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今天不是情人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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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摸進書房裏,悄悄掩上房門,朝靳南的書桌走去,那裏有一把鎢鋼鎖,這把鎖,還是他買來送給靳南的。
鑰匙就在靳南放在書房那個巨大書架上的一本書裏。
他嫻熟地摸到那本《詩經》。打開,果然是一個空本,中間一個空格子,放著一把鑰匙!
“嘿嘿,這小子,這些年了,習慣還是不改!”
這藏鑰匙的習慣,還是被靳南以前的小女友,宋家那個死了的大小姐調=教出來的呢。
他迅速打開鎖,微微找了一下,就拿到了靳南的私章。
通體晶瑩的翡翠,雕刻成竹節的形狀,他檢查了一下底部,刻著行楷版的“靳南”兩字。
“嘿嘿,你這小子。不肯幫我,那就別怪我了!”
他極慢掏出印泥,拓印了私章上的字跡圖案,隨即恢複原樣,鎖好了鎢鋼鎖,藏好鑰匙,做賊似的又溜了出去,緊張地揣好印泥,下樓去了。
金巧正手舞足蹈地在客廳裏。恨不得把馮楚楚捧在手上誇獎才好。
“哎呀,我們靳家可算是又有下一代啦,楚楚啊,這段時間你也別上班了。我們靳家的少奶奶,還出去上班嗎,外人看見了也笑話!”
她說完,朝靳南不動聲色地擠了擠眼。
靳南隻當做看不見。
馮楚楚羞澀地看著靳南,卻把他臉上的神色看得明明白白,哪怕是她懷孕了,他也沒見得有多高興。
她臉色一白,心底的愧疚反倒沒那麽深了。
靳南,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阿姨,我……我這孩子還無名無分的呢,阿南,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孩子?”
靳南臉色淡然,他自打那天書房裏失竊之後,就為了一顆水晶球又是失魂落魄。又是報警找失物,這都幾天了,還是沒有消息。
金巧見他又不知道在想什麽,氣得立馬踢了他一腳:“阿南。”
他立即回神,看一眼馮楚楚:“你準備一下,下午去領證就行了。”
馮楚楚一僵:什麽?
“領證?”
就在這時,靳南的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立即眸光大亮,站起來,不耐地朝馮楚楚說了句:“對,領證,不領證怎麽辦準生證?”
丟下這句話,他就接起了電話。
“喂?”
“喂,靳南先生嗎?”
“是。”
“這裏是新區交管所,我們最近處理了一起交通事故。事故現場找到的東西,和您報警要找的失物看上去有點像,不如您來看一下?”
靳南大喜:“那顆水晶球?是在哪裏找到的?”
“一輛廢舊的沃爾沃裏。”
“車主能查到嗎?”
“車子已經被毀了,暫時還查不到車主。”
靳南提起的心忍不住又放下去了,心底裏說不上來的失望。
“好,我這就過去看看。”
他連早飯都懶得吃了,急急地出門。
“唉,阿南你去哪裏啊?”
“去一趟交管所。”
“瞎說什麽,那種事業單位怎麽可能這麽早上班?你到底幹嘛去?”
靳南不勝其煩,隻好隨口打發了:“我去公司,行了吧。”
“唉……”
金巧一個沒攔住,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了。
她轉過頭,看著馮楚楚,不太高興地嘟囔:“去公司也不需要這麽早吧?”
……
靳南一路飆車去了電話裏那人說的地方,果然是新區的交管所大門外。
他進了交管所,的確還沒到上班時間。
卻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在焦急地等著他,手裏拿著他那顆水晶球。
靳南頓時大喜,果然是他的東西。
他走上前,看著這男人,他穿著交管所的製服,應該就是交管所的員工。
“你好!”
男人謹慎地看了他一眼,辨認了一下,才立即冒出滿臉諂媚的笑來:“呀,是靳大老板啊!”
靳南禮貌地笑笑,目光轉向那個水晶球:“這是,我的?”
“對對對!您自己看看……”
那人把水晶球遞給他,他接過,趕緊打開了底座,直到看見裏麵的發絲,才放心地咧嘴笑了。
哈哈,這就是命!
