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豔詐

    “雖然我不該向你出手。但是，我這輩子就收過一個弟子，雖然還算不上是正牌弟子。原本我準備帶他走。可你既然廢了他，我帶他走也就沒了意義。念在他叫過我幾聲師父的份上，我應該為他做點什麽！

    ”

    書生說得很慢，就像在讀書，抑揚頓挫，極有味道。說到中途，甚至有點搖頭晃腦。

    “你也不問問你徒弟做過什麽？作為殺手，他殺過那麽多人。就算他死了那也是死有餘辜！”楚昊握緊拳頭，手心裏滲出一點汗珠。

    自從那日遇見胡琴老人以來，這是他第二次這麽緊張。

    眼前的這個人，比胡琴老人對他的威壓更嚴重。

    這個人，比胡琴老人還要可怕！“他做什麽，我不管。但是，作為師父，我總得救他一次。可惜，我第一次救他，竟然失敗了！說出去，我的臉都丟盡了！當然，丟臉與我而言，本就無所謂。可我還是放不下。所以，我想跟你比試一場！

    ”

    “以大欺小，這好像不是你的作風！”

    “你認識我？”書生微微一愣。

    “當然！象棋書生名動天下，何人不知？”楚昊勉強一笑。

    “好！看來你也不是凡人。如此，我向你出手，也不算太過分。來吧！”

    象棋書生伸開雙手，緩緩張開雙臂。他的麵前，曾經托著黑熊與蒼鷹的兩枚棋子飛了起來，不斷盤旋，劃出優美而鋒銳的弧線。

    “好！我就領教一下象棋書生的手段。久聞象棋書生乃傳聞中華國頂尖四大殺手之一。每一次出手最多三分鍾。無論勝或敗，都是如此，雷打不動。請吧！”

    “你不用提醒我。擊敗你，無需三分鍾！”

    象棋書生的臉上還是僵屍一樣，麵無表情。不過，隨著他手臂的舒展，眼前的兩顆棋子立即嗖嗖飛出來，就像兩支利箭，射向楚昊的咽喉與丹田兩處。

    “老大小心，這老家夥很玄乎！”

    “我們一起上！”

    蒼鷹與黑熊同時大吼。

    “退下！”

    楚昊喝退二人，彈出七根絲線。絲線就像長了眼睛，立即纏住兩顆棋子。然而，棋子嗡地一聲，震開了絲線，沿著絲線的線路，速度不減，繼續飛向楚昊。

    咻！

    楚昊不敢以內氣硬撞，隻得變化身體，運轉《縮骨經》，身體變薄，閃身穿梭在棋子之中，避開了棋子的攻擊。

    兩顆棋子失去了目標，轉而兜轉一下，轉身飛回來，繼續射向楚昊的要害。

    楚昊遊動身體，猛然向上竄出，而後一腳踏下，踩中一顆棋子。

    砰！

    棋子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將楚昊彈飛，射向高空。一股內氣沿著腳心透入身體，把五髒六腑衝撞得翻騰了數圈。

    楚昊強忍著體內的動蕩，將內氣運轉到腳下，勉強沉下身體，緩緩落下。

    嗖嗖嗖！

    兩顆棋子突然騰空而起，朝著下落的楚昊飛去。

    “三十秒了！”蒼鷹看了看時間，麵色陰沉。

    黑熊一雙大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楚昊，隨楚昊遊動。

    他們都知道象棋書生的厲害。剛才在廟宇後門，就感覺到渾身一沉，而後兩顆棋子衝過來，立即將他們撞到半空。

    他們尚未來得及運轉內氣，就發現自己不能動了。而後，兩枚棋子托著他們，衝上半空，直接撞上了廟宇的頂部。

    廟宇坍塌，他們也被撞得內髒翻騰，好半天不能動彈。

    聽到楚昊與象棋書生的對話，他們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麽！

    象棋書生，傳聞中華國頂尖殺手琴棋書畫之一，一向神出鬼沒。殺人手段多樣，從未失手。

    這種人竟然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他們的仇敵！

    黑熊與蒼鷹瞬間內心一片冰冷！

    他們知道象棋書生的傳聞，殺人從來不過三分鍾。三分鍾後，即使沒得手，也必須終止行動。

    當然，坊間傳說中，象棋書生之所以忠實地執行這一項規矩，完全是因為他殺人根本用不了三分鍾！

    黑熊與蒼鷹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在任何地方也都能過得去。而且，應該很能過得去！這一點，他們心裏最清楚。

    但是，遭遇象棋書生，居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就像兩個才出生的小娃娃，碰見了彪形大漢！

    這種實力上的懸殊，無法用言語表達！

    他們有心上去，可又怕擾亂了楚昊，反而不美。或許楚昊還要幫助他們，影響他自己的發揮。

    但是，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二人心如刀絞。

    “象棋書生，你他媽是非不分，善惡不分，還要不要臉？”黑熊突然大罵。

    既然幫不了忙，那麽，吼幾嗓子，說不定幹擾一下象棋書生，那就謝天謝地了！

    “象棋書生，你居然還妄自稱為四大殺手之一。你居然為這樣的廢物徒弟報仇。你的人品可見一斑！”蒼鷹罵人不太在行，憋了一陣，才憋出幾句。

    黑熊就流暢多了：“孬種！有本事把爺爺也殺了！來啊！沒有原則，沒有尺度，真是讓人恥笑。”

