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她怎麽愈發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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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靈曦難受,龍的姿態就愈發雲淡風輕。
一張一弛的對比間,李敬德與鬆源兩人就隻剩下憋唇的低笑。
沒辦法。
有些事吧,若換別任帝王,也就算了,可皇上是什麽人?
自從皇上八歲時不聲不響看出來有人想害他,將摻了毒的食物從前朝的一位妃子手中換到另一位妃子手中,他們就知道這個男人絕非普通心智,尤其對女人!
加之後宮這麽多年如此風平浪靜。
難道一切都是因為那些女人蠢,不知道使手段去爭寵?
不是!
而是任何勾引的,示好的,有所求的動作落在他眼裏,都是無濟於事!
了然於別人心思婉轉前,行動於別人預謀起勢初。
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麽是他看不穿的事情!
別說這靈曦公主不知道為了什麽意圖總是想這般引起皇上的注意,就算真注意到了,皇上這冷了後宮八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能耐,豈又是一介女人想可掌控的?
要說能掌控,也唯有那個最開始冒失吻了皇上,惹得皇上心悸,卻又壓根不把皇上放在心上的女人,每每讓皇上猜不透在想什麽吧!
司徒靈曦坐著,沉思,也漸漸明白了龍的意思。
龍這個男人,有一雙晦暗如墨的眼眸,即便對視,都完全不能揣測他在想什麽!
更別說接近,探索。
兩天跟下來,幾番接觸,別說想跟他有深入的交流,連最起碼他的衣擺都沒有碰到過!
那些原本製定好的計劃,似乎一條也都用不上!
是她小看龍的定力與心智了,他居然想溫水煮青蛙,不輕不重的接受她的示好,解除龍珂以為他對自己有偏見的意思,然後將她不聲不響的打發走!
舞劍開始,銀光赫赫,彰顯神威,卻不知是授意還是無心,總是頻頻指向她的方向,讓人感覺到警告的駭然!
司徒靈曦卻越攥裙擺越緊。
晚膳結束前,她陰沉著臉,匆匆告退,離去。
龍珂見狀,急忙酒樽一放,跟了上去。
龍也沒挽留,幽冷一笑,端起酒樽抿一口,半靠椅中……
月色冉冉。
司徒靈曦騎馬就奔赴草原,龍珂緊張揮舞馬鞭緊隨。
馳騁間,見她越騎越快,龍珂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輕功一躍,衝上前將她從馬背上抱飛下來,落腳一處水窪邊。
夏夜,驚了青蛙,發出呱的清脆。
龍珂扳回司徒靈曦的身子,發覺她的隱隱抽泣,更是嚇得不知所措,“曦兒,你這是怎麽了?”
一天了,明明皇兄總是在體諒她,這相比較以前皇兄對她提都懶得提的模樣已經好了太多,為何她的情緒愈來愈不好起來?
司徒靈曦流著淚,一把甩開他的手,“我看我們沒有希望了!我還是回去吧!”
“這何出此言?皇兄明明就……”
“明明就怎樣?明明對我客氣了很多?龍珂!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對我處處疏離嗎?是,明麵上他是看似對我客氣,可你仔細想想實際情況,他跟你我交談了嗎?他有提及過婚事嗎?他有試圖了解我嗎?有把我當成龍氏的女人看嗎?”
龍氏的女人?
龍珂聽到這句話,心裏莫名哪裏跳了一下,不過沒有當回事。
想著皇兄的處處表現,眉頭緊蹙。
“如今你我舉步維艱,你皇嫂不同意就算了,連李太後,文太後此刻都不再同意,我們隻能靠你皇兄,可你皇兄壓根連了解我的興致都沒有……”
司徒靈曦哭著,眼隔著水霧觀察著龍珂的麵色,每當他眉頭深鎖,似要更深思考的時候,就抽泣出更大的聲響。
隻這一下,龍珂就瞬間亂了心神,隻想順著她,“行行行,你別哭,明天晚上,我帶你單獨去他營帳!我們私下談,這一次一定讓他同意!”
“真的?”司徒靈曦收了淚。
“真的!我發誓!”見美人不再泣淚,龍珂心安定下來,將其摟在懷中,讓她靠在肩膀,露出滿足的淡笑。
司徒靈曦卻枕著胸膛,摩挲著手中西域淘來的稀世媚情花粉,想著賣的人告知的‘無色,無味,無害,唯會產生極深的幻覺,將眼前人當心中摯愛。’
紅唇冷冷勾出笑意。
與此同時,數百裏之外。
季淩蘇一路快馬加鞭往龍騎大營趕。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突發奇想的要去找皇帝,連葛凡也甚是不解,不過就單憑著這千裏追夫的毅力,葛凡倒看到了她與其他嬌滴滴女子的不同。
比如快馬加鞭整整兩天,她休息的時間少之又少,風餐露宿,眉頭沒一絲褶皺。
就連今晚,看模樣要露宿山澗,她也沒有半分遲疑。
想想當初聽鬆師父說皇上看上了一個女土匪,他們還都當聽到了駭聞。此刻,他倒有些明了。
如此敢做敢幹的女子,一旦愛上皇上,在皇上這漫漫孤寂的帝路中,帶給皇上更多的怕不隻是激情,更多的是勇於承擔,敢於比肩執手的一生的相配吧!
