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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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昭陽和夕敏月兩人到達北山的時候,隨行的奴才們正在搭建帳篷,而主子們,已經騎上馬拿上弓箭,打獵去了。
七皇子隨行的內務總管太監小康子正安排人手搭建行帳,遠遠瞧見了一行人馬往這邊來,那隨風飄蕩的明黃的旗子上,大大的‘雲’字若隱若現,烏泱泱的侍衛隊,我的媽呀,那儀仗,不是永和公主的儀仗嗎,滿宮裏,除了九公主,誰還敢用這個儀仗?
小康子急忙放下手裏的事宜,帶著眾人趕到前邊相迎,馬車越來越近,小康子等人下跪。
待馬車停穩當以後,一雙芊白的小手推開了車門,接著,一身純白色繡紅邊騎裝,腳踩紅色長靴的少女率先出了來,小康子等人急忙叩首:“奴才叩見九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昭陽下了馬車後,回身對著車內說道:“毓敏姐姐,我們到了,快下來啊。”
夕敏月輕聲應道:“來了。”
她一下車,小康子等人又行禮:“見過明夕長公主殿下。”
鳳昭陽這才將他們叫了起來,“起來吧,我皇兄他們呢?”一個有身份的也沒見到,難道已經先去了嗎?
小康子上前回道:“回公主,太子殿下和著各國的皇子已經去打獵了,才走不久,想必沒有走多遠,奴才這就給殿下傳消息,就說您過來了。”
鳳昭陽揮揮手:“不用了,你給我和毓敏公主找兩匹馬來。”之後看向夕敏月,說道:“姐姐,咱們自己騎馬去找他們得了?你說呢?”
夕敏月自然沒有關係,可是鳳昭陽就不行了:“靜寧,你還那麽小,讓太監幫你牽馬吧。”她的腿根本都夠不到馬蹬吧,那樣太危險了。
聞言,鳳昭陽不在意的一笑:“沒關係,讓他們給我找個小馬來好了。”她是想騎大馬來著,可是她怎麽忘了她腿短,那就暫時騎個小馬過過癮好了,等看見七哥,讓他帶著她騎大馬跑著玩。
誰知,候在一旁的小康子聽了這話,小心的回答道:“九殿下,這次隨行帶來的馬匹,沒有小馬…”
“怎麽會?”鳳昭陽驚奇道,出來狩獵怎麽可能不帶備用馬匹?
小康子恭敬敬的回答:“這次狩獵,各國皇子都用的是自己的馬,因為各國皇子都是十幾歲,不小了,個子也很高,所以備用馬匹中,沒有帶小馬,奴才們不知道您要過來,所以…所以…”說完小康子歉意的看了一眼鳳昭陽。
鳳昭陽泄氣了,雙肩一垂,抑鬱了,她不能自己騎馬玩了,夕敏月見狀,微微一笑安慰道:“靜寧,我馬術還算不錯,要不我帶你過去?”
鳳昭陽點頭,隻能這樣了,五年沒騎過馬了,還以為自己能過過癮。
見她那還是一臉鬱悶,夕敏月暗道了一聲小孩子心性,隨即,讓小康子去牽馬過來,小康子還算機靈,命人牽了一匹眾馬中稍微小一點的,性子也比較溫順的小白馬來。
夕敏月抱著鳳昭陽上馬,對著小康子說道:“幾位皇子往哪邊去了?”
小康子躬身回道:“回毓敏公主,殿下們往南麵去了,說那裏獵物多。”
聞言,夕敏月一點頭,腳踩馬蹬,長腿一邁,躍上馬背,抓著韁繩,帶著鳳昭陽往南去了,小康子急忙吩咐幾個侍衛騎馬跟上,保護兩位公主的安全。
馬兒平穩的向前跑著,鳳昭陽側頭,對著身後的夕敏月說:“看姐姐剛才那上馬的功夫,就知道姐姐騎術一定很好,坐在上邊,一點都不覺得顛呢。”
夕敏月揚起嘴角,笑道:“很小的時候,我父皇不放心我一個人呆在宮裏,每次出門都帶著我,他就把我護在身前,父皇騎術特別好,我坐在上麵,感覺風兒吹過臉頰,馬兒自由的跑,那種恣意的感覺我很喜歡,可能是受了這些的影響吧。六歲以後,他不帶我出宮了,但是他不在宮裏的時候,我跑到馬房,逼著馬奴教我騎馬。”
“姐姐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其實骨子裏也有著那股倔強的勁兒呢。”
夕敏月柔柔一笑,眉眼掠向前方,前麵不遠處,有一行人背對著她們,“我好像看見他們了。”她們兩個騎馬快一刻鍾了,才看見他們。
聞言,鳳昭陽伸長脖子,眼見前方不遠處一匹黑色寶馬上,一抹明黃色龍紋騎裝最紮眼,是七哥,她眼前一亮,伸長手臂,使勁晃著,“七哥!七哥!”
