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發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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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與影子不同,並沒有太多的感觸,過去所發生的一切與他而言無關痛癢,他隻是覺得這是秦家曆史上的汙點,犧牲太多的人力物力資源,為的都都是讓人無語的事情。

    這也是秦鈺時至今日在他的心裏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也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的緣由。

    眼風掃到影子攢緊的拳頭在顫抖,臉上的表情也多半的陰晴不定,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麽。

    “你不用憤恨不滿,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揪出來興風作浪的那些人,他們也該為死去的亡魂祭奠了。”

    秦牧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漫不經心的送到了影子的耳朵裏,他心裏莫名的一暖,這個看似無情冷漠的貴公子,實則是最為體諒他們的人。

    影子暴戾的情緒,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蔫了下去,人也冷靜了不少。

    “目前的事情,大多都是我的一些猜測,你去查,仔仔細細的查,要是那些老東西有誰阻擋,就地給我解決了。”

    影子麵露異色的望著那個背著窗外,高聳入雲的建築在他的背後成為一個虛無的背景,他從來都活的不容易。

    影子快速的收斂自己的心思,抱著十二萬分的氣力準備去大刀闊斧的幹一場,走到門口的腳步,悠的聽了下來。

    揣揣的問“畫家那邊怎麽辦?”

    秦牧涼涼的抬了一下眼皮,消失有些不太明白影子的話,眼裏的迷惘一閃而過,之後,直直的盯著影子,深沉,堅定。

    “你覺得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一字一句都碾在影子的心頭,突突的喜悅,振奮竄了上來,一生為這樣的人出生入死,有何不可?

    秦牧,卻在影子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轉身望著窗外,浮生若夢的景色,眼裏一片荒涼。

    畫知,這樣我們還能回去嗎?隻是太多人的命,我沒有辦法不去做,你能明白嗎?

    這樣難得柔軟細嫩的心思,帶著一觸即碎的脆弱,他的喃喃自語,散落在空房無人的三十多層高的樓宇,顯得越法無奈。

    人心裏有事情了,在哪裏都過得不會灑脫,我就在慢慢的體味著這樣的折磨,除了忍受沒有辦法,甚至我都不想去麵對,不想去揭開這層已經破爛的遮羞布,真相太醜陋,我怕自己接受不了。

    抱著這樣自欺欺人的心態,我在距離格拉斯一百二十公裏的地方,想著他,盼著他,我害怕著。

    歐洲的秋天來的很快,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悄然而至,涼意入侵,夜裏我總是睡不安穩,夢裏很多人的麵孔啼笑皆非的出現又消失。

    起身,披了件薄衫,站在陽台望著絲絨一樣漆黑柔軟的天幕,心空落到沒有邊際。更多的是止不住的思念,他溫熱的胸膛,安穩無憂。

    咽下所有的苦澀,我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拿起來了多日不曾用的手機。

    “舒音。”

    脆弱明晃晃的顯露出來,我的聲音像是溺水的孩子在黑夜裏呼喚求救,她似乎對於我的這通電話沒有絲毫的意外。

    絮絮叨叨的我說了很多的話,聊我們的以前,迫切的想知道她最近可好,我想在她身邊。

    “畫知我不知道現如今怎樣對你是最好的選擇。”

    她聲色沉重,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感性,比這夜色厚重的悲傷蕭瑟。

    傳到我的心口,頓頓的疼。“沒有選擇不是嗎?我放不下太多。”

    過於堅硬的話,說完我才發覺選擇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難。

    “謝謝你。”我很突兀的情緒,她明白,電話切斷,什麽東西都明了了。

    既然他們那麽想我和林存死灰複燃,和不來個將計就計?

    纖瘦的指腹摩擦著腹部,一點點的,珍惜珍重。有了他,秦牧應該明白我的心思。

    等,現在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給秦牧最大的幫助,不是嗎?

    著急的,從來都不是處在明處的人。

    外麵的世界風風雨雨,不受煩擾的人,依舊安然的過著似水柔波的日子。

    秦牧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視屏會議,昨夜處理事情睡得又比較晚,這會覺得眼皮燒疼,不覺的柔柔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了右手邊的視屏畫麵。

    女子一件暖黃色的毛開衫,套在及腳踝的橄欖綠的床裙外麵,慢條斯理的在收拾房間裏,丟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又像是在找東西。