他開心地看那男人:“多謝你。”
男人笑嘻嘻地看著他:“這可是我特別關注,費了好大勁,才從報廢的車裏扒出來的呢!您看看,是不是……”
他搓著手,朝靳南挑了挑眉,手指微微一撚,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我費這麽大勁幫你找東西,一句謝謝就打發了嗎?
靳南眉頭微微一皺,按理說他報案找尋失物,作為公務員幫他找東西也是應當的,不過嘛,無利不起早,這人能這麽盡心幫他找回水晶球,總是要給一些好處的。
他掏出支票簿,刷刷開了支票。
“這是十萬塊,這次還要多謝你。”
男人想不到找個廉價的水晶球能拿到十萬塊錢,真是無本狂賺到家的買賣,他嘿嘿笑著接了支票,態度更加恭謹了。
“靳老板以後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找我。”
靳南淡淡一笑,拿著水晶球朝那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車管所。
上了車,他將裏麵的發絲掏出來,一個,是馮楚楚從afra的頭上扯下來的,一個,是宋傾當年親手剪下來的,仔細看看,兩個人的發質實在差得很多,宋傾的發質,是暗灰色帶著些微枯黃的,而afra的發質,則是烏黑發亮,怎麽看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可是因為這一次的書房失竊,讓他更加懷疑afra的身份來曆,而對她背後的人,更產生了好奇,和莫名的征服欲。
能得到他要做基因鑒定的消息,他們一定是把手伸到了他的身邊。
他麵色冷寒,啟動車子朝司法鑒定所開去。
找了早早聯係好的專家,他將頭發交給那人,又暗地裏開了一張大額支票,這才想著該回家拿證件和馮楚楚領證去了。
一想到這場婚姻,他就覺得自己的煩躁毫無來由,卻又那麽強烈。
明明當年他是想用和馮楚楚的事情狠狠傷害宋傾,他也成功了,將這件事告訴宋偉業的時候,也成功地報複了。
可是這些年下來,他心底的思念和愧疚,卻越來越深。
他鐵青著臉回了靳家大宅,馮楚楚正在忙碌著給自己化妝。
去領證呢,當然要把自己最光彩照人的一麵展露出來。
“阿南你回來啦?餓不餓?”
靳南搖搖頭:“不餓,我拿點東西就去公司,下午回來接你。”
馮楚楚卻嬌聲說道:“不用啦,我直接去你公司找你吧?”
“隨你。”他淡淡地答應了,隨口吩咐一句,“你記得把該帶的都帶上,我會拿好自己的證件,你到公司樓下打電話給我。”
她一愣,連上樓都不行了嗎?怕公司的女員工看見她,會嘲笑他們?
她心底冷冷一笑,卻還是嬌笑著答應了。
“好啊。”
靳南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嬌羞的幸福,心裏到底是有些不忍心,補了一句:“回頭讓我媽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嗯,好,等準生證辦好了,我去建卡。”
“唔。”
他去書房拿了文件,就急匆匆地要出門去公司上班了。
在客廳裏看見他舅舅,也隻是平淡地掃了他一眼:“舅舅今天是不是該出去了?”
金華看上去心情不錯,也沒鬧騰了,點點頭答:“是啊,正要出去。不能一直住在這裏給你們添麻煩啊。”
“舅舅能這麽想,看來也不是無藥可救。”
金華被噎了一下,訕訕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姐,癟癟嘴,沒有再說話。
金巧這時候因為馮楚楚懷孕的事情心情無比的好,先前的暴怒脾氣也下去了,看見寶貝弟弟被寶貝兒子嗆聲,頓時心頭那杆秤又偏移到金華的身上,不大高興地朝靳南說:“阿南,你舅舅也知道錯了,他也是怕連累了我們,才主動說要離開這裏的,你不如安排一下讓他出國避避風頭?”
靳南臉色一寒。
可還沒等他拒絕,金華居然自己喊著:“別,別!我出國了那些人隻能來找你們了。我認識一個朋友,剛才說是能幫我還了那些錢。”
金巧一愣:“什麽朋友這麽大方?”
“哎喲我的親姐唉,你弟弟我在鄴城裏可是很吃得開的,朋友遍天下,這不,就有一個鐵哥們願意拔刀相助了!你也別為難阿南了,得了,阿南你去忙活吧,我也走了!”
