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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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媚兒臉一變,轉頭就看到一夥人正在院門外對抗著自己帶來的手下,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她有點不對付的鄰市地下世界老大,刁樹旺。

    “老刁你是屬狗的,這鼻子可真夠靈的啊,居然還能找到這裏來。”胡媚兒眯眼一陣冷笑,心裏卻在懷疑,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否則這個刁樹旺不可能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是啊,我刁哥這鼻子對騷氣最敏感了,隔得再遠都能聞得到。不過胡媚兒你可真有能耐啊,老太君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的鳥兒,居然被你給找到了,可惜你出手太小氣了,這鳥到底花落誰家,還難說著呢。”刁樹旺一邊陰笑,一邊趁胡媚兒不注意,和她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悄無聲息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聽你這意思,還想跟我搶?嗬嗬,可惜你來晚了,我已經和賣家談好了價格,這就準備付錢了,下次想買鳥請趁早,跟著別人後麵偷偷摸摸的成不了大器。”胡媚兒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刁樹旺,爽利的數出二十二萬,交給農家漢子。

    豈料,農家漢子竟然沒有伸手接錢,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朝院門外招呼道:“喲,這是又有貴客臨門了啊,快請進快請進。”

    農家漢子貌似憨厚實則精明,他已經從胡媚兒和刁樹旺的對話中聽出了名堂,知道刁樹旺也是來買鳥的,他本來就後悔價格開低了,現在又出現一個似乎不差錢的買主,立刻就打定了反水的念頭。

    “鄧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咱們不是談好了麽,現在一手交錢一手交鳥,至於其它的貴客,還是等咱們錢貨兩清以後再說。”胡媚兒沉下臉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可稱不上什麽先生。”農家漢子擺著手,齜牙咧嘴的笑道:“大妹子您也看到了,又有客人想要上門買鳥,咱也不能擋著人家的一片誠意嘛是不是?況且這鳥是我的,我願意賣給誰,那就賣給誰。”

    “這麽說,鄧先生你是想反悔了?”胡媚兒聲音冷了下來,她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既然規規矩矩的跟對方買東西,要是對方不規矩的話,她不介意讓對方明白,什麽叫做誠信。

    “喲,胡大當家是打算強買強賣麽?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要是敢亂來,可別怪我報警哦。”院門外被擋住的刁樹旺奸笑起來,又對那農家漢子道:“朋友,你不用怕,有什麽事我給你撐著。”

    農家漢子壓根也沒有怕的意思,衝刁樹旺嘿嘿笑道:“那可真感謝這位大哥了,來來來,快別站在門外了,趕緊進來。”不過他說話不管用,胡媚兒的人攔著,除非雙方直接幹起來,否則刁樹旺還真進不來。

    “大妹子,這可是我家,你把我的客人攔著不讓進,這不太像話。”農家漢子又對胡媚兒說道。

    “聽到了胡媚兒,你可不是這裏的主人,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老刁不陰不陽的附和道。

    胡媚兒陰沉著臉,強忍著要發作的情緒,一揮手道:“讓他們進來。”

    聽到命令,胡媚兒帶來的人馬立刻回撤到院內,圍繞在胡媚兒身邊將她護住,老刁一幫人這才得以進了院內。

    農家漢子一副很親熱的模樣迎上去,跟刁樹旺握著手,寒暄道:”這位大哥,我姓鄧叫鄧老三,不知道您怎麽稱呼啊?”

    “你叫我刁哥就行了。”刁樹旺心裏其實瞧不起這農家漢子,馬上掙開手,目光一掃農家漢子手裏蒙著黑布的鳥籠子,開口道:“我出三十萬。”

    “啊?”鄧老三征了一下。

    “刁哥是要出三十萬買你這隻鳥,一下子漲了八萬塊,該賣給誰,你心裏應該清楚了?”老肥笑眯眯的拍拍鄧老三的肩膀。

    “清楚,太清楚了。”鄧老三心花怒放,點頭如搗蒜,八萬塊可不是個小數目,他可真慶幸這幫人來的及時,否則要是二十二萬賣出去了,現在還不得後悔死了。

    不過有了對比和競價,鄧老三的胃口一下子就大了起來,他現在是奇貨可居,鳥兒在他的手裏,是他的東西,這兩邊人都想買,那豈能三十萬就輕輕鬆鬆賣出去了,怎麽說也得再往上漲漲,以後在這山裏就能衣食無憂了。

    “大妹子,你看這事兒給鬧的。”鄧老三一副很尷尬的模樣,搓著手朝胡媚兒笑道:“刁哥出了三十萬,我這人也不是見錢眼開,但是賣高不賣低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要不你再給漲漲?”