    蒼鷹想了想，不甘示弱：“象棋書生，我看你還是叫混蛋書生差不多。你身上一點書生氣都沒有。還書生！書生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哈哈哈……就知道弄幾個棋子。有本事弄個棋譜出來看看？”

    “老黑，你還要下棋啊！跟這家夥下，丟人啊！”

    “嘿嘿，逗他玩呢！”

    ……

    二人越說越粗俗，越說越離譜。

    楚昊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象棋書生皺了皺眉頭，手腕一番，一道手印打出，衣襟中飛出了另外兩枚棋子。

    棋子呼嘯著，猶如離玄之箭，直衝黑熊與蒼鷹。

    二人做好了應戰的準備，早就運轉了內氣，拭目以待。然而，等兩枚棋子飛來時，他們發現自己根本躲不過去。

    噗噗！

    二人被棋子撞飛。正待爬起來時，兩枚棋子兜了一圈，又轉回來，重新刺向二人的胸口。

    二人大駭！

    他們拚盡全力躲閃，卻依然被棋子擊中肩膀。

    二人再次飛起，重重地跌落在廢墟上，暈死過去。

    “老怪物，有本事衝我來！”

    楚昊看到黑熊二人倒下，不知生死，眼圈紅了。他重新變薄了身體，穿過棋子，朝著象棋書生麵門拋出絲線。

    “不自量力！”

    象棋書生冷笑一聲，袖間再次飛出了兩枚棋子，擊飛絲線，封鎖住楚昊的退路。

    楚昊借著絲線的反彈之力，扶搖而上，踩在棋子之上。

    孰料棋子上震出咆哮的力量，立即掀飛楚昊。

    楚昊衝入高空，重又跌下。

    咻咻！

    又是兩枚棋子飛來。

    楚昊身旁呼嘯著十枚棋子，包裹住他周圍的所有逃避路線。隻要稍不注意，就會被棋子的邊緣切割地鮮血橫流。

    數十秒過去，楚昊衣衫碎裂，肌膚殘破。鮮血從傷口處迸射出來，染紅了全身。

    楚昊怒吼一聲，催動丹田內所有的內氣，在身體周圍設置了一道屏障。

    噗噗噗！

    結果，屏障在棋子麵前，根本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不消片刻，就化為一團氣息，消散在空中。

    象棋書生臉上浮現出一陣陣笑意。

    每每看著獵物在自己的掌控下逃生，那種掙紮，那種艱難，那種無力，都讓他的內心湧出無盡的快感。

    楚昊拚命奔逃，盡可能在棋子間穿梭。

    天色暗淡，楚昊運轉透視功能，注意到象棋書生的手勢很奇特。他的雙手不斷結印，變換，做出種種姿態與動作。隨即，那些棋子便按照一定的軌跡在運行。

    攻擊，閃避，封鎖，居然都蘊含著一絲靈性。

    楚昊詳細觀察他的手，記下幾個重複的動作，而後在那個動作再次出現時，預判棋子的走勢，悄然活動身體，提前一步衝出去。

    果然，幾枚棋子真的如同預判一樣，擦著身體穿過去。

    楚昊大喜，忙把注意力轉移一部分在象棋書生的手勢上。他的透視功能不僅僅是透視，還能把對麵的動作看慢，看得更細致。

    一番觀察後，楚昊牢記了象棋書生十幾個常用手印。

    雖然體無完膚，但在預判準確的前提下，受到的攻擊減少了不少。

    看著楚昊似乎輕鬆了，象棋書生驚訝地吹了一口冷氣。

    他立即感知到楚昊的動作在棋子的運行之前。顯然，楚昊破解了他的一些手勢。

    一邊逃生，一邊還能如此冷靜地破解自己的控棋手勢，這讓象棋書生對楚昊多了一層關注。

    他手指一彈，衣襟裏再次飛出兩枚，又兩枚，又兩枚……

    終於，楚昊麵前飛舞著十六枚棋子。這徹底打亂了楚昊的節奏。

    他已經無暇看象棋書生的手勢了。隻要略微分心，他就會被棋子穿透心髒！

    可是，若不看手勢，十六顆棋子他也躲閃不及！

    他的內心無比糾結！

    噗噗！

    一顆棋子穿透了左臂。一顆棋子穿透了右腿。所幸沒有傷及骨頭。可劇烈的痛感導致楚昊身體傾斜，差點栽倒在地。

    “象棋書生，三分鍾了！”楚昊也沒時間看手機，但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我說沒到！”象棋書生淡淡一笑，手中的結印絲毫沒有放鬆。“三分鍾了！象棋書生，你不守規矩！”黑熊突然醒過來，極盡全力大吼一聲。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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