他不自覺地捂緊了口袋,趕緊告別而去了。
靳南和他一起出門,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據他對金華的了解,他身邊可沒有什麽能拿得出六千萬的朋友,他到底在做什麽……
金華做賊似的揣著印泥,根本不敢再在靳家多呆哪怕一分鍾,他那個大外甥,別看是他的晚輩,從靳南十三四歲開始,他就怕他了,那小子心思深沉手段又狠,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偷偷印了他的私章,還不得活剝了他?
他一路驅車,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到了鄴城市中心公園。
鄴城市的老城區這幾年拆遷改建得厲害,周邊高樓林立,唯獨中央公園還保留了幾十年前的風貌,參天大樹遮住烈日,周邊商業樓和小區裏的人,時常來這裏消遣時光。
他到了公園裏,鬼鬼祟祟地找了很久,才在池塘邊上的長椅上找到那個人。
黑龍的手下,正拿著劈裏啪啦地打遊戲,見他過來,收了,麵無表情地問:“東西呢?”
金華把印泥拿出來,正要交給他,忽然有些驚怕地收回了手,問那人:“你們要這印章幹嘛?”
那人顯然也是個來跑腿拿東西的小嘍,不耐煩地劈手奪過印泥。
“那咱哪能知道,我就是來拿東西的,你要是不給,自己想好後果。”
一句話說的金華抖了抖。
他當然知道後果,可是他不知道,給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那人拿了印泥,才僵硬地笑了笑:“行了,黑龍哥那裏,會記得你的貢獻的。回家去吧,不用擔心,黑龍大哥說了,你的胳膊和腿,暫時能留在你的身上了,最起碼暫時不會有人去砍你了,放心吧。”
金華額上冷汗又開始嘩嘩地冒出來,尷尬地笑了笑,看著那人一路腳步匆匆地離開,想了想,自我安慰起來:“或許隻是想從阿南那邊弄點錢,反正他有的是錢,不差這一點,我也是沒辦法!誰讓他不肯幫我來著!”
他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假設,轉瞬就開始笑嘻嘻地放下心來,想到這段時間為了躲債,好久沒去樂嗬樂嗬了,立即決定,今天晚上他要大戰群雌一展雄風……
****
“afra,有人來探班嘍!”
宋傾正在化妝間裏休息,等著開拍。
忽然門口有場工在笑嘻嘻地喊她。
走出去一看,才頓時有些尷尬,端木白,又帶著娃裏探班了。
好吧,雖然端木白將所有小道消息能封鎖的都封鎖了,可是,他老是這樣帶著孩子來探班,真的能瞞得住嗎?
她有些尷尬地任由七七跑上來撲住自己。
小家夥臉色有些發白,抬頭看著她,啪嗒啪嗒就開始掉眼淚:“阿姨,小兔兔死了!七七不是故意的!”
宋傾愕然,抬頭疑惑地去看端木白。
怎麽回事?
“她前兩天不聽勸,不給兔子吃兔糧,非要給它們吃青菜,結果應該是感染了,兩隻兔子今天早上一起死掉了。”
宋傾聽得有些心疼,小朋友還處在三觀建立的階段,可不能讓她太糾結傷心。
“好了好了,讓阿姨看看,哭得眼睛都腫了。”
她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端木白:“你都不勸勸嗎?”
“她自己不聽勸,做了決定,導致了這樣的後果,當然要承擔!”
宋傾:“……”
雖然她也不讚成溺愛孩子,可是這樣的教育方式有點狠了吧?
七七哭得傷心極了,宋傾趕緊讓花花出去順帶關上化妝間的門,要是讓外人都看見七七抱著她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她抱著七七,安撫地拍拍她,七七想必是哭鬧了好久了,沒力氣再大哭一場,很快就停住了,任由她抱著,小聲問她:“阿姨,小兔兔會不會怪我呢?”
“會的。”
七七一聽,頓時又傷心了。土助大劃。
宋傾趕緊接著說:“可是呢,七七如果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不聽爸爸的話了,小兔兔就會原諒你的!”
七七明顯不信:“小兔兔都死了,阿姨怎麽知道它們會原諒我呢?”
宋傾:“……”
現在的熊孩子們都這麽不好忽悠了嗎?