    胡媚兒厭惡的掃了鄧老三一眼,沉著臉不說話。

    鄧老三見狀,心裏頓時貓抓似的,他期望看望的局麵是這倆個不差錢的主兒,相互競價,使勁的把價格往上抬,這樣他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可現在胡媚兒半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他心裏哪能不著急。

    “大妹子,你的意思是?”鄧老三不甘心的追問道。

    “我的意思?”胡媚兒冷哼著開口道:“我隻出二十二萬,想我繼續抬價那是不可能的,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

    鄧老三嬉皮笑臉的說道:“大妹子,我就是一個山裏土老帽,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您不是很想要這鳥麽,要不您再加個五萬,再加五萬我就賣給你。”

    “鄧老三,你這麽說的話,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刁樹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沒有沒有,絕對我沒有,我可是真心想把鳥兒賣給兩位的,但是價錢上嘛,當然還得漲漲。”鄧老三伸出兩根手指搓了搓,眼裏閃爍著貪婪的光。

    “不是已經給你漲過八萬了麽?”刁樹旺哼了一聲,指了指胡媚兒道:“她現在隻肯給二十二萬,而我給三十萬,該賣給誰不是一目了然麽?你還拖什麽拖?”

    說完,刁樹旺也懶得跟鄧老三廢話了,對老肥道:“給他三十萬,把鳥拿走?”

    老肥拎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錢箱,遞給刁樹旺道:“這錢箱裏一共三十萬,你可以點點,把鳥籠給我。”

    鄧老三不接錢箱,反倒朝後退了一步,把鳥籠藏在身後,耍無賴道:“刁哥,咱可沒答應三十萬就賣鳥啊,這鳥我有心理底價,低於六十萬我是不會賣的。”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啊。”老肥陰笑了幾聲,轉頭征詢刁樹旺的意思。

    刁樹旺之前還嘲笑胡媚兒,現在輪到他窩火了,要不是顧忌胡媚兒在場,他就要讓人直接動手搶奪了。

    “鄧老三,你這上嘴皮碰一碰下嘴皮,三十萬就翻倍成了六十萬,你這錢賺的也太容易了。”刁樹旺陰沉沉的說道。

    鄧老三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本來的心裏低價能有個十萬都燒高香,現在之所以敢漲到六十萬,完全就是看穿了刁樹旺強烈的購鳥意願,偏偏胡媚兒又不肯競價,他隻好自己把價格漲起來了。

    說穿了,其實都是貪心作祟。

    “這樣,四十萬,不過我就帶了三十萬來,剩餘十萬回頭再給你。這個錢絕對隻多不少了,你要是也是要,不要也是要。”刁樹旺朝老肥使了個眼。

    老肥頓時心知肚明,別說回頭的十萬,就連現在的三十萬,等拿到鳥過後,也是一分不少的全給拿回來,想從刁哥手裏謀財,那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老肥奔著鄧老三走過去,也不管對方接不接錢箱,就將錢箱往地上一扔,便要去強行奪對方的鳥籠。

    鄧老三有點慌了,喊道:“幹什麽啊?還要強買強賣啊,這鳥我不賣了。”

    倆人推推拉拉的爭執起來,結果老肥並不是鄧老三的對手,鄧老三這樣的山民有的是力氣,兩三下就把老肥推的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慌張的鄧老三想趁機往胡媚兒那邊躲,但是胡媚兒對此人早已厭惡透頂,這時候幹脆抱著袖手旁觀的心思,根本不給對方躲的機會。

    刁樹旺眯起眼,凶光閃爍道:“阿火。”

