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米深 實驗室裏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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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律,與其他人保持適當距離地謹慎生活。

    這一直是端木羽嚴格遵守的原則。

    對於他來說,因為身體的特殊,讓他擁有太多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比如不知何時會結束,似乎遙遙無期的壽命,以及天賦異稟的才能。

    別人的生活與他毫無關係,他也不需要關心。無論再親密的人,在本質上實際是無法溝通的。

    他不強求,也一直這樣活著,度過漫長的時間,換過一個又一個身份。

    就好像設置精密的儀器,直到那個男人莫名其妙地肆意闖入了他的生活。

    與他完全相反的,肆意妄為,以自我為中心,又理所當然的男人。

    而現在,這個打亂自己節奏和步調的人,終於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端木羽方才回神,發現自己又在想迭隱,不由愣了愣,微微蹙眉,繼而順其自然地壓下思緒,神色恢複如常。

    端木羽的生活一直都很規律,因為長期病毒折磨再加上隱居時每年總會有一段時期因為雨林氣候無法出門,他也就逐漸淡化了口腹之欲。有的時候,連續半個月靠營養液生活也覺得並不是什麽大事。

    然而,迭隱卻完全不同。

    自從在實驗室裏規劃出來生活區域後,他甚至架起了迷你電磁爐等一係列炊具,每天還會一早起來去早市將一天量的食材備齊放進冰箱裏。

    端木羽一開始確實有試過比如讓阿骨泰將對方搬進來的亂七八糟東西直接扔掉,亦或者持續冷戰狀態,再不給對方好臉色。

    然而無奈對方的臉皮委實太厚,不僅不惱,反而笑嘻嘻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吃。

    從第一口雞蛋麵開始,他就從對方的眼神裏意識到,似乎有什麽即將改變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半,端木羽抬頭看向牆上的鍾表時才愕然發現竟然已經到了這麽晚。胃部因為連續兩天沒有進食而隱隱作痛,他皺了皺眉,拿起一旁的注射器欲翻出止痛藥和營養液,誰知手剛伸到櫃子上動作就就是一僵。

    止痛藥的旁邊,赫然放著一管掛麵。

    “以後餓了要好好吃飯,不然你真的要早死。”

    男人含笑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端木羽甚至覺得自己依稀能想起對方說這話的時候那似笑非笑的模樣。

    劍眉當即微皺了皺,漠然的眼底驟然閃過一道古怪的光。伸向藥劑盒的手,好像不受控製般轉向了一旁的掛麵。

    那家夥剩下來的東西,他還沒來得及扔……

    微微思索半晌,修長漂亮的手指將那管掛麵取了下來,然後扔進了垃圾桶。

    “咚”的一聲悶響,然而男人卻看都沒看一眼,再次將手伸向了藥劑盒。

    就在此時,端木羽突然察覺身後似乎有什麽聲響,他一愣,正要轉頭,就聽見了那熟悉的,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的嗓音,溫溫和和,帶著些許無奈。

    “我說過的,阿羽你這樣,遲早會死掉的。”

    端木羽的身體一僵,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個地方湧去,連呼吸都停滯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快便恢複如常,甚至快得沒讓身後人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轉身,依舊是漠然的語氣,冰涼的眼瞳裏無波無瀾地回道:“不這樣,一遲早會死的。”

    沒想到會被對方的文字遊戲繞進自己設的套裏,迭隱嗆了一下,餘光瞥見那管垃圾桶裏的掛麵,眼底光芒微閃,上前幾步,將端木羽的手按了下來轉而握住,就往門外拉。

    這個男人看上去纖細單薄,實則身體精壯結實,力量大到即使是男人端木羽也從未拗過對方。

    是以看著對方拉住自己的手,他抿著唇,臉色陰沉,卻並沒有反抗。

    迭隱將身後人從實驗室裏他開的那扇側門出去,那也是他剛剛進來的地方。手掌即將觸及門把,卻又收了回來。男人俊雅的麵孔上露出了一抹抱歉的笑容,竟鬆開了緊握住的手,又腳步匆匆往實驗室裏走去。

    他奇怪的行徑並沒有獲得端木羽太多的好奇,因為對方很快就又走了回來,手裏拿著他的圍巾和棉衣。

    “把外套脫掉,穿好衣服。”

    迭隱看著眼前從他出現到現在表情都波瀾不驚的男人,不由微微有些惱,眼底凜光乍現,下一秒就一個用力,狠狠將對方抵到了牆上,手腕扼住咽喉,那一瞬間的爆發狠意仿佛是要向人索命般迸發出駭人的戾氣。

