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延盤彎的大澤深山之中，一株古老通天的古樹閃著玉色光澤。斑駁的樹幹寬闊猶如厚重的城牆。

    樹前擺著三隻青色大鼎，鑄有上古神秘陣紋圖飾。鼎中有大半紅色輝土，噴吐玄色氣氤。每一隻大鼎中都插著燃著的百年沉香木，香飄數裏不散。

    最中的大鼎前跪拜一位青衣老者，須發近百，褐色皮膚滿是皺紋，雙手前攤，掌心向上。嘴角地念著不知名的古樸咒文，似乎在祭祀上蒼。

    老者身後是跪倒的孩子，一個個古靈精怪，奶聲奶氣地跟著老者低聲念咒。這是此族五年一度的祭靈大會，所有年紀在十歲以下，五歲以上的孩子必須參加。周遭圍站著兩百餘人，皆是虔誠默念，左手放在胸口，彎腰祈福。

    一陣，祭祀結束。老者緩緩起身，立時有左右青壯年過來扶住。老者喝了口水，看看周遭的眾人，再將目光放在眼前的這幫孩童身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我道族隱居此山不知多少年，祖祖輩輩皆在此處繁衍生息。今日，是族中的祭祀大典，也是孩童們的測靈之日。天幸我道族，有後代昌盛。各家需謹慎教導，傳承我道族大統！”

    “遵族長法旨！”一眾人齊聲開口，聲音浩瀚宏大，不知傳出這裏幾何之屬。

    老族長年紀過大，主持過後祭祀，便坐到一旁休息，由族中頗有威望的一位男子出來繼續主持孩童們的測靈。

    “五娃他娘，你家孩子聰慧，從小就對道紋過目不忘。若是誰能走進祭靈洞天，多半就是他了！”一個身著灰布粗衣的女子羨慕開口。

    “你們家的曉月也不錯，我看至少能在那測靈路上踏出三步以上！她可是族長親自開口誇過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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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遭族人側首聊天，討論著誰家的孩子是這次測靈的靈首。更有人推測，此次測靈，會有人進入祭靈洞天！

    “族長，此次祥瑞耀天，道則韻韻。時隔千年，祭靈洞天似乎真的要再次開啟了！”那負責主持的男子在族中威望僅次於族長，若不出意外，多半會是下一任的族長。

    “嗬嗬！祥瑞兆顯，的確是大吉之象。這一次的孩子資質都不錯，尤其是銘星，從小對道意掌控非凡。五娃、曉月這些孩子都不錯！的確有開啟祭靈洞天的可能！”

    當……

    負責守時的人敲響巨鍾，老族長示意，男子點點頭，指著第一個孩子說道：“好小子，去走一遭測靈路，讓咱們看看你的尿性！”

    那孩子隻有五六歲上下，紮著個衝天揪，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堅毅；對著男子點點，邁開小步子向三隻大鼎後的古樹走去。

    “開始了！是五娃子，他是第一個！”

    五娃的娘這時也屏住呼吸，心中忐忑難安。待五娃走到那條布滿歲月痕跡的石路之上，五娃的娘卻閉起眼，雙手合十，開始對先祖祈禱，期盼五娃可以在測靈路上走的更遠。

    五娃麵前的石路古樸荒涼，甚至上麵還有枯黃的樹葉未曾掃去。一眼看去，這條路有些奇怪，傾斜而上，此處到古樹前足有近一裏的距離，可這條石路竟隻有九階。

    呼……

    小娃娃大呼一口氣，平靜心情。兩隻拳頭攥的緊緊，慢慢抬起腳，這時竟轉頭看向身後。隻是他的目光被三隻大鼎擋住，隻得悻悻回頭，一腳邁出。

    “上去了！上去了！沒有任何困難！”一些人興奮地開口。

    這裏的族人，都曾有幸踏上過那條路。他們也都清楚，這裏的兩百餘人，能夠踏上測靈路的人不足十一，而能夠走上第二階的人少之又少。族中一直都有傳聞，踏上九階測靈路，便會開啟祭靈洞天，得到道族先祖的恩澤傳承。

    一裏之路，隻有九階，每一階足有十五丈之多。五娃第一階走的很平穩，神情看上去雖是緊張，不過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馬上要到第二階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踏上去！”

    “難！你我都清楚這條路有多難。期望五娃子能夠成功！這樣也對得起他死去的爹了！”一側的男子開口，雙眼盯著那路上還在前行的孩子。

    砰……

    一道虹光驚現，眾人的討論皆停了下來。五娃子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隻狠心邁出踏上第二階的一步，隻感覺神識‘嗡’的一聲，一刹那他看到許都，仿佛經過了數萬年的光景。再睜眼，自己竟出現在三隻大鼎前的那塊圓形道紋石之上。

    “唉！終究是失敗了！”有人惋惜。

    “不錯了，至少五娃子能夠踏上測靈路，比咱們這些上不去的人強的多了。”

    五娃的母親雙眼登時下淚。或是喜慶，或是惋惜。相比這裏的兩百餘人，五娃子無異是幸運的，他能夠踏上測靈路，即便隻是第一階，也足可走在大部分族人的前麵。

    “下一個，六子！”男子威嚴開口。

    ……

    孩子一個個走上去，大半踏上去原地綻放虹光，隨即出現在大鼎前的道紋石之上。這二十幾個孩子，轉眼就走了個遍，唯有那個叫曉月的女孩子走到了第二階，不過隻走了三步，便被測靈路送了出來。甚至之前一度被族長看好的銘星，也沒能踏足第二階。

    結果讓人有些失望，那主持的人略微惋惜。老族長沒說什麽，這樣的場麵他見了太多。滿懷希望而來，最終失望而歸。便是活了他這麽多年的人也不免彷徨，到底先祖想要篩選的是什麽樣的人？

    如銘星，不足八歲，可逆天雕刻二階道紋，這樣的天才若是放在外界，足可引起一域大教的搶奪，如今在先祖眼中，竟還不足以踏上二階測靈路。

    “族長老頭，這回又全熄火了？嘖嘖，都是天才，五年前一批，五年後又是一批，結果每一個能邁過二階的。以後你們別去畫那些石頭片子了，有啥用？弄這麽大陣仗，太丟人了！”

    嘩……

    這聲音很突兀，惹得眾人嘩然。很多轉身準備散去的人也頭停下腳步！大家都知道這聲音的主人，也都曾為這主人頭疼。若說小孩子調皮搗蛋是天性，那這小子可以說是凶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