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婉心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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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陳歸人約了嶽沉婉,說秦夫人有事找她。
見麵的地方是一家格調高雅的茶室,秦夫人依舊打扮的高雅華麗,一副豪門貴婦人的派頭,見到嶽沉婉就愣了。
“怎麽?沒想到我是個小姑娘?”嶽沉婉當然明白秦夫人的想法,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看上去十分可愛。
秦夫人也笑了,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當初有人找她布局的時候,她真心以為不過是騙幾個錢,可沒想到對方真的有本事,一件衣服就找到了馬婭的屍體,米華衫從此對她深信不疑,簡直要當神供起來,並且將她引入了貴婦人的圈子,秦夫人原名秦霄,年輕時做過生意,後來經濟不景氣賠了,又被人騙去做了傳銷,她在傳銷隊伍中鍛煉了幾年,練就了一口鐵嘴鋼牙,接人待物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勢,讓人一點都看不出她的來曆。
這次米華衫的一個關係較好的麻友齊太太有事相求,可秦霄知道自己的斤兩,蒙蒙人還行,真的有事情自己還是解決不了的,所以才想讓陳三少請出幕後的高人,希望跟對方合作再掙上一大筆,誰知道,高人居然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秦霄有些沮喪:“三少爺,這筆買賣的錢可不少,您就是不想掙也犯不上逗我玩吧?”
嶽沉婉伸手拉住秦霄的手,一分鍾後鬆開,拿起麵前的茶盅喝了一口,看著淡然自若的陳歸人笑道:“看看,秦夫人對你很不滿啊!”
秦霄忙道:“我沒對三少爺不滿,隻是”後麵的話她實在不想說,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不過是為了多掙幾個錢罷了,她犯不上為了這麽幾個錢得罪地頭蛇。
“秦夫人,我理解您,你是為了你兒子的病,這麽多年,你想盡一切辦法掙錢就是想讓你兒子能好好活下去,他已經換了骨髓,可後期的抗排異藥物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你需要錢,你的丈夫和娘家都是指望不上的,你丈夫已經娶了別人,你的"qing ren"也是不靠譜的,現在他正跟一個比你年紀小很多的女人鬼混,他跟你在一起,不過是希望你能養著他,我奉勸你離開他,因為他完全不是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如果你還不離開他,未來的三個月裏,他將給你帶來很大的災禍,你將為此付出一大筆錢,你兒子的醫療費就沒什麽指望了!”
秦霄在嶽沉婉微笑的講述中收斂了表情,從平靜到驚訝,最後到震驚。
她有"qing ren",這並不是什麽秘密,可她的兒子,在這個城市中沒有任何人知道。
“你,你調查過我?”
嶽沉婉搖搖頭:“你剛剛來的路上接到了電話,是你的"qing ren"跟你要錢的電話,下車之後你心情很不好,在停車的時候還跟一輛紅色桑塔納吵了幾句,對嗎?”
秦霄看嶽沉婉的表情活像見了鬼,她來時候陳歸人和嶽沉婉已經坐在座位上了,他們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跑去停車場,或者去監控室看監控錄像,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你,你有特異功能?”
“算是吧!”
秦霄感覺自己挖到寶藏了,驚喜的想要跳舞,天啊,太棒了,她簡直可以預見自己今後的日子會有多麽幸福,這女孩簡直是一顆美麗的搖錢樹!
“太棒了,太好了”
“別高興的太早,秦夫人,我知道你高興什麽,但我要提醒你,我的靈感是時靈時不靈的,我不敢保證完全準確,甚至有時,還要推斷,不過,我們可以來商量一下,讓每個人都發揮出功效來。你先把你的事情說說吧!”
“哦,是這樣的,齊太太,嗯,就是咱們省知名的快餐連鎖的齊家老號的齊太太,她的獨生女兒出了狀況,從上個月開始,那孩子就出現了異常,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好像跟什麽人說話,可是所有人都看不見那個人,齊太太請了很多道士啊和尚什麽的,可都沒有辦法,兩天前,她找到了我,求我幫幫忙,我去看了那個小姑娘,哦,我還用手機錄下了一段,你看看!”
