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盆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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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真的就是一大早。早到我還沒有睡醒呢,就已經響起來了。昨晚我基本沒有睡覺,腦袋裏很亂,想了很多事情。想著我跟廖擎極的一點一滴,想著他說的那些絕情的話。就是睡不著。
就這麽到了早上四五點才睡著的。這才七點不到呢,藍寧就給我打進了電話。他的聲音顯得很激動,他說道:“福,半個小時後我去接你。昨天我們放在那小區門衛室的,留給韋德嚴的字條他早上晨跑出門的時候保安給他了。他是在十多分鍾前給我打的電話。他那麽急著來電話。看得出來,他也很緊張這些東西。我們這次是壓對寶了。”
“嗯,好。”我聲音都是迷糊著。掛了電話,很努力的強迫自己起床。起床就用了二十分鍾,還有十分鍾用來洗漱,然後衝下樓。
藍寧的車子已經在路邊停車線等著了。我上了車子,他從前麵的駕駛座給我遞了一瓶水來,笑道:“不打算搬回學校?”
我接過水,動作都僵了一下。上次跟他吵架說要分手,我是直接收拾了東西回學校住的。這一次,他都說出那麽狠心的話來了,我卻還住在這裏。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離開。
“那個,在外麵住習慣了。在學校裏,多少有些不方便。”
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我笑笑。就啟動車子朝著東湖路奔去。我是坐在後麵看著街景後退,卻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了。我是不是還在想著廖擎極會回來呢?
車子開到了東湖路那小區前麵的停車場停下,藍寧給韋德嚴打去了電話,韋德嚴讓我們直接到小區左手邊的一家飲品店,他就在那。
那家飲品店是做早餐的。我還想著,正好合適我也可以在吃個早餐。
韋德嚴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緊張。作為醫藥代表的總代理,也算是個總了,我們印象裏的應該是穿著西裝,拿著文件的。但是他坐在我們麵前,就是穿著早上晨跑的運動服,脖子上還搭著毛巾,手裏拽著那張字條。桌麵上什麽也沒有,他都在這裏坐了有一個小時了吧,也沒有點東西來吃。甚至,還能看到他額上的汗。現在已經進入深秋了,就算是我們這樣的南方城市,早上也涼下來了。我還穿著外套呢,還感覺有些冷,他就一件運動的單衣都能出汗了。
他那胖乎乎的身體,看著就跟藍寧偷拍下來的那張老相片是一樣的。那眯縫的小眼睛,讓我一下就確定他就是老相片上的那個人。
韋德嚴看到我們坐在他的對麵,馬上坐直了身體,把藍寧寫的那張字條給推了出來,說道:“我就是韋德嚴,你們撿到的筆記本呢?”
藍寧先說道:“你總要先說說,你對筆記本的了解吧。就好像弄丟東西,我們總要對對看,是不是同一樣東西,才能給你吧。”
韋德嚴表現得很著急:“那筆記本,你們應該是在一口井附近撿到的。古井了。還有筆記本上有紅五星,打開來有"mao ze dong"語錄。現在,能給我了吧。”
“韋先生,”我說道,“那筆記本上是寫著交給你。但是沒有寫說不準我們看。所以很抱歉,我們看了一下,然後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秘密。要是能賣了這個秘密的話,應該很值錢。而且。我們還看到更機密東西。他們……”
我沒說下去,就這麽停頓了。韋德嚴更加激動了:“他們怎麽了?他們……爬上來了?”
藍寧靠在了椅子上,說道:“你告訴我們,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就告訴你。我們看到的那些事情。很劃算吧。”
韋德嚴考慮了一下,還是要求先看筆記本。看來他對這件事很謹慎。我隻能說了一下井下的畫麵,作為拋磚引玉的那塊磚,他才開始給我們說當初的事情。
事情就跟我們之前推測的一樣。那井下有傳言說有僵屍。就從各大學裏抽了一部分骨幹組成隊伍去查看。
當時韋德嚴並沒有下井,他太胖了。在井上的人,用布把整個井都圍了起來,不讓人看到他們究竟在做什麽。那些下井的人,很久沒有消息,軍用個對講機裏,傳來了他們的回複。說下麵有很寬的地下河道,還有很多手指頭。有兩個手指頭被裝在試管裏,吊上去。在井上的人還沒有能好好分析那沒有腐化的手指頭,就已經死了。沒有找到死因,不像是中毒,就是猝死。那試管裏的手指頭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在他們整理屍體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那兩個人的手指頭上,都有一個手指頭膚色什麽的都不對,還有明顯的環接的痕跡。那兩個從井下出來的手指頭代替了他們的手指頭。
我也驚訝著,好像那時候,廖擎極沒有讓我們碰那些手指頭,要不……
很快軍用對講機裏傳來了聲音,叫大家快逃,不準任何人下井,他們會努力把資料遞上去,但是請求上麵的人,把送資料上去的人殺了。
他們很驚訝,不知道下麵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命令。他們放下繩子準備接應。卻看到井壁上的頭發把他們一個同伴給包裹住了,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資料。沒有送出來。
領隊的人帶著一個人,再次下去。隻是他們隻下到一半就上來了。並且宣布,全部撤離。那份資料沒有拿到。現在我們撿到的,應該就是花了那麽多年才送出來的資料,是他們的同伴,用命換來的資料。所以,他懇請我們交給他。
藍寧說道:“據我所知,當初負責那次行動的單位,已經不存在了。你打算把資料交給誰?”
