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濃烈的恨(1)
字數:4976 加入書籤
影子接到通知便馬不停蹄的趕緊去查,很快結果就傳來。
秦牧似乎早就知道的我猜測一般,在影子發來視屏的第一時間就示意我打開,原本起身打算離開的我身子微微的有些僵硬,先不說,四大家族與秦家這些年來的暗潮湧動,單是他對我的這信賴的舉動,足以我這一生真心以附。
支去保護荷髻的秦家暗衛,看著最近這些日子,荷髻的生活很是平靜,本來一個個手眼通天的人,來做這些事情多少有些大材小用,就沒有怎麽上心,也是礙於荷髻的身份,每次看著女子安全回到別墅他們就守在外麵的幾百米,不想幹涉她的正常生活。
就是這一個漏洞,給了別人有機可乘的機會,出事情了,順著這些蛛絲馬跡,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前些日子,荷髻因為憂愁過度,肚子裏的孩子有些保不住了,下體總是會出血,開始她也沒有在意,以為是身子哪裏不舒服,過了這日子肚子就開始一陣陣的疼,後來才去了醫院,醫生告訴她,孩子保不住了,現在隻好流了。
我盯著屏幕上她單薄的身子遊蕩在醫院慘白的走廊,蕭瑟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更不能接受的是她有了孩子,到底在這短短的半個多月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之前,我發覺她有些不對勁,怎麽就沒有留心,更不可思議的是秦牧,回頭,震驚的盯著他看不出顏色的眸子,我有好多的話,在嘴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為什麽不告訴我?這樣的事情怎麽能讓她一個人麵對?”
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我眼尾就掃到,秦牧搭在椅子邊纖長細白優雅的手掌,攢在一起,微微的顫抖,青色的血管看的明顯。所有的話都吞了回去,他怎麽能不關心荷髻,隻是那個時候讓我知道能改變什麽,不過讓荷髻多一次剔骨拔心的疼而已。
眼淚在眼眶打轉,我腦裏都是過往與荷髻短暫卻是單純讓我無比舒服的時光,美的人窒息,怎麽就讓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經曆這些,她荷髻,秦家捧在手心的姑娘,一生應該擁有的都是這時間萬般的好啊。
“她之前去畢業旅行去了美國,發生了意外,來法國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此。”
怪不得,當初,來的那麽的匆匆,我逼問荷髻時,她自責難當的說對不起,我以為她是覺得聯合秦牧欺瞞我,原來那個時候,小姑娘就已經很難受了,畫知你怎麽可以這麽過分?
心一點點的刺疼,沉了下去。是作為朋友在關鍵時刻的冷漠忽視而自責,是對自己一心的隻顧著自己而愧疚,是對她滿心依賴相信的我失望。
荷髻一睡就是一天,滴水未進,楚翹來了看過之後,也是搖搖頭,雖說她這次對身體虧損的大些,可是有天才名醫她楚翹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心病就不是旁人能治的了的了。
夜深人靜,秦牧出去處理事情了,我心裏清楚這次的事情,他不將人收拾的幹淨利索,是解不了氣的,就是我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女子,也恨不得講傷她的人撕成碎片。
鵝黃色的燈光是這個寂寞沉重的夜晚唯一的慰藉,頭一遭,在這個仙境桃園一般的地方,我心生恐懼,想要逃離,我還是喜歡秦家莊園,傳統安穩的厚重,百裏花燈的溫馨美好,後山花海的芬芳歡笑,別墅主臥荷髻與我的爭爭吵吵,張媽永遠慈祥溫暖的笑,好吃不厭的飯菜。
眼眶又有些泛酸今天不知道看著荷髻我多少次止不住的眼淚。
起身打算去給她煮點牛奶,女子肉嘟嘟的小手,牽著我,回身,對上的就是她不安的眼神,心一軟,我什麽也能顧不上,跪坐在床邊,反握著她的手,緊緊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幹澀的嗓音,夾雜著無窮無盡的荒涼,似乎一夜之間她的火熱和生氣都給抽幹了一樣,在以後無數個難捱的日子我都會想起她那樣的聲線。
她說,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空蕩蕩的,她的心也跟著沒有著落了,雖說是一個剛剛成人的小姑娘,豐城家把她保護的周全,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她都不太懂,可是心底還是一個善良的小女生,覺得那樣的一個生命就讓她給扼殺了,開始的厭惡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下子蹲在了醫院白淨的走廊,女子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害怕的手都在顫抖,怎麽就沒有了,在她剛剛想要那個孩子的時候?老天爺,怎麽就和她開這樣的玩笑?
