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間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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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第一次我異常的認真,想在這件事情上,堅持自己的想法,用最卑微的姿態,膜拜他,以此告訴他,我畫知的心在哪裏,就是在他秦牧的身上,整顆心,我的全心全意。
驚訝,震驚,不敢置信,種種情緒,一個從來不從在眼眸裏泄露情緒的男子,那一刻真實的流露了自己的內心,"chi luo"坦白在我的眼裏。
秦牧眯著眼,把我的這些誘人都看在眼裏,胸膛起伏,嘴角一勾,一個蠱惑眾生的笑容,帶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妖媚,有時間我就是不懂,那樣清冷透徹的他,怎麽在這個瞬間就會有這樣濃鬱的滋味,夾雜著一股子清淡氤氳,分分鍾得就是在要我的命。
腦子一寸寸的虛晃,我就在那一遊離在秦牧的最後一瞬間,想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想也沒有想的就用了力氣,男子沉浸在美好裏,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就真的讓我給成功的翻了身。
心裏樂開了花。
“我來。”
很是豪邁的一句話,我愣是給點出了幾分妖豔。
秦牧眸子一怔。
長發散落,優美纖長的脖子,在空氣裏劃過一道優美絕倫的弧線,打在陽光的光影裏,萬物失盡了風華。
我一身白色紗裙,很簡單的款式,飄渺在微風裏,恍惚間,秦牧覺得他看見了這一生最美的風景,帶著空靈絕美的獻唱,不可能再有的靈魂觸動。
時間的輕吹,秦牧的眼裏隻有我起起伏伏的身姿,鎖骨清晰性感,肌膚雪白,比陽光更純淨。耀的他睜不開眼,微醺在時光裏,沉浸溺死在我的溫柔裏。
極致的感官體驗,就是要用另外的一種更強烈的刺激,來掩蓋,這句是我用來平衡和秦牧之間裂縫的方法,效果頗好。
但我也清楚,表麵的東西和內心深處的體驗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此一次彼一時,堅冰碎裂,我自然有機會和時間把再難的冰冷無情,熬成香軟細膩的紅豆。
彼時,我為自己這樣的打算,無比的快慰,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能比我工於心計的多了去了,當然也不會想到,躺在我枕邊的人,同樣也在縝密的計算著,當真相揭露的那一天,除了漫天的惡心反胃之外,我沒有嚐到一丁點的甜蜜和安慰。
在我眼裏的秦牧很簡單,冰冷,要麽溫柔細膩,從來他的情緒都是在圍著我打轉,吃飽餐足的他,睡得香甜,斂去了平日裏的氣勢,看起來安靜美好的,如同萬千皮相尚好的男子,隻是我心醉的沒法收斂。
躺在舒適軟綿的吊床上,頭頂就是百裏晴川的天空,湛藍高遠,遠處錦繡團簇的花兒,陣陣送來芬芳,一個不能不讓人沉迷其中的世界,格拉斯猶如秦牧,遇上怎麽能不動心。
過去的糾結,在這一刻我也放下了,愛就是愛了,林存,你放任我一個人太久,我回不去了,雖說對你有歉疚在,可是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如今的我,舍不得身邊的人,有半分的委屈,更何況還是讓我疼痛萬分的過去。
葉知秋的電話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恍惚的,似乎這個人都快要消失在我的生活裏一樣,這樣的想法蛇蠍似得,蟄的我神經末梢最細微的地方,疼的直打顫,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傳來。
“畫知,我又沒有說過,你就是個蠢貨!”
咬牙切齒的狠勁兒,從多年來端著貴婦人做派的葉知秋嘴裏出來,我不大不小的皺了一下眉,沒有任何的反駁,等著她繼續,到底什麽事情讓她對我如此的疾言厲色。
她待我再不好的時候,最多也是冷漠。
“你知不知道,林存這次回來,根本不是為了你們所謂的狗屁愛情,他是報殺父母之仇的,多年前的車禍,秦家兩位二老的離奇死亡,你以為,天下的男子都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嗎?”
