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呢？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美好的存在。

    鼬不止一次在心裏這樣想。

    好到有些虛幻。

    就好像沉浸在一個美夢中，在那個夢裏，鼬擁有了全部。

    佐助漸漸消卻了最初的抗拒，展露出他最柔軟的那一麵。鼬曾經幻想的一切都變成了現實，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不用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天空思考那些有的沒的東西，也不再因為空閑下來而茫然不知所措。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點亮了他的世界。

    那個白雪一樣幹淨剔透的孩子會對他笑，湊上來擁抱他，用甜甜的嗓音叫他尼桑。他會陪他修行，安靜地坐在一旁，那雙大大的眼睛裏倒映著他的身影，滿是仰慕與信賴。

    鼬從樹上摔下來時，再也不用一個人狼狽地躺在**的落葉中，靜靜等待眩暈過去。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會立刻撲過來，一邊撇著嘴抱怨，一邊把他扶到樹下休息。鼬分明已經把修行中受傷視為家常便飯，可是當那孩子硬拉著他，為他仔細塗抹傷藥時，他卻覺得有一點痛……真的隻有一點點痛，鼬甚至不願意承認，他還破天荒地有點想要撒嬌。

    大概是因為佐助表現得太過可靠了吧。

    鼬是個天才，可他也會有失敗的時候，有時就連他自己都懷疑所修習的東西是不是太早了點，可他都失敗了一百次，佐助依然用那種暗藏著驕傲和驚歎的目光注視著他，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可他已經那麽狼狽了不是嗎？苦無四處飛濺散的到處都是，不是歪斜了，就是由於力道不夠而搖搖欲墜。

    但佐助卻好像絲毫都不覺得鼬失敗了，相反，他看著鼬的眼神很熱切，帶著小小的仰慕。

    於是鼬就在那樣的眼神中繼續了下去，他怎麽可能辜負那樣的目光呢？

    既然佐助認為他行，那他就什麽都能做到。

    從失敗到成功，從跌落到輕鬆將苦無投擲向任意一個角落。每當鼬累到極致，都會有熱乎乎的飯團遞過來，又或者是甘甜的清水。

    佐助一直陪著他，然後衝他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哥哥好厲害！

    佐助這麽說，仿佛是漫不經心的敷衍，可他的眼睛裏卻是認真的神色，好像把鼬的身影深深鐫刻在了眼底。

    明明是個那麽嬌嫩的小孩子，仿佛天生就該被捧在手心中寵溺，可是卻偏偏擁有不可思議的溫柔和成熟。

    佐助……

    太美好了。

    就是因為太過美好，所以才想不顧一切地死死抓在手裏，永遠都不放開。就是因為太過美好，所以才不敢去想失去他的可能性。就是因為太過美好，所以才會對未來充滿恐懼，生怕有哪一天夢忽然就醒了，一切都破碎成泡影。

    鼬隻有不斷變強，不斷抱緊他的幼弟，守護著這鏡花水月。

    過強的實力讓鼬早早從眾人中脫離出來，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非議，卻在乎他們編排佐助的那些話。

    多麽卑劣的族人啊，是因為嫉妒他人超乎尋常的卓越，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弱小呢？

    鼬知道那些人害怕佐助的眼睛，可他們寧願固執地說那孩子是個白癡，也不願意接受宇智波本家又出了一個可怕的天才。

    那些人總在鼬能聽到的地方竊竊私語，大肆宣揚佐助的癡傻，好像隻要再說的多一點，就能證明什麽一樣。

    鼬氣的渾身發抖，把那些愚昧又可笑的人統統送進了醫院。

    忍者無辜傷害同伴需要受處分，可鼬是宇智波一族的長子，他總能輕易逃脫懲罰，於是更多人開始不滿。

    他們從來不反省自己的錯誤，也不願意把時間用在修煉上，隻是一味說著鼬的狂妄自大，冷血無情，似乎要把鼬硬生生說成一個無故毆打同伴的暴力狂，而且還仗著宇智波的身份肆無忌憚。

    鼬從來都不打算放過他們。他可以把每個人整治得服服帖帖，不敢再說出任何一個他不想聽到的字。

    鼬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待自己，總歸不過是一群看不清自己的螻蟻。

    鼬是個溫柔又柔軟的孩子，可他也有固執的地方，他也會生氣，甚至會打擊報複所有讓他生氣的人。

    鼬以為他為佐助擋住了所有流言蜚語，以為那個孩子生活得快樂而又天真。

    可不過是一次修行，鼬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喂，你快看，是宇智波鼬哎。”

    “就是那個宇智波家的天才？”

    “沒錯，那他身邊的，不會就是宇智波家的傻子吧。”

    “我也聽說了，據說連話都說不清楚，你當著他的麵罵他，他還會笑嗬嗬地回應你呢，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鼬大人怎麽會有那樣的白癡弟弟。”

    “是啊是啊，那種傻子怎麽配得上鼬大人。”