不得不說,秦霄是個久在江湖,反應很快的女人,關鍵時刻還錄了像。
畫麵上是一間十分豪華的臥室內,一個j□j歲的女孩神情爛漫的坐在地上,側著頭,看著窗台位置喃喃的說:“對啊,對,你說多好玩,我就覺得挺有意思的,那個人太好笑了是不是?我也不喜歡他,你呢”她對麵的位置空無一人。
嶽沉婉仔細的看了半晌,才道:“嗬,她對麵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很漂亮,穿著的衣衫好像是民國時期的,很考究,這女孩的家世應該不錯,齊家這女孩有些不對勁,她身上有東西,嗯,”她思忖了一下,果斷的說:“得請我小姨和小舅過來!”
嶽沉婉的小姨叫丁巧,小舅叫丁朗,是丁家姥姥的老來子,還是龍鳳胎,丁巧和丁朗比嶽沉婉的母親丁香小十多歲,幾乎是丁香一手帶大的,跟嶽沉婉的感情很好,從小就帶著嶽沉婉玩,前世嶽沉婉死後沒完沒了的燒紙燒別墅燒遊艇的就是他們倆。
丁巧和丁朗都是本分的莊稼人,從小不愛讀書,長大了不愛幹活,丁巧二十歲就出嫁了,嫁了縣城的一戶人家,因為不生孩子,不到兩年離婚了就回了娘家,丁朗是農村出名的二流子,不事生產,遊手好閑,好在有幾晌地租出去種,一年落下幾個錢還餓不死,可也沒有哪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丁家老爹沒辦法,托人在外鄉說了一個媳婦回來,總算兒媳婦是個肯踏實過日子的,伺候莊稼,菜園子還開了小賣部,日子總算是好過些了,丁巧回了娘家啥事沒有,就翻出自己老娘留下的那些薩滿教的法術瞎鼓搗,丁朗見了覺得挺有意思,這個掙錢多容易啊,倆人居然整出了組合,到處跳】神,好在額樸納當年在十裏八鄉都是出了名的薩滿法師,丁家兄妹也算是傳承了祖業,還真混出了些名堂,在那一帶還挺有些名頭的。
嶽沉婉一直琢磨著怎麽幫自己的小姨和小舅,報答他們前世對自己的好,機會還真就來了。
秦霄和陳歸人、嶽沉婉商議了一下,商定了辦法,嶽沉婉就打電話讓丁巧和丁朗火速過來。
丁家兄妹對自己的外甥女一向言聽計從,聞訊立馬動身,三人一碰麵,丁巧抱著嶽沉婉就哭了起來。
“你這丫頭,咋這麽長時間也不給小姨打個電話呢,沒良心的玩意!”丁巧還是在嶽君媚死的時候來看看嶽沉婉,算起來有三年了,小姑娘長了個子,看起來像個大姑娘了,可看著還是瘦了吧唧的,她捧著嶽沉婉的小臉心疼的絮叨:“你看看你瘦的,你們家不給你吃飯嗎?你們家不是賊有錢嗎?咋還把咱家小飯碗養成這個模樣呢?”又仰起臉來衝她哥發火:“都怨你,非說啥嶽家大家大業的,咱就是農村人,少來往,省的人家瞧不起咱家小飯碗,你瞅瞅,當年在咱家,那是窮,可咱啥好吃的都可著孩子來,養的白胖白胖的,這可好,還大家大業的,我就說,這沒爹沒娘的孩子沒人疼,她那叔叔嬸嬸看著就不像好玩意,看給咱們小飯碗整的,都這麽瘦了”
丁巧是村裏出名的辣妹子,長的漂亮,人也跟小辣椒似的,吃一口能嗆死你,她一大串話說完,嶽沉婉楞沒找到下嘴的機會。
丁朗看著嶽沉婉就心酸,想起自己姐姐溫柔美麗的笑容,那些貧寒卻溫暖從容的日子,本來以為姐姐嫁入了豪富之家,從雞窩裏飛出了金鳳凰,誰知道好日過了沒幾年,姐姐就匆匆的走了,隻留下這點骨血
“小飯碗,你還好嗎?”
