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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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的世界很美好,如果沒有在院子裏看到薑芷的話。

    在沒有和薑芷見麵之前,葉言還能做個蝸牛,縮在殼裏保護自己,享受著良心譴責下的小安樂。可現在,在見到薑芷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直麵那些不想麵對的問題的時候到了。

    葉言承認,自己在見到薑芷的那一刻有些尷尬和不安,她甚至因為齊齊湧上來的複雜情緒而心跳紊亂,讓她覺得糟心的是,明明身為局中人的黎某人卻泰然自若,比任何一個看戲的局外人還要安然,他仿佛已經忘記在不久之前還和自己的秘書行為親密得讓旁觀者一把火燒死他!

    黎大少不慌不亂心神沉著,他甚至隻在最初和薑芷點了點頭,姑且當作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完全無視了她,轉而玩弄起葉言的頭發來,繞著手指打了圈又鬆開,樂此不疲,仿佛這個幼稚至極的遊戲有莫大的興趣。

    而為他的幼稚遊戲提供了“道具”的葉言在狠狠瞪視他卻沒有收到任何效果之後終於放棄了這種溫和的方式,將自己36碼的鞋印重重地獻給了他的鞋麵,然後不理會他,拾掇了一個笑臉轉向當了好一會兒空氣的薑芷。

    薑美人正在露台上撐著圍欄遠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是風景,就算是被人當成了空氣也是最芳香的那一縷。

    葉言被她的一回首差點看呆了,幾乎要懷疑拋棄了大美人選擇自己的黎某人是不是動機不純,想要捉弄自己了。好在,葉言認識黎銘多年,深知對方雖然人品糟糕,卻也還有那麽點良心存在,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這才沒有動搖意誌,她隻是恍惚了一瞬便擴大了笑容:

    “薑小姐,我們聊聊?”

    薑芷看了她一會兒,看得她都有些緊張了,這才開了金口,隻是內容——

    “不聊。”

    簡短的,直接的,明了的拒絕脫口而出,末了扭回頭繼續看向遠方你,留給期待又緊張的葉言一個堅決的後腦勺。

    沒想到會被直言拒絕,葉言瞠目結舌懵逼臉。

    她第一次體會到一點,即使性格有所不同,但薑美人其實和黎家的這位大少一樣任性!

    明顯不同的一點是,黎銘不僅任性,還性格惡劣,比如此刻,他在欣賞完葉言的懵逼臉後,立馬噴笑出聲了。

    葉言看著他發癲,麵無表情地再次送給了他一個36碼的紀念章。

    也許是拖鞋的威力大大降低了傷害值,黎銘不為所動,依然笑個不停,好在碰到黎源出來,和他說了幾句,領著這位蛇精病進屋談正事了。

    破壞氛圍的家夥終於走了,葉言緩了口氣走到薑芷身邊,準備拿出推銷員的執著,再次向她打開話題,然而她隻有推銷員的執著,不具有推銷員的口才,所以這項工程進行得並不順利,在她麵露猶豫地準備著說辭的時候,薑芷直接打斷了她。

    “你不需要和我說什麽。”薑芷這麽對她說道。

    葉言聽出了她話裏拒絕交談的意思,於是沉默了。

    可她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沉默地站在她身邊。最後,打破沉默的反倒是一直擺出拒絕姿態的薑芷。

    “你站在這兒是想得到我的……原諒?還是……別的什麽?”薑芷突然微揚了嘴角,笑中帶了一點嘲諷,“你覺得你和他在一起了,所以覺得對不起我?”

    是的……葉言承認,她就是這麽想的。

    薑芷餘光瞥了她一眼,這一眼仿佛讀出了她的心聲,她嗤笑了一聲:“老實說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怎麽看我和黎銘的?”

    怎麽看?

    關係不一般,但和兩情相悅的戀人又有所不同,如果真要講的話,大概就是所謂的成人遊戲,翻譯過來就是說,非戀愛關係的兩性|關係。

    =_=

    她就是這麽想的。

    葉言隻是想想,並沒有說出來的意思,薑芷似乎明白這一點,沒有執著從她這兒得到答案,過了一會兒就自顧自接著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和他清白著呢,做戲給人看而已。”

    葉言驚訝,忍不住脫口問道:“做戲?”

    薑芷轉過頭打量著她。

    “看……看什麽?”

    薑芷盯著她的臉問:“你測過情商嗎?”

    “嗯?”

    “你的情商值很低吧。”

    葉言:“……”

    薑芷撇開視線,幽幽道:“那個男人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做出幼稚的舉動……哦,你知道什麽叫幼稚的舉動嗎?就是如果不是付我工資的話,我都懶得配合的小動作,這不是顯得很蠢嗎?”

    葉言震驚了:“……所以你們……?”

    薑芷似乎懶得再說下去,在看到葉言期待的目光後,沉默一下,往旁邊挪了挪。

    葉言:“……”

    意識到自己被赤果果地嫌棄後,葉言嘴角抽抽,終於沒再追問下去。事實上也沒有追問的意義,如果薑芷沒有說謊的話,事實已經很明了了,自己像個傻瓜似的扛起負罪感隻是自作是受而已!

    黎銘和薑芷並沒有所謂的曖昧關係,這個事實讓她大鬆了一口氣,瞬間覺得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她的心情不由變得明媚起來,就在這時,她敏感地感覺到自己被一束目光鎖住了!那種似乎含著惡意的目光讓她並不好受,她一驚,匆忙看過去——

    院子裏空蕩蕩的,並沒有人造訪過。

    她疑惑地皺了皺眉,有點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被綁過一回後落下了心理陰影,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薑芷注意到她的異常,問她:“你在看什麽?”

    葉言遲疑地問道:“剛才院子裏是不是來人了?”

    “你被曬暈了?”薑芷似乎有些無語,“那不是站在那兒嗎?”說完指了指院門的方向。

    葉言朝著她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個小姑娘正躲在院子的門後,朝著裏麵探頭,對上她的視線後,揚起嘴角朝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是隔壁的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