    看見她白皙的側臉,妍妍溫潤的眉目,秦牧渾身的倦意,一掃而空,修長骨節勻稱的手指,一點點的在屏幕上臨摹著女子的身影。

    清俊的他,傳遞著無盡的想念,愛惜。

    這樣溫情脈脈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一道緊蹙的電話鈴聲就打亂了著美好的氛圍,秦牧的眼黑而明亮,下一刻所有的溫柔收斂消失,剩下的就是氤氳的霧氣,分辨不明的情愫。

    “說。”

    簡單利落的態度,影子握著手機的手一緊,有些張不了嘴,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樣的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是難以承受的重,別人還可以多,秦牧卻是不可以。

    秦牧也不著急,安靜的等著,漫不經心的坐在書房裏,望著女子的一舉一動。似乎,時間萬般都如不了他的眼。

    久久的沉默之後,影子嚴肅公式化的聲音傳來“公子,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視屏我已經發到你的電腦,還有其他的資料,你也一並看了。”

    狠著心,一口氣說完了,明明身後十幾台的電腦同時運行,幾十號人守在這裏忙碌著,鍵盤的敲擊聲,交談聲,不絕於兒,影子卻像是罔若未聞,豎著耳朵注意著秦牧的細微的舉動。

    沒有,什麽都沒有,氣息的變動,都沒有,影子在不死心也不再掙紮了,這個男子何曾給別人展露過他的情緒,除了那個叫畫知的女子,就是他這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隻能站在背後,看著他僅此而已。

    “還有事?”

    “沒,哦對了李家的二小姐要求把那份視屏的原件給她,不許有備份。”差點忘了正事,影子有些懊惱,急急忙忙的補充。

    “答應她,另外,派人嚴密的注意著她,不得作出任何傷害畫知的事情來。”

    “一早我就派人去了。”

    短暫的間歇,影子的聲音又響起來“那要結束這一切嗎?”

    “還不到時候,影子,我不想息事寧人,他們都是罪有應得。”

    影子滿肚子勸慰的話,都咽了回去,沉默著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也值得不了了之。

    “把秦州市公司的股份低價拋售。”

    最後一句話,點醒了影子,事情估計並沒有現在了解的這樣簡單,有些人坐收漁翁之利的日子也該到頭了。

    幾日之後,秦州市的金融界堪稱是百年來的一次浩劫式的波動,秦州人善於經商,經濟一直都發展的相當不錯,甚至是國內數以數二的股民大市,上及百歲老人,下到幾歲的孩童,對於股市都會陌生。

    很多人仰仗的都是秦家這棵根基雄厚的大樹,在股市投機,養家糊口,這下好了,破產的破產跳樓的跳樓,一時之間,輿論嘩然,甚至有人傳出來,百年的秦家因為搭上畫家那喪門星的大小姐,這下要倒了。

    緊隨其後,損失最慘重的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畫家了,因著女兒照入秦家,之後畫家的生意多半都依仗秦家,甚至助攻的玉玩字畫這些支柱產業都拉了下來。這下,直接打的是措手不及。

    畫鐸一連有一個禮拜都在辦公室裏過夜,沒有回來過,畫念作為未來畫家的接班人自然也輕鬆不到哪裏去,明麵上大家都清楚,這次的事情不會對秦家有多大的損傷,可是畫家承受不住這樣的風波啊,畫念猶豫幾次,都像打電話問問妹妹,秦牧到底在搞什麽。

    又覺得有些拉不下來臉,想著回來找母親商量一下,父親,已經好幾日不曾休息,剛才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年過半百的他窩在小小的辦公椅子上,睡的很不安穩。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心情一路都是沉悶的。

    畫宅,依山傍水,依舊美的賞心悅目,隻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心思去賞析它的美了,諾大的宅院不知為何感覺有幾分蕭瑟,畫念,昕長的身子從銀灰色的奔馳裏下來,一身素雅的西裝,做工精良,微微的有些褶皺,透著幾分隨性的瀟灑,舉手投足的考究,十足的豪門少爺做派,也是活脫脫的一個優質的男人。

    不過,不同與畫鐸的憨直,書生味道,畫念的步宇之間透著一股子果斷狠戾,整個人更加的有棱角。

    下人發現大少爺的車子駛回來,趕緊出來迎接。

    “夫人起來了嗎?”

    畢竟是在畫家當事多年的人,精明的很,眼裏一瞬間的慌亂之後,便鎮定自若的回話。

    “回少爺的話,夫人這幾日來心情不佳,昨天下午的時候幾個太太叫打麻將呢,出去了,後來玩的起興,便在蘇家那邊歇著了,估計也該回來了。”

    畫念,沒有在傭人跟前多做糾纏,自徑的走向了主屋,等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