韋德嚴臉色變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這你們兩就不要管了。那資料上寫著交給我。你們隻是撿到東西還回來的好心人。獎勵少不了你們的。”
我看看藍寧,藍寧笑道:“筆記本我們看到了,然後一不小心,掉井下了。要不你自己回去,去井下拿回來吧。”
韋德嚴更加生氣了:“你們兩玩我呢?”
“韋先生,謝謝你給我們講故事。那你要是下井拿筆記本的話,也可以加上我們。”我邊說著,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但是韋德嚴臉色卻突然變了,笑眯眯地說道:“別啊,你們兩能給我帶個話就很不錯了。至少讓我知道,資料還在。走走,我家就在附近,你們去我家坐坐。等我一下,我換了衣服,請你們吃午飯。這來都來了。嗬嗬。”
我和藍寧相互看了一眼,藍寧還是點點頭,決定一起過去看看。說不定他家裏能找到別的線索。比如那個國外的醫藥公司。
我們跟著韋德嚴去了他家。這一大早的他家沒人!或者說,他是單身。房子很大,一百五一百六的平方,裝修很豪華。
韋德嚴進了家裏就笑眯眯地說:“你們隨便參觀。我去房間換衣服就過來。”
他就這麽進了房間了!有人這樣嗎?他這行為本身就很反常。我腳上穿著軟底的鞋子,直接就走過去,貼著門口聽著,還以為能聽到他跟國外那醫藥公司打電話的聲音呢。結果,隔音效果真好,一點也聽不到。
藍寧打量著房子,四處看著,翻找著,對放在客廳小桌上的那些英文文件,根本就沒時間看,直接用拍照下來。為了掩飾拍照時的聲音,還故意說著話。
“韋先生,你這裝修不錯呢。喲,這個是什麽?好精致。”
我放棄了偷聽,退後兩步。就正好撞開了,他房門斜對麵的那房間。那房間門本來就沒有關上,一下就全打開了。房間裏很昏暗,拉著全遮光的窗簾。空蕩蕩的,隻有著一張床。床上有著幾個布娃娃。
我的心裏一驚!這個家不像是有孩子的家,怎麽會有這種孩子睡的床呢?大男人的,還要布娃娃嗎?
除了這張床,就是那邊書桌上擺著的一盆花。那花看不出是什麽,挺好看的,正開著花呢,粉色的小花,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我忍不住走進了這房間中,走到那花麵前,對著它微笑:“好漂亮!”
“姐姐好漂亮。”
我愣了一下。看看四周,沒人!估計是我幻聽了。“這是什麽花?”
“是我,是我。姐姐我喜歡你。姐姐,那本筆記本在哪?”
“筆記本?”我感覺心裏有點恍惚,就直接說道:“沒有筆記本。筆記本還在井下。”
“姐姐。筆記本裏寫了什麽。你寫給我看吧。”
我甩甩頭,覺得很不對勁。這個聲音不像是幻聽。我到底怎麽了。我拉開了桌子旁的小抽屜,在裏麵就有紙和筆。我把紙筆拿出來,坐在桌子旁,就在那盆花旁邊,開始憑著記憶畫下井下的畫麵。
才剛開始兩三筆,手腕已經被人抓住,往外拖了。
抬頭一看,藍寧抓著我的手,低聲道:“你在幹嘛?”
我甩甩頭,回頭看看那盆花。那花盆裏,竟然不隻有花和泥,還有一個綠色的小孩子。很小,她就在花裏看著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