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偉怎麽發愁，簽合同、開記者招待會的時候可完全是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樣子。

    就連有記者問他：“據我們了解，鳳芯集團去年一年也才生產了不到2000顆cpu，現在要生產超過30萬顆，請問預計需要多久？”

    王偉也是麵不改色，微笑著風度翩翩地回答道：“這位記者的消息好靈通啊。不過，你的消息並不準確。我們完全有信心在約定的時間內生產出足夠的鳳舞2000，並移交給巨浪集團。謝謝。”

    這位記者的消息當然不夠準確了，什麽叫“去年一年才生產了不到2000顆”，明明生產了2003顆！就算王偉不想麵對這個數字，但他卻確信自己沒有記錯。

    他的回答也許很巧妙，非常夠智慧，但都沒有什麽用。記者招待會後程啟就打電話讓王偉到自己辦公室。雖然已經是晚上，王偉也不敢說“現在是非工作時間”，乖乖地隨叫隨到。

    這裏也許不是王偉到過的最大辦公室，也許不是最華麗的，也許不是最豪華的，但是卻是坐著最舒服的。

    他還記得自己白天在這裏呆了差不多一整天，坐在舒適的中式椅子上，聞著沁人心脾的馨香，喝著讓人齒頰留香的好茶，吃著讓人連舌頭都想吞進去的糕點，他感覺是那麽的自在，甚至希望自己可以一輩子在這裏。

    他是個有口福的，程啟剛從雅典娜位麵的皇宮裏帶來貢茶和糕點，他就吃喝上了。

    然而，現在這裏卻好像有洪荒巨獸盤踞，顯得那麽的恐怖，他有一種想要逃離這裏，再也不回來的衝動。

    坐在程啟的麵前，硬著頭皮迎向程啟審視的目光，王偉汗如雨下。這鬼天氣，春節剛過不久，就這麽熱了。

    所謂養移體居移氣，程啟雖然屢遭嫦娥打擊，但好歹也是做了皇帝的人，平時對王公大臣也是呼來喝去，做事說一不二，自然在心裏培養出強烈的自信。

    久居上位，程啟自然多少有了“不怒而威”的氣質。再加上幾趟異位麵旅行下來，程啟手頭上現在也是有不少條人命，不說指揮太監把織田信長、豐臣秀吉以及隨從的軍隊全殺了不算，還親自炮轟岡崎城，裏麵至少也有幾百人喪命，更不要說讓慈禧這個赫赫有名的實權人物“隨風而逝”。

    雖然程啟總有一種在玩遊戲的不真實感，但也慢慢變得有點漠視生命，“殺伐果斷”起來。

    現在被程啟這麽盯著，王偉還能迎向他的眼光，算是內心堅強的了。

    程啟慢慢地問道：“我聽說，你們鳳芯集團的產能很有限？”

    王偉想打個哈哈蒙混過去：“不知道程董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問題，這完全是沒有的事情……”

    程啟打斷王偉的話道：“你們一天能生產多少鳳舞2000？”

    王偉動了動嘴皮，終於覺得還是實話實說才好：“全力開動生產線的話，每天能生產1000顆。”

    王偉才不會說現在的工人不足，其實隻能生產100顆……

    每天1000顆，那豈不是說就算是“壘”起一台超級計算機也要至少80天？搞什麽搞！程啟很是不滿，他生產戰列艦都隻需要半天。

    就算不看程啟的臉色，王偉也知道事情不對。王偉立刻又說道：“程董請放心，我們立刻就全力開動生產線。另外，我們將向銀行申請貸款，立刻購置更多的生產線……”

    程啟又打斷了王偉的話，說道：“申請貸款？申請下來就該明年了吧？你們要申請多少貸款？”

    王偉很尷尬，卻也不得不忍著：“也不用那麽久，我估計一兩個月差不多可以批下來吧，額度的話，5000萬應該就差不多了。”

    程啟問道：“5000萬美元？還是人民幣？”

    王偉老老實實回答：“人民幣，我們需要采購一批機器以擴展我們的生產線，這些機器現在已經都有國貨了。等這批機器到貨後，預計可以每天生產2000顆鳳舞2000。”

    程啟瞪了王偉一眼，這貨，別看一臉忠厚老實，還大清早站在自己家門口，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要是自己不問，就敢拖著慢慢生產，也不怕把客戶的事情給耽誤了！

    他真是冤枉王偉了，王偉一開始真沒想到能接到這麽大的訂單。既然接到了，王偉也沒有什麽道理往外推。不努力去嚐試，直接就說自己做不到，這可不是鳳芯集團人的風格。否則的話，鳳芯集團早10年前就關門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還有“苦不苦，想想紅軍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雷鋒董存瑞”。現在的困難當然是難，但那又怎麽樣？還能比沒有訂單更難？王偉是準備回公司後發動全公司的力量群策群力的，萬一成功了呢？

    程啟可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他隻是在評估鳳芯集團的實際情況。每天2000顆，一台80000顆處理器的超級計算機需要攢40天，還是難以接受。而且，王偉說隻需要5000萬元人民幣就可以完成生產線的擴產，根據王某人的信用記錄，那也是不可信的。

    程啟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說道：“我理解你們的困難，但我不能接受這麽個結果。”

    王偉心裏大驚，這是要改變方案，取消訂單嗎？

    程啟繼續說道：“我允許你們，或者說是巨浪集團，在40天內交付第一台超級計算機，但第二台就必須在70天內交付，第三台是90天內，第四台是110天內。第五台，也就是望舒，可以稍微放鬆一點時間也不要緊。”

    後麵的先不說，40天內交付8萬顆鳳舞2000，這難度絕對大大提升了，原來王偉是準備至少拖一年的。超級計算機一年內交付很快了好不好？隻是程啟的這個“壘”起來的有點與眾不同。

    行不行也得答應啊，王偉正想咬牙承諾，卻聽程啟繼續說道：“你剛才說的5000萬元人民幣擴產計劃遠遠達不到我的要求。這樣吧，明天你去找黃石韌，讓維西國際借給你們鳳芯集團2億元人民幣，趕緊把產能給我提升起來。”

    看著王偉大喜過望的神情，程啟“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如果你們如期交貨，這借款就算是無息借款，兩年內還就行，超過兩年的話按年息10%25計算。而如果你們達不到我的要求的話……”

    程啟認真地看著王偉，說道：“你們最好能夠達到。”

    王偉心頭一凜，警鍾大作。這程啟給的條件好到這種程度，也意味著如果鳳芯集團違約，也必將付出相應慘重的代價。

    甚至，聽程啟的意思，這代價就不是錢能夠解決的。這麽兒戲般“壘”起來的機器，到底有什麽用途呢，要得這麽急，後果還這麽嚴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