雲昭奕等人順聲望去,一藍一白兩道身影坐在馬背上向他們驅來,雲昭奕輕咦,“陽陽?”她怎麽過來了,調轉馬頭,向著妹妹的方向跑去。
冉子越眉峰輕揚,陽陽?是靜寧的小名嗎?同樣驅馬,向她們奔去。
見狀,夜瑋也策馬跟了來。
雲昭奕籲的一聲勒緊韁繩,馬兒順勢停了下來,緊隨其後的冉子越也停下了馬,夕敏月也急忙勒緊韁繩,各自下了馬,夕敏月率先禮貌的問好:“奕太子有禮,越殿下有禮,瑋殿下有禮。”
冉子越回了一禮,“長公主有禮了。”
夜瑋見來人是她,不由得眉間一喜,昨夜都沒有好好說話,笑道:“毓敏公主,好久不見了。”五年前夜晟會晤,他們見過了,昨日晚宴,都沒有好好說話。
夕敏月笑著應道:“可不是嗎,好久不見了。”
雲昭奕幾人都能猜到他們之前見過麵,畢竟夕敏月今年十五,夜瑋十四,最少也經曆了兩次會晤了,並沒有顯得很驚異。
雲昭奕也禮貌的回禮:“長公主辛苦了。”隨後,將目光看向夕敏月身邊的妹妹。
接收到目光,鳳昭陽小跑幾步上前,討好的嘻嘻一笑:“七哥,我來搗亂來了,你煩我不?”
雲昭奕無奈,沒好氣的回:“我哪敢煩你啊?你啊,沒禮貌,怎麽不跟皇子們問好?”
冉子越麵露淺笑,“不必,九公主還小,不必那麽拘禮。”
鳳昭陽點頭,對啊,我小,所以我最大。
夜瑋一門心思放在夕敏月身上,沒有理會鳳昭陽禮不禮貌的問題。
雲昭奕並沒有多說什麽,本來他也就是客套一下,妹妹見了誰問過好啊?“我們來打獵,你一個小孩子跑來幹什麽?”
鳳昭陽小嘴微駑了駑,眼睛咕嚕嚕的一轉,然後笑嘻嘻的說:“我是陪毓敏姐姐來的。”
聞言,夕敏月眼間劃過一絲輕笑,明明是她呆不住,卻要賴在她的頭上。
雲昭奕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額頭:“靜寧,你說這話,連你自己也不信吧?”他的妹妹他還不了解,知道他們出來打獵遊玩,還能坐得住就怪了,這麽些年,逮住機會就讓自己帶她出宮,隻不過嘛,他從來沒帶她出來過。
鳳昭陽揉著自己的額頭,對著哥哥咧嘴一笑,不說話,那意思就是,你猜對了,但是你能拿我怎麽樣?
見狀,冉子越眼裏閃過一抹笑意,這模樣,真是…可愛。
來都來了,雲昭奕也不能把她趕回去不是,況且還有毓敏公主呢,索性這次狩獵,隻有他,冉子越,夜晟的四皇子夜瑋他們三人,照顧兩個女孩子,還是可以的。
他們三人年紀相仿,夜瑋最大,十四歲,他十三,冉子越十一,其他的皇子或者世家之子要麽七八歲跟老八年紀相仿,要麽像夜晟太子和二皇子一樣已經成年,實在湊合不到一起去,所以這次出來的隻有他們三個,連老八都沒來。
雲昭奕輕歎了口氣,將鳳昭陽抱到自己的馬上,回頭對夕敏月說:“毓敏公主,我看你並未帶弓箭來,你可要弓箭?我那裏還有多餘的一套。”
夕敏月搖頭:“我不要了,那些動物我也不敢射,我就在一旁看看風景散散心就好,你們玩你們的,不必顧忌我。”
夜瑋見她不去,眼神微暗了一下。
雲昭奕隻好吩咐侍衛好好照顧夕敏月,帶著鳳昭陽策馬向前,三個少年帶著鳳昭陽一個女娃娃,向林子深處跑去,他們比賽誰射的獵物最多,雖然雲昭奕身前帶著鳳昭陽這個拖油瓶,但是打到的獵物卻一點也不少。
鳳昭陽坐在威風凜凜的大馬上,高興地給哥哥加油,好誒,這匹馬可比毓敏姐姐的馬高大多了,真威風啊,“七哥,快,那裏有隻野雞。”小手向前一指,雲昭奕順著指尖搭上弓弦,嗖的一聲,正中目標。
“哇哦。”鳳昭陽歡呼一聲,“七哥好棒!”
“你給我乖乖坐好,一會掉下去我可不管你。”雲昭奕將她的身子扶正,喝了一聲。
鳳昭陽很聽話的乖乖坐好,但是笑臉卻貼向雲昭奕握著韁繩的手臂,像隻小貓一樣討好道:“七哥,你的箭法真炫,教教我好不好?”她唯一不會的一種武器,就是射箭。
雲昭奕鳳眼含笑:“想學?”
