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溫妃禁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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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清玉隻覺擁著自己的身前之人此時的聲音略帶低啞。楚桓身為一國之君,今日卻仿若不似平常了。

    楚桓蹭著溫清玉的的衣襟,一股濃醉人的酒氣也沾染上了她的身:“想要孤的命麽?嗯?”

    楚桓如同魔障般對著溫清玉耳中反複著同一句話,溫軟的酒香輕吐到溫清玉耳畔。

    “君上……”溫清玉不知怎地,竟是下意識用手撫上楚桓的背,為其順酒氣。

    直到楚桓倚在溫清玉肩上說話的聲音愈來愈低,最後變成模糊的囁嚅。

    楚桓半個身子都倚在溫清玉身上,溫清玉唯有扶著楚桓頎長結實的身子往床榻邊艱難走著。

    順手便將楚桓的身子往床榻上一推,看著床榻上連醉中閉目不清醒中都還皺著眉的楚桓。

    溫清玉不禁微微輕歎了一聲。哎,看來要讓玲瓏她們幫忙在貴妃榻上整個安寢之處了。

    然而就在溫清玉喟歎之後,下一刻正欲轉身……

    倒在床榻上的楚桓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忽然便半做起了身子,方向力道準確無誤一把便扣住了溫清玉的手腕,施了力道便又傾下了身子。

    “啊~”輕呼一聲,手腕處突如其來的牽製令溫清玉大驚,卻是楚桓身形高大,溫清玉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一旋便被楚桓的力道拉近,身子一個不穩便隨著楚桓倒下的動作直直傾到了楚桓身上。

    “噗通噗通……”楚桓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忽然一下便湊近了溫清玉的耳邊。

    正在溫清玉掙開楚桓的手急於退開這危險境地之時,一個低啞的聲音落出:“你若惦念雲國孤就放手讓你回去。”

    溫清玉聞言一怔,怔怔抬頭,卻見楚桓呢喃著,已是不甚清醒了。

    酒醉之人的說話從來也都做不得數的,溫清玉從楚桓身上抽離。一麵困惑於此刻這個如同發了癲的蜀君楚桓為何惆悵醉了酒,一麵給他蓋了被子揭開了內室的珠簾。

    楚桓依舊不清明著吐著同一句話,聲音低緩難以辨認。溫清玉揭開珠簾的那一刹那,似是聽清了這醉夢中的囁嚅之語。

    他在說……對不起?

    ……

    翌日一早,溫清玉睡眼惺忪看到窗外光亮映入內室的時候,床榻上的楚桓已經不在了。

    “娘娘醒了?”玲瓏先行進來內室,見溫清玉睡醒,“玲瓏去為娘娘準備梳洗。”

    “等等。”溫清玉喚住了玲瓏,“君上何時離開韶華宮的?”

    “走了有些時候了,臨走時吩咐不讓我們叫起娘娘。”說完,玲瓏便又退下了。

    溫清玉這才起了身子,貴妃榻自然不如床榻舒服,可她總不至於把一國之君丟在地上……此時的她側臥在貴妃榻上,身上除了原先的一床被子,還有理應在床榻上的一床。

    不消片刻,玲瓏與薛華勝二人伺候過溫清玉洗漱。薛華勝看到貴妃榻上的鋪被隻是麵上詫異色略過,隨即便似風過無聲,恢複平靜。

    薛華勝為溫清玉挽了一個墜馬髻,墜馬髻看來簡單而不失大方,端莊不失昭元夫人這個身份。

    溫清玉看著鏡中玲瓏在身後收拾床榻的動作,一時方記起昨夜慌亂之間似是將牽機藥那張配方塞到了枕下。

    溫清玉走近了床榻,摸索枕下,身子微微僵了僵。下意識便問二人:“君上離開之時當真不曾說什麽?”

    薛華勝與玲瓏麵麵相覷,不知溫清玉說出這話的意思,隻是誠實地搖著頭。

    配方不見了。

    “君上離開後除了你們二人,可曾有人進來過?”溫清玉蹙了蹙眉。

    二人又是搖頭。隻玲瓏道了一句:“見娘娘睡意正好,便吩咐了小滿子他們在宮外守著。”

    抽開手中的枕頭確認,此時的空氣中似還彌漫著淡淡的酒香。那個配方,讓楚桓發現了。他若依著配方查下去,定然也會知曉關於溫銜與楚漣的關聯。

    溫清玉沉思片刻,方定了定神斂了神色。

    算是讓她少了籌謀了麽。

    ……

    用過早膳之後溫清玉依禮去給安妃請了安,縱是成了夫人份位,終歸還是在安妃之下。不過成了夫人還是有些變化,便是安妃坐在主座,溫妃坐在安妃身旁,她可以坐在左側低下首。

    也算是在實質上變化了。

    回來的路上撞上了少有言語的阮貴人,二人道了些分寸中的話,不鹹不淡地說話回韶華宮的時候已經約莫辰時過半了。

    到了午膳的時候,奉命去外頭探聽消息的小滿子終於回來。昨夜的楚桓實在太不尋常。

    聽小滿子從外頭探到的消息,楚桓昨日在君王殿中發怒摔了禦史台大人的奏疏,據說那冊奏疏後附了兩本賬冊涉及應城祁家四年之中與京官中多人暗通款曲,那賬冊便是證據。

    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在宮中已是傳得沸沸揚揚。祁家那是應城首富,在蜀國商界獨占一片天。從賬冊深入調查後,還牽扯到祁家助長貪汙之風,行操縱內權之事,凡此種種,罪狀不勝枚舉。