端木白站在一邊,嘴角一勾,笑了。
宋傾抬頭瞪他一眼,自己閨女不好好哄,還笑她?
她麵不改色地對七七說:“因為小兔兔是阿姨買回來的,它們和阿姨之間有特殊的感應,阿姨能感受到它們的想法。”
“真的嗎?”
宋傾點點頭:“真的。”
熊孩子這才信了,臉色好看了許多,也不哭了,堅定地點頭說:“我以後會聽爸爸的話,不會再給小兔兔吃青菜了。”
“嗯,可是七七自己一定要多吃青菜。”
“好,七七多吃青菜。”
“來,givemefive。”
一大一小擊掌說定了,七七圓溜溜的大眼一轉,拉著宋傾問:“阿姨你什麽時候下班?”
“可能要到晚上了,怎麽,七七有事?”
“今天是七夕,聽侯奶奶說,七夕是"qing ren"節呢。可是爸爸好可憐,都沒有人約他,阿姨你約我爸爸好不好,我送你一顆糖。”
說完,她真的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大白兔,遞到了宋傾的手裏。
端木白站在一邊,俊朗的臉上滿是陰沉,這熊孩子,一顆大白兔就把他給賣了。
宋傾先是一愣,等到接了大白兔,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喲,這孩子,真是坑爹坑上癮了。
她絕對有理由相信,今天這個邀約,不是端木白和七七串通好的。
端木白手裏一直拎著一個保溫盒,現在終於忍不住把保溫盒遞給宋傾,說了句:“這是侯阿姨親手做的糖醋排骨,我上次看你挺喜歡吃的,就帶了一點過來!”
宋傾笑得肚子都疼了,花枝亂顫接過保溫飯盒。
端木白被笑得臉色發黑,說起話來都有些咬牙切?了:“好了別笑了,別聽這孩子瞎說。”
七七嘟著嘴:“我才沒有瞎說,爸爸就是沒有人約。阿姨,你約他吧,不然爸爸就要成……”她苦惱地皺眉想了想那個詞,“萬年老光棍啦。”
端木白臉色鐵青把這個小混蛋拎起來抱在懷裏,沉著臉對宋傾說:“你忙吧,我們就是順道過來看看。”
宋傾笑眯眯地看著他:“哦。”
七七朝她支愣著雙手直撲騰:“阿姨阿姨,你答不答應呀?”
端木白微微側過臉,雖然有些窘迫,卻還是直直地盯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嗯,好啊,阿姨約你爸爸,七七在家裏乖乖的,等阿姨收工了,就約你爸爸。”
這畢竟是三哥,她不打算長久地尷尬下去。
有些心結,還是早日解開的好。
端木白皺成一團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了。
他本身就是個氣質偏陰鬱的人,平日裏道貌岸然的時候看著還儒雅一點,剛才被七七逗得尷尬起來,看上去像是一團暴雨即將來臨的烏雲。
聽到宋傾的回答,烏雲立即轉晴了。
他朝宋傾微笑:“收工打我私人電話,我來接你。”
“好。”
“想吃什麽?”
“隨便啊。”
“好,我來安排。”
“嗯,再見。”
七七趴在端木白的肩頭聽著這些話,立即高興地拍拍手:“噢耶,爸爸不是萬年老光棍嘍。”
端木白:“……”
他抱著還在咯咯笑的七七,悶聲離開了化妝間。
宋傾被這對父女逗得也哈哈大笑起來。
本來一大早她就被劇組的女二號,一個叫舒倩的女人故意擠兌得心情很不爽,現在可好多了。
端木白一走,花花就緊隨著走進來了,隻是,臉色不太好看。
宋傾接了她買來的咖啡,喝一口,立即皺眉:“怎麽不是我要的卡布奇諾?”
花花圓嘟嘟的臉上滿是不忿:“氣死我啦,姐,那個舒倩,真是可惡,上次就故意找事說我偷她的睫毛膏,這次倒好,連誣陷都懶得做了,直接在半路攔住我,把你的卡布奇諾拿走,我隻好又去買,店裏又沒有現成的奶泡了,我隻好買了這杯美式咖啡。姐,你要是嫌難喝,就別喝啦。”
宋傾低頭喝了一口,無所謂地擺擺手:“別生氣了,多大點事。”
“姐,你太好脾氣了,就是你老是不和她們計較,你看看把他們給能的,都要上天了。”
“行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舒倩和執行導演睡在一起,難免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和這種可憐人計較什麽?”