鳳昭陽立馬點頭。
對於妹妹,雲昭奕向來是有求必應,“行吧。”答應了。
鳳昭陽一喜,激動地側身在雲昭奕的俊臉上吧唧的親了一口:“謝謝七哥。”
雲昭奕*溺一笑。
不遠處,見到這一幕的冉子越心思一偏,連帶著手裏的箭也射偏了,到手的獵物就這樣跑了,他卻毫不在意,幽深的眼瞳一直盯著鳳昭陽,時而瞥一下那櫻紅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響,才回過神來,繼續打獵,可是動作卻越來越生猛,箭箭帶風。
幾個時辰之後,四人各自帶著戰利品回到剛剛離開的地方和夕敏月回合,鳳昭陽下了馬,蹬蹬的拎著一隻她一直抱在懷裏的灰色兔子跑到夕敏月麵前:“毓敏姐姐,這個送給你。”說著將兔子遞了過去,女孩子都是喜歡這樣的小動物的,她相信夕敏月也是。
果然,夕敏月見了這隻萌萌的紅眼小兔子,頓時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將小兔子捧在懷子,小小的,絨絨的,好可愛,“真可愛,靜寧,謝謝你。”
“不用謝,誒?姐姐你在做什麽啊?”鳳昭陽指著畫架,問道。
“畫畫呀,我估計你們沒有那麽快回來,看著這青蔥的景色實在好看的緊,就讓人幫我拿了紙筆過來,將這畫麵畫下來,這樣就能留住美景了,而且我回國以後也能時常看看。”
鳳昭陽繞到畫架前,入眼的正是對麵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林,和低窪的淺水,背後傍著巍峨的高山,好一副明麗的山水風景圖。
她眼裏閃過驚豔:“姐姐畫工真好,看著跟真的似的。”
夕敏月淡笑:“靜寧嘴上抹了蜜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讓七哥過來看看,七哥,你快來。”擺手叫了雲昭奕過來。
雲昭奕過了來,鳳昭陽拉過他的手來到畫架麵前,指著上邊的畫說:“哥,你看看,是不是跟真的一樣?”
雲昭奕眼底劃過驚豔,且不說這畫栩栩如生,單是這畫功,入筆渾厚有力,竟完全不似出自女孩子之手。
讚道:“毓敏公主果然名不虛傳。”
一時,冉子越與夜瑋兩個人整理好各自的獵物,見了這邊人多,都圍了上來,見了麵前青蔥似真的山水畫,夜瑋歎道:“素聞明夕國長公主畫技一流,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眼裏讚賞更甚。
冉子越嘴上雖未說什麽,但是眼底的讚賞卻掩不住。
夕敏月還沒被這麽多男孩子誇過,實在不好意思,麵色紅了又紅,見狀,鳳昭陽解圍,幫著轉移話題,免得夕敏月尷尬,“七哥,你們的戰況怎麽樣啊?誰贏了?”
雲昭奕還沒說什麽,夜瑋便回答了:“說來慚愧,不想二皇子小小稚齡,竟然有這般精妙的箭法。”
冉子越微微一笑:“四皇子廖讚了,是兩位兄長讓著小弟。”
這麽說來,是冉子越贏了,鳳昭陽有點不甘心,撇嘴:“七哥,你怎麽輸了呢?”
雲昭奕笑著調侃:“我帶著你這個累贅,怎麽贏?”
夜瑋冉子越還有夕敏月都忍俊不禁,鳳昭陽眨眨鳳眼,雙手托到下巴,形成一個花型:“有我這麽可愛的累贅嗎?”
雲昭奕再也忍不住,嗬嗬的笑出聲:“這麽臭美的孩子?是誰家的?”
鳳昭陽甚是得意的小脖子一揚,“雲家的。”
夕敏月掩唇輕笑:“奕太子和靜寧感情很好呢。”真的好羨慕,若是她弟弟也在,想必,他們姐倆的感情也會這樣吧。
冉子越點點頭,算是迎合夕敏月的話,說實話,他也很羨慕,他母後隻有他一個孩子,異母的兄弟姐妹不少,但是皇室中人,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全是勾心鬥角罷了。
夜瑋斂了笑意,說真的,他也羨慕,抬頭望了望有點發暗的天空,提醒道:“奕太子,咱們往回走吧,天快黑了。”
不住不覺玩了這麽久,天都快黑了,雲昭奕點頭,大部隊直接向回走,想必行帳早已搭好。
鳳昭陽坐在馬背上,問身後的雲昭奕:“七哥,晚上是吃烤肉嗎?”打了這麽多獵物,應該是吃烤肉的吧?
雲昭奕輕應了一聲,“嗯。”
太好啦,嘻嘻,好久沒吃烤肉了,她好像聞到烤肉的香味了。
雲昭奕一臉無奈的看著妹妹那饞樣,搖頭,這是一國公主嗎?怎麽沒出息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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