    族人刺耳的嘲諷在夜色中飄散，鼬好像愣了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佐助聽見了……

    怎麽可能聽不見。

    那些卑劣的族人根本就是故意說給佐助聽的。他們臉上的不屑和惡意是那麽**，嘲諷得如此肆無忌憚。

    還把他和佐助相比……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麽生來就卓越的人，也許隻有佐助是個例外。可鼬很清楚自己是什麽樣子的，他不曾放鬆過任何一天的練習，他擁有多少實力，就受過多少傷。他的每一分力量都是自己一點一點換來的。

    他從來都不是天才！

    那些人又不曾努力過，就想用一句簡簡單單的“天才”把一切都抹去嗎？

    他們才是真正的傻子！難道他們非要對如此顯眼的事實視而不見嗎？佐助才是真正的天才啊！可他們卻被自己的愚蠢蒙住了眼睛，說出這樣可笑的話語。

    鼬感到有些羞恥，但更多的是無法抑製的憤怒。

    這不是第一次……

    那些人，背著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樣嘲諷佐助了！

    他自以為保護好了佐助，但其實他隻是做了微小的一部分就沾沾自喜！

    他所真愛的寶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就這樣被一群螻蟻所踐踏！

    鼬的眼中掠過一絲冷意，憤怒像是火焰一樣炙烤著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既狂暴又痛苦的四處激蕩，他想都不想地就要衝過去，讓那些人徹底閉嘴。

    他們憑什麽這麽說？！

    他們有什麽資格……

    可是佐助拉住了他。

    小小的手在鼬的手掌間微微使力，輕到像是錯覺，卻仿佛一擊重錘狠狠敲打在了鼬的心上。

    鼬驟然一愣，他是該讓那些人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可是不該當著佐助的麵。

    鼬極力壓抑著怒火，腦子裏亂糟糟地想了很多東西。他背起佐助，努力克製著自己不要轉過頭去找那些人的麻煩。

    幼弟小小的一團趴在他背上，沉甸甸的，卻很溫暖，也隻有這樣，才能勉強讓鼬保持冷靜，僵硬地邁動雙腿走離那些愚昧的渣滓。

    一步……

    不明白。

    為什麽總有人固步自封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懷抱著愚昧微小的東西，卻自以為是雄鷹。

    兩步……

    不明白。

    為什麽會有這樣肮髒的存在。嫉妒，無知，弱小，卻多得像夏季的蚊蟲。他們永遠都不會消失，隻會帶來無盡的災難與爭鬥。

    三步……

    無知，是原罪。

    因為無知，所以大放厥詞。

    因為無知，所以沾沾自喜。

    因為無知，所以弱小，所以嫉妒，所以愛好爭鬥和傷害。

    四步……

    人類總是在互相傷害。

    把自身那可憐的優越感建立在對別人的傷害之上。好像隻要欺壓別人，傷害別人，殺死別人，才能擁有自己的價值似的。

    五步……

    就是因為這種人的存在……

    佐助的手臂環了上來，摟住鼬的脖子。

    小孩子軟軟糯糯的手臂還有點胖，在月光下白生生得像是新出水的蓮藕。

    鼬微閉上眼睛。

    佐助……

    隻有佐助是不一樣的。

    “為什麽？”等走到了回家的小路上，鼬終於忍不住問。

    為什麽被說成白癡也不在意，為什麽對那些卑劣的人那麽寬容。為什麽對很多事都興趣缺缺，好像隨時都會離開一樣。為什麽……不把自己優秀的一麵表現出來？

    為什麽總是那樣漫不經心？

    “因為……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吧。”

    小孩子清越的嗓音響起，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漠然。

    無關緊要……嗎？

    原來周圍發生的這麽多事，對佐助來說，都無關緊要。

    那一刻，鼬心中微渺的惶恐終於被放大了。

    “佐助的優秀，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沉默許久，鼬才輕輕地說，像是最卑微的祈求。

    也好，不要去在意那些人的眼光，也永遠都不會被那些人所困擾。

    既然佐助不喜歡的話，那就一直保持這樣也很好，其餘的，都交給哥哥來做。

    隻信任哥哥，也沒關係。這一份信任，他會甘之如殆地背負。

    隻是……佐助，求你，信任哥哥好不好？不要讓哥哥也成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傲嬌觀察記錄簿》{又名《癡漢哥哥的日常》}by黃鼠狼

    5月21日，日曜日，天氣 晴

    佐助又來陪我修行了，還給我帶了香噴噴的飯團和丸子，都是我喜歡吃的。佐助有記得我的喜好呢！好開心！當哥哥真是幸福！

    佐助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不過今天有人說佐助的壞話，真是不可饒恕。不能當著佐助的麵破壞好哥哥的形象，我知道佐助的顧慮，分家就應該守好本分……

    ps.玲守，木真，虛，綱。我知道那幾個都是誰家的孩子。是該好好學習一下禮儀了。（WWW.101novel.com）