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睡袍走出來，發現顧天祁就站在樓梯口，靜靜的看著顧天祁，杜小小等待著他下一步指示。

    顧天祁看著她，忽然問道：“杜小小，你這樣是在反抗嗎？”

    杜小小平靜的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在等你的指示，作為＂qing　ren＂一定要聽話不是嗎？”

    顧天祁失笑：“你是那樣聽話的女人嗎？”

    這不是杜小小，這不是他認識的杜小小。

    杜小小交握著雙手，輕輕俯身道：“以前不是，但是現在我身份不同了，我欠了你一千萬，一天一萬的服務費，我必須要讓雇主滿意。”

    顧天祁的桃花眼閃動了一下。她說‘雇主’，自己對她來說，現在隻是雇主嗎？

    那昨天晚上抱著他說喜歡他的人到底又是誰？！杜小小，你變得還真快。好，很好，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倔強到什麽程度。

    邁開步子，一步步走到杜小小麵前，顧天祁雙手插在口袋俯身看她：“也就是說，哪怕我現在要你躺在床上張開雙腿，你也會照著做？”

    他的話曖昧又低啞，帶著明顯的戲謔與邪魅，杜小小知道他是在故意觸及她的底線。

    身體細微的抖動了一下，杜小小兩隻手緊緊的攥著，櫻花唇緊擰。她很想很想說不，很想守住自己的尊嚴。

    可是她也隻是普通人而已，一千萬這樣的巨款，在那渺小的尊嚴麵前，真是太強大了。她已經無數次見識到了有錢人的厲害，無數次見識到了顧天祁的能耐。

    她這該死的人生或許永遠都不會像她想的那樣有所改觀，她從未想過進入豪門，她隻期望普通的生活。自己能賺點小錢，弟弟能好好的畢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有的東西都在遇見顧天祁的時候發生了天崩地裂的改變。此時此刻，像她這種平民也能在這種豪宅裏，為這個a市最有錢的男人服務一天就賺一萬塊，尊嚴什麽的，早就該踩在腳下了。

    它……並不是那麽高貴的東西。如果早知道要把那渺小的尊嚴踩在腳下，昨天夜裏，她就不該說那些話，不該把第一次的尊嚴，在那種時候踩在腳下，因為這個人根本不配。

    “我會的，隻要是顧少的要求，即使躺在床上張開雙腿也沒關係。”她會做的，不就是尊嚴嗎？他想看她扔掉，她就扔掉好了。

    顧天祁的手一下子攥緊了，這算什麽！這算什麽！她的反抗她的倔強呢！為什麽要妥協，露出這樣委屈的表情！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無所謂的眼神看著他。

    他要的杜小小，不是個可以隨便對男人張開大腿的下賤女人，這根本不是杜小小！

    一把捏住杜小小的下巴，顧天祁咬牙切齒：“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願意？”

    杜小小點頭：“是，我會照做的。”

    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情，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願意不願意不是嗎？不管什麽事情，都沒有問過我，你隻是在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對我予取予求。現在也是，盡管來，不要客氣，我的雇主大人。

    顧天祁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大聲道：“好！很好！非常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給你表現的機會，現在就去照做！”

    杜小小點頭，從他身邊幹脆的擦肩而過一直走到他的臥室，剛想開門進去，顧天祁卻忽然冷冷道：“不是那個臥室，我不想在我的臥室裏碰任何下賤的東西，你的位置是另外一個房間。”

    冷酷無情，殘忍無比的話，利刃一樣穿透了杜小小的心，杜小小握在門把手上的手停頓了，像是結冰一樣結在上麵，黑發垂落下來，顧天祁看不清她的表情。

    麵容冷冷的盯著她，顧天祁心中躁動不已。

    我已經說出了這麽傷人的話，哪怕一點也好，反抗吧，杜小小。

    杜小小站在門前，隻覺得身後呼嘯而過許多的畫麵。他說這個房間裏她是第一個有幸進去的女人，他在這個房間裏掛滿了她的畫。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意。

    他……還收集了她高中的照片。

    現在她卻是個下賤的東西了，因為是個下賤的東西所以不能進入這個房間。有錢人的遊戲太可怕了，真的好可怕。

    曾經得不到，你就是他美好的向往，一旦得到了，你又變得下賤了。如果遊戲規則是這樣的，為什麽不早告訴她呢，那樣即使要狠狠的把自己的心給紮出血，她拚了命也會逃離的。

    杜小小覺得五髒六腑的疼又湧了上來，轉身默默的打開了一旁的臥室，走進去的時候她在門完全關上的瞬間偷偷的擦了眼淚。

    她發誓，這輩子再也會在顧天祁麵前流一滴眼淚，不為那無聊的自尊心，隻為了好好的守住的心，不做他嘴巴裏的‘下賤東西’。

    以後想哭的時候一定要用力笑著，笑著笑著就習慣了，笑著笑著，一定就可以忘記自己也曾經想為一個人哭了。

    看著杜小小沉默的走到另外一個房間，顧天祁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她真的選擇了無所謂的應對。