    背部撞上了堅硬的牆壁,端木羽卻隻是微微擰了擰眉頭,眼底閃過一絲莫測的光,一瞬不瞬地緊緊盯著將自己就這麽按住的男人。

    對方唇角依舊是勾著輕鬆地笑意,隻是笑容裏不同尋常地染上了幾分邪肆莫測。

    端木羽的眉頭又不著痕跡地動了動。這個表情他很清楚……

    因為,這才是這個男人的真實麵目。

    狂妄,惡劣,自以為是,而且不講道理。

    漆黑的眼瞳,灼灼發亮。薄唇湊近眼前男人的頸項,不輕不重地在對方的喉結上咬了一下,直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僵硬,男人這才稍稍離開了他一點,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卻讓人能想到拉人墜入深淵的惡魔。

    “你記不記得,第一次我上你,也是把你按在這麵牆上。”

    似乎是想起什麽有趣的畫麵,男人眼底精光爆閃,愉悅地看著對方愈發僵硬的神色,微微眯眸,湊上去,伸出舌輕舔了一下對方的薄唇。

    而這次,端木羽卻很認真地皺起了眉頭,抬起沒被製住的一隻手,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迭隱見狀,知道他是在嫌他髒,雖然是潔癖所致,卻讓鳳眼中的寒意愈發凜冽了起來,仿佛是怒極反笑,低啞的嗓音在胸口中滾動,震動著空氣中的微塵。

    “阿羽,”他極其親昵地喚他,嗓音有些沙啞,聽上去與平日裏令人如沐春風的嗓音不同,聽上去格外性.感。

    “阿羽,”他又喚了聲,直到看見對方眼神微變,才不急不緩地接著開口:“你忘了以前每晚你發狂的時候,每次都是讓我射.在你裏麵嗎?那個模樣的你,比現在醜陋多了,卻讓我覺得比現在可愛。”

    看著眼前人臉色急劇轉沉,那份漠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神毫不掩飾其侵略意圖的男人卻突然停下了動作,不語,眼神入刃,似是蓄勢待發,然而卻隻是緊緊盯著端木羽的視線,不知在想什麽。

    繼而……伸手,動作緩慢而煽情地脫去了對方的白大褂。

    端木羽沒有動,眉間又是微動。緊接著,卻看見迭隱一個彎腰撿起來剛剛為了將他按在牆上而扔到了地上的棉衣。

    他極其仔細地幫端木羽將棉衣穿好,又將圍巾撿了起來,密密繞上端木羽的脖子,直到確定密不透風,這才滿意地輕輕彎起唇角,帶著不由分說的力道重新牽住了對方的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已經是十二月,深夜,寒風撲麵而來,帶著些許刺骨的冰涼,就好像眼前人握住他的手掌。

    這個男人的手總是涼的,即使實驗室裏暖氣充足,雖然每次他們之間歡.愛的時候他的意識都因為病毒不太清楚,但那雙冰涼的手掌遊走在自己身上的觸感,卻仿佛刻在了自己的腦中,揮之不去。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人的出神,迭隱往後稍退了一步,與他並排,手上用力,讓痛感將其喚回神。

    果不其然,因為本能反應而微微蹙眉的端木羽回過神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他,昏黃的路燈下,直直望進了那雙閃爍著柔光和他看不懂的光芒的深邃眸中。

    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還不待端木羽細想,就聽見迭隱淺笑開口:“我們去吃飯。”

    端木羽沒有回複,臉上依舊漠然,甚至別開了視線。但是他知道,他聽進去了,是以也沒再看他,眯眼迎向撲麵而來的冷風。 嫂索{半-/-浮=+生-盛寵黑客新娘

    兩人的關係究竟是怎麽會發展成這樣的,迭隱漫不經心地回想著。

    或許是從第一次,他無意間配出的輕度催.情藥物卻被端木羽當咖啡喝了開始的。而那晚,他又同時病毒發作,可兩人一翻極其激烈的歡.愛下來,卻發現當晚他的症狀程度比之前要輕上許多。所以後來,他就故意,總是晚上在他的咖啡裏摻上些東西。而端木羽,一開始還有抵抗,但是很快就順從了。他想,如果他不願因,完全可以叫守在門口的阿骨泰將他轟出去。可是他沒有,以至於讓他內心深處一直有一種隱隱的期待,這個男人還是對他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情的。

    然而如今想想,或許隻是他不堪再忍受病痛無休無止的折磨而已。

    兩廂情願,又有心沉醉放任,邊如烈火燎原,卷著滔天火舌,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現在,這種有些病態的關係。

    他總是好像自顧自演,而他卻更多像是已經麻木。

    思及此處,迭隱不由暗自在心中苦澀一笑。他的性向一直都是男人,可端木羽並不知道。或許,他根本就覺得他上他不是因為愛上,而隻是為了泄.欲而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