咄咄逼人的反問,這一刻我想如果我是葉知秋的話,也想狠狠的甩那個叫畫知的女子兩巴掌,怪不得,最近我總覺得自己陷在一片沼澤裏,掙紮不出來,原來如此,多年前,我怎麽就忽略了呢?還是不想想起。
七年前,正夏。
我高中最後的一段日子,總覺得那時候陽光晴好,我的生活滿滿當當的幸福,死心塌地的朋友,暖心帥氣的男朋友,風生水起的青春就是我。
一個夏日的傍晚,天邊的火燒雲,大片大片的堆積,我白色的裙裾都被鍍上了豔紅,格外的漂亮迷人,還是在學校後門的林蔭大道,秀氣的樟樹排排挺立在橘紅色的世界裏,陪我一起安靜的等待著林存來接我放學。
高中的時候,男生總是比女生過得輕鬆,林存自然是其中的翹楚,成績向來不是他操心的問題,來不來學校也是心性使然,這不是道讓每天苦逼的嗑在自習室的我多羨慕嫉妒恨。
李舒音早早的帶著一夥子人去後山的彎道上賽車去了,那個時候她張揚跋扈的格外肆意,興許是她一生最灑脫的年月,我還是踢著腳邊的石子,安靜恬然的等著我的愛情。
天色一點點的又褪去華麗的外衣,夜幕靜悄悄的襲來,等我有所察覺,還是李舒音劈裏啪啦的電話鈴聲。
接完電話,我才慢慢的反應過來,今天的林存有些奇怪,沒有來接我也就算了,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看我明天怎麽折騰他,嘴角勾著暖心甜蜜的笑,我踏上了自己接送上學的車,讓司機開快點,聽說今天葉知秋要做紅燒獅子頭。
饞蟲已經蠢蠢欲動了,我仿佛都感覺到嘴角的口水有受不住的架勢。
回到家的時候,畫家燈火輝煌,客廳笑聲不斷,走進了才聽出來是李舒音這個蹭飯的,腳步不由的加快。
李舒音的性格開朗,特別的能在長輩麵前撒嬌賣萌,這讓很多大人雖然看不慣她嘻哈的模樣,但終究還是不忍責備的,有她畫家從來都是歡聲笑語的。
席間,畫念被她逗得生氣了,漲紅了臉,賭氣的坐在一邊不肯吃飯,那個時候雖然是哥哥,但是在李舒音這裏,他從來都是受氣的小媳婦模樣,耍性子的打開了電視,不去看我們吃暢快的模樣。
“下麵來看一則消息,今日傍晚十分,秦州市北山大道附近,發生一起連環車禍,據悉是林氏集團的夫婦二人,其他兩位人員的身份尚在核實當中.....”
紅燒獅子頭從筷子的夾縫中跌落,父母的麵色也變得難看,我突然怎麽也下不去口咀嚼嘴裏的肉,血腥味yi層層的翻湧,自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吃過紅燒獅子頭。
有些記不清,後麵發生了什麽,恍惚覺得在後麵的日子裏不論我怎麽掙紮,撒潑,再也沒有人告訴我林存的下落,林家的大宅我每天下午都去守著,再也沒有人來過,空蕩死寂的像是曾經一對伉儷情深的佳人不曾存在,那個儒雅紳士的林存根本就是夢境。
在最難熬的日子裏,李舒音時時刻刻都沉默的陪在我的身邊,以至於我能挺過來窒息黑暗的那個六月天。
秦州市最後沉寂的很,對於那起慘烈的車禍,大家都默契的選擇了遺忘,山川秀麗,景色宜人,還是一樣的秦州,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的生活。
原來真的不是錯覺,是我一直都是住在井底的青蛙,看不清周圍的世界,什麽事情到最後蒙在鼓裏的都是我。
眼淚從來沒有這麽容易,豆大的淚珠,霹靂啪拉的滾落下來,順著衣襟滑落進去,流到心髒的位置,疼的已經沒有感覺了。
葉知秋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洶湧的氣勢也有收官的架勢,最後狐假虎威的丟了一句“哭什麽哭,掉眼淚能解決問題?”
這句類似安慰的話,讓我哭的更凶了,抱著自己的身子,任由眼淚淹沒一切,嗚咽的我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獸,隱忍孤獨的舔舐著傷口。
“你從來不告訴我,讓我怎麽知曉?”
第一次對著葉知秋橫目冷對,強勢的反問,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一如我二十幾年的人生,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在父母甚至更多人的眼裏,我隻需要漂亮,懂得進退,收斂了秦牧肆意人生的心,就是我這一輩子最無上的榮耀,不會有誰關心我的疼痛和眼淚,有多少,在什麽時間偷偷的掉。
林存你為複仇,那我當籌碼,那仇人是秦牧?
秦牧失去爺爺奶奶要追究,那背後的凶手究竟是誰,是站在林存後麵的人嗎?
不難,隻是不確定,是誰?但是這個人肯定一心想要致秦家於死地,那這就不難,秦牧定然清楚這個人是誰?隻是這場博弈裏他把我放在哪個位置?
心冷的透涼,我不敢去想,會又怎樣的可能。
我謹慎小心的就是想過最簡單的生活,看來一直以來都會是奢望,秦牧千萬別,讓我對你交付真心的時候,你告訴我都是一場笑話。(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