那他這炮灰也到頭了。
我聽完我媽的整段敘述,我表示我沒有任何話可以作為最中肯的評論了。
她最後握住我手道,“小溪呀,媽媽不要求你別的,隻求你對秦深必須斷了這念頭才行。”
我冷笑的看著她,我說,“媽,如果我說我跟秦深已經上床了呢?”
我媽整個人僵在哪裏,麵部表情呆滯的讓我有點不忍心,我忽然一笑道,“看您嚇的,您還真信。”
老太太瞬間鬆懈了下來,罵我道,“這種事情怎麽能夠開玩笑!以後不準胡說。”
我起身道,“我隻求您別胡說。”
她被我說的臉色一怔,我沒有在發表任何言論。
說完後,我就離開了秦家,忙著無和顧唯初扯離婚證,來過兩次民政局,一次結婚,一次離婚,多好的回憶。
我們將離婚證扯好後,走了出來,綠色的綠本本放在手中特別輕,顧唯初手中也有一個,我們都沒說話,各自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離婚證。
我對顧唯初說,“以後如果和許北靜結婚別忘了通知我這前妻,雖然最後鬧得不愉快了,但也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紅包錢還是要備著的。”
顧唯初對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看他那副不愛搭理我的模樣,便也不在說話,對他招了招手道,“那我先走了。”
他點點頭道,“需不需要我送你。”
我問他,“這是迎我出來,送我回去的最後一程麽?”我看著他吃癟的模樣,噗嗤的笑出聲來道,“好了,別嫌我刻薄,其實有些事情看開了,我們之間也並有多大的仇恨,人生在世,也不過匆匆幾十年,何必將這短短的時間拿來怨恨對方呢?”
我轉身攔了一輛車,沒在看他,上車後,司機問我去哪裏,我迷茫了好一會,最後爆出了一個遙遠的地址。
我回頭望向後車窗站在高高階梯上,離我越來越遠的顧唯初,視線竟有些模糊,我發現,這些年來,我們都認為很了解對方,卻發現,我們其實都不曾了解。
他有他的追求,我有我所愛,這樣的下場,不過是注定的,沒有什麽不好。
再見,唯初,再見這段婚姻。
司機看到透視鏡裏的我,歎了一口氣道,“小姑娘,離婚不是什麽大事,別為了個男人哭,別哭了。”
我說,“大姐,我沒哭,我隻是在哭我的婚姻。”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司機大姐隻是搖搖頭道,“女人栽就栽在感情這字上。”
我沒有反駁,我不是舍不得顧唯初,我隻是舍不得這段婚姻,它是我第一段婚姻,卻是如此的經營不善,轟然倒塌,這麽多年最慘敗的一件事。
最後司機大姐將我送到一處偏僻的公路上,她問我道,“姑娘,這裏這麽荒涼,夜晚你倒是早點回去,不然就趕不到車了。”
我對這位好心的大姐說了一聲,“謝謝。”
回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村莊,四處都是山,偶有老人趕著一群鴨子,勒著褲腿穿著拖鞋從公路上穿過去。
我笑了笑,環顧了四周,發現確實荒涼,跟城市的奢華相比,這裏簡直是難民窟。
我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麽這座城市的貧富差距會這樣大,別人一頓飯的錢能抵農村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收入,而別人隻是動動嘴,而農村人卻要忙活大半個月,在這麽冷的天,忙碌奔波著。
我尋著記憶裏路走了回去,到處都是山,風景卻是極好,依山傍水,人傑地靈。
我走在坑窪的小路上,有一些背著書包從學校放學回家的小孩子和我一起同路,他們滿臉豔羨的看著我身上漂亮裙子,抬著髒兮兮的小臉蛋問我道,“漂亮姐姐是從哪裏來?我們怎麽沒見過你呀。”
我笑著牽起她們的小手道,“姐姐以前見過你,但是那隻是你小時候,你叫王小胖是吧。”
小孩對我咧嘴一笑,門牙因為在換牙期間黑黑的,缺了一半,她說,“是呀,我們家就住在棠觀之隔壁,我爸爸叫王大富,我叫王小胖,我媽媽叫陳秀娥。”
我蹲下身問她,“棠觀之好不好?”
