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帶著麵具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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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文琴謝過安雲悠之後便帶著二條回了柴家,安雲悠並未離開,仍舊待在茶韻樓裏,與太子宣戰已經到了眼前,可不知怎麽的,她竟是有些心不安,這麽多年她的確是為了能夠將太子和柳妃一擊即敗,然而這些事情太過順利,她又有些懷疑,若柳妃與太子手中的底牌真的隻有這些,那當年娘親和哥哥也不會輕易被人算計了去。她當年雖然隻是個嬰孩,但思想卻不是真正的嬰孩一般,她娘親的不凡之處她是清楚的。那樣一個人都能被算計,她現在開始懷疑起當年的事情,並非隻是柳妃一個人的手筆。自己一出手便節節敗退的對手怎麽可能那樣輕易的算計了她娘?

    越想,越是進入了一個怪圈,甚至她都開始要懷疑她的父親陵陽侯在當年的事情中是個什麽樣的角色,占了什麽樣的作用。

    或許是安雲悠太過入神,每次想到母親與哥哥的事情總是能影響到她,也或許是雲歡的腳步太輕,氣息太淺。總之雲歡進入這個小隔間的時候,安雲悠仍舊在出神中,根本沒有發現來人。

    雲歡看到安雲悠麵上隱藏著的愁苦,心也隱約疼痛起來,她現在高調得出現在人前,為了什麽他也知道,有心想要告訴她一切,讓她不要放棄所有的快樂隻鑽入複仇的怪圈之中,然而每次話到嘴邊都能想起那個人的恐怖。或許等太子和柳妃一同伏誅,她心中的結便能解了,反正那兩人也並非無辜,不讓她碰觸真相,也能遠離更多的危險。現在她站在辰王身邊,總是能擁有一世安穩的。

    心中歎息一聲,雲歡伸手拿過桌上的茶壺為安雲悠和自己各添了一盞茶。

    “在想什麽?這麽入神。”溫和的聲線若春風一般將安雲悠心中的煩悶輕拂了去。

    安雲悠渾身一顫,抬頭看見正一臉關切的雲歡,臉色緩和下來,道:“不想你的腳步這般輕,我竟是半分都沒有察覺。”

    “那是因為你想事情太入神了。”將茶盞遞給安雲悠,示意她喝杯茶緩緩心情。

    “華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倒是沒看出來你這小丫頭本事倒不小。”

    聞言,安雲悠輕輕笑了:“聽說是冤魂索命,跟我有什麽幹係?別是那ri你一時衝動送了我貴重的禮物,今日反悔故意來誣陷我呀。”

    雲歡也輕笑:“難不成我在你眼中是那等反複無常的小人?真是個刁鑽的丫頭。”

    “過獎,過獎。”安雲悠笑著應承,當做雲歡稱讚一般。

    雲歡看她這樣,心底的悶疼更甚,她與自己談笑風生,不動聲色將剛剛的愁苦都掩飾了去,她已經習慣了人前人後帶著麵具的生活,似乎這已經成了她下意識的本能一般。

    “聽說前幾日劉尚書已經把女兒從華府裏接了回去,兩家鬧得很凶。本是姻親,竟因為一個冤魂索命竟落得仇人一般。”雲歡知道自己不能改變安雲悠什麽,隻與她繼續談論華家的事情。

    “華府虧心事做得多了,被冤魂纏上,劉尚書能夠將女兒帶離苦海,倒是劉家的福氣。”若是劉尚書因為女兒一事與華府撕破臉,要不就是劉家舍棄太子,要不就是太子舍棄華家,華家傾滅已是必然,劉家能抽身而退,的確是一種福氣,隻是這等福氣,也要看劉尚書是否足夠聰明才能留住了。

    如今華府與柳府都被這等難堪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他們惹上什麽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劉尚書足夠聰明,能看透這是太子和辰王兩方勢力的較量。這眼見都半個月過去了,太子這邊明顯勢弱,換成任何一個人都該是觀望的態度,不會輕易站隊了。太子之前以華府的姻親關係拉攏劉尚書,如今華府已經完了,劉尚書如果不知道這個時候隔岸觀火,還往事端中心靠攏,那這麽多年的尚書位置也是白做了。

    “華晨飛已經癲狂了,半點不顧及妻子的臉麵,劉尚書帶著女兒離開也是必然。隻是聽說那華晨飛是被鬼上身了,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

    “荒唐不荒唐,也不是華家一家人說了算的,那劉氏雖說悍妒一些,卻並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為何華晨飛胡鬧她卻要毀了小姑子的容,這裏麵的事情恐怕值得思量。”安雲悠笑著撇了撇嘴巴,這幾日朔京都傳遍了,劉氏當時毀了華玉環的臉,她就已經不可能再在華府待下去了。

    前幾日劉尚書去接劉氏回家,也曾被華家人阻攔,說華玉環的臉一定要跟劉尚書討個說法。劉氏當真是個暴烈性子,當即便指著那攔著她回家的人鼻子罵道:“若非華玉環那踐人舔著臉非要高攀人家辰王,會求著我夫君去做那樣的蠢事嗎?現在我夫君被冤魂附了身做了糊塗事,我不怪他,可華玉環呢?若非她想要算計人家安雲悠,會想出那樣的毒計讓人喂給許文華噬心蠱嗎?現在許文華的冤魂找上了我夫君,我即便是不再與他一起生活,終究是夫妻一場,禍事因華玉環惹起,冤魂隻找我夫君討債,我自然是要給許文華指個明路的,別找錯了債主討債!”劉氏這話可是站在華府的大門口當著許多來看熱鬧的人麵前說得,一是表明自己毀了華玉環並非是被冤魂附身她做的也不是虧心事,二是表明現在不是她被休妻回家,而是因為華家因為女兒的荒唐心思而惹上禍事,她不屑再與這樣的人家。

    這一番話出來,大理寺裝不知道刻意不去蹚渾水還說得過去,許家卻也半點動靜都沒有,根本沒有再因為許文華的事情去找華家要公道,也沒有再到大理寺告狀,看到許家人是這個態度,朔京中無人不鄙夷許府的冷漠,更對許文琴帶走母親的舉動有了更多的理解,不管冤魂討債的事情有沒有結果,許文華的死也已經被人們定為許家和華家柳家聯手用來誣陷安雲悠的手段,這樣一來,雖然大理寺沒有定案,但人們心中已經結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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