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女子瘋一樣的跑進了婦科,剛才給她檢查的那個憨厚的女醫生跟前,用英語對著那個女醫生苦苦的哀求,幫她保住孩子。
陷在自己情緒裏的女子,都沒有發覺女醫生的好心勸解,孩子已經胎死腹中,這樣對她的身體損傷很大。
後來的後來,荷髻也不知道她怎麽進了冰涼的手術室,像是懲罰自己一樣,她沒有通知畫淺,也沒有告訴豐城,自己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望著頭頂的手術燈,光亮的都睜不開眼,恍恍惚惚各的她就想起來了,之前和畫淺在一起的時候。
多遙遠的事情,就像是上一輩子,或者說是一個夢。
百花待放的豐城莊園的後山,陣陣的花香,邊上,一定大大的白色洋氣的遮陽傘,下麵兩個白色藤椅,兩個佻麗的女子,一個稚嫩活潑,一個溫柔閑靜,都是氣質極好的女子,就是仰躺在這些嬌美的花兒之中兩個人也絲毫沒有被奪去了風采。
一個手裏捏著平板,一個那些一本古老的羊皮卷的書在看。
忽然一陣想瘋襲來,一個活潑脆生生的聲音想起來“畫知,我給你念一個微博你體聽聽,人生十大最孤單的事情?我們看看自己都中了多少條?”
我轉頭衝著女子遞了個眼神,顯然興趣不大。
荷髻嚷嚷的不行,我隻好放下了手裏的書,坐起身子來,認真的聽著。
“第一,一個人去看電影,第二,一個人去吃飯,第三,一個人…一直說到了第十,”荷髻有些念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誰整理出來這樣的東西,弄的人心裏不太感受的,哪有人把生活過成這樣的慘不忍睹的。
“就是說啊,也不知道是誰弄得這些,你說生病就已經很慘了,結果還一個人去做手術,這樣放在我身上,還不早傷心死了。”
“說什麽傻話呢?哪有人平白無故說自己生病的。”我口氣有些重,見不得荷髻這樣的說自己。
“好啦,好啦,我就是那麽一說,最討厭醫院了,再說就是我生病了,你也一定會陪著我的對不對?”
毛茸茸的小腦袋就靠了過來,拉著我的胳膊,搖來搖去的撒著嬌。
我看著荷髻這樣可愛的模樣,哪裏還生得起來氣,惹得哭笑不得,最後也隻好搖搖頭,笑著作罷。
那個時間的她,滿臉的紅霞飛雲,怎麽就那樣的生動活潑,那個時候的畫知笑的溫婉動人,花香陣陣,真的是天堂一般的日子。
估計是她荷髻以前生活的真的是太幸福了,就是上天都有些嫉妒她的好了,這才生生的給奪走了,同她開著這一個又一個的玩笑,多希望一覺睡起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女子躺在手術台上,緩緩的閉上了眼。
溫熱的淚水,安靜的流淌,打在枕著我的手臂,胳膊上滾燙的疼。剜心不顧如此,平生我第一次想要疼惜的姑娘,當成妹妹一樣,想給她最好,怎麽就會如此,恨不得所有我替她抗。
秦牧回來的時間是淩晨時分,我看著他疲倦的坐在電腦前,跟了進去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陪著他。
還靡靡之色的人,在我一靠近就醒來了,把玩著畫淺柔順的秀發,漆黑的眸子裏,升騰的都是濃鬱的陰霾,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我看著電腦上的資料,有些不敢相信,傷害荷髻的竟然是秦牧的朋友。
“不是他。”
秦牧淡漠如水的聲音,卻是讓我緊縮的心,舒展了不少,幸好,要真的如同資料上說的那樣是田牧野派人去上傷害荷髻,我都不敢去想秦牧會怎麽做?
對上我探尋的目光,有些不明白秦牧何以這樣的鑒定,他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處在這樣的位子,心思自然是超乎常人的細密。
但是秦牧的話,還是讓我開了眼界,也不禁的更加的欽佩起了這個男子,無所不能,在我的世界裏看來。
“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田牧野做的,或著是田家的老爺子做的,也不會這樣的明目張膽,留下這樣蹩腳的線索,讓影子他們去查。”
看了一眼我認真的目光,原本不打算說的秦牧,終究是沒有抵得過我水潤迫切的眼,說了出來。
“還有這樣去傷害一個女人,找人輪的事情,多半是女人才會想出來的事情,手段田家的人是不恥得的,再說,就是看在荷髻肚子裏的孩子,田家的人也不會這樣做,其他人更加的不會。”
眼神高,霸氣瞬間的席卷了空氣“再說得敢罪秦田氏兩家的人估計還沒有出生。所以,能做這樣沒有腦子的事情的,隻會是一個被感情衝昏頭腦的女人。”
“女人?”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荷髻算不得和田牧野有什麽糾葛,何以讓人這樣容不下。(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