她懵懂的看著我道,“棠觀之是我們村裏的酒鬼,他老婆跟著被人跑了,女兒也不見了,很可憐的。”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小孩,天真的臉,無暇的眼睛,像極了當年的我。
她伸出手抹掉我臉上的眼淚道,“姐姐,你哭什麽。”
我說,“我沒哭,姐姐隻是眼睛疼。”
她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從包內拿出一盒德芙的巧克力,放在她手中道,“姐姐送給你,但你可不可以幫姐姐一個忙?”
小孩看到糖後,肥肥的臉飛揚著道,“姐姐你說。”
我說,“你能不能帶姐姐回棠觀之家,姐姐不認識路。”
她說,“好的,姐姐你跟在小胖身後就不會丟了,小胖帶你回家。”
我跟在小孩的身後,看到她胖乎乎的身體小跑在狹小的田道上,眼淚忽然悚然淚下。
連一個小孩都知道棠觀之可憐,他到底可憐到什麽程度,活得夠窩囊,可是我為什麽要哭,這都是他自己作踐自己,誰會同情他。
回家這條路,我在腦海裏想象了很多遍,我卻發現,早已不是來時的模樣,現在回趟家,都還要靠一個小孩帶路,不得不說,有點悲哀。
小孩將我帶到大概位置便回了家,我看到眼前破爛的瓦房,心內不知道是何種感覺,有點悶,有點堵。
眼前忽然浮現小時候我坐在地坪外做功課的模樣,那時候棠觀之還會坐在我身旁,抽著他那老式煙筒,仿佛耳邊都還有煙筒裏傳來的咕嚕咕嚕聲。
老太太還圍著一塊破爛圍裙,坐在小凳子上折著手中的蔬菜,那時候的畫麵多麵美好,可是現在,物是人非。
我走了進去,站在高高的階級上,看到半掩泛著斑駁的門,伸出手輕輕推開,裏麵亂成一糟,棠觀之又不知道跑哪裏鬼混了,我循著小時候的記憶在屋內來回走動著,卻發現大廳內還放著我小時候常玩的皮球,皮球上麵幹幹淨淨,像是有人經常擦拭。
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無緣無故蹲在地下哭的撕心裂肺,棠觀之他為什麽要這樣,如果他不對我好,我可以完完全全將他忘掉,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完全不要擔心他每天喝酒又摔在哪個泥坑裏,賭錢是否輸了後被人揍的滿身是血回來。
我蹲在地下哭得直至腿蹲的麻痹了,趁著棠觀之還沒回家之前將手中買的東西放在桌上,又將手上的錢塞在他晾在客廳的衣服口袋裏。
沒有在回頭,一直走了出去,我能做的,也隻能是這些。
回到家後,保姆告訴我,秦耀懷找我,我走到他書房,老太太也在,兩人都是臉色凝重,現在看到秦耀懷那張臉,我卻有些變扭,一個繼父一躍成為我的親爸,怎麽說都讓人反應過來,我開口叫了一聲,“叔叔。”
秦耀懷那張微顯老態的臉有些黯然,但不愧是長混在商場的老手,表情也隻是一閃而過又恢複了慈祥,他像我招招手道,“小溪,你過來。”
我疑惑的向我媽望了一眼,她沒有看我,我走了過去,秦耀懷指著他身旁的椅子道,“坐吧。”
在印象中秦耀懷很少這樣嚴肅和我說話,我心理思考著他到底要說什麽時,秦耀懷已經開口,老太太在一旁喝著茶。
秦耀懷開口道,“小溪,既然你是我女兒,認祖歸宗是必須的,所以我和你媽媽商量要不要幫你改個姓。”
我一個激動的站了起來,臉色盛怒的看著我媽道,“你們什麽意思!”
老太太手中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她板著臉道,“你說什麽意思!耀懷是你父親!你認祖歸宗是必須的!”
我有點不敢相信我媽這樣無情,我說,“媽!這個姓跟了我二十幾年!你現在忽然間告訴我姓秦!您有沒有考慮過我?”
我媽也站了起來,毫不示弱道,“可你本來就姓秦,棠觀之到底有什麽好的,讓你連親爸都不要!”
我說,“棠觀之這些年成這樣到底是誰害的!你現在居然有臉嫌棄他!媽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你和秦耀懷這樣對他!你們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老太太也怒了,將桌上的一套茶具全部摔在地下,精美的茶具在低下四分五裂,她說,“秦耀懷也是你叫的嗎?她是你爸!棠溪,到底是誰沒良心,難道耀懷這些年對你還不夠好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