小飯碗是嶽沉婉小時候的乳名,農村人認為孩子叫賤名好養活,所以什麽狗剩,拴住之類的名字在農村十分盛行。
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親人的關懷,嶽沉婉覺得心裏酸澀極了,眼眶有些發紅,哽住了半晌,才笑道:“小姨,小舅,我好著呢,這次讓你們來,是有事情讓你們幫忙,我也琢磨這借著這個機會,讓你們揚名立萬!”
“淨瞎說,你以為是闖蕩江湖呢?有啥事你說,小舅和小姨肯定幫你!”
嶽沉婉把齊家的事情說了一遍。丁巧蹙眉道:“那孩子是招啥不幹淨的東西了,小飯碗,你是咱們家的天眼,你看見了?”
“看見了,是個穿民國服裝的女孩子,十一二歲的樣子,齊家的那孩子也不對勁,我覺得那孩子身上有陰鬱的青氣,眉間也有暗青色,不太對勁,我讓秦夫人安排了,明天咱們一起去看看,秦夫人已經跟他們說了,你們倆是她特意請來的高人,我呢就扮作你們倆的跟班吧,就當給你們倆拎道具的!”
“行,先看看再說!”
齊家在h省上流社會也是有名的富豪,快餐連鎖開遍本省所有縣市,齊太太其實是齊家老四齊步的太太,齊太太叫路秀嶼,路秀嶼的父親是市規劃局局長,母親是檢察院的檢察長,她的婚姻完全是錢和權的結合。路秀嶼三十六歲,隻有一個獨生女齊琨,自然是嬌寵異常的。
“這孩子從小就聽話乖巧,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請了醫生看了,說是癔病,要麽就說是心裏疾病,法師什麽的我也請了不少,都是來了做一頓法就好了,可他們走了,就又開始這樣了秦姐,米阿姨說你是個菩薩心腸,求你了,幫幫我,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啊”路秀嶼哭的死去活來,本來挺富態的圓臉看上去十分憔悴。
秦霄仍然是一副端莊淡定的派頭,端著咖啡杯微微一笑:“別哭,上次看了那孩子之後,我就去了北方,特意請來了薩滿教的高人,這兩位,是丁家兄妹,在北方的薩滿教,是非常出眾的法師,本來人家是不肯來的,請他們的人實在太多了,光是求指點的都要從夜裏兩三點鍾排隊的,這次請他們來,我費了很大的功夫,要不是公安局派了車開道,兩位大師根本就出不來的,那些等候的人都堵住了路口”
丁朗和丁巧聽了都在肚子裏感慨,一樣是出來混的,段數不同真是差了不少啊,這位秦夫人是真敢吹啊!
路秀嶼看了兩位大師,心裏打鼓,這倆看上去有些土氣的人就是大師?
丁朗和丁巧雖然是龍鳳胎,長的不很相像,丁朗麵容端正、棱角分明,丁巧清秀俏麗,眉梢眼底都有些火辣辣的精幹。
倆人都表情冷淡的坐在那裏,遵循著嶽沉婉的囑托,著重表現出對富貴人家的淡漠不滿。
“那個,兩位大師,哦,這位小姑娘是?”看著帶著一副大眼睛,頭發淩亂的根本看不出模樣的小姑娘,路秀嶼隻覺得這姑娘看著有些傻乎乎的,穿著也土氣。
“哦,是我們的小外甥女,是我們薩滿家族最優秀的血統繼承者,年齡雖然小,可很有天賦!”這話倒也不假,薩滿教的血脈傳承者,是天賦者,也就是騰格裏選定的使者,血液中有這神使天賦的尊嚴,尋常的鬼怪都不能接近。
當然這話在外人理解就是這丫頭是我們家外甥女,來這實習來的。
路秀嶼這會管不了那麽多了,愛誰誰吧,自己家女兒是最重要的,帶著這幾位走進了齊琨的臥室。
齊家小公主的臥室布置的十分奢華,意大利定製的福勒粉紅色圓形仿古床,上麵居然還有粉紅色的幔帳,房內所有家具都是粉綠色,清新嬌嫩,跟地上坐的小姑娘一樣幹淨漂亮。
齊琨看見一群人走進來,有些不滿,嬌嫩的跟母親嘟著嘴:“媽媽,這些都是什麽人啊?幹嘛要進我的房間?”