    她在無聲的無視他，這個女人把他當成什麽！

    頭腦發熱，每次碰到杜小小的事情他就失去了理智，衝進房間，看到杜小小果然躺在床上張開雙腿，顧天祁不再說一句話。

    他知道，現在再多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扯開襯衣的領帶，粗暴的把襯衣整個拽開，顧天祁欺身而上，粗暴的吻上杜小小的唇，手指毫不溫柔的在杜小小的身上遊走。

    窗外晨光照射下來，將屋子照的恍恍惚惚的，杜小小眨著迷離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小美人魚的清晨。

    變成泡沫的原來不僅僅是小美人魚而已，還有她的愛情。注定要成為幻影的可憐愛情。

    被粗暴的親吻著，睡衣被扯下。杜小小覺得疼，卻沒有吱一聲。

    顧天祁發泄一樣在她身體裏用力進出，把她弄疼，故意俯身在她傷口處舔舐。杜小小知道顧天祁想聽她叫，她也被逼的叫了出來，但是似乎沒有達到他的滿意，最後他在她身體裏完全爆發出來之後，才把她扔到一邊，自己坐在了床邊上。

    這是第一次兩個人在做愛的過程中彼此沒有一句對話。

    怒火隨著發泄出去的欲望漸漸消散，顧天祁回想自己說的話，自己似乎又說了過分的話，而且剛才自己咬她的時候太用力了，脖子上的傷口應該加重了。真的很糟糕，他對她一點也沒有溫柔。

    擰著xing感的薄唇，顧天祁回身看了一眼杜小小，喉結滾動了一下才道：“對不起，是我過分了。”

    杜小小沒有接話，她不會說什麽原諒你之類的話，她現在有什麽資格去原諒。站起來，杜小小道：“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去洗澡了。”

    杜小小向外走，顧天祁心中一急，急忙幾步追過去一把拉住她，把她扯了回來。

    杜小小眨著水一樣的眸子，靜靜的問他：“還有什麽吩咐嗎？”

    心窒息一般的難受，顧天祁蹙眉：“小小，別用這種方式和我說話。”低頭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那裏被自己咬的已經流血了，歉疚的抬起手又不敢真的碰上，顧天祁放柔了聲音：“疼嗎？”

    杜小小鼻子一酸，聽到他久違的溫柔差點哭出來，然而臉上的表情卻是笑著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傷口，杜小小笑容淡然道：“傷口沒有任何問題。”

    那樣平靜的笑臉，一點也沒辦法讓顧天祁覺得安心。

    顧天祁的心很難受，他覺得他必須說點什麽，如果一直繼續這樣下去，那張假笑的臉，或許會一直掛在上麵吧。

    按住杜小小圓潤瘦小的肩膀，顧天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小小，我們再做回以前那樣好不好？你知道的，我要的所謂＂qing　ren＂，隻是你呆在我身邊而已，並不需要你像現在這樣。而且你昨天不是說喜歡我嗎？你……隻要繼續喜歡我就好。”

    嗯，隻要這樣就好，繼續喜歡我就好，我們再維持之前的關係就好。

    杜小小抬起手，水眸緊緊的盯著顧天祁那雙桃花眼，這雙迷惑人心的眼眸真會騙人，明明是個冰冷的人，卻給人深情的感覺。

    像顧天祁這種男人，一輩子也不會付出真心的男人，他怎麽會有深情呢，至少對她杜小小不會有。

    心髒難受到不行，肺腑又在疼痛，她想哭，豆大的淚珠都逼近眼眶了，可是杜小小卻硬生生的逼回去了。

    揚起笑臉，杜小小聲音輕柔道：“我昨天晚上告白了，第一次不顧尊嚴告白了，可是很可惜被拒絕了。然後今天早晨，就在剛才，在你身後的張床上，我的尊嚴被粉碎的渣都不剩下了。顧少，我喜歡顧天祁的那顆心就死在那張床上，當我被逼到絕路，張開雙腿，被人粗魯的硬上的時候，我已經沒辦法再喜歡顧天祁這個人了。”

    她所有的純情都在昨天晚上用光了，從此以後，杜小小再也不會喜歡顧天祁了，到底為止吧，到死為止，如果哪天她死了，或許她會再愛上他也說不定。等她死了的話，這些記憶都會消失吧，這些悲慘的記憶。

    顧天祁身體僵住了，心重重的墜入了穀底。

    杜小小的話深深的刺入了顧天祁的內心，攪動著他本就疼痛的內心。是他親手粉碎了她對自己的感情嗎？就在剛才那張床上……

    低著頭，顧天祁聲音聽不出情緒的問：“真的不能再喜歡我了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