花花一聽這話更是跳腳:“姐啊,你這是在縱容著她們欺負你呢,你要是一點都不反抗,她們遲早騎到你頭上來。”
宋傾一邊看劇本,一邊挑挑眉朝她嘿嘿一笑:“誰說我一點都不反擊?”
“啊?”
她喝了口咖啡,姿態十分享受:“我可沒說我不會反擊,隻是,無論做什麽,都需要一個時機。”
“時機?什麽時候?”
宋傾晃了晃手裏的劇本:“接下來這場戲,可不就是時機到了?”
花花湊上去。
“你看,這場戲,她會來挑釁我,劇本上寫著,她會打我一巴掌……”
“啊?這劇本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是啊,某些人就是想打我,睡了執行導演,就迫不及待地改了劇本,以為我是傻的嗎?”
花花更是氣憤極了,啪啪拍得化妝台嘩嘩震動起來。
“賤人就是賤人,姐,你不能被她這麽打了。”
宋傾安撫地拉住花花,小聲笑道:“那是自然的了,看我的吧。”
很快執行導演在外麵指揮著場務四處讓演員就位,宋傾收拾了一下妝容,就入場,和男主角站定。
這是一場女主和女二的撕逼大戰,男主躲在一邊手足無措不知怎麽勸解的戲碼。
執行導演一聲“action”之後,宋傾就照著台詞,和趾高氣昂的舒倩演上了對手戲,卡了兩回之後,劇情終於推進到了舒倩掌摑她的地方。
舒倩出道快十年,還是隻能給宋傾做陪襯演女二號,自打看見宋傾的第一眼,她就不爽,十分十分的不爽!
她自問無論是身材還是美貌,都不比宋傾差,可憑什麽這個宋傾剛出道就拿了影後獎杯?
她臉上的表情猙獰,說完最後一句台詞,她眼中爆射出狠辣的光芒。
她那骨節粗壯的右手狠狠地掄圓了,朝宋傾的臉上打去。
陸影坐在一邊看著場內的拍攝,看見這一幕,突然臉色一變,站了起來。
不對,按照原本的計劃,這一刻應該停下來換替身挨打了。
執行導演為什麽沒動靜?
舒倩這幅樣子一看就是要真打啊。
她氣得就要張口喊:cut。
可就在這時,劇情卻陡然一轉,宋傾一把抓住了舒倩的手,右手照著舒倩的臉,啪啪甩了兩巴掌。
聲音清脆得,整個劇場都能聽見了。
舒倩一瞬間就被打懵了,按照新劇本,她本該乖乖地挨打才對,就算不能乖乖挨打,也應該隻是微微躲開而已啊。
她捂著瞬間被打腫的人,氣恨地瞪著宋傾:“你!”
宋傾一臉的冷漠,也瞪著她,接上了台詞:“你居然想打我?”
隻是把“你居然敢打我”改成了“你居然想打我”而已。
舒倩愣了。
接下來的台詞忘了該怎麽說。
陸影不耐煩地站在一邊,拿著喇叭喊道:“cut。”
宋傾看也不看氣急敗壞的舒倩,轉身朝陸影笑了笑,走過去了。
陸影等她走到麵前,才冷冰冰地看著她,高聲說了句:“剛才這一處,改的很好!隻是這樣擅自改動劇本的事情,以後不要再有!”