“這些都是媽媽請來的高人,來看看有什麽能幫助我的小公主!”
丁巧皺眉,她天賦不如嶽沉婉,可仍然繼承了一些額樸納的血脈,對異於人類的氣息有本能的反應。
嶽沉婉環視著房間內部,終於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鏡頭中的女孩,坐在角落的櫃子上麵,冷笑著看著他們。
直到嶽沉婉的視線對上她的,她麵現驚訝,忽然開口:“你,你看得見我?”
嶽沉婉微微一笑,點點頭,忽然轉過頭跟丁巧低聲耳語幾句。
丁巧回身跟路秀嶼道:“你先出去,我們要在這裏仔細搜尋一下,放心,讓你女兒留下!”
路秀嶼遲疑了一下,秦夫人趕忙悄聲道:“所有法師都有自己的法術,不能讓你看的,你看了對你和你女兒都不好,你出去吧,這裏有我呢,你放心吧!”
路秀嶼隻好無奈的出去了。
嶽沉婉看著那個民國小姑娘笑道:“行了,從櫃子上下來吧,我看得見你,也聽得見你說話,來吧,咱們談談,你不去地府等待輪回,跑到這裏來幹嘛?”
齊琨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舉起手攔住嶽沉婉:“你不許欺負小眉姐姐,小眉姐姐對我可好了,她沒有對我不利,你不許欺負他”
“小眉?”嶽沉婉笑了:“你叫什麽名字?”
“季眉兒,你是什麽人?法師?你有天眼?”
“對,說說吧,幹嘛留在這裏?”嶽沉婉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看看這一臉不滿,抱著個小肩膀一臉不忿的看著自己,忽然將臉上的平常容貌斂去,滿臉是血,伸出長長的舌頭,鬼氣森森的,嶽沉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幹嘛?玩變臉呢?”
“你不害怕?”
嶽沉婉笑的十分開心,害怕?她在地府裏遊蕩了十年,死的千奇百怪的鬼魂見了無數,這點小場麵算得了什麽?
季眉兒很憤怒,她也是老鬼了好不好?嚇昏過嚇瘋了的人不算少了,就是有一些開了天眼的法師見到她,也都緊張的發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滿不在乎的,她大怒,幹脆亮出尖尖的指甲衝著嶽沉婉衝了過來,還沒到嶽沉婉身邊就被碰的一聲彈了出去,撞在齊琨的書櫃上,慣性太大,上麵的東西劈裏啪啦的摔了一地。
她遇見過許多法師,當然明白是怎麽回事“你,你身上有什麽東西?”