而且別說疾風馳騁間,季淩蘇那宮中罕見,又天然水出芙蓉般的姿色……
一身墨黑的衣裙簡單清美,給人幹淨颯爽。
一頭墨發簡單束在腦後,隻用一隻蘭花造型的玉扣定型,更顯皮膚白皙勝雪。
說句實在話,跟隨在皇上身邊多年,什麽樣的天仙絕色沒有看過,但像季淩蘇這樣單靠五官,不需任何妝點都能征服男人的女人真是前所未見!
葛凡不由有些幻想,若是一身霞彩遍身,再丹脂細抹的帝後裝扮,該是怎樣禍國殃民的風景?
夜間視線不好,季淩蘇靠手電筒映路疾行,倒沒注意旁邊有人在打量她。
隻有心底那不斷彌漫的感覺在滋生。
本來隻是想看看司徒靈曦打算搞什麽幺蛾子,可真正馬蹄踏上土地,一裏一裏,同龍越來越近的時候。
她清晰的發現,十幾天未見的思念,竟然會這麽濃厚。
她甚至腦海裏開始能清晰的勾畫那個男人每一寸輪廓,從鼻梁到嘴唇,到喉結,到胸膛,到胯,然後一路向下……
麵頰微紅,她差點就回想起與他纏綿的那一夜,他鼓噪耳邊放肆的情話……
心猿意馬的模樣雖然沒有說話,但跟隨在身後多年的下屬早就發現了異常。
身後,青衣偷笑著兌了兌藍影的胳膊,道:“主子這要見皇上了,如此激動,竟然半夜都不休息的趕路!我屁股可都顛成四瓣了!”
藍影早累的沒了脾氣,耷拉著腦袋,道:“你那算什麽!我都憋尿半個時辰了,都不敢停了撒泡尿!”
主子騎的太快,這大晚上的,停頓一會兒,肯定就追不上了!
兩人開了口,再後麵的人也就紛紛議論起來。
“你還是撒尿,我是跑肚子好嗎!我都憋了一個時辰了!”
“去去去!老子正餓了吃東西呢!你們就不能不說這些!”
“早就想說你了!一邊騎馬一邊吃,也不怕墊著舌頭!”
“那不然呢?你去跟主子說,讓她別那麽想皇上,休息一會兒讓兄弟們各自方便一會兒?”
後邊呱噪,雖然聲音不大,卻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季淩蘇的耳膜。
夜色下,葛凡清晰看到季淩蘇的臉紅到了耳根。
頓了頓,她瀟灑馭馬,裝作什麽也沒聽到般,下了官道,沿著小路走向溪邊,“我去喝點水,你們各自休息一會兒,等收拾好了藍影來叫我!”
突如其來的福祉讓眾人愣了下,隨即歡呼一聲,四下散開。
這主子跟皇上在一起,性子變好多!跟以前那個訓練他們憋尿的主子比起來,簡直是賢妻良母的典範了!
還是皇上禦妻有道啊!
季淩蘇走到河邊,喝了點水,又將水壺灌滿,垂眸間,看著映在月色下粼粼清澈的水波。
不由想起當初在齊國樹林被人追殺之時,她追問龍是不是愛他的時候。
那時的他唇角掛著淺笑,心微微一動,她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紅透的麵頰。
怎麽搞的!不都是情定就會慢慢彼此少激情嗎?她怎麽就像中了蠱般,愈發想他了!
清濯的眸子順著河道往北方望了一眼。
已到觀音山地界,想必明日傍晚就能到軍營吧?
龍,他有沒有也在想她?
龍騎大營,主帳。
被龍珂糾纏了一天的龍身著鈦銀色冰絲中衫,靠在榻邊看書,一陣風吹來,鬆源進了內帳,匯報每天送來的敵方組織情況。
待說完後,發覺皇上依然沒有入睡的意思,想了想,笑道:“皇上想季娘娘了?”
龍眉睫一顫,幽深的瞳色緩緩抬起,看了鬆源一眼,既沒否定,也沒承認,勾唇笑笑,“為什麽這麽說?”
“以往皇上外出時,若無重要事,向來雷打不動一到子時點就睡覺,這幾日,倒是一日比一日睡的更晚,書本雖好,卻不見得讓皇上夜夜廢寢忘食吧?”
尤其眉宇之間,還總是那麽淡淡的寫了個大寫的‘思’字!
鬆源聲音含笑,上前又檢查了下龍的胳膊,見珈痕已全部掉落,點了點頭。
龍被拆穿心事,抿唇一笑,沒說什麽,而是放下書卷,問道:“鬆師父也有妻眷,感情似乎不錯,朕有個問題,一直不解,還望賜教。”
“皇上嚴重了,請說。”順著龍眸光的示意,鬆源如一陣浮起的鬼魅般落座在榻邊的楠石花凳上。
龍垂眸看了眼枕邊的一處精美的木盒,完美的唇線抿出一道炫目弧度。
“你……求過婚沒有?”
嗯?
鬆源一愣,墨色鬥篷下,一臉愕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