宋傾和她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理解,於是乖乖點頭,笑得恭敬:“好的。”
那邊因為舒倩被打得哇哇直哭而正要發火的執行導演一聽到陸影這句話,也隻有訕訕地不敢說話了。
希特陸之所以叫希特陸,就是因為她強悍而有實力,脾氣暴躁,要是他現在敢頂著雷給舒倩討回“公道”,希特陸絕對敢當著所有人的麵拿手裏的喇叭抽他。
舒倩捂著臉哭得稀裏嘩啦,期盼地瞪著執行導演,卻見他軟弱地居然什麽都不敢說,氣得一跺腳,轉身跑了。
陸影看著她離開,冷冷地跟執行導演說:“休息十分鍾,拍攝進度不能耽誤。”
“哎哎,好嘞。”
宋傾打完人,爽了,笑嘻嘻地在場邊的躺椅上坐了,花花狗腿子似的端著一杯冷果汁給宋傾,低聲讚許宋傾的行為:“姐,太解氣了!你都不知道,咱們這電影拍到現在,那個舒倩把整個劇組都快得罪完了,你剛才打的那一巴掌,真是讓全劇組的人都高=潮了。”
“噗。”
宋傾險些被果汁給嗆了。
這妹子,語文都誰教的啊,這詞語用得,神魂顛倒的。
接下來的拍攝,因為宋傾的這一巴掌,變得格外順利起來,因為,女二已經沒有戲份了。
宋傾次次都是一條就過,這次陸影做主更換的男主也是個用心演戲的,雖然做不到和宋傾一樣收放自如,也大多兩三條就過了。
到了晚上七點左右,陸影終於喊了句:“好了,很好,收工吧。”
宋傾卸了妝,稍稍做了改裝,就給端木白打了電話。
想不到端木白一直等在拍攝場地之外,她電話剛打通,就聽端木白在那邊含笑說道:“出來吧,我就在外麵等著你。”
宋傾隻覺得心頭一跳。
端木白的事務有多繁忙,她不是不知道的,可是這一晚,他守在拍攝場地之外,像是用情至深的男人,不介意為了心頭的女人耗費時間和心力。
不!不!
這一定是她在自作多情了。
端木白這家夥,無論是作為端木白跟她插科打諢地開玩笑,還是作為三哥調戲她的時候,態度都讓她捉摸不定。
可是這一刻,她忽然有些相信,三哥對她,終歸還是不一樣的吧?
出了場地,一路小心翼翼地上了端木白的車。
還沒坐穩,就被他隨手遞了一捧鮮花過來。
“這是什麽?”
端木白轉過頭,朝她邪魅一笑:“花啊。”
“你送我花……做什麽?”
端木白忽然傾身過來,靠在她的身邊,半邊身子都壓在她身上,伸出長臂攬住了她,低頭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看:“哦,今天不是"qing ren"節嗎?”
宋傾怔怔地看著他,隻覺得,一到了晚上,這個男人怎麽就變得邪魅狷狂起來了?又變成了那個野獸一樣的存在。
一個人真的可以白天和晚上兩種狀態隨意切換嗎?
人格分裂嘛這不是!
“三哥,你……”
他忽然收回手臂,隻聽哢噠一聲,她立即清醒了過來,哦,原來他壓過來,隻是在幫她係上安全帶而已。
媽蛋,她還以為……
端木白勾唇一笑,抬手在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上輕輕一點,轉身發動車子。
她捧著鮮花,有些怔愣。
不得不說,還是這樣的三哥讓她更加習慣。
這種既緊張害怕想逃開,又止不住想靠近的心態是個怎麽回事?
她突然轉過頭,瞪著端木白:“你故意的!”
他用一副“我聽不懂”的眼神看她一眼,笑道:“啊?我怎麽了?”
她氣急,抬手就捏住他手臂內側裏的嫩肉,狠狠地一擰。
端木白這輩子都沒有被女人這麽擰過,身子忍不住一僵,方向盤都打歪了。
“哎哎,好好開車!對了,你帶我去哪裏?”
她的魔爪離開了他的手臂,他才輕舒一口氣,剛才那一刻,他居然起了可恥的反=應。
這是什麽情況?
他居然內心裏是個喜歡受虐的嗎?
宋傾見他居然在愣神,奇怪了:“三哥?”
“哦,今天不是"qing ren"節嗎,我記得你很喜歡去遊樂場玩,我下午包了鄴城樂園,帶你去玩。”
宋傾:“嘶……”
包了?
鄴城樂園那可是全國規模最大的遊樂園啊。
“真的包場啦?”
“這還能有假?樂園裏的過山車可是破過吉尼斯紀錄的,你不是要坐遍全世界的過山車嗎?我陪你一起!”
宋傾一愣,看著他的側臉,忽然抬手解開了安全帶,傾身撲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