“哦,我身上沒有佛光也沒有符咒,我是天佑者,我的血液就是鬼魂不能碰觸的禁忌!”她在地府裏橫行無阻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因素。
雖然看不見季眉兒的進攻,可聽見嶽沉婉的大話也猜出了是怎麽回事了,丁巧和丁朗馬上反應過來,從包裏摸出一隻五顏六色的彩杖,在身前畫了一到虛無的線,丁巧盤膝坐在嶽沉婉身前,嘴裏發出奇異的哼唱聲,丁朗也跟著和聲,兩個人嘴裏發出的哼唱聲漸漸形成一種奇特的旋律。
薩滿教和茅山、上清、全真、麻衣等教派的驅鬼術不同,薩滿教起源於自然,是自然形成的宗教,它沒有成文的經典,沒有有宗教組織和特定的創始人,沒有寺廟,也沒有統一、規範化的宗教儀禮。所有的宗教形式和意義都是靠曆代傳承者的口傳身受時代傳遞。他們的驅鬼術不需要符咒和法術,而是采用一種古老神秘的哼唱形式,這種哼唱出來的曲子在常人聽來是一種古怪優美的旋律,而在鬼魂或者妖魔聽來是一種令他們恐懼痛苦的音波。
季眉兒在這聲音中開始恐懼,然後開始嘶吼,她的身上仿佛著了火一般,冒出了一些白煙,痛苦的在地上滾來滾去,房間內的桌子椅子都被撞倒,發出巨大的響聲,房間外的路秀嶼聽了,嚇的趕緊衝進來,去見女兒的房間內很多東西沒有人碰撞就自己掉了下來,桌子也倒了下去,連牆壁上掛的畫也像有人碰撞似的自己飛了下來,地上一片狼藉,她嚇的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幾乎暈過去。
“夠了,你們夠了,你們放過眉兒姐姐吧”一個清脆的童音響了起來,齊琨憤怒的小臉通紅衝過去死命的搖晃丁巧。
丁巧的哼唱停止了,麵容卻冷肅了起來,嗬斥:“我外甥女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然,你該知道後果!”
季眉兒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留在齊琨的身邊?”
“季眉兒,我本來是民國初年的人,我父母都是江湖術士,因為得罪了一個軍閥我們全家都被殺了,我父親臨死時用了最後一點力氣將我的魂魄封在古玉裏,希望那些人走後我可以回魂到自己的身上,我自小也是懂些法術的,誰知道那些天殺的王八蛋殺了人不算,居然還放火將我們的屍身焚毀,我隻好留在這古玉中,這麽多年不能輪回,隻能跟著這塊古玉到處流浪,這塊玉是上個月齊琨的祖母買給她的禮物,我有什麽辦法?隻好跟著她唄。”
“被封在古玉中的鬼魂?”還真是個新鮮的答案。
“古玉?”丁巧拉住齊琨,在她胸前發現一塊被紅繩拴著的碧綠的玉牌,上麵雕著雙魚抱福,魚眼睛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哦,就是這個吧,是誰給你的?”
“我外婆!上個月我生日,我外婆特意送給我的!”
“好眼力啊,封了一隻鬼魂的玉牌!”丁巧將玉牌拿過來欣賞了一下,諷刺的看了看路秀嶼。
路秀嶼恍然:“這塊玉牌裏有鬼魂?”她懊惱的看看女兒:“唉,我媽是在一次拍賣會上了七十幾萬拍下來的,是頂級的帝王綠,水頭好,老坑種,誰知道裏麵會有這個,那,大師,該怎麽辦啊?要不,把這玉牌砸了行嗎?”
季眉兒驚慌起來:“別啊,玉牌毀了,我的魂魄也就散了,求求你,法師,別砸玉牌。”
嶽沉婉跟丁巧丁朗低聲商量了一會,最後決定將季眉兒的封印解開放她出去,讓她去地府輪回。
封印解開的方法很簡單,雖然封印的法術不同,可萬物都有自然規律,嶽沉婉身為天賦者,她的一滴血可以解開封印了。
誰知齊琨卻不幹了,一把搶過玉牌哇哇的哭起來:“不行,不行,我不讓小眉姐姐走,我要讓她永遠陪著我”
路秀嶼忙抱著齊琨哄著:“寶貝乖啊,這裏麵有不好的東西,要讓大師幫你驅逐了才可以,好孩子,乖乖,聽媽媽的話,你要相信媽媽,這裏麵的東西不是人,不能陪著你玩,這是不可以的,她離開了,你才可以好好的生活,才能好好去上學,去跟小朋友們玩”
這話似乎更加刺激到了齊琨,她尖叫著,尖利的聲音幾乎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小小的身子炮彈一樣四處亂撞,最後居然撞進了床底下,縮在裏麵說什麽也不肯出來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去學校,我不去,我就跟眉兒姐姐玩”
路秀嶼幾乎要瘋了,當著這麽多人,也顧不上什麽貴婦人的風度,趴在地上伸手要從裏麵將齊琨拽出來,可那孩子靈巧的縮在最裏麵,一時還真夠不著她。
房間內一片混亂,嶽沉婉思忖了片刻,趁人不注意走過去跟丁巧耳語了幾句。
丁巧拉住路秀嶼:“齊太太,你跟我出來,我有別的事情跟您說。”
路秀嶼麵色發紫,一臉不好意思:“實在對不住,大師,這孩子,這孩子被我寵壞了”
丁巧搖搖頭,道:“這孩子是不是從兩個月開始就不太願意上學?最近這一個月幹脆就不去上學,整天自言自語的?”