    這些罪名由禦史台送上,幾乎已經是坐實了。抄家之罪是免不了的,至於涉案人……若是攤上了罪名怕也要遭滅頂大禍。

    其實,從楚桓蜀國的君上身份,接到這樣的奏疏對他對蜀國甚是有利。這些罪名落到了一般人家都是抄家之罪,更遑論應城首富的祁家。抄了祁家,蜀國的國庫必然吃得飽飽,無需發愁其後多年的軍資俸祿。

    而從楚桓昨夜醉成那樣來看,此事似乎並不讓他特別快活。

    “昨夜看守城門的護衛私下告訴奴才,說是祁大人連夜入了宮。祁大人便是那位已經辭了官的祁家大公子。”

    小滿子說著探來的消息。

    溫清玉隻是淡淡道了聲“哦”。

    楚桓昨夜……原是因為祁慕簫麽?之於祁慕簫此人,溫清玉對他的印象,是他在雲國多次在她麵前對楚桓的恭敬忠心。

    祁慕簫既是在楚桓身邊當的差,這些陳年舊賬該是牽不上他的罷。他是連夜入宮為祁家的涉案人求情?可若僅僅如此楚桓昨夜會醉酒如此?

    幾番糾纏卻也理不清這一層怪異。

    罷了,就是禦史台呈遞了奏疏,早晚都是要判下的。以朝中那些老臣的做派,能抄家挖空祁家積蓄充實國庫自然覺得是好事,給楚桓壓力是必然的。想來也很快的。

    “娘娘,娘娘……”小滿子剛將探來的消息說完,蔻珠便又冒失著跑到了溫清玉身邊,麵上焦急。

    溫清玉一時詫異地看向蔻珠。

    “娘娘,溫妃娘娘被君上下旨禁宮,昭陽宮中此刻已經被宮中守衛重重圍住,不得靠近。”蔻珠幾乎一口氣直接說完,說罷方大聲喘著氣。

    “溫妃娘娘向來大方得體,怎會被咎由禁宮了?”薛華勝說話謹慎,當即最先斥責了蔻珠。

    “奴婢暫且還不曾探聽到緣由,隻是到內務府取娘娘月俸的時候恰好見胡護衛帶著人往昭陽宮的方向過去,奴婢好奇之下就跟過去。隻看到那些守衛將昭陽宮裏裏外外圍得結結實實,結果還沒靠近到昭陽宮的宮門就被人攔住了。”蔻珠喘過了氣,道,“隨後奴婢躲在暗處,沒多久見到伺候溫妃娘娘的平兒屍體被人從昭陽宮裏抬了出來。事情來得突然,奴婢嚇得厲害,趕忙便跑回來了。”

    蔻珠言語中滿是驚魂未定。

    蔻珠親眼所見,興許是溫妃禁宮的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沒有緣由,薛華勝聽完也不說話了。

    早上還在安妃處見到的溫銜婉約如水,卻在幾個時辰後被君上下旨嚴密禁宮,怎不叫人感歎伴君如伴虎。

    平兒一貫是伺候溫妃的,二話不說便成了屍體被拖出昭陽宮。一切來得太過猝不及防,宮中聽到消息的無不受了怕。

    文錦言能查出的楚桓作為蜀國的一國之君必然可以查出來,隻是,文錦言了那麽久才給了她一個結果。溫清玉想過楚桓看到那張紙後會查出那是一張毒方後會令人去查,隻是……這樣的直接快速還是讓她心中顫了顫。

    知道了平兒是楚漣安插在溫銜身邊的人,知道了溫銜與楚漣早已同氣連枝,知道了楚漣未死的不軌之心……

    對平兒他下手狠辣,將溫銜禁宮的決定也是直接果決。

    而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卻是宋維生來宣旨,宋維生手中捧著明黃色的紮案,直直進了韶華宮。

    “昭元夫人,奴才奉君上諭旨,令娘娘全權責成昭陽宮溫氏罪名。”

    玲瓏聽著宋維生來傳旨,側頭看了眼溫清玉,麵上抑製不住的激動之色。

    慶兒身中牽機毒,死狀淒慘。溫銜同楚漣都脫不了關係。

    接過了旨意,看著這張明黃色紮案,溫清玉又是一瞬失神。

    楚桓竟是讓她決斷?他既是知道溫銜同她的關係,也查到慶兒身上……

    這不僅是讓她決斷溫銜的生死,亦是給了她一個了結溫銜同她恩怨的時機。

    宋維生見溫清玉失神,還不忘道:“君上囑咐,昭陽宮溫氏之罪名安妃娘娘不及娘娘您了然於胸,如何落罪讓奴才都聽娘娘決之。君上還說,娘娘放心決斷,無需……顧忌其他。”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一枚:

    楚桓攬著溫清玉的腰,笑得眼睛眯成了縫。

    溫清玉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我數十聲,你再不把手拿開,我就滅了你。”

    楚桓冷笑一聲,從腰間掏出一把寶劍:“我隻數一聲,你不把刀丟掉,我就砍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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