    那個被稱作阿火的西裝壯漢,聞言立刻上前,刁樹旺還想反抗,可是被阿火一巴掌就抽倒在地。

    巧的是,刁樹旺的身子恰好壓在了鳥籠上,鳥籠被壓壞了,緊接著,一隻鳥兒就從裏麵飛了出來。

    “我的鳥,我的鳥啊……”也不知道鄧老三哪兒來的力氣,從地上一躍而起,連那阿火都攔不住他,追著鳥兒滿院子打轉。

    可是脫困的鳥兒,又豈是他想捉就能捉住的。

    “我的六十萬,我的六十萬啊。”一直捉不住那鳥兒,鄧老三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

    也不怪,這隻鳥兒現在等於現金,要是鳥兒沒了,就等於一大把鈔票沒了,鄧老三又怎麽能不心痛呢。

    “對了對了,這鳥之前不是關在籠子裏的,我老爹生前都是放養,隻要靠特定口哨聲就能控製它,後來它養成習慣,不用口哨聲也會自己準時飛回來,我今天就是靠它這個習性,才將它抓住,送進籠子裏的。”鄧老三忽然靈機一動,然後模仿著老爹以前喚鳥時吹的口哨,半像半不像的學了起來。

    原來,這鄧老三的爹,生前也會一些簡單的馭鳥手段,後來得到這隻鳥後,看它頗具靈性,就養了起來,不過一直都是放養。

    後來有路過山村的客人認出來這隻鳥是罕見的珍惜品種,想出價買,他老爹怎麽也不肯賣。胡媚兒也是得到了消息,之前來過,但同樣沒買到。

    直到胡老三的爹不久前去世以後,胡老三才聯係到了胡媚兒,表達出了賣鳥的意願,於是才有了胡媚兒這一行。

    鄧老三畢竟沒跟他老爹學過那種可以喚鳥的口哨,所以吹了半天,也沒見到什麽效果,這時候鄧老三才後悔不迭,早知道有今天,當初說什麽也不偷懶,好好跟他爹學學吹這種口哨了。

    不過奇怪的是,那隻鳥兒竟然不肯飛離院子,像是這地方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它似的,始終在院子的上空打轉兒。

    這種奇特的想象,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讓刁樹旺神一喜。

    刁樹旺也顧不上理會鄧老三了,抬頭看著院子上空飛向的那隻鳥兒,然後悄悄朝胡媚兒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投去征詢的目光。

    那個年輕人微不可覺的朝刁樹旺點點頭,這頓時讓刁樹旺心裏有底了。

    “鄧老三啊鄧老三,給你三十萬你不賣了,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你現在是不是很失落啊。所以說,錢可不是那麽好賺的,我刁哥的錢更不是那麽好拿的。”刁樹旺哈哈笑了一聲,把阿火喚了回來。

    阿火惡狠狠的瞪了鄧老三一眼,才拎著地上的錢箱子走了回去。

    老肥倒是氣不過,被一個土老帽推了個踉蹌,讓他顏麵大損,這口氣哪裏能咽得下去,於是撲上去就對鄧老三一陣拳打腳踢。

    可鄧老三現在跟丟了魂似的,任你怎麽打他也沒反應,哭喪著臉比他老爹去世時還要傷心。

    老肥打了一會兒解了氣,回到刁樹旺身邊,笑道:“刁哥,這鳥兒既然已經飛了,那可就是無主之物了。既然是無主之物,那不就誰捉住就歸誰麽?”

    “這是我的鳥。”地上的鄧老三忽然激靈了一下,站起來爭辯道。

    “你的鳥?那鳥上寫了你的名字麽?還是說它上了你們家的戶口啊?嗬,真是笑話,這鳥兒飛在空中,誰捉住就歸誰,當初也不是你捉住它,才視作你的東西麽?”老肥冷笑道。

    鄧老三頓時啞口無言。

    刁樹旺拍拍老肥的肩膀道:“說的好,這鳥兒就應該誰捉住就歸誰。”說著,他又可以的瞟了胡媚兒一眼,“胡大當家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胡媚兒哼道:“那也得你有本事捉住他才行,鳥兒長著翅膀,你可沒長翅膀,你有那個能耐捉住他麽?”

    刁樹旺反唇相譏道:“我是沒有那個能耐,難不成你有?你胡媚兒的翅膀在哪裏,我怎麽沒看見?烤著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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