“哦,是,是的,大師,是不是那個,那個不幹淨的東西早就瞄上我們家寶寶了?”路秀嶼緊張了,女兒帶上玉牌不過一個月,可是女兒從兩個月前就有些不對勁了,時常發呆,也不願意說話,不願意學習,更不願意去學校。
“問題不在孩子的身上,在這個孩子的老師身上,那個女人,我不知道叫什麽,很年輕,很漂亮,長頭發,臉上有酒窩,我剛剛拉住你女兒的手,看見一副畫麵,那個女老師跟你丈夫在一起,是你丈夫的"qing ren",似乎因為孩子的問題,兩人吵架了,你丈夫不願意她有孩子,所以她對你的女兒有怨恨,這種態度不經意間影響了班級的孩子,你知道,小孩子最崇拜老師,老師討厭的,他們也都討厭,所以,你女兒在班級被孤立,這孩子很要強,也很內向,不願意跟你們說,這個玉牌中的女鬼正好跟她年紀相仿,她很願意有個姐姐陪著自己玩,所以”丁巧麵容冷肅,聲音都是漫不經心的冷淡,這是秦霄告訴她的,裝大牌,一定要裝大牌,大牌是什麽樣?丁巧一個農村婦女哪裏知道,可秦霄說了,你隻管冷淡,隻管不屑,隻管高傲,其餘的交給我!
其實這個不是嶽沉婉看到的,是陳歸人找人調查的,陳家在本市三教九流的關係網四通八達,消息靈通的比私家偵探還準確,從嶽沉婉和秦霄接下這單生意,陳歸人就找了幾個小弟悄悄調查了齊家和齊琨,也是很湊巧,有一個小弟的姐姐正好跟齊琨的班主任是同事,兩人很熟悉,班主任跟齊步的事情被她撞見過。
女兒的事情居然牽出了丈夫的婚外情,路秀嶼簡直不敢置信,丁巧看她神情恍惚,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有疑慮,可以找人去查查。”
丁巧回到房間,幾個人相視一笑,收工。剩下的事情就是秦霄的了。
秦霄當仁不讓的留下,幫助路秀嶼冷靜下來,從床底下哄出了抽泣的小公主,再三承諾近期內就讓她轉學,齊琨抱著母親哇哇的大哭:“媽媽,媽媽,為什麽大家都不喜歡我,都不跟我玩”路秀嶼心如刀割,無比悔恨,自己放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女兒居然被一個賤人這麽欺負,她發誓要將這賤人碎屍萬段!
路家人行動相當迅速,幾天後,一摞子照片就摔在齊步的臉上,路秀嶼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你出去偷腥也不擦擦嘴,什麽東西都敢往床上拉,你就不想想你女兒?你夠資格做父親嗎?你女兒的老師你都泡,害的女兒被全班孤立,差點得憂鬱症,齊步,你是人嗎?你禽獸不如”
路秀嶼提出離婚,齊步不同意,齊家還算團結,老少齊上陣,去路家賠罪鞠躬,詛咒發誓,最後將齊家3%的股份落在路秀嶼名下,才算哄回了路秀嶼。
班主任很快被學校開除,從學校出來因為精神恍惚被一輛汽車撞了,雙腿被壓成粉碎性